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神法之祭魂师》：000 月色正美

000 月色正美

那浓厚的阴云散了，露出了星光点点，直至银白的月色渐铺大地，周围才明朗了起来。

浪花激上他的双膝，只见他猩红的眼淡了下去，显出了那灰白的半瞳，何其凄厉。

周围静谧得出奇，与以往的夜晚不大一样，是太-安静了么？还是缺少了什么？哦，原来是今天的月色更亮了，亮得使身体有点犯凉。他思虑着，嘴角却是苦涩地勾起。

回家吧，还有人在家里等你。他想着，但似乎身体不大听使唤，一步未落，整个人便侧倒下了。

浪花开始拍打他的脸。

海水原来也是苦涩的呀！他望着远处，那一轮银白的玉盘撒落的月光，如此雪白，是不是下雪了？那只狐狸会不会在雪里站着？

果然会在雪里。

他望着海平面那条银白的线渐渐汇聚，汇成一只狐儿型，又汇成身形窈窕的男子，披上雪白裘衣后，何不帅气？只是这帅气，却触不及，男子走近了，不，应该是飘近了，不俱实体，如此空灵。

“先生……”窈窕狐儿开了口，声音如此柔和。

“今世倒是擒不住你了...”他躺在浪花中，声音却已沙哑。

“先生，我自随你，三世也好，千世亦罢，秋水不枯，则心不离。”

“哈哈...”那沙哑的声音干笑了两声，“那你可要躲好咯！”

狐儿不语，望着海水升平，望着身边的人身形渐淡，化成繁星点点回到天际，望着那日新月的三芒星如烟火般散开，跟着繁星的脚步追上。直至完全消散，狐儿的嘴才轻轻嚅动。

“先生，我藏好了。”

一滴清晰的水击声响起。今晚夜色宜人，最适合赏月。

001 来首哀老爷

“城西银氏又诞下一子你可知？”

小巷酒馆里，一酒客大饮了一口酒，脸色微红，拉过身边一文雅书生说道，“听闻那子降世之时竟没有啼哭，把府上府下的人吓得，还好后来睁了眼，才使他们放下心来。”

书生一幌打下手中折扇，不近酒气。

“后来你知怎的？那娃儿一睁眼倒也是骇到了不少人。”酒客继续说道。

不闻书生追问，四周同在畅饮的客人倒也是凑了过来，“怎么？”

酒客一环顾，呵呵笑道，“生来及是灰白半瞳，望一眼，倒以为是何方得道仙人降临。”

“呼……”

听闻之人皆发出了赞叹声，想来又是一代骄子，银氏子女四位，两男两女。大女天资过人，二女过目不忘；大长子在术法上平步青云，稳步飞升，次子刚诞下就有灰白半瞳。

这萧云城东西北三大家，可是城西的银氏得独占鳌头了，店内食客纷纷叹到。

为何如此肯定？城北徐氏只有一子，其妻诞下之日却是驾鹤之时，回天乏术。而徐老爷又专情一人，其子资质平平，又不思上进，城里人都认为，假以时日，徐氏必然土崩瓦解。

而城东的刘家，有一子一女，女则一笑倾城，男则玉树临风。女善琴棋书画，男爱舞刀弄剑耍枪耍琴，何不潇洒？但可笑的是，凤云大陆三洲十九城，无一修道修法修剑修仙。

在布于芒星法则之下，世人皆是修术。

因此再如何特立独行，在这片大陆始终站不稳。这样看来，倒是只有蒸蒸日上的银家能够独揽萧云城大权了。

“十五年后行礼之时，便知新子是否是上仙降世了。”书生收起扇子，淡淡道，几枚星铜拍在桌上，出了酒家。

多少个日升日落后，这一天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下到来——岁十五，出行礼。

按这人人遵循的律条，未行礼之前皆是幼儿，无权出城，无权理事。而这一礼也被人形象的称为明资礼，顾名思义，这一天行礼之人的资质会显露无疑。

今日行礼之人共有数十位，但人们翘首以盼的，人们目光所处的是身在队列之中，一头银白发，身着黑白华锦服的银家次子。

随着队列渐近，人们的视线终是落到台上的秀气少年，少年虽是十五，但并无散发出丝许稚气，相反是一种稳重之息。人们打量这这位十五年未出银府的少年，五官精致，鼻梁高挺，这样的人，笑起来应该会很好看吧？

