《仙路何艰》——小二十三

第一章 山野石镇

天渐渐黑了。月亮不知何时孤零零地挂在了天上，少顷，几颗星星也不甘示弱地跟了上来，给天空中添了些生气。在陈国西北部一个名叫石头镇的地方，一颗三五人都无法抱住的大树下，大娃躺在下方的草地里，呆呆地望着天空。

大娃的本名叫杨阳，相貌普普通通，皮肤略黑，一副乡下小子的模样，今年十五岁，在家排行老大，所以叫大娃，既然有大娃，当然会有二娃，杨阳还有一个十二岁弟弟和一个九岁的妹妹。

“大哥，回家吃饭了。”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随之而来的还有喊杨阳的声音，定睛一看，正是杨阳的弟弟，杨永。

杨阳起身摸了摸弟弟的头，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拿起身边的东西，牵着弟弟的手朝家走去。

乍一进家门，妹妹杨梅便从屋中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兴奋道：“大哥，你回来啦，我要的花环你给我做了吗？”

杨阳把一只手伸到背后，看着妹妹一脸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小妹，忘了给你做了，明天补上，明天补上。”

杨梅小嘴一撅，眼眶红润，眼看就要哭出来，杨阳见状，连忙道：“你可真是个爱哭鼻子的小鬼头，妹妹的事情，我这个当大哥的怎么会忘呢。”一边说着，手从背后伸了出来，把早已准备好的花环戴到了妹妹头上。

杨梅破涕为笑，双手摸着头上的花环，兴冲冲的进了屋中，喊道：“娘，你看哥哥为我做的花环。”

“大娃，最近书读的怎么样了，考科举有把握吗？”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循声望去，一个头发半灰半白，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蹲在地上，手中拿着一个烟袋，正嗒吧嗒吧的抽着，正是杨阳的父亲，杨山。

“爹，你每隔几天就问一遍，烦不烦啊，大哥这么厉害，怎么会考不上呢，等明年大哥考上科举，进城当官，咱们一家人就能跟着哥哥一起进城了，听说城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到时候我要一下子玩个够。”弟弟一边说，一边冲进了屋中，去找妹妹玩去了。

杨阳的母亲也从屋中出来，微笑道：“是啊，咱儿子可是全镇出了名的聪明，教书的先生都说咱儿子将来必成大器，科举对咱们儿子肯定没什么难度，我说的对吗，大娃？”

杨阳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道：“我只是在咱们镇比较聪明，天下之大，能人异士不在少数，整个陈国比我聪明的不知有多少，没有到考试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我能有多大的把握。”

杨父站起身来，望着杨阳叹息道：“唉，杨阳，你不要怪为父心急，你爹我没有本事，当了一辈子铁匠，半辈子下来也没攒到什么钱，勉强够家里用，咱们杨家虽然在石头镇不是什么大家大户，但是出了你二叔这个能人，他在百里外的城里做生意，你若是考不上，便去跟你二叔做生意吧，总比你爹我在这小镇里当一辈子的铁匠强。你这么聪明，肯定是块做生意的好材料。”

杨阳看着父亲长满老茧的双手，坚定道：“爹，你放心，无论以后我干什么，都会让咱们家过上比现在好千倍，万倍的日子。”

杨父不再说话，点了点头，走进了屋中，杨母柔声道：“好了，大娃，洗手吃饭吧。”说罢也跟着杨父进了屋中。

第二天一大早，杨阳便起了床，来到院子里，拿起一把斧头，开始砍起了柴。杨阳是个孝顺的孩子，虽然父亲身体尚可，但杨阳也不想让其太过劳累，早在三年前杨阳就主动把每天砍材的任务包揽了下来，这样既能让父亲多睡一会，养足精神，也能对自己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

忙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把一天所需的柴砍够，杨阳累的满头大汗，索性出了家门，来到离家不远的一个小河边，跳下去洗了个澡。

等回到家门口，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杨阳走进院中，把门关上，正欲回头走进屋中，突然瞳孔一缩，自己面前赫然出现了一个黑衣老者，这老者也不言语，伸手便握住了杨阳的右手手腕，杨阳只觉得一股剧痛自手腕传来，惨叫一声，大喝道：“你是何人，为何来到我家，所为何事，为何捉我？”

杨父正在屋中，听了杨阳的叫声，急忙从屋中跑出来，见了此景，双目怒睁，大吼道：“大胆贼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捉我儿子，找死！”说罢，便挥拳打向老者的后背，他有信心，只要这一拳打实了，定能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头给打趴下。

