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与匈》: 嫖姚之叛,李广发难

时间:2019-03-05 21:42:35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青文同学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一章 嫖姚之叛,李广发难

一颗颗细小的沙粒紧紧地粘在他的脸上——那张脸经过了岁月与风沙的摩挲,却又保留了一些原生的光滑,在光滑与粗糙之间,挤出眼角处、额头上焦躁的皱纹。骄阳似火,意图烧干他脸上流出的每一滴汗水,但适得其反,烧灼得他浑身都被汗水浸湿。在汗水的洗礼与热浪的烘烤下,他的每一寸皮肤都如同被针扎一般疼痛。而他除了皱眉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厚重又随空气一齐发热的铁甲因为他频繁的晃动而发出令他更加烦躁的碰撞的响声。而他胯下的褐色战马似乎也感到了厌烦,四蹄不断地起起落落,将地上滚烫的黄沙给踩实了不少。

若是他环望四周,他便能看见周围的所有人仿佛都是他的翻版——人与马匹都呈现出对这里的一切的烦躁与不满,人摆弄着缰绳,马打着响鼻。他的身旁是诸位将军,他的身后是千军万马,他是大汉的将军,卫青。而他们所在,是北方茫茫的大漠。

大军呈三个矩形阵列横向排列在中军大营之前,严阵以待——两边是十万铁骑,中央是步兵辎重。诸位将军骑于马上,列于中央步兵之前,同大军一起等待着前军的消息。

不知又被太阳灼烧了多久,终于,众人瞧见被风沙抹得几近模糊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黑点。黑点渐渐变大,变成了一个人形,拖着高高的沙尘朝大军奔来。军中这才出现了别于刚才的烦躁之音的细语声。

他的速度比将军们的想象还要快,很快就把身后的沙尘带到了将军们周围。他滚鞍下马,气喘吁吁,站都没站稳便急促地高喊道:“报!禀……禀报将军!”说罢半跪到沙地里。

“别急,把气喘过来……”卫青俯身望向半跪在地、话都理不清的传令兵,抬手继续说道,“好好说。”

“将军,十万火急!”强行吞下一口唾沫的传令兵嗓声一时无比沙哑,“嫖姚校尉霍去病!”话没说完,又是一口气上不来,卡在了这。

这几个字一出,卫青警觉了起来,脑海中多了无数个想法;一旁一位更为肥壮的将军也凑了过来,很是关心的模样。

“嫖姚校尉怎么了?”卫青见他说不上来,一改刚才劝说他的语气,急切地问道。

“禀报将军!嫖姚校尉霍去病,携八百精骑,脱离前军,向北奔去!”终于,他调整好了呼吸,一口气报了上来,如释重负,而又对“嫖姚校尉”这四个字不敢怠慢。

众将军大惊,其中那个肥壮的将军冷冷的哼了一声,双眼紧盯卫青的脸——那张本来焦躁的脸开始变形,嘴唇不住地抽动,双眼迷离,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消息。“你确定是嫖姚校尉霍去病,携八百精骑叛逃?”

“将军!小的不敢轻易用‘叛逃’二字,而的确是嫖姚校尉霍去病,带了八百骑兵,朝北去了。”传令兵说得很是圆滑,生怕出了错。

“两军交战之际,携八百人而奔走,这不是叛逃,还能是什么!”那位将军居高临下,一字一顿地、带着不屑语气地言道。

“李广将军,此言还须慎重,我们都知道,嫖姚校尉乃……”卫青另一侧,稍在他后面的公孙敖驱马上前,与其对质道,而话没说完,便被中间的卫青打断。

“诶,诸位不宜在军前争论。”卫青将头转向李广,而不是公孙敖,“李将军,公孙将军,无论是否属于叛逃,谋反之举。霍去病此举,临阵脱逃,违抗军令。这一点,毋庸置疑。”待二人正要发话之际,卫青又转向传令兵,提高了声音问道:“霍去病是何时逃走的?”

