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的过客》——随疯而来

1.妲己

天边的落日余晖渐渐散去，远处的灯光亮了，明亮的街道、矗立的高楼，流动的车水马龙，在灯火辉煌下勾勒出一幅美丽的城市夜景。几千年的凡世间生活，一切都在轮回中一遍遍的上演，因此景色虽美，却也只够妲己放下咖啡杯，瞅着如画的夜景稍稍放松一下心情。“又一天夜生活开始了。”妲己从咖啡杯中提起咖啡勺放在一边，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将原本咖啡沫围成液面上的那一颗心的形状，就这么轻轻一口吸掉了一半。

搞定了工商、税务、银行，妲己觉得自己的两只狐狸后腿快要废了，虽有妖气护体，但还是忍不住一阵阵地抽抽。不过想到好不容易搞定了一切，咖啡馆就可以营业，开张大吉了，这点痛，的确不算什么。谁让他是个女人呢？啊，不对，谁让她是个女妖呢？唔，好像也不对，女仙？也不是。仙是要被凡人供着、拜着的，而妲己是被凡人骂着的，“狐狸精”虽说是个名词，但是那些比不上妲己的修为、姿色的二货们，都被称为“狐狸精”，言下之意，自然是那些不入流的家伙跟妲己是一伙的，这比直接骂妲己“该死”之类的话要让妲己恶心地多。而且，这么一骂，竟然是以千年为时间单位的。

想来想去，还是白骨精来的实在点。

唉，谁让她是个白骨精呢？

嘿嘿，沾了个小辈的光，借光借光。

妲己有些寂寞，寂寞啊寂寞，不是在寂寞里沉沦，就是在寂寞里爆发。手中捏起一颗粉色的心形幻影，妲己无名指轻轻一弹，心形幻影就向楼底下一个路人飞了过去。

一阵微光闪过，路人站在原地禁止了片刻，然后几乎是发着狂地前狂奔而去，且不论他去找谁，光这份狂野，也足够路边的行人侧目驻足了。“偶像魅力”魔法的附加效应，最大的好处就是让平常人陷入爱情的狂热并持续终身，这对妲己来说，是她几千年里面最喜欢玩的恶作剧。恶作剧作用下，诞生了无数歌颂爱情的诗歌，成就了一代又一代的戏剧大师，还有让无数人魂牵梦萦的爱情故事，当然，日本人的那个什么东京爱情故事除外，妲己没去过日本，不属于韩国。二楼咖啡厅落地窗上悠闲坐着的妲己，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恶作剧，微微翘起了嘴角。

只是，对于超能力的人来说，这一招的附加效应，却没有什么用。

三年前，她对他用过。

还记得遇见他的那一天，妲己刚从拉斯维加斯的赌场辞职下班。按照公司的规定，赌博本身是个沉重的事情，上班时要穿着可爱卡通造型衣服以减少客人的焦灼感，妲己无需隐藏，只要恢复了原本的腰身就够卡通了，所以这份工作对他来说十分合适，因此最后一晚的工作做完之后，妲己根本没想着卸妆，就这么显着原本的腰身就出了公司的大门。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刚出大门，空中一双大手从空中抓住了她的耳朵将她提着离开了地面。

对于一个王者杀手来说，这是耻辱！虽然经历了很多场战斗，被人坑过、害过、打晕过，但至今为止，这是妲己觉得最为耻辱的一刻，落入人手的，是她最最敏感的耳朵！

耳朵被提着，手可没被捆着，妲己放了记“偶像魅力”魔法出去。

杀手的反应是快的，因此施放魔法离她被抓住耳朵离地而起，时间不足半秒。可偏偏出乎意料的是，人家竟然接住了她这一招！那人没松开抓她耳朵的手，只是浑身闪出一个蓝色的光圈，她的“偶像魅力”魔法击中了他，将他定在了空中，却没令他松开抓住她的手。两人在空中继续一起往上飘飞。能够接住杀手这一招的，除了杀手没有别的类型的人，所以那人也是个杀手，而且从级别来看，并不比妲己差。

杀手从来出手都是连招，因为能够跟杀手对招的，本事一定不低，如果你不制住别人，那么杀手自己往往就会陷于被动，所以不能给别人机会，一定要掌握战斗的主动权！这叫先手。谁掌握了先手，谁就有六七成的把握能够赢得战斗。

妲己几乎是习惯性的在“偶像魅力”魔法之后，释放了“女王崇拜”。

“女王崇拜”是妲己的杀招，妲己释放这一招，心想，就算你不拜倒在我脚下，也让你不敢再这样对我！放开手罢！

“女王崇拜”的五波冲击如同预想中的一样，首先破了他的护身魔法，后来的几记攻击，更是直接击中了他的身体，将他击飞了出去，因此妲己的耳朵自由了。

但是出乎意料之外，一把闪着金色光焰的箭，与“女王崇拜”的冲击光球，同时击中了他，将他击飞出去。从先后上来看，箭的射击甚至更早一些。不过最令妲己胆寒的，是那箭射出的位置，是从自己原来站着的位置掠过的。箭飞过，带着一阵劲风。