这黑衣老者头也不回，冷哼一声道：“聒噪！”伸出另一个手只一挥，在杨父骇然的眼神中，把杨父缓缓升起，悬在了空中。

杨阳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给他带来极大的震撼，连手腕上传来的剧痛似乎都轻了几分。

此时杨母也赶了出来，见杨父浮在空中不断挣扎，吓得护住子女，不敢靠近。

黑衣老者突然大笑了几声，大叫道：“好！好！好！小娃娃，你可愿意拜老夫为师，学习仙术，成为像老夫一样可以呼风唤雨的仙人？”说罢，松开了握着杨阳的手臂，杨父也慢慢的落到了地上。

杨父乍一落地，便冲上前去，把杨阳拉了过来，护住妻子和孩子，冲老者怒目道：“什么狗屁仙人，我儿子明年便会进城考科举，以后若是当上了朝廷命官，管你是不是仙人，都要听我儿子的吩咐！”

黑衣老者听罢冷哼道：“当官？凡夫俗子，井底之蛙！小娃娃，你看我这一招，你就算当了皇帝，能做得到么？”说罢，双手掐诀，他的面前猛然出现一个不断跳动的小火苗，随着他伸手一指，小火苗顺着他指的方向，落到了地下的一个木凳之上，木凳瞬间燃起了大火，只过了没几息的功夫，木凳竟然化为了灰烬。

“这，这……”杨父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黑衣老者对杨父的神情大为满意，又道：“小娃娃，你是去考科举当官，还是随我修长生之道？我看你家境平平，第一次见面，便送你一些见面礼吧。”说罢，右手在腰间一抹，也没见别的动作，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堆银子，看其数量，至少有几百两。

眼前这一幕给杨父带来了极大的冲击力，杨阳却瞳孔一缩，方才他注意到老者腰间的布袋闪了一下光，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杨阳从父亲背后走出，盯着老者道：“整个镇子这么多如我这般的人，为何单单找到了我？天下熙熙，皆为利往，你收我为徒就没有什么目的？”

老者笑眯眯道：“只有身具‘灵根’的人才能修仙，但这样的人在俗世中万中无一，好在身具灵根的人大部分都打小就十分聪明，学东西比较快。我这些年来，寻了无数的镇子，找到里面较为聪慧的孩子，看一看他们是否身具灵根，如今终于找到了你，至于我为什么收你为徒，其实我是某一门派的弟子，二十年前因犯错被惩罚下山，只有找到五个可以修仙的孩子才能回到师门，如今我已找到了四个，你若是跟我去修仙，我便可重回师门。”

“你去当官有什么好，就算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多百年之后你也化为了一抔黄土，你若修仙有成，活个几百岁很简单，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也可使你父母兄弟，亲戚朋友全部长命百岁，此生终享荣华富贵，就是皇帝也要看你的脸色行事。”

杨父听了这话，呼吸略显急促，正欲开口说话，杨阳便抢先道：“你所说的修仙有成，怕是不知要经过多少磨难才能达到，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没有风险的好事。”

黑衣老者听了杨阳的话，十分惊奇的看了杨阳一眼道：“你这娃娃虽然资质不怎么样，但是脑袋却是十分灵活，没错，修仙之路十分崎岖难走，稍加不慎就会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但是你若跟回师门，我虽不敢保证你修仙有成，却可以让你少走大半的弯路，给你一条成仙的捷径。而且就算你出了什么意外，我也给你的家人留下了一笔不菲的钱财，足够你家人这辈子吃穿不愁了，这么大一笔钱，你自己要多久才能赚来，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

杨阳听了，心中考虑片刻，觉得自己不能放弃这么大的一次机遇，于是不再犹豫，向老者一拜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老者满意道：“好，你拜老夫为师，老夫也不能亏待了你，便送你一个见面礼。”说罢，伸手在腰间一抹，手中便变化出了一把漆黑如墨的宝剑，看起来锋利无比，颇为不凡。

“这是我早年所获，由黑墨石打造而成，锋利无比，十分坚固，就连我也很难打破此剑，正适合你现在防身用。”老者捋了捋着自己的胡子，笑眯眯道。

杨父听了“黑墨石”三个字后，目露骇然，颤声道：“黑墨石？我曾听说只要打造武器时掺入一点黑墨石，便可使武器无坚不摧，削铁如泥，可惜一直没有见过，没想到仙师初次见面，便送了劣儿如此大礼。”

老者傲然道：“哼，这把武器可通体由黑墨石打造，比那些只掺入一点的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好了，今天你好好陪陪你父母，我们明天再走，这些银子就留给你们家了，切记财不外露的道理。”