“大约午时!”传令兵始终低着头,听着将军们因他而起的争论,不敢再多言。

卫青略一估摸,心里想着无数种可能性,然而一切的征兆都是不祥的:霍去病带了八百新军,而且是向北逃窜,根本没有可能是往回逃,他们也没可能追上。各位将军陷入良久的沉默,周围唯有风吹打着他们身后的各姓大旗,大汉“汉”字旗在卫青身后的最高处猎猎作响。此时没什么耐性的公孙贺先打破了沉默:“将军,依末将看来,这逃兵我们是追不回来了,更重要的是前线战事啊!”

公孙贺一语点醒众将军,将军们纷纷应声和道。而这一句更为清醒的话让卫青心生内疚:自己竟因为自己的私事忘了战事,便骤然凑上前去望向那个站了不知多久的传令兵。传令兵见所有人的目光又回到了他身上,赶忙自答道:“禀报将军,前军还未发现匈奴部队,认为时间已不早,准备就地扎营。营地距中军大营约一个时辰的路程,行军约莫三个时辰。”

卫青忽然笑出声来,众将军也跟着笑起来——这个传令兵说话语调急促,又害怕说的不详细,不断地补充,是个实诚的兵。

稍事收敛笑容,卫青挥动手掌道:“好了,你回去吧,告诉苏将军和赵将军,大军即刻赶来。”

“啊?”传令兵歪头惊讶地喊道。这一瞬让各位将军也跟着他诧异地歪了头。卫青轻声问道:“还有何事?”

传令兵感觉四周诧异的眼神包裹了他,脸红了起来,嘟囔道:“小的,跑了太久,囊中水饮完了,想取点水。”

“哦!哈哈!”卫青大笑,“我怎能把这事忘了!”说罢抽出自己的水袋,豪爽地扔了过去,“来。给你,现在水也有了,可别误了军情。”

“遵命!”传令兵利落地上马,猛拉缰绳,转身而去。

待传令兵走远后,李广对卫青拱手道:“将军,下令吧!末将以为,逃兵须得追回来,就算已至匈奴军中,也要抓回来。如此才能稳住军心。”众将军中最魁梧的将军就是李广,而给卫青提意见最多的也是李广,居高临下的气势实则在咄咄逼人。他清楚霍去病对于卫青,甚至是对于整个卫家的意义。

听到李广又提起“逃兵”二字,卫青略微皱起了眉头,但没有转向李广。他那汉刀一般的双眉稍微弯曲了一下,愁容便立刻消失。其实他心中也在想追击霍去病,至少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李广将军如此热心。我就命你率两万骑兵先行,务必将霍去病等人追回来。一定要将其活着带回来,不得就地正法。”卫青猛地转头,向李广令道。

李广则对此令措手不及。此令重在“务必”二字,但李广细想,其中又无军令状加持,可接。他策马前出,回身拱手道:“将军,那倘若是他反抗呢?”

一双狼似的双眼与李广稍微较小的眼睛四目对视——那是卫青的双眼,眼神复杂,深邃,但不缺压制之意。而李广丝毫不怕,他对卫青是俯视,虽高不出多少,但这让他有天然的优势。约莫一瞬过去,卫青稍微压低了声音道:“若其反抗,斩之,裹其尸而还。”说话时,卫青捏住刀柄的手攥紧了一些。

“诺!”李广认为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大喝一声,一抖缰绳,奔到侧翼,带走两万骑兵,隆隆北去。直至他消失在了两万骑兵中,卫青在视野中再也找不到他了,才缓过气来,心底里不免有些许对李广与霍去病会面的担心。

“两位公孙将军。”卫青所指为公孙敖与公孙贺。

“末将在!”两人齐声应道。

“即刻带左翼五万骑兵,支援前军。我想匈奴不日便会与其遭遇,所以还请加速行军。”

“诺!”两位将军得令,向左翼而去,带出五万骑兵,以更大的声势,卷起冲天的沙尘,浩浩荡荡地离去。

“强弩将军李沮。”

“末将在!”

“给你剩下所有的骑兵,五千步兵,护卫强弩,支援前军。”

“末将遵命!”

“其余步兵,听我副将公孙瓒令,留守中军大营,保护辎重!”