原来，他是为了带自己躲开这一记必中的攻击。

空中，一股热血像雨点四处溅开，点点红的耀眼。随着血点溅开，一个蓝色袍服的人向后飞了出去，重重跌落地面。

妲己回头去看，持弓箭的人，半是惊讶，半是不甘，又掺和着点犹豫，终于再次射出了最后一击……一只大鸟犹如离弦之箭，向着这边飞过来。

妲己冷笑一声，几乎是从鼻子里面挤出来的一声冷笑，身形扭摆之间，“灵魂冲击”从她的九只尾巴上急扫而出。当然，这一招不只是自保，也是为了刚才他对她的保护。从距离上来说，“灵魂冲击”的攻击范围，跟那弓手的攻击范围差不多。但是如果加入体力这个参考项目的话，对面的那个弓手必死无疑，而妲己自己，哼哼，受点伤而已。作为王者杀手，这点伤，没什么可顾虑的。

结果已经注定，妲己不在看弓手，而是迎着疾驰飞来的火鸟，勇敢迎了上去。技能产生的攻击，无法对低手的技能产生抵消，只能用一些物理的东西硬拼。例如身体呀什么的。

他后来问过妲己，为什么用身体去接这一只火鸟的撞击，妲己想了很久，才回答了一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回答：“因为寂寞。”他听了后倒是沉默了半天，然后喝了杯咖啡，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句：“因为寂寞？”

是啊，因为寂寞，几千年的时间对于妲己来说，是太寂寞了，就像在这样天气爽朗的夜晚数星星，同样是处于寂寞。

夜是宁静的，也是寂寞的，只是宁静的东西就越发显出妖异的美丽。

“今天晚上的星星，好像又少了一颗。”一个柔柔若若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妲己从回忆里面好不容易拔出来，头也没回笑道：“甄姬姐姐心真细，每天晚上多了一颗星星还是少了一颗星星，你都能数出来！”

“呸，小妮子，你这话是在夸我呢还是在骂我呢！？怎么，又在想情郎了？”甄姬一身连衣青色长裙，肩膀上长长的雪貂毛十分柔顺。

“没！我哪里有什么情郎？我整天给人家掏心掏肺的，可人家从来都把我的心当驴肝肺，就说说上次那个叫狄仁杰的小子，一会装神一会弄鬼的，我好好待人家想交个朋友，结果给我来那么大大的一个‘咒’，心寒死了。虽说这妖精跟人的寿命、成长历程不同，但是妖精也不会平白无故去害人吧？我只是想交一个朋友而已嘛，至于非要那样？想想都恶心。所以我后来把他做了花肥，哦，就在那里，看看，那花长得不错吧？年年都开！”

甄姬微笑道：“唔，妲己妹妹真是想得开，……怎么，最近有认识什么新人了？感觉你这几天过得这么洒脱的。”甄姬是个温柔的人，命格里五行全水，所以跟她交往，会觉得滋润地一塌糊涂。只是交往了很久，从没见过甄姬有个伴，妲己有时候在想，这么温柔的女人竟然都没人追求，是不是老天爷没开眼？可有时候妲己觉得甄姬似乎没那么简单，对于过于复杂的女人，男人大多是把不定的。从这角度来说，甄姬一直单身，但是也在情理之中。

“说道新人，这两天倒是有个人经常来我这里喝咖啡。不过……你可别多想，这个人可跟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人怪怪的。”妲己说。“怎么个奇怪法？”甄姬问。

妲己喝了两口咖啡，盯着天上的星星皱着眉头道：“怎么奇怪？……说不出来。给人的感觉是他一身都是硬的，从说话声音、行为动作、走路像样子……啊，对了，都像是一把剑，不懂得拐弯、不懂得圆滑。说夸张点，连走路都是笔直笔直的，拐个弯……呵呵呵，我给你形容啊……”妲己从吧台椅子上跳下来，然后走过两个咖啡座。“你看，他这样走路……走过这里……嗯，直的。转个弯！直的！”下面两步就走到门口了，妲己继续比划着：“就这样，走到这里，绕开这个迎宾的地方，绕开的姿势……也是直的！”妲己笑着向甄姬看着，甄姬也看的哈哈大笑。

