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魂记之血色高跟鞋》——林书之
第一章 在劫难逃
堂厅的古钟敲碎了夜的平静,一阵沁人心脾的凉意侵略的余生半梦半醒。楼下若隐若现的传来高跟鞋撞击大理石的声响,鞋跟黏黏糊糊很是不清爽。倒是像极了在酒会里踩到了酒水或是别的什么混合物。
余生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母亲于一个星期前跳河自杀。尸骨未寒。父亲却在此时光明正大的将外面的祸水领进家门。往昔父亲对母亲的种种冷漠如影片般不断的浮现在余生脑海里,他恨的咬牙切齿。甚至产生一个大胆的念头:母亲的死因就与这个女人有关。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定不会放过她。他越想越肯定自己的猜测,于是他带着强烈的愤恨。想一探这个神秘女人的真面目。
余生小心翼翼的开了房门,从三楼的楼梯口处向下眺望。眼前的一幕让他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是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一个身着红衣长裙的女子正在悠哉的擦拭着她的手术刀。而余生的父亲正躺在血泊中,他的脸正对着余生房间的方向,嘴里不停的冒着鲜血,他还活着,但已然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生不如死了。
余生见状,惊恐至极,他意识到自己处境十分危险。于是紧紧捂住口鼻,拖着无力的发抖的双腿缓缓的向后退。眼看还差半步就要全身而退了,不料就在这最后半步里,他的后背撞到了身后的房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着这声该死的巨响。夜的死寂被打破了。
红衣女子转过身,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医用口罩和墨镜几乎遮住了她的整张脸。她胳膊上仅露出来的几寸皮肤十分细腻雪白,和她的手套几乎要融为一色了。或许是这全身的艳红衬显出的,又或是她还未擦拭的带着血光的鞋反出来的光。
红衣女子扭过头去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拿起刚刚放下的手术刀就准备上楼。这时,血泊里的余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命的抓住了她的裙摆,红衣女子瞥了他一眼,转身蹲下,用轻蔑而又恐怖的气声对余天说:“余天,这你可怪不得我了。要怪就怪这孩子命不好,非要这个时候出来。不过你放心,看在你我往昔的情份上,我会给他一个痛快的。”说完她死命的去掰余天的手。余天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面目狰狞。用尽全身力气和她做抗争。红衣女子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凶狠的拿起手术刀,朝余天的手剁了三五下。顿时,手腕分离。那只被剁下的手依旧死死的拽着她衣裙。不过却没有了抗争的能力,她将那只手用力的拽了下来。然后扔在了余天面前:“父爱还真是伟大啊,何必呢余天?你难道不累吗?”语气充满了嘲讽与不屑。余天眼中饱含着泪花,口吐着鲜血。
红衣女子丝毫不为之所动,不急不慢的踩着小高跟一步一步的上着楼梯。嘴里哼着恐怖童谣的小调。并用手术刀的侧面轻轻的擦拭着自己的皮肤。
余生早已将房门反锁,并用柜子和桌子死死的抵住了门。然后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准备报警。无奈,余生每晚都有关机的习惯。待手机开机,余生已经听到了楼道传来红衣女子的歌声与高跟鞋声。本就慌乱无头绪的他,听见歌声越发紧张。此刻,身处窘境的他根本想不起页面就有紧急拨号这个功能,他唯一的念头只有:打开手机。但,越忙越乱总是正理。余生颤抖的双手不听使唤的一直输错密码。输入键盘的屏幕上都沾满了他的汗水。三番五次后,他总算是打开了手机,点击了电话的图标。却因为太紧张不慎点到了好友的号码。当他匆忙挂断时,凶手已经伫立在门外了。“咚咚咚,咚咚咚。”她在敲门。
