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的仓鼠》——诡言

归往Ⅰ

怎么说呢，我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地方的，之前看起来要比下面好的多。

今天回来的比较晚，原本想要在日落之前走到的，还是晚了一点，天还是黑的太快了。

抬头，在逐渐变蓝的天空上，有一座城市，最后一点的余晖晃动着，好像在告诉我今天的输赢，我只能这样想。

当我们用脚步追寻的时候，它总会用更快的速度离开，或许是因为我老了，或许是时间不够了，在我眼中，天空永远是阴郁的，即使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

无论在怎样的天空中，都会有一道光线，他们称之为神迹，他们称之为希望。不过看样子，希望看上去很意外的快要结束了。

今天的云看上去还是比较正常的，也就是一块块的分开，上面连着，类似于……还是算了。

扑面而来的雾气和往常的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至少我喜欢这样的感觉，自从它出现的那天起。这些人总是希望有些东西一成不变，我当然也在这些人当中。不会有人来迎接我的，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回来了，仅仅是现在。

当你进入云雾中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其实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晃眼，稍微仔细一点，就会从你的眼前略过，只是有时候，人们会对这些东西感到害怕，人，都会有软弱的一面。

我摆摆手，眼前的雾气就会散开一些，出现一条不全是清晰的路。

每一个地方都可能会有几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你，不要总是天真的以为，自己总是一个人，做任何事，都没有人能够看见，只是那些人允许了，或是，在等你范更大的错误，越是会等待的人，活的越久，就像是我们一样。

（我觉得有必要的话，还是在门口放上一块石头会比较好，在上面刻上名字，至少在别人来参观的时候，比较容易在闭眼之前知道自己在哪里。）我的念头总是这样的多。

‘咚，咚，咚……’连续的五下钟声响遍整个天空，只有在这座城市里的人才能听见，才能看到，那座屹立在城市中心的钟楼，看一看时间，或许是该吃饭了。

“或许我该招募一个敲钟人了，”我随口说到，“不过我又不喜欢个和别人住在一起。”充斥着的矛盾徘徊在各个角落，我争取将他们留下，让那些无所事事的人来处理，只有这样才能消磨他们的时间。点点头，应该是对的。

习惯性地飘到钟楼的上方，那个仅次于铜钟的房间，估计也只有我会住在那里，工作很难，也很累。（什么？问我为什么不走上去？我能说是因为在造这座钟楼的时候忘记造楼梯了吗，毕竟我不喜欢别人来打扰我，至少普通人不行。）

每过一个小时，当铜钟收集了足够多的能量的时候，它就会引风自动，它是我们的时间，它也是我们的顺序，至少在这座城市之下的人，没有办法理解，它为什么会存在。

结界，是一种方便又简单的东西，至少在我的耳边，不会那么响，不过似乎我的耳朵，我随意地摸摸，好像早就不见了。

“哈哈。”

我笑笑，看向远处暗淡下去的天空，“等会儿寒冰应该又会端一杯茶来，或许在这之前，我可以来得及写完。”

窗台上九色的花朵已经开始合拢，它每天晚上都是这样，不过也是，多长了两片叶子也已经到了极限，现在剩下的，也就是时间了。

摸摸笔筒里为数不多的‘毛笔’，虽然已经过去几百年了，我还是比较喜欢用这种羽毛做成的笔，这样的奇兽，应该很难再见到了。（说实话，时间太久了，我都忘记它叫什么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岁月催人老嘛——！）

沾上一点墨水，开始动笔：我记得在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我已经习惯了用这种毫无波澜的语气说话了，虽然我都知道，但是每一次出去的时候我都要问，可以说，这是我的工作，也可以说，这是我要做的事。

“我叫，寒冰。”他似乎从小就这样，和他的名字一样，整个人都冷冰冰的，书上说，和他在一起的人都会感觉到一种冷漠的目光，仿佛连身体里的空气都冻结在了一起。

“你知道你现在怎么了吗。”我说，每一次都是这句话，可是回答的人千奇百怪，回答的话同样也是千奇百怪。

“我知道。”他说，没有太多的感情。

“哦，说说看。”至少我觉得，这么小的孩子并不应该明白。可是他的眼神告诉了我。

“我死了。”他是这样说的，简单而又直白。

我一直都觉得人类是渺小的，无力的，即使到现在依旧是这样，应为我一直都是，也一直都在体验。它又再一次证实了。

“好吧，根据书上写的，你有一个机会，做我的跟班，有兴趣吗。”我合上手中不算太大的书本。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或许在几万人当中都不会出现一个拥有机会的人，同样的，在拥有机会的人当中，我也只会找几个略微了解，毕竟我喜欢只带一个，多了会不太好管。（这只是托词。我习惯这样想。）

他的身上透出一点点的蓝光，抬起手，放在了他的头上，“决定了的话就抓住我的手，放弃的话，就把我的手拿下来。”我向往常一样说着，做着。

光线收敛在一起重新回到那个被规定的形状里，只不过再也回不到那个躯壳当中去了。（冰凉的尸体，似乎要比他所带有的寒意要温暖的多，他之前的遭遇，在每个城市里都会不断的重演，一次又一次……）

我想了想，至少现在，我只是在边城里，至少，你不是我，我还可以，让你，跟着我，“唉，凡人！”

很多人都想要见到的东西，会丢失，只不过是他们的无知将我们藏了起来，并不是我们想要躲着，“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