第二章 离家

翌日，在父母的唠叨以及老者不耐烦地神情中，杨阳跟随老者出了镇子。

“徒儿，来我背上。”老者突然道。

杨阳只得依照老者吩咐，爬到了老者的背上，刚到老者背上，只觉得身子猛地往后一倾，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杨阳左右一看，自己竟然随着老者在疾速前行，观其速度，杨阳觉得就算给自己镇里王大财主家里的骏马多装两条腿，也不及现在速度的十分之一。

“师傅，这是什么仙术，怎么走的这么快？”杨阳刚一张嘴，便灌了一嘴风，只得用手挡着嘴，大声道。

“这是神行术，最基本的法术，你不要说话，为师要专心赶路了。”也没见老者怎么张嘴，杨阳的耳边便传来了老者的声音，这声音盖过了呼呼的风声，好似在老者在耳边说话一样。

“这又是什么仙术？”杨阳心里暗忖，心痒难耐，但碍于师傅刚刚不让自己说话，也就不敢再问。

如此赶了大概两个时辰的路，在杨阳的昏昏欲睡中，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一下子把杨阳吓得一个激灵。

老者一脸骇然，猛地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向天空，杨阳睁大双眼，也随着老者的目光看向了天空。

随着这声音而来的，是一个脚踏祥云的光头大汉，其上身披了一件粗布褂，露出结实的胸肌，头上一道狰狞的伤疤，从左耳一直延伸到下巴，看起来十分凶恶。

“晚辈李永山，拜见前辈，你这小子，看见前辈还不跪拜，找死么！”李永山急忙朝着光头大汉恭敬一拜，余光看到了杨阳神色呆滞，在自己身旁看着大汉，急忙长袖一甩，杨阳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一下子被这股力量按得跪到了地上。

“该死！这等荒郊野地之处，怎么会如此凑巧，碰到了一个筑基前辈！希望这位有要事在身，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李永山面色煞白，心中暗忖道。

“没想到在这等穷乡僻壤之处也能碰到修仙之人，一个凝气十三层，一个凡人，有意思。咦，在我面前，你也敢用易容之术？”光头大汉先是一副感兴趣的样子，接着眉头一皱，看向李永山。

“前辈见笑了，只是晚辈长得太过吓人，怕吓到小徒，既然前辈吩咐，晚辈自当现形。”李永山面色心中一沉，不敢反抗，抬起头来，双手在脸上一抹，现出了其本来面貌。

杨阳抬头望去，心中“咯噔”一声，自己的师傅竟然比这个光头大汉还要吓人，其面目枯黄，双目深陷，下巴尖长，脸颊上竟然有一个黑色的“逐”字，这个字深陷脸颊的肉中，好似长在其中一样。

杨阳连忙低下头来，身体微颤，心中泛起滔天大浪。

“嘿嘿，有意思，要不是我有要事在身，定要看看你带着一个凡人所为何事，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你可以滚了！”说罢，大汉伸手一挥，一道光芒闪入李永山体内。

李永山丝毫不敢问大汉做了什么，略一抱拳，随即右手化掌，砍到杨阳的脖子上，把杨阳一下子打晕了过去，提起杨阳，飞速离开了此地。

“不知这大汉在我体内种下了什么东西，应该不是什么歹毒的东西，他若想杀我，刚刚足够我死上十多次，若是标记，说不得等他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就会根据此标记来寻我，不过看他这般随意的样子，十之八九只是一个寻常的标记，方便其回头寻我。罢了，如今不知那大汉对我是否有恶意，还是小命要紧。”李永山一边疾驰，一边暗忖道。

李永山一咬牙，下定了决心，从腰间拿出一张符纸，看着这道符纸，李永山脸上露出肉痛之意，左手提着杨阳，右手掐符，嘴型变化几下，符纸化作一道红芒将李永山包裹，疾驰而去，速度比之前不知快了多少倍。

两个时辰后。

此时正是晌午时分，在一处连绵不断的山脚下，一道略显黯淡的红芒疾驰而来，最终红芒完全消失，现出一道身形，正是李永山。

李永山面色苍白，低头看着昏迷的杨阳，口中喃喃道：“被他看到了我的真面孔，有些麻烦，看来只有用忘心针法了，这针法虽是在一个凡人郎中处所得，但也颇具神效，只是把他这一天的记忆抹去，保留之前的记忆。”言罢，李永山闪身进入前面的一处山谷内。

