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末逐鹿》:一节 建康城
一节 建康城
江南美景如画,千年古城建康。
建康城东傍钟山,南枕秦淮,西倚大江,北临后湖,蜀相诸葛孔明称建康城为:“秣陵地形,钟山龙蟠,石头虎踞,此帝王之宅。”
东晋建武元年,晋元帝司马睿定都建康,后一直偏隅江南,倚仗黄河与长江两道天险屏障,北方燕军胡骑从未南下,虽然晋室境外前秦、后燕、北魏间相互战乱不休,但江南独享太平百余年,一直到孝武帝司马曜登基称帝。
孝武帝初登基时,得太傅谢安相助,励精图治,晋室一度中兴,但随着太傅谢安去世,渐渐终日酗酒忘醉,不思朝政,皇帝不喜欢管事儿,晋室官吏们便无为而冶,乡野间的百姓们自然生息,建康城内繁荣不息,各国的商人往来经商,川流不息。
在美丽的秦淮河边,一片秦砖汉瓦搭建的楼阁之间,不知从什么时间起,悄然开了一家药铺,铺名“济世堂”。
济世堂位置略偏,二进院舍,前铺后院,掌柜的是两名道士,两人师徒相称,师父自称高恩华,徒弟叫王存忠。
高恩华三十余岁,平日里总是一身青衫道袍,身材轩昂伟岸,嘴角间、缱綣着一抹悠悠的笑意.师父喜欢笑,王存忠同样逢人就笑,笑容中充满憨厚善良。
济世堂经营风格独特,铺中普通药材售卖价格非常便宜,有时遇到一些来铺中求医的贫困百姓,直接免费送药治病,有时还应病人邀请登门出诊。
人品好、药便宜,医术好,想不出名都难,两年时间下来,“济世堂”中高道长的善名顿时名扬四城,远近皆知,以真人或仙道长相称,连哪家小孩肚子痛时,母亲都会抚摸着孩子说;“孩儿休怕,咱去济世堂让高真人帮你看看去。”
“济世堂”善名远扬之后,前来寻医求药的人更是摩肩擦踵,纷至而来,求医的人一多,高恩华一个人忙不过来,便请了几位年长有经验的医师来铺中帮忙,闲暇时四处登山采药,开炉炼丹。
秋去冬至,建康城一片清寒干冷,空中不见一只飞禽,巷中树叶落光如枯,路人行走间,均是匆匆掩耳抄手而过。
一日晚暮时分,城内炊烟四起,远处家家已燃起灯火,“济世堂”中,王存忠送走那些坐堂医师,正指挥其他店内伙计上板锁店,准备休息。
一辆宽蓬马车“哒、哒、”驰来,一名青年人在店外下马石把马车停稳,蓬车车箱帘纬四垂,从外观看豪华气派,晋室偏隅江南,地少人多,大部分马匹均被征为战马,供给军队骑兵巡逻使用,一般普通士族人家,平日也只能驾乘牛车代步出行。
车帷幄一挑,一名年青婢女钻出马车,进了堂门双手相扣,万福施礼:“奴家求见高真人?”
“贫道在此。”高恩华连忙迎上一步,一笑回礼“女居士有何指教?”
“小主患病日久,百治不愈,家主今闻高真人医术高明,特命奴家来请真人移步到府中医治。”年青婢女露齿一笑,口中露出一对小虎牙。
“贵府小主有何病症,女居士可知晓?”
“小主夜不能寐,好似、”年青婢女略一犹豫,又说:“好似被恶鬼缠身,常在睡梦中惊醒,具体症状还请真人移步府中详询家主。”
“恶鬼缠身?”高恩华悠悠一笑,道:“看来贫道一去治病,二去捉鬼,倒是个极好人选,走吧。”
年青婢女露出小虎牙一笑,连忙跑到堂外下马石边,挑开车帷帘,说:“高真人快请,夜色将至,城中要宵禁了。”
“瞧完病,能送贫道回来么?”