公孙瓒听到自己的名字,惊得坐直在马背上,拱手曰诺,转身开始调动步兵。卫青手下的亲信总是雷厉风行,这也是卫青平常作为——唯有今天,带出了霍去病,让自己分心了。公孙瓒调兵时,心里好奇卫青此役为何不亲自带兵出战,却在思考时听见身后马蹄踏动的声音,不禁撇嘴一笑,原来自己对将军的习性之了解并没有差池。回头看,他更是印证了自己脑海里的另一个结论:他没有带多少兵,只是从剩下的骑兵中带走了一千左右,朝着李广去的方向追去了。

第二章 群臣争议,再图北漠

元朔五年末,出征前。长安未央宫。

冬日的暖阳正要走向中天——早已过了上朝的时间——但未央宫前殿内并没有像往日一样迎来午后的安宁。各声各色、抑扬顿挫的话音从大殿里传出,引得大殿前的太监和侍卫思绪万千。

细听时,最高声的是皇帝本人的声音,字正腔圆,洪亮有力。

“朕以为,匈奴屡犯我大汉疆土,掳我大汉钱粮,屠我大汉子民,甚有宣战之意。而朕若再提和亲,恐怕百姓也不会允许。”皇帝立在龙椅前、由窗户透进的光幕中——光照亮了他右边的面容,阴影却隐没了他左边的面容。

“陛下,正如老臣所言,都城百姓以为不可战,诸王以为不可战——大汉方从百废中兴起,百姓想的是安居乐业,诸王图的是封地发展。若陛下想要举国为战,今日之盛恐再难有也。”占据皇帝左半视野的文官之列的前方,一位须发尽白的老人赫然而立。他的脸上沟壑纵横;身上的朝服在微风中也是飘摆不定,显得其裹住的身体如白骨一般瘦削。而他本人显出的却绝非白骨一般的颓废之气——他双手稳健地举着玉板,头叩在双手交合的拇指上,而除了头低下以外,他的身体笔直地立在那,像颗钉子一样地定在那,定在阳光所不能及的黑暗里。此人,即为当朝丞相,公孙弘。他说完这一席话,身后的文官纷纷附议,就连武官中也小有喧哗。

皇帝与丞相的话音皆落,皇帝和文官们便不约而同地望向身着文雅之朝服也盖不住他们粗犷之身躯地武官们。打头的卫青早已站出来与丞相对峙良久,心中还在琢磨下文,一时立在那没有说话。此时,他身后的李广躬身挪步而出,几乎做到悄无声息,本来比卫青高大的身躯挪出来却显得比卫青矮了几许。他用低沉的嗓音反驳道:“丞相,战火远在北方,都城百姓固然安宁。而边境百姓惨遭屠戮,边境官员更是屡屡赴京城求援,朝廷若此时曰和亲。边境屡受欺压的怒火,恐再——难——平——也。”李广学着丞相的语调,还故意拖长了后面几个音。而他的话音未落,武官之中以泛起嘈杂之声。

“众将军皆有沙场之骁勇,报效之决心。”丞相提高了“众将军”的音调,就像是在呼唤他们一般,“而战事之复杂,陛下与诸位皆知。且不论死伤几何,单凭粮草辎重、兵器马匹便已不可记其数。何况我大汉军队连年出征北漠,早已是弄得兵士疲惫、北疆杂乱,消耗无数。令老臣不得不建议陛下加收百姓赋税,四处招兵买马。”丞相长叹一声,继续道,“如此一来,莫过于以大换小,舍多取少,空填民愤啊!”

“丞相是要否定之前的出征不成?”更多的武官站了出来。

“老臣不敢,老臣不问军事,只是谈谈社稷发展,百姓意愿。”丞相恭敬地转向站出来地武官,略微鞠躬道。

“你这老儒生,都城都没出过,怎能了解天下百姓的意见!”

“咳咳……”听到“老儒生”一词,皇帝咳嗽了两声。那位武官自知失言,羞愧地退了回去。皇帝摆了摆手:“诸爱卿大可各抒己见,但也要注意尊卑之道。”

刚退回去的武官听了又站出来,跪下叩首直呼:“臣知罪!请陛下恕罪!”