猛然间，妲己觉的自己似乎要撞到什么，应该是从门外走进来的一个人!她急刹住步子，扭头看去，进来的正是她正在模仿着的那个人。

那人直挺挺的站在妲己面前，似乎也挺惊讶地看着面前迎面而来，几乎要一头栽进他怀里的妲己。

“现在……咖啡厅都流行出门迎接顾客么？妲己小姐？”

2.干将

许多年以后，干将常常回忆起来认识甄姬的时候，每每想到那一幕，干将就在无人理会的角落里面淡淡地浅笑。

其时，干将正不知道哪句话没说对，得罪了咖啡馆的老板娘兼服务员妲己，妲己一脸惊转了怒，恶狠狠地还嘴道：“迎接你个头！本姑娘可没兴致出来迎接客人，这里现在全部自主，想喝咖啡自己磨去！”说完转了身，婀娜着走开了。说是婀娜，其实是习惯性的甩着尾巴。

说起尾巴，其实妲己原来是不在乎尾巴的存在的，但是一方面现代社会工作、生活节奏太快，为了方便人们都穿起了短衣服，原本过去那些为了显示尊荣、地位的长袍大褂都被收进了博物馆，所有影响生活节奏的东西都成了古董，至于尾巴，显然也在拖后腿的那些东西一列，因此那尾巴收起来显然会方便很多。另一方面，现在的人热衷于将古老或稀奇的东西放进博物馆，让人看看人后挣点钱，尾巴显然也在割下来收进博物馆的东西那一列，由于不想被割了尾巴，妲己只好将它隐藏起来。唉，现代的人类不敬神，不怕妖，满脑子都只有钱，真不知道是怎么了。

回到正题，原本露齿笑着的甄姬则看到有人进来，正微微收敛了笑，抿起来嘴憋着笑。干将对妲己这句话压根没进耳朵，只是一瞥之间瞅见了笑得那么压抑的甄姬，觉得她像极了一个人。

见妲己直接不理他，干将规规矩矩的绕过几道弯，以免配到这尊不太好惹的尊神。他向甄姬问道：“这么笑是要憋出内伤的，这对您的身体不好。这位女士可知道吧台磨咖啡的机子在哪？”

甄姬听到这句话，露齿微微笑了，纤指微抬，指了指盆花后面隐藏的操作间。

干将依言取了前台的咖啡豆，进了操作间，规规矩矩关上了门。

看着操作间里面高高低低胖胖瘦瘦的一排咖啡机，干将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很久没见到这么专业的咖啡店了，他不由得暗地里对老板娘妲己有些刮目相看。每种咖啡机都是有特点的，光说这带研磨的吧，有的磨得细，有的磨得粗一些，咖啡的品味就在这研磨之间，全体现出来了，磨得越细不一定好，渣子反而难以过滤完全，这会影响喝的时候的口感。粗一些的却不能将其中的精华在后面用水煮出来，造成浪费，味道也会不足。所以要找合适的机子满足或重或淡的口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光看这一点上，老板娘是个很专业的人，这么多机子，总有一款满足你的需要。

找了合适的机子，将咖啡豆取了适量的放了进去，再加上山泉水，干将就站在一边默默地等。

他忽然想起来外面的甄姬。她跟她很像，她的笑也是不喜欢露齿的，尽管她们的牙齿都很白，也很整齐，露齿出来，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他的她，被他弄丢了。

她是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失踪的。确切来说，是被人从他怀里抢走的。很久了，他一直在她的怀里，突然失去了她，他几乎快疯了，他在雨里拼命追着那个白色的该死的影子，但是敌人闪了几闪，发出一个技能，他的面前就如同弄爆了变电站，无数的电叉就像失去了控制的狼群，瞬间将他淹没了。

技不如人，是他最悔恨的地方。

自此以后，他四处磨炼技能，发誓要将她寻回来，“茫茫人海里，我不知道你流落到了那里，但我坚信，总有一天，我会在出现在你的面前。将你重新揽入我的怀里，我们永世再也不会分离。”

可是，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一颦一笑都像。当然，干将不会认错人，情感里面放不下的执拗也不容许他认错人，世界上长得十分相像的人也绝非仅有，只是这让干将自然而然对甄姬有了那么一丝好感。

回忆很漫长，漫长到干将只是觉得片刻过去，咖啡的香味便四溢了。

取了两只精致的咖啡杯，干将倒了两杯咖啡，杯子的柄上，有两个突起的雕塑，那是两颗叠在一起的心。妲己的咖啡店里面，四处都有些出乎意料的小贴心，干将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但是猜想起来，那坐在高脚椅上的女士，应该是不拒绝这个杯子的吧？他想了想，又加了点奶在咖啡里面，女人口感一般比较敏感吧，记得当年亲她的时候，她对自己嘴里的口气很是拒绝。纯咖啡对女人来说，有些苦。