可怜的是，人们看不得他的笑，那一双灰白双眸，如若淡然一笑，便会使人默然潸然泪下，那自悲凉的明眸，愈是脱尘，愈是使人哀叹身前身后事。

高！必然是上仙降世！

周围人誉到，但又不敢去望他的眸子，怕是望了，就该说是苦凡星降世了。

少年没理会别人的目光，一手牵住那条用来导炼的红丝，一手握住胸前的玉链。

只见其身上发出淡淡的蓝光，那蓝气随着红丝导到了偌大的灰幕上。渐渐的，灰幕显出了一个大大的三芒星，三角赫然显着“日星月”，一侧却又映出了五芒星，分别象征着五行的五角给出了数据。

“1，1，1，1，1”

五行皆一，特别平均，平均到惨不忍睹。

旁边一壮高的男子扯了扯嗓子，“银先生，三芒，资质为1。”

资质为1？场下一片哗然，这可不是众望所归，堂堂银氏之子，资质居然是1？这可比城里著名的二傻子都弱，想当年二傻子迷迷糊糊站台上，就是拉了拉绳子，资质都是2。

城里二傻子也在场，鼻涕口水一通流，茫然不知周围的议论声，旁边一人拍了拍他的胳膊，戏谑道，“二傻子，上面那位比你都弱，城里你也有打得过的人家了。”

之前在场唤“上仙降世”的人呢？早早就溜没了影，留下那些看戏的，和那些期盼落空悲凉的。

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女望着少年的眼眸，恨不得看出几桶眼泪来，来表达对一见钟情的帅气少年的遗憾。

台下议论纷纷，从弱如鼠妇论到名字随意，约莫是怪到名字上了，银先生，如此随意的名字，银家又不是胸无点墨，怎能起出如此随意的名字？接着又怨到银大夫人上，之前五年一胎，四子则是三年就怀上了，迁动了天怒罢。

杂七杂八，大台下炸成一锅粥，唯有与高台相对的银氏保持沉默。同为大家的徐、刘二家，也在台上，两位老爷也想笑，但顾大门形象，只得憋住。处于中间徐氏老爷徐亦挥挥手，唤来犬子，“无殷啊，往年大府诞子皆是补品一箱，丹药一箱，大籍四件，今年你十八可握家业，由你送去给银府吧。”

因沉溺荣华富贵而体态肥硕的无殷点了点头，刚要退下，却闻父亲又一句，“今年加一箱丹药吧！”

一旁左侧的刘老爷忍俊不禁，也是摆了摆手，“奈儿，贵儿，你两萧笙合奏一曲吧。”又学徐亦缓了缓，“就弹那曲哀才子吧！”

两位大老爷一唱一和，惹得身后女侍不停窃笑。年老心不老，让你独占鳌头？今天欺你弱儿真的是舒坦。

右侧银祯华面容祥和，两鬓花白但朝气依旧，并无另两位老爷预想的气到拂袖离席之举。“二位大老爷可莫急得庆祝我银某人呐，再候一会。”

嗯？闻言，徐、刘二人啧了啧嘴，莫不是气癫狂了？

“有请下…”台上报幕者话语未尽，又瞟见了那灰幕上变化的数字，“诶，等等…1，2，3…”

顺声望去，五行中的木行，却开始有了变化，从一加至二再加至三，慢慢递增起来。

台下无不咋舌，对面无不咋舌，只有银祯华悠然自若，如无事人一般拿起了茶杯。

“爹，这是……”祯华后右侧一名白色华袍的男子问道。

“那就是你那该死的弟弟该有的实力。”银祯华抿了口茶，淡淡说道。

还没停，还在涨！而且越涨越快！

报幕者咽了咽口水，背后早已发凉，此时已然涨到四百。涨幅同时，一侧的北斗七星摆饰的首星天枢开始发出白虹。

那七星则是代表七绝色，大陆上凤毛麟角般违背芒星法则的存在，今日的萧云城，又是出了一位。

“银先生，三芒！绝色天枢！木行资质1425！”报幕者激声喊道。

台下再度哄然一片，之前溜没影的人不知何时又在台下，跟着其他人一起笑逐颜开。情窦初开的少女又遮住自己的脸，娇羞的不敢望意中人。

银祯华终是笑了，“多谢两位老爷的庆贺，银某不胜感激，那几箱抬得动否？用不用我带几个下人去？那边的，笙歌莫停，不过此景不搭此情，请即兴来一首哀老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