“雾都。”

诡言说

好在我还有很多的时间。

归往Ⅱ

我记得他刚来的时候，很喜欢问问题，当然，现在也是如此，或许这是孩子们习惯了的事情，当然是对于我来说。

他似乎对这些原本看不到的东西并不惊讶，很少见，“那个是飞向天空的灵魂，”我指着他盯着的方向，一到淡蓝色的‘气’向上漂浮，更准确地说，像是一条绸缎。

“为什么？”他只是很简单的问，以至于我不明白他想要知道的是什么，毕竟我不能总是将我的想法转嫁到别人的身上。

“我想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到有一天，你看到它是怎么出现的，或许你就会明白了。”任何一件事情，事物的出现，都会有它的原因，有时候是繁杂的，牵涉到很多缘由因果，还有的，或许只是意外，就单纯的出现。（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们拥有着怎样的经历，过去会是怎样的，每个个人都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也许是将会有。

他的眼睛格外地蓝，普通湛蓝的宝石，最先出现的自然是小黑，（如果你记得的话，应该知道它的样子，）不过其中缺少了一点时间的味道。

当人老的时候，眼中都会保留着时间的痕迹，这一点你可以亲自和那位聊一聊，不过那位或许不会去注意，凡人眼中的痕迹是浑浊的（并不是指眼睛的样子），只有那些被选中的人才会有透彻的味道，当你看到他们的时候，就会感觉得到，那种脱离了原本束缚的味道，还有一种不知名的疲惫。

我似乎说的有些远了。

寒冰还太小，当然是和我们比起来，你也知道的，（我还是不多提了，省的你们两个有说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决定带着他，而不是仅仅让他作为一个随从而已。

“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够被我选中吗？”我原本只是想随口问问。

寒冰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我，即使是我，也不好准确地说出现在他心中的想法。

“几年之后，就应该是你自己出来了寻找你所需要的答案，人那，总是一生都在寻找着什么，然后明白你该明白的东西，或许需要几年，十几年，甚至更久，那是你的事情，不过再次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我说，虽然每一次表达这件事情的时候都会说些不同的字眼，毕竟相隔很久了，但是大致还是相同的内容，一个，又一个。

“和其他人一样吗？”他说，不再看向周围变换着的景色。

“这是你的，当然不一样。”不同的时代，自然有着不同的烦恼，和我们一样。

我记得那是在一个晚上，好像是白天……应该是黄昏，诶，我怎么连这个都记不住了，下次我问问他好了。（如果我还记得的话）

“人的眼睛太脆弱了，稍微两一点的光线就会烧伤眼球，而且还是在这云层的上面，即使是一点圣光都会让他们失去原有的光明。”我常常这样说。

“可是我们已经死了。”

“对，你们已经死了。记住这一点，死去的灵魂，是不会惧怕阳光的，不是恶魔，不是鬼，也不是见不得光的幽灵。”

任何一句话或对或错，很难用一种完美的方式解释，站在不同的立场上，自然会有不同的面貌，和眼睛一样。

在这里，就算我说：这片雾是活的，也会有人相信。当然，事实就是这样。

“好了，你自己找个地方去住吧，等到有事的时候，我会找你的。”好像是去找谁了，我也不记得了。

等到我再一次回来的气候，他居然坐在我的房间里，这个让我很意外。

“你是第一个能自己找到我的房间里来的。”

“可是现在它是我的了，是你说让我自己找的。”他的语气比我想象的要结实。

似乎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能动的东西不重要，重要的东西动不了，我也就让他住下了。

“我是从楼梯上来的，刚才还有个叔叔一直想要拦着我。”

能够靠近的人不多，却不是因为这里没有守卫，也不需要守卫，那怕是整个雾都，他们不过是随意地转转而已。

“为什么会有那么久？”

“你只是一个灵魂而已。”就算是到现在。我们也是这样说话，他的问题变少了。（追你的人那么多，追我的却很少，只是因为我是个男的吗？——；）

刚开始只是教他一点小东西，是漂浮，飞行之类的东西，还有躲藏，多半我自己都说不清楚，还是决定让那些家伙去干，他们整天都闲的很。我可是每天都要表现的严肃一点的样子，不像你们。

“走了，今天有事情要干。”我拍拍他的肩膀，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他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站在窗口，凝望着远处，他说，那里似乎有一片紫色的东西，不过太远了，看不清。我没有过多地和他谈论这个话题。毕竟我把教育都交给了下面的人要学什么，让他自己去找那些人。（教不教还是另一回事，脾气大的也不是没有。）

还记得那本书吗，就是有些泛黄的那个，我以为是我没保存好，结果他给我的时候就是那个样子，只是看上去显得越来越破，早知道我就自己做了，都多少年的老朋友了，还那么调皮。

下面的世界很精彩，精彩的让大多数人拥有了线条，走了支架，看一步，走一步，就是走的有点儿慢。

我尽量走的慢一些，让他能跟上，这次的演出，主角既不是我，也不是他。看样子他平常好像很用功，周围的东西连看都不看。

虽然很少见，不过在雾都里还是很多的，大多是那些经常办事的家伙们，一代又一代，有人走，有人来，时间悄悄溜走。

“带你去看一个老朋友，你的老朋友，他的运气不太好，也可以说是很好。”

“哪一个？”

“你还有别的人选吗？”

“除去天空，只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