“师弟，你可要快快醒来，你不醒来，我一个人在这里好生无聊，自打师傅把你带入谷内，你一睡便是一天，你师哥我可是一天不眠不休，在此地照顾你，你以后若是修仙有成，定要好好报答我的大恩。唉，师傅说你睡着了，我从未见过有人可以睡一天一夜，像头猪一样，说起猪，我想起了我家大厨做的红烧肉，那味道，简直是人间美味，日后若有闲暇，师兄带你去我家……”

杨阳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但又记不起具体的内容，脑海中渐渐有了意识，听到耳边传来滔滔不绝的唠叨声，一股奇异的香味传入鼻间，杨阳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坐在床边的少年，身穿白衣，面目清秀，一头长发垂于脑后，身上散发出阵阵奇异的香味，使其充满了飘逸之感。

杨阳正欲开口说话，李永山便推门而入，见杨阳醒来，笑道：“你这劣徒，我今早刚带你出来，你就趴我背上睡着了，一直到现在才醒来。”

杨阳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头，道：“也许是徒儿昨晚没有睡好，这里是哪里，我们到了师门吗？这位俊俏的小哥可是我的师哥？”

“这里不是师门，我们现在是在师傅隐居的一处山谷，我是你的四师哥，陈东。师弟你有所不知，我们想要拜入师门，先要修行一门法诀，好来驱除我们体内的凡人之气，如此这般才能脱凡入仙，踏入修行之道，你闻到我身上散发出的香味了么，这便是我修行的成果，如今我已修到了第二层，师傅说我只要再进一步便能拜入师门了。”陈东有些骄傲道。

“原来如此，多谢师兄解惑，师弟杨阳，见过师兄。”杨阳连忙下床，冲陈东抱拳道。

“好了，陈东，你去隔壁修行吧，我跟你师弟说几句话。”李永山冲陈东一摆手，陈东有些不舍地看了看杨阳，起身出了房门。

待陈东出去后，李永山挥手把门关上，悠悠道：“大致情况你师兄也跟你说了，你可还有什么疑问？如果你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就把功法传你，你修到了第三层，我便可带你拜入师门，从此踏入真正的修仙之道。你已有三个师兄修行有成，我已带他们入了师门，如今他们可是很“快乐”地在修行呢。”说道最后，李永山面色有些古怪。

“一切听从师傅吩咐。”杨阳冲师傅弯腰一拜，恭敬道。

“好，这是《化凡诀》，你且收好。你资质虽差，但勤能补拙，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你师兄，你师兄也不懂的问题就直接来问我，我就在谷口的山洞里。以后你就住在这间屋子，吃的，穿的你都不用管，每日我自会送来，你只需要安心修炼，好早日拜入师门，我也能早日回家。”说罢，李永山出了房门。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杨阳每天都在抱着《化凡诀》看，这本书虽然只有几千字，但却晦涩难懂，以杨阳被全镇人都夸奖的脑袋，往往一句话都要细细品味半天才能看懂，有时候很多地方却是怎么看都看不懂，这时候陈东便会主动来为杨阳解惑，可能是因为师傅出门时间太长，许久没有见到人的缘故，陈东对杨阳热情异常，往往每天都要有五六个时辰以上都要跟杨阳在一起，若不是杨阳坚持不同意，陈东连睡觉都想跟杨阳一起。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了解，杨阳也大概知道了陈东的大概情况，这个四师兄来自陈国正西方，与夏国的交界处，一个叫商云的小镇，镇子倒是比自己所在的镇子大了不少，而且陈家还是镇里数一数二的大户，陈东本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听闻师傅收徒，自己又合适，便跟着师傅来到了这里。三年前来到这里的时候三师兄还没走，师傅带陈东来后不过半年，三师兄便突破至三层，被师傅带走拜入仙门，如今陈东已修行三年，也修炼到了二层，即将突破到三层，只要突破到了三层，便能跟随师傅，拜入师门，修行真正的长生之术。

谈到对师傅的了解，陈东只知道师傅很厉害，能劈石断木，地上疾奔如风，天上腾云驾雾，其余的则是一概不知，就连师傅姓甚名谁都摸不着头脑，更遑论师傅出身哪里，要带自己去哪里拜入师门。

闲暇之余，杨阳也把这山谷逛了一圈，这山谷仅有百丈大小，三面环山，只余一面出口，便是师傅洞府所在的谷口，谷内倒是宁静怡人，既无野兽，也无飞禽，只有一颗颗参天大树，把谷内掩盖的恍若世外桃源一般。

师傅每隔一周便会把杨阳唤入其洞府，让他泡在一个充满药香的桶内，每次泡完杨阳都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好似脱胎换骨一般，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若是修仙有成，一定要好好报答师傅的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