余生额头的汗珠如黄豆般滚落在地上。他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响,慢慢挪步到了三个并排的大柜子面前。
一阵假惺惺的敲门声过后。红衣女子扭着她的细腰,径直走向了正屋,胸有成竹的打开了床头的第二个抽屉。抽屉里横躺着一大串钥匙,每个钥匙上都标注了它们所匹配的锁:前门,后门,车库,花园。几楼几号房,都一目了然。她握着这串钥匙自言自语到:“真是愚蠢至极。”说着,楼道便又响起了她高跟鞋的声响。她轻而易举的找出钥匙并打开了房门。又使出半成的气力推开了门口所谓的“障碍物”,然后像找一个捉迷藏的伙伴似的搜查了床底,窗帘儿。玩儿的不亦乐乎,颇有雅兴。待她找遍了屋内所有可藏身的地方后,她的目光立即锁定那三个大柜子上。并且笃定余生就藏在里面。此刻,红衣女子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宣布自己的胜利了。于是她飞快的走上前去拉开第一个柜子。当然,如所有套路一般,第一个柜子里什么也没有。她谨慎的扒了扒满橱的衣物。再三确认后才打开第二个柜子。如你所料,依旧什么也没有。于是,红衣女子飞速的打开了最后一个柜子。却被柜中的物品吓得的一踉跄。
原来,柜子里放着的是一张余生母亲的骨灰盒,和――她的遗像。遗像本身十分慈祥可亲,嘴角还带着笑意。红衣女子眼中的遗像却十分狰狞可怕,余生母亲的嘴角流着鲜血。满脸皆是仇恨二字。并且,余生的母亲正在用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她飞速的关上了柜子。喘息了半晌终于冷静下来。她再次打开第三个柜子,用鞋跟上的血在照片上的脸颊上分别画了一个大大叉,然后如发疯似的捧着遗照狂笑。又一个转身将其扔在墙上,顿时,一堆碎玻璃渣散落在地。
就在红衣女子正准备离开余生的房间的时候,屋内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若是任由这手机铃声肆意的放着,倒是不太能成功的引起她的注意。只是这音量越来越小并且很快就消逝了。这显然是有人操控着它。而她又是如此的敏锐,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迅速捕捉到了声音的出处。
她再一次看向了那一排柜子,并转身向它们走近。。。。。。
第二章 浴火重生
红衣女子站在三个柜子前,大脑中忽现出了一段文字:“今日,应好友之邀做客于她挚友的家中。许是太过警惕只故罢。刚进门,便强烈的感觉那三个柜子后面还有一间房间,许是可以通往外界的,许是一间密室。因是远客身份,走近细看未免不妥。不过通过一番的主客详谈后,我立马推翻了之前的想法。这里面既不是什么密室,也不是什么通往外界的密道。主人喜单数,家中7间卧室,3间厨房,1间客厅。家中物品也尽是按1,3,5,7陈列摆放的。但呈现在外的淋雨房只有两处。所以不难知道,这三个柜子后面藏着的是一间淋浴房。观其性格应不是心思缜密之人。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设计师。而这样的设计只是为了供自己瞻仰和观赏。这般看来,事情就变的简单多了。淋雨室乃常用之地,所以一定不会设计繁琐的打开方式,不出所料,只需轻轻一推即可。我也是觉得这样的设计很有意思,设计它的人就更有意思了。”这段文字出自《夜谈》。是网络畅销的悬疑小说中间儿的一段。而此书的作者也不是别人,正是余生的母亲。而书中主人的原型便是余生的爸爸余天。至于“然后”,那大抵都是些后话了。我在此就不多提了。
红衣女子显然拜读过此书。明明知道了答案,她还是一幅不甘心不服输的样子。非要自己半伏在地,仔细端详柜子与柜子之间的缝隙,一遍一遍的敲试着柜内是否为空心。当红衣女子移到第二个柜子的时候。她停住了。没错,一切皆符合余生妈妈5米开外的凭空猜测。她冷笑了一声,然后自言自语到:“姐姐,你可真是聪明绝顶啊,亏得你不在了。否则,我可真是斗不过你。”说着她站起身轻轻的推开了柜子。又慢条斯理的拿出那串钥匙,找到了标有“M”字样的钥匙。对准门锁一扭。门“吱呀”一声的开了。一面大大的镜子呈现在她面前,照着她沾有血渍的恐怖面庞。而室内正是一个常用的淋浴间。梳妆台上摆放着物品数量也都成单。
她晃了晃手中的手术刀,哼着歌,慢慢悠悠的向蜷缩在浴缸里瑟瑟发抖的余生走去,顿时血液四溅。。。。。。
红衣女子在梳妆台前一边哼歌,一边冲洗着她沾满鲜血的手术刀。冲罢,对着镜子反复擦拭,堂厅的古钟再一次敲响“当~当~”,她顿了顿。下意识看了看右手,很显然,她平时有戴表的习惯。许是今日的特殊性,她并没有戴表。红衣女子也突然反应过来。顿了顿,然后扭着婀娜的身姿走了出去。并且带上了“密室”的门。
