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洲》免费试读_相约11
第一章 千叠砖
千叠砖,万朵花。飘摇无岸,暗思崖。
冰糖糕,斑鱼片。苦中觅欢,寒风压。
上面的这首小词正出自冰刀少主之手的《念冰堡》。那时冰刀少主恒泽刚经历惨败,正难过不已。
所描写的对象正是那所未知冰洲中,一片冷漠的地方——叠砖冰堡。
这里少有欢笑,更多的是令人绝望的地冻天寒。
题目中的“冰堡”与冰刀少主的关系密切。
千叠砖啊,堆垒为墙,排列成壁,成就了宏伟大气的叠砖冰堡。
而这位冰刀少主正是这冰堡的唯一继承人。
远远看去……无边的冰世界,茫茫然,静静飘荡着。有根吗?又有谁能给你答案?
或许执着地活着,正是你我迎接命途的答卷。在这场早早知道终点的旅途中,没有谁会幸运地搭上末班车?因为不会有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似乎一切都像冰洲上的一个个小岛一样,代代不息地活着。
“快来啊,那傻壳蟹又上岸了!”
“来来,兄弟们上!”
看着,大家伙儿一哄而上,争抢着猎物。
“又有吃的了……真好啊……”那个只剩下右手的年轻人,又鼓起了几分勇气。
“来,弟弟!”
“哥哥,哥哥,你先吃吧!我……我……”
“好啦,弟弟,你命苦,你……你先吃……”
“旗温哥,你何尝不是呢?”说着,似乎叹了口气,可怜这白茫茫的天底下又有谁不为之煎熬呢。
近处的几个大汉,吞吐着收获的战果。
远处,白白的地上,残留着几抹带着挣扎气息的痕迹。点点红斑,留在了此刻冰国最寂静的角落。
没有谁会说不应该,在冷酷的生存压迫下,任何人都可能改变。也唯有在这残忍之下,那些三翘蟹们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一登场,没有谁敢直视它,没有谁敢挑衅它,更没有谁敢叫“傻壳蟹”来嘲讽它。这就是强大,这就是王者的气场,这就是逆境中的逆袭。当然了,只存在在极少数的三翘蟹身上。正如那直插青云的山峰一样,越高也越险。
“六年了,乔子,你长大了!”旗温缓缓地说道。
“旗温哥,可我也成了废人啊,我的手……哎……”
“那砖厂的凶狗,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
“我们有什么本事,哎……我连累你了,旗温哥!”
“我有拳头,可惜不是最强大的拳头……我不该整日这样子,乔子!”
六年前,流浪的乔子和旗温在叠砖冰岛上唯一的砖厂上干活,整日打磨这冰砖。本来日复一日,或许也能悄悄地走到人生尽头。可贪心的总管总想着自己的美梦生活,这让一群无依无靠的伙计如何不气愤!总管也因此养了两个打手——“闪电臂大报”和“独眼鹤索常”,来维护他那“可怜”的地位。
不巧的很,那索常正是乔子的杀父仇人。“双翅鹰谭崆”和“利眼鹤索常”本是“三禽门”的同门师兄弟。为了“三禽云纵诀”的秘籍,竟惹出祸端。让“三禽门”这一小门派消散于这无言的冰洲。
也正是那场变故后,索常成了“独眼鹤”。又成了任人使唤的打手,活着也为了不知前方,且摆酒沉醉通宵,麻木地活着。
“乔子,都过去了……一切都散了。”
“是啊,那狗头总管被冰刀少主干掉了,真大快人心啊!”乔子眯了下眼,脸上才好不容易扯起点笑容。
“那恒泽少主还真是位英雄!哈哈,了不起!”
旗温比乔子年长近两岁,见到的世面自然也多一些。如果不是当年乔子被追杀时遇到旗温,那可怜的十六年华,恐怕就葬送在悲催的风里了。好在善有善报吧,“天使的恩惠,亲吻着世间完整……”,遇到了善良的旗温。
“你我大好岁月,说不定能够大展宏图一番!”
“若能如此,不枉平生!”
“是啊,乔子,可……可迷惘之中……愁人啊!”旗温不禁皱眉。
有过风吹的冷冽,不安的湖水都结上冰了。如果只身走在这旷野冰原,该是有多么寂寞!