如同预想中的一样，当精致的、呆着心形装饰的咖啡杯放在甄姬面前的时候，她微微有些惊讶：“这……是给我的么？”他微微笑着，长发如浪花拥在肩上。

“唔，很乐意为您服务，但是不知道我的口味能不能配得上女士您的味蕾。”干将规规矩矩地说道。这些年来他觉得自己的说话越来越脱离生活了，也许是寂寞吧，他想。说脱离生活，是因为这种很礼貌、很规矩的言辞，其实清晰的将别人跟自己隔离开来，这样不至于谁有什么出格的想法，省了那些俗世的纠缠。

“闻着很香啊！一定很美味！”还未尝，甄姬便下了论断。

“星星好美！”干将抿了一口咖啡，望着玻璃幕外，天上的群星。甄姬又怔了怔，随口道：“嗯，不觉得这城市的夜景也很美么？”干将转过头来，给甄姬一个暖暖的笑，道：“天地一色，都很美。哦，如果没有这玻璃幕就好了，今晚的风也是不错的，这咖啡店如果能有个露台就完美了。”

“露台？原来有，让人给拆了。”咖啡女仆妲己悄无声息地出现了，手里端着一面果盘，里面是刚刚削好的各类水果。

“哦？这里原来还有露台？我怎么不知道？”甄姬讶道。妲己一面忙着布菜，一面说：“嘿，姐姐你每周也不过过来一两次，怎么会注意这个？你要是每周多来几次，没准还能碰上那次拆台的人。”

“嗯？这就奇怪了，你这里来的是什么人啊？都把你这里拆了，竟然还能再来，他们不怕你么？或者，来的是些不三不四的人？没王法管得住他们了么？”干将插嘴道。这话倒是让人不觉得意外，一个规规矩矩的性子，自然思想是规规矩矩的。他怎么能在这王者世界里、一个没有太多规矩的世界理活下来的，算是一个奇迹。

不过，妲己心里突然觉得只少还有人在乎这里，在乎自己一手打理起来的事业。“嗯，算是个人物。”妲己暗地里在心里给了干将一个加分。

妲己将托盘放一边，仔细将那些盛着鲜果的小果盘拼成一个花样，口中却没闲着：“王法？好像没有任何情况下都适用的王法吧？不说这个了，来者左右都是我的客人，太在意了倒显得我小气了。至于露台，也幸亏是拆掉了，要不然税务在核算我的营业面积的时候，说不定还要给我核算的高一些。不过刚才我看了你煮咖啡的手艺，嗯……十分在行……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或者说我这里其实缺这么一个懂咖啡的人，如果你不介意……”

“你是说……你想雇用我？”干将不喜欢拐弯抹角，他喜欢直截了当。

“啊……对！我想雇佣你。”妲己抬眼看着干将，直到此刻她才真正从这个……正面正式看了这个人一眼。喔，长相还不错，壮实中不乏少许的典雅，或者说稍带着一点骑士的风度，是个理想的店员。当然这样子跟咖啡这西来的玩意精神倒是比较符合，精神符合的东西，往往互相促进。妲己从来不在乎钱，她在乎的是品味，品味互相促进一下，想想都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面对这样一个职业邀请，干将微微有些犹豫，这么多年来，他在找他的剑，他的她——一把叫做“莫邪”的剑。可是怎么久了，夺走她的他始终查无所踪。干将从没想过放弃寻找，只是久寻无果，这么多年都没找到踪迹，最近以来，他不住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思考，他寻找她的方式是不是错了？

因为这一思考，他两次……不对，三次来了这里，这在他这么多年的旅途中是不多见的，但是隐隐的，似乎这里颇有些促进人深思的气氛，让他觉得似乎该改变一下自己寻找的方式了。或许守株待兔，也是一种方式。或许在这里交些朋友，认识些人，通过他们获取些消息，是更不错的一个方式。

“好吧，实话说，我也想安定一段时间，寻找一些丢失的东西，既然我们都有这个合作的意向，我不介意在你这里打打工。”

对于某些人做什么事有什么目的，妲己并不关心。客人么，都有自己独立的自由，谁也管不着别人的自由，总要的是找到自己要什么。妲己想要一个店员。事情就这么简单。

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一拍两合，是这世上最好的结果。只是妲己后来在夜里老是在想，这么多年了自己是不是走的过了点，自己似乎越来越像个生意人了。曾经，他是个不通世事的少女。是他怀里那个只会撒娇的宠妃。

话说远了。

三人正说着，门口走进来一个人。来人衣着华丽，一声紫色的长裙拖地，肩膀上停着一只大大的蝙蝠，虽是面上有些许的威严，举头投足间却多了许多的妖娆。妲己暗暗想到：“喔，如果后退千年，许是能跟她比一比谁的要更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