“真人放心,一定能。”
“啪”马鞭挥起,马车轮滚滚驶上大道,“哒、哒、”声中穿街走巷,一路向西北方向的台城而去,车厢外只能听到风呜呜吹过的声音,马车中年青婢女一言不发,气氛显的神秘诡异。
高恩华偷眼一看,趁年青婢女不注意,悄然曲指掐诀,一股若有若无的青芒顿时散出车外,窥查马车四周状况,心中暗忖;求医者用得起马车,多半属于士族豪门人家,专选暮时宵禁时登门求医,年青婢女言称闹鬼,病主所得之病,要么属于闺房秘闻,不便为外人所知,要么属于不治绝症。
前朝曾有嵇康、阮籍等竹林七贤,以奇立独行闻名于世,七贤再奇特,也只是七个人躲在竹林中喝喝酒,弹弹琴,相互发发牢骚。
如今建康城中,满大街都是奇行怪事,年轻士族子弟都在挖空心思出风头,谁若本分做人,反显与众不同。
从小桥上,突然冲下来一名全身黑衣侠士打扮的青年,手舞宝剑,一路追逐空气狂砍,不要惊慌,青年侠士只因服“五石散”过量、在持剑砍苍蝇消散。
秦淮河边,一名头顶一字巾,身穿宽袍大袖的名士,一边款款高歌,一边不断在袍袖中抠索,然后抛进嘴中咀嚼,不用好奇,文士其实不是在吃甜瓜子,只是在吃袍袖中的虱子。
醉江楼前,一头牛突然一声长哞,酒楼中一群正在吃饭的士族子弟中,几名抹脂涂粉,佩带香囊的男子顿时被吓晕。
遣车求医的病主虽然神秘,但算不上特别怪异,何况高恩华心中另有所持。
天色渐暗,车厢内漆黑如墨,车辆过了几道守卫森然的城门哨卡,车窗外、有兵士仔细盘查的询问声,驾车青年好象亮出了什么令牌,马车迅速放行通过。
马蹄哒哒声中,又向前走了一会,最后“吁”的一声中停了下来,驾车年青人掀开车帘,请高恩华下了马车。
寒夜静谧,月华初升,四周一栋栋楼阁阴影斑驳,象一尊尊野兽伏在月色下向高恩华冷冷窥视。
一束明亮灯光在一片阴影中闪烁,灯光神秘温馨,逐散了寒冷,令高恩华心生欢喜向往之意。
“高真人请在此稍侯。”年青婢女在身边轻声道:“奴家进去和主人通报,顷刻便回。”
高恩华微微颌首,看着年青婢女慢慢走进光亮中,约一盏茶时间后,婢女轻轻自光亮中奔出,近前施礼道:“主人有请高真人进室内诊病。”
明亮灯光从一间殿室中传出,婢女推开室门,室内光线瞬间铺泻满地,寒风中飘出一缕沁人心脾的淡淡香味,香味若有若无,在鼻间萦绕不散。
高恩华迈步进室,室内烛火有些摇曳晃眼,中间竖起一道八扇檀木山水屏风,将殿室隔成内外两间,外间四周帐幔轻摇,墙边摆有各式的金色薰香炉、青雀铜烛台、檀木桌案、桌案脚处刻有不同的流线花纹,一看满室均是名贵不菲之物。
一位娟秀的中年女子从内间转出,向高恩华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嫣然一笑,万福施礼:“奴家姓李,久闻高道长大名,寒夜打扰,实属不当,只是小主久病不愈,还请高道长出手医治。”
“贫道身为医师,替人看病,乃属份内之事。”高恩华一笑还礼,四下张望:“请问病主在哪里?”
“小主自小怕见生人,得病后因惊吓过度,对陌生人更是万分畏惧,能否请高道长悬丝诊脉?”李姓女子低声垦求。
“行,那就悬丝诊脉。”高恩华自幼修习道术太玄诀,悬丝诊脉倒是小事一桩,心中对内间的病主身份更加好奇。
“高真人接线。”年青婢女从里间牵出一根红色丝线来,递给高恩华,一切显然早有准备。
高恩华默运太玄诀,蔼蔼灵力通过丝线,查探病主脉象,丝线另一端传来的脉象细涩纤弱,与普通人相同,只是略显虚弱,并无找到任何特别怪异之处,又往复查探数次,仍然没有找到具体病症。
“可否将以往医师开过的方子,拿给贫道看看?”
“春桃将以往医方全部取来,给高道长过目。”李姓女子一直站在高恩华对面,面上微微闪出一丝不信任神色,但仍然吩附年青婢女捧出一叠医方单子,递给高恩华。
数张药单上字迹不同,所用草药大同小异,全是宁神补气的方子,稍有变化的,只是不同草药的重量调整而已。
“能否将贵主的病症从头一一说清楚?”