“卿是得罪了丞相,又不是得罪朕。”皇帝打趣道,“卿恐怕也很难得罪到朕来。所以卿还是要看丞相之意啊。”

“臣方才是因激动而失言,请丞相恕罪。”武官伏在地上转了个向,朝向丞相。

“老臣何来恕罪可言啊。朝堂上各抒己见,将军们历来很直白。老臣不过当之家中闲聊罢了。将军莫要上心。”说罢,丞相便要亲自去把武官扶起来。

“谢丞相。”武官见状道,“丞相且慢,臣自行起立。”

小插曲过后,众人很快回到刚才的争论中来——只见公孙敖在这位武官退下之时夺步而出,恭敬地鞠了一躬,娓娓道来:“丞相。众人皆知公文辛苦,我等粗鄙之武官总是参不透,还是要丞相等文官来处置。但匈奴一事,其张扬跋扈,野兽一般残杀我大汉无辜百姓。正如外有恶犬,欺我家人,难道我还要悉心劝说,赡养恶犬不成?”

“公孙将军所言有理。但求和之事,不过权宜之计,待大汉社稷休整,诸将军大可再率我大汉之三军,横扫大漠。”丞相的语调缓慢而沉稳,最后四言更是铿锵有力,说话时双目有神地注视着公孙敖。而众武官看不清他黑暗中的面容,皆以为那双隐隐泛光的眼在注视着他们自己。

朝堂一时陷入了沉寂,偶有讨论也是加重其沉闷的气氛……就在武官为丞相所言扭捏之时,文官为丞相所言得意之际,卫青抬起了头,“陛下,万不可和亲!”一声高喝打破了僵局,“先帝时,大汉与匈奴皆有过和亲,但结果如何?无不是那不讲信用之匈奴毁了和亲,违背和约,犯我疆土。匈奴从来都是无信之蛮夷。我大汉与其求和之路漫漫无期,唯有鞭挞,能让其安分!”

众武官求战之决心行将熄灭之时,卫青的一席话使其重燃起来。“臣附议!”众武官高声道。而丞相听着武官中接连传出、最终连成一片的附议声,屡次欲言又止,目光投向殿内高大的立柱,看着上面的镀金雕文熠熠生辉。待附议声只留下久久不散的回音,他暗自退去。文官们看见了,得意的神情点点消失,或叹息,或低头,抑或站出来附议。

“好!”皇帝感觉这场争论简直大快人心,看到群臣的激情昂扬,就像看到了大汉的大好前途,“诸爱卿能支持朕,朕倍感安心。此刻时日也不早了,就请丞相与卫将军留下,诸卿先行退朝吧。”

“退朝!”早已腰酸背痛的司礼监格外的积极,奸细的声音从大殿深处传至殿外的广阔空间。

群臣得令叩首,齐呼:“吾皇万岁万万岁!”三叩之后,陆续退出大殿。殿中就剩下皇帝、丞相和卫青,还有司礼监与几个侍女。

皇帝伸了个懒腰,回味道:“刚才的一番辩论,真是教朕感到两位爱卿无上的热情啊。”

两人听了,都是略一躬身,等着皇帝继续说:“朕叫你们留下,是要仔细商讨辩论之成果——再次北征。而现在已过午时,想必都饿了。不如与朕一同用膳吧。“

“臣遵旨!”“老臣遵旨!”

“两位爱卿这是何为?朕想叫你们一同用膳,怎么也成了圣旨了?”说罢,皇帝大笑起来,丞相和卫青也跟着笑起来。

皇帝收敛笑容,对司礼监道:“公公,吩咐宣室殿用膳。”

一炷香过后,宣室殿内。皇帝居上位,丞相居左,卫青居右。

“那么,就由朕说吧。”皇帝放下刚刚喝完的酒樽,一手拦下正要上来斟酒的侍女,一本正经道,“朕请两位爱卿,还要像往年一般,互相理解,互相配合。辩论与争论,都是一时,只要成了定论,就请两位摈弃前嫌,做好出征之准备。”

“臣明白,臣为陛下,为大汉,在所不辞!”卫青先说道。

丞相跟着回应道:“老臣既已不再争辩,便一心一意,为陛下,为将军所带领之三军,稳定后方。”

“那好,有卿之言,朕便能做些安排了。”皇帝轻拍桌案,望着丞相道,“丞相,今年征战过后,可有余粮?”

丞相略一思忖,喉咙出发出嗡嗡声,才道:“陛下,战后余粮虽不多,而今年秋日,粮草收成颇丰,还足以支持战事。”

“战马尚可补足?”