“嘀嗒、嘀嗒、嘀嗒”余生手腕的血珠不停的落在冰冷的下水道过滤网上。浴缸里全都是血水满的就快要溢出来了。
余生的手机就静躺在浴缸上方的货物架上。屏幕依旧亮着,有好几个视频推送的消息还有――来自好友的3个未接来电。一个深夜误打的电话竟然真会被回复,这大概就是天命不可逆了吧。
余生还活着,他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他能看见眼前的一切,也能清晰听到自己的血滴落在地的声音。唯独感觉不到疼痛。许是失血太多导致身体麻木了吧。
他想,血流了好久好久,大概快要流完了吧。流完了就会死了。他死后凶手会被绳之以法吗?凶手和他的父亲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仇恨?这个女人和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母亲的死是否真的是意外?他就这么死了,真是不甘。他太想亲自解开这些谜团。
也许,他还能再撑一会儿,撑到早上钟点工发现案发现场并且报案。这样他就能得救了。正因为他坚持着这份信念,所以一直没合上双眼。不过他也感觉不到困意,或许,这是生命眷顾他,在向他招手。
不知过了多久,余生感到窗外透进来一缕阳光,树上的鸟儿正在嬉戏打闹打破了古屋的死寂。又过了一会儿,余生终于盼来了楼底下钟点工的尖叫。盼来了警察,盼来了一个小刑警破门而入。发现了躺在血水里的他。
余生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救我”这两个字的气声。不过,在场的刑警大概是在忙于侦查现场,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其中一个刑警走到他身边然后,反复观察了他片刻,又用类似手电筒的东西照了照他的眼睛。然后转身对负责记录的人说:“尸斑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融合,全身出现尸僵,角膜微浊,嘴唇已经有了开始皱缩的迹象,用缩瞳剂滴眼,瞳孔仍有反应,初步确定死亡时间为5~6小时。”余生听到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他觉得这个刑警的言论简直是荒谬至极。自己明明还活着,却被初步确认为死亡?不行,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证明自己没死。
余生使出浑身解数从浴缸里爬了出来,一个侧翻不慎摔倒在地。他顾不得起身,一把拽住了刑警的裤脚不住的说:“救救我。”刑警依旧没有理会他。
此刻,他感到自己身体十分的有活力,像没有受伤似的。于是他十分轻松的站了起来。他几乎拉遍了每一个刑警的衣袖,仍然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就在他疑惑万分濒临绝望之际。他看见了令他一身冷汗的场景:浴缸里横躺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余生吓得后退了几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想起刚刚刑警们对他的不理不睬。似乎内心已经有了答案,但他始终不能接受。
“我死了,那我是什么?灵魂吗?”他慢慢的起身走向浴缸里的自己。他感到自己很轻很轻,大概?真的只有21克。
他望着自己尸体的时候,貌似想到了什么,迅速冲下楼去,伏在伤痕累累的父亲身边不断的呼唤:“爸?你能听见我说话吗?爸?”良久,未有回声。余天的灵魂并没有被留下。
余生的眼泪滴到父亲早已僵硬的尸体上,母亲的音容笑貌也在此刻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细碎的往昔遍布了这个“家”的各个角落,如丝般如缕样缠绕着余生的心。门口的封条无情的尘封了过往。看着警察来来往往的身影,余生悲痛欲绝,无语凝噎。
从此,这世间便只留他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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