“小主近来在睡梦中,梦见自已无翼而飞,或面临深渊,或有青面小鬼近身,心中恐惧万分,久而久之便畏惧入睡,身心疲惫万分,请了诸多医师诊诒无效后,也曾请过米教道士来驱鬼辟邪,一切仍不见效。”
“请米教道士来驱鬼辟邪?”高恩华略有所思,随后询问:“贵主怪症可是从冬至后突然发病?”
“对啊,道长所言不差。”李姓女子脸上顿时生出一抹希望,双目一亮:“高道长乃道门之士,可否再替小主仔细看看?看看是否有、有、、”声音越说越低,但话中含意确十分清楚。
高恩华重新捏稳丝线,默运太玄诀,将灵力透过丝线向病主体内深处漫走,灵力刚至病人胸腹间,一股戾气倏地乍现,戾气中倏地出现一双虚幻的青色眼睛,正在警惕的四处查看。
二节 玄鸿鼎
古人传说冬至日为天地阴阳更换之际,当日阴气最重,邪魅鬼魂常常借冬至日返世祸害人间,邪魅鬼魂通常分为白、黄、黑、红、青五色,邪魅以青色最厉,而病主体内的鬼魅仅仅正好是青色。
高恩华一惊,生怕青色邪魅伤到病主,立刻将灵力一点点缓缓撤出,收起丝线,找到了真正病因后,一言不吭,默默思索如何替病主驱邪治病。
“高道长,是否已查明病因原由?”李姓女子一直焦急的看着高恩华的脸色,夸出海口说:“只要能将小主治好,如有所需,家主财力雄厚,一定倾力照办。”
“病因倒已诊明,能否治的好眼下确不敢说。”高恩华口气一转,笑道:“贫道一名出家人,对金银珠宝无所求,若能侥幸治好贵主,可否从府中寻来几种药材来充当诊资?”
“用药材来充当诊资?”李姓女子听说已诊明病因,脸色一喜,待听到高恩华的说词,又颇为惊讶,问:“请高道长先说出药材名字,奴家可向主人据实禀告,尽力照办。”
“百年白土肉、甲子蔓气根、五叶地星草,以上三种药材任意一种,不论多少,都可以用来充当诊费。”
“百年白土肉、甲子蔓气根、五叶地星草?”李姓女子一脸茫然神色,为难道:“奴家活到今日,道长所说三种药材竟然闻所未闻,没这三种药材来交换,小主的病便医不好么?”
“这倒不是,贫道素来是先结善缘,再谈诊费。”高恩华见李姓女子一脸茫然,显然不知三种药材的存在,便道:“贵主之病颇为古怪,多半是恶鬼缠身,贫道只能勉力一试,只是先需贵主三滴鲜血,居士可愿意取血一试?”
“真是恶鬼缠身?”李姓女子一愣、面上浮起一副不信的表情,轻声道:“此事奴家需和主人商议。”说完不待高恩华应答,轻步转入屏风后,屏风后立即响起一阵低低的窃语声。
高恩华灵识一动,感觉有人扒着屏风向外窥看,一道好奇的目光上下扫来扫去。
“小主愿意采血一试,只是不知以何物存血?”李姓女子缓步而出,说道:“至于高道长刚才所提的三种药材,明日便派人在府中寻找,一定会遣人奉送。”
“将血取出存入此瓶内。”高恩华淡淡一笑,摸出一个古朴的玉瓶递给李姓女子,说清采血的具体办法。
李姓女子进了内间,屏风后顿时响起一阵簌簌响声,约一盏茶后,又走了出来,将玉瓶递给了高恩华,烛光摇曳辉映,玉瓶中几点鲜血新艳而妖异,屏风后的眼晴又钻出来,在高恩华身上扫来扫去。
“三日后,遣人去济世堂中取药治病吧。”高恩华接过玉瓶,掐诀颂咒,用一抹太玄诀灵力将玉瓶口紧紧封印,然后笑道:“请女居士派人请贫道回去吧。”
“这是应当的。”李姓女子笑了起来,吩咐年青婢女道:“将高道长再送回济世堂吧。”
“是。”年青婢女万福施礼,轻声应答。