“十万足矣。”

“兵士可有?”

“陛下,这便不是臣所知事了。”说完,丞相向将军拱手道,“这个问题,还得有将军来回答。”

卫青一听,积极地调整姿态,答道:“回陛下,新兵征募从未停过。大汉百姓皆是骁勇善战,踊跃从军。如今我三军可谓兵甲充足啊。”

“好!好得很啊!天佑我大汉!”皇帝连连称好,双手还连拍案板,“如此……”皇帝停下来思考片刻,宽厚的眉毛向中缓缓聚拢,头再次转向丞相,“还有一件事。丞相,正如你之前所说,诸王似乎对征战没有多少好感。但朕又虑及丞相高寿,不便长途跋涉,所以请丞相多派亲信,前往诸王处游说,使得天下之心,无不归一。”

“请陛下放心,老臣定能安抚诸王,使后方安宁。”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扭头对卫青道,“卫将军。”

“臣在。”

“朕念及新军之事,可有成效?”

“回禀陛下,因培养新军,各方面消耗巨大,所以一年来,新军中能战者,八百。”卫青目光飘忽不定,话语中底气明显不足。

“八百?八百人岂能灭亡匈奴?”皇帝挺直了腰身,稍稍前倾,质问道。

“回禀陛下,陛下所求之新军,乃是骑兵精锐中的精锐。”卫青这一解释,却突然胸有成竹起来,“其一,我中原男儿,多不是游牧出身,本不善骑术,要能与游牧出身的匈奴抗衡,则须时日以培养之;其二,我中原战马,不如胡马强壮,战时跑不过胡马,让我兵士于此吃了不少亏,所以只能从西方购买胡马,而其出价不低,路途凶险,所以胡马不可多得;其三,我中原战术,多为阵地战,而与匈奴交战,毫无规律可循,如此则需有经验之人传授,新军接收战术,也需要一定时日。所以臣想,先从新军中集中培养一批兵士,带他们上战场,归来以后,皆是可传授战术之精锐。”

皇帝低头理了理下身的黑色长裾,抬头道:“朕以为可行。而才八百人由何人统领?”

“陛下,臣以为,臣可当此重任,且新军由臣直接统领调动,也避开了军令传达时的繁文缛节,使其更为灵活机动。”卫青坐直了身子答道。

大殿内突然安静下来,安静到外面的鸟雀声都能清晰地传进来。丞相在一旁欲言又止,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皇帝并不满意这个任命,思忖许久,才终于开口说:“朕从一开始就不想让卿直接统领新军。”说到这皇帝停了下来,看着卫青,待他反应。

“陛下,臣不解。”卫青疑惑得睁大了眼睛,“还请陛下道明缘由。”

“陛下,老臣也不得其解。还请陛下道明缘由。”丞相此时附和道。

皇帝笑了,伸出食指扫过两位大臣,说道:“朕,从提出组建新军之时便有了想法。只是想参考一下诸位爱卿的意见。而正如卫将军所言,由卫将军直接统领,是增加了机动性,但将军可曾想过,在统领三军之时,还要分心于新军之事,会造成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后果?”说罢,看了看卫青,卫青低下头道:“臣,没有想到。”又看了看丞相,丞相低头不语。

“朕也不再试探诸爱卿了。”皇帝双手按住案板,把身子向后推了推,“朕所想,统领新军之人,不能是现任之将军,要由新军来统领新军。如此,统领者才不会受旧时战术之束缚,也通达新军之意,才能真正组成新式军队。”皇帝顿了顿,继续道,“朕也知道爱卿之困惑:若由新军统领新军,统领之人则无有沙场经验。而爱卿别忘了朕命与匈奴长久战争之目的,是要剿灭匈奴,灭亡匈奴王族,让匈奴再无能力犯我大汉疆土。此事,何人有经验,何人曾做到?行前无古人之事,就要用不受旧缚之人。两位爱卿,以为如何?”

“陛下之言,有如醍醐灌顶。”卫青拱手道。

“陛下,明君也。大汉有陛下,何愁边疆不安?”丞相赞道。

“恭维之言,就不必多说了。朕要卫卿即刻甄选新军中有能力者,举行一场练兵大会,朕要亲自选出新军统领。”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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