乔子曾经就有这么落魄,不过是那个早已经死去的谭乔云了。这世上的人没有谁会记得“三禽门”消失后还有个叫谭乔云的人,在苟且地活着。自失去父亲的那一刹那,“靠自己”三个字就钻进乔子的心里,因为茫茫之中已经没有了一个亲人。
漫野苍苍,星空荡荡,暗夜空空,无声也无言地,出现在了,这带着冷漠的季节。只是这季节太过漫长了,笼罩在穹顶之下,亘古不变的冰洲却未曾改变过那自顾芬芳的容颜。
乔子就这样跟在旗温的身后,那风吹裂的脸像铁壁、像钢板一样倔强。敞开翅膀,逆风而行,如果像盔甲战鸟一样,倔强的朋友就展现、就透露出内心未曾冷却的疯狂。
而乔子,正是旗温眼中这样倔强的朋友。
“加入冰堡的军营,人家是不要的……那”
“我俩一无所有,能现在这样子已是上天给予的好运了。”
“如果我们能足够强大,抓兽捕怪卖,到也能混个‘无双游侠’的名号!”
“唉,没有理想就是别人眼中的咸鱼!唯有坚持,旗温哥……或许还有希望啊!”
“对,弟弟……嗯,咱们走!”
远望两道白影,若隐若现,纯净得很。如果天空可以与大地合二为一,那么前行的两人必然是那天地同源的瞬间,最纯净又空灵的一抹。
这样的人会轻言放弃?这样的人会浑浑噩噩?这样的人会荒唐一空……乔子啊,旗温正是看上了你骨子里的那一股暗藏的劲。这也正是,旗温所认为的人生中,最不可丧失的能量。
某处山洞旁,阳光的直射下,竟裸露出一点点地表的肌肤。似乎也没有那么冷漠,只是洞里传来几句没有热量的话语。
“你说咱冰锤帮啥时候崛起,整日连吃的都能断粮,唉……唉……”那个白眉毛长到鼻梁的老者却叹息地说道。
“彭……訾眉,整日……咕哝……叨叨,歇着吧……会有好日子的……放……心”回答的人似乎已有气无力,为了活着,尽全力节省着自己的能量。
茫茫冰洲之中,冰岛山原无数。一片寂静,有可挂念的,有可留恋的,却又唯独缺少了世间最温暖的——或许是那同情,或许是那欢笑……权哥在此,姑且归纳为一个“爱”字。
这里没有馥郁花香,也听不到悦耳鸟语。可冰仍有冰的姿态,雪坚守雪的忧伤,一切都摆在这里却又觉得无比地自在坦荡。
“走吧,乔子!”
第二章 万朵花
“走啊……走吧……那么多烦恼……”
旗温有意地慢慢走着,试着想去听清乔子说的每一句话语。
“乔子,努力啊!”旗温转个身又停了下来,说:“千叠砖,万朵花,飘摇无岸,暗思崖……”,说完转身去拍了下乔子的肩。
“真打算……打算去暗思崖?旗温哥,你真的是想好了吗?”
“以我们现在这样能干嘛,图有些蛮力吧了,况且你……算了,我们走!”
旗温欲言又止,不知是释放还是压抑,便缓缓吐出口气。或许内心住下的那团烦恼像千叠砖一样,在堆积,在蔓延……正是可怕的无止无休!
好在世上不止有冰!
还有火,还有雷,还有梦与希望,还有……
在这个充斥元素的世界,其实主要散布着三大元素——冰、雷和火。
正因为这样,构成了三大势力:拥有雷霆万钧之强势的雷神联邦、容易引起热血沸腾与斗志的火之国度和现在所描绘的冰洲大陆。
其中雷神联邦由好多小城来紧紧抱团,联合起来,势不可挡!
那火国一直进行着“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节奏,现在由火息王国成了最强统治者,其余像火鲨湖、岩石熔洞、炎突山等仍割据着一些或大或小的势力。
而冰洲则与火国恰恰相反,众多的岛屿长期分割,几乎没被统一过。除了古老传说中与那史料上残缺记载的那段带着传奇色彩的“玄鱼宫”势力,和充满神奇的“魔**王”、“冰王”和“寒冰大士”三位大人物曾统治过大半个冰之大陆外,以后再也没有出现那么辉煌的时刻。
可命运之门就这样不自觉、悄然地打开。
随后,便匆匆转动起那岁月之轮,不再给你太多喘息的机会。此刻的两人仍是一前一后地前行着,不过乔子已远远地走在了前面。他们走在孤寂的大地,有时踩在坚硬的冰板上,“格格”作响,有时又踏到几脚柔软的绵雪。
好在他们背对着那遥远太阳的刺激,到也少了不少的麻烦。
一路上,乔子都不曾注意脚下,也很少环顾左右。周围的风景似乎都与他无关,也无暇去欣赏。
当然了,所谓的“美景”也是那白茫茫的一片,又有什么好看的呢!
“旗温哥,你看前面——前”,乔子停了下来,“那前边的人怎么了,拿个锤子还一动不动的……好奇怪!”
“小声!”
“可这么冷的天……奇怪!”,不成熟的乔子自言着,看向那不远处。
“说不定啊,还是位高手!哈哈!”,旗温右手伸手指了指,“万一是……我就……”。
还没说完,旗温又猛地握起了左拳。
过往的经历再也无法像云烟般散去!“吃一堑,长一智”自然让经历过的旗温,产生难与言说的警惕。正是这种防范心,让两人常常能够化险为夷。
快走近那个“木头”时,忽然从洞里传来了声音。两人不觉有些意外。
“吼吼……吼吼……那两个小子……”
那声音带着沧桑,又透着不少柔和。
“请问你们是——武者?”乔子试探性地问。
那声音的主人没有出来,只是应道:“老朽正是!”
“可这一位一动不动是怎么回事?”旗温忍不住问道,又不禁拍了下那个挥起斧头便不动的“木头”。
正是这一下,那不动的近似雪雕的“木头”反而能动了。
“嗯,真是的,谁说老子不动了,看老子一锤……干……”那突然的“木头”是个高大个,只是有些木。眼看着,高大个不高兴了,旗温连忙后撤。
“吼吼……炳阿贵……好好……你停吧!”那洞里没有露面的老者又开口说话了。
听到了老者的话,炳阿贵立即就听话般地停了下来,又傻站着一动不动起来。
“这样才……才好……彭訾眉,有……客人了起啊!”
老者虽然听起来声音苍老,可气息不弱,说不定还真是位高手。旗温心想,还真给自己遇上了,真是走运啊!
只见洞里走出位高大的汉子,“冰锤帮副帮主彭訾眉,幸会两位朋友,哈哈!”
说完,又转向身后,“源翁长老,你也露个面啊,都吃饱了吧!”
“好……吼吼……能当上……饿鬼!”源翁长老的眉毛长长的抖了抖说。
旗温也因此,也渐渐少了些顾虑,“在下旗温,同弟二人,落魄离乡,准备去北湾的码头找找生计。”
“如此说来,同是天涯沦落人了,哈哈!”彭訾眉倒也坦荡,望着那个如同冰雕的炳阿贵,“你这傻……来,来啊!”
“我是豪爽之人,没有那么多拘束。两位若不嫌弃,大可到洞里歇息一番。”
不起眼的洞内,竟有一番天地。桌椅床榻,应有尽有。乔子和旗温置身这样的环境,多了许放松,毕竟以往的日子太过落魄了。
“我们冰锤帮以前在静风川那也是有些名气的,可惜被冰刀少主给端了,整个帮的弟兄伤的伤,残的残……”
“可是,冰……咚……”乔子欲言又止,又在旗温的无意“帮助”下碰到了洞壁。
“吼吼……早已是名存……实亡……”长老一番语重心长,吐出口叹息:“何必再提。”
乔子和旗温只好默默地听着,一来不熟,二来为了冰刀少主而反驳几句,却唯恐惹来祸事。
“我看这位兄弟武功不错,想必是为练武奇才!”旗温夸了句话,那炳阿贵就有了几分笑容。
“唉,那是我们帮派的希望啊,乾帮主走了,可他的‘万花生锤’却留了下来,也只有炳公子无意间记下了这历代帮主传承的心法……”
“我源子行一把骨头……只为了……能让乾定博老帮主……在天之灵……”源翁在听后,不觉又回想到了往事。
不知为何,一向小打小闹的冰锤帮成了冰堡的打击对象,几乎一夜让近三千人的徒众就一无所有。而逃出去的乾帮主自是孤掌难鸣,也身负重伤,临危之际只好传自身的功力给了一个常年砍柴的无知樵夫。
正因为这样,才有了炳阿贵的今天。或许是幻想一种星火燎原的信念,故而留下了一样。如果说坚持下去的冰锤帮带着信念,花开万朵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到时万朵花开,或许过往的沉冤谜团也能一一解开。
众人饱食一顿,彼此之间的防范倒也减少不少。趁着这股子劲儿,各人比拼登上了不远处最高的山包。
远望,重重翻浪,白练滔天。腾飞起的水龙夹杂着别致的蓝色,是那么耀眼,瞬时成了众人眼中最难忘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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