回到济世堂后,高恩华在内堂取出玉瓶,用灵力拆开瓶口封印,从瓶中滴出一滴鲜血,放在掌心用灵识细细查看,只感血中煞意凌厉,一股邪恶鬼气森森透出。
建康城乃帝王之都,皇族与四大士族府中均有大神通修士存在,神秘病主不知是何方神圣,竟能招来青色邪魅不畏帝气威慑,附身加害,看似繁荣的建康城背后,一定有一股变幻莫测的势力存在。
翌日上午,阳光灿烂,高恩华步出建康城,拐到一个无人山坡后,凝神掐诀,一柄长剑蓦然自虚空中凝聚,剑体在半空中飘浮颤动,发出阵阵清鸣之声,仿佛一名顽皮孩童围在高恩华身边撒娇。
高恩华淡淡一笑,伸指弹了弹剑体,飞身一跃而上,长剑祥芒赫赫,愈升愈高,斩风破云,迎着阳光,向东方飞去。
晋室中上自皇帝孝武帝,下到各郡县布衣平民,大多崇拜佛道两家,晋境内第一大教便是道教天师道,教众遍布朝野内外,大江南北,连名动天下的王、谢世家子弟都有人供奉天师牌位。
高恩华师从修道士丹尘子,丹尘子一生痴迷炼丹,欲求长生不老,却终生未能如愿,归墟前给高恩华留下一张化神丹方,一把碧云剑。
丹尘子曾说高恩华乃汉民之后,化神丹方是师门传承上古丹方,如能炼出化神丹,便能白日飞升,只是化神丹方中所列药材,皆为世间罕见之物,至今从未配齐。
百年白土肉,甲子蔓气根,五叶地星草均是化神丹方中所列药材,在各处高山大泽中苦寻不见后,听人说江南建康乃天下富庶聚集之地,士族人家定有存货,高恩华便直奔建康,在秦淮河边开了家“济世堂”药铺,一边行医,一边试图收购交换所需药材。
碧云剑一路剑芒呼啸,御风而行,大半日后,飞到一处无名高山处缓缓降落。
高恩华跳落碧云剑,伸手一招,碧云剑如温顺的孩子,碧光一闪,遁于虚无,山腰间巨石林立,在一段咒语颂声中,巨石“哗、哗,”的分开,显出一处古朴洞府石门,石门缓缓打开,洞内一股璀璨灵力顿时扑面而来。
“师尊啊,你常教导徒儿要淡泊无为,随心所欲,徒儿便随心所欲到常常忘了给你上香,想来师尊也不会责斥徒儿。”高恩华进洞后,给丹尘子上了三柱香,开启喃喃自语模式。
洞府中只有一榻一案一柜,榻上放着一个修练打坐用的垫儿,已然破旧不堪,露出里面枯草。
高恩华在丹尘子灵牌前念叨完,见丹尘子果然没出面斥责,便将榻上灰尘抖尽,然后落座,寂廖的石室中,轻轻颂起一段古老的咒语。
四周灵力盈盈流动起来,在咒语声催动下,慢慢凝聚,由无形到璀璨若实,围绕高恩华的身躯微微波动。
一尊青铜古鼎级浮半空。鼎内瑞光闪耀,鼎外雕刻着各种古篆字和各种神兽图案,篆字和神兽图案在鼎内瑞光辉映下,栩栩如生。
古鼎一出,立有一股睥睨天下、桀骜暴戾的上古道意在洞府内四溢,鼎内灵力滔滔青光闪曜。
高恩华打开玉瓶封印,把瓶内的血液倒入鼎内,鼎内顿时光芒震动,隐隐有一股愤怒之意透出,犹如平静的湖面,扔出一枚烧红的石头般引起一阵沸腾响声。
“汝血为媒,融吾道法,滔滔鼎威,驱鬼诛妖!”
高恩华手掐法诀,凝神呤唱,低呤声中,青铜鼎道意盎然祥光缭绕,鲜红的血液在鼎中翻滚跳跃,宛如一只红色精灵在鼎中翩翩起舞。
第三日晨时,高恩华收鼎而起,看了看玉瓶中一滴鲜艳欲滴的赤血,欣然而笑。
一滴赤血中溶入了古鼎之威仪,还蕴含了太玄诀的灵力,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不伤人身,一击驱逐病主体内的青色邪魅鬼物。
古鼎乃是丹尘子最珍贵的炼丹法器,一直用于制炼丹药,归墟后留给高恩华,丹尘子曾留有遗言;
此鼎名曰玄鸿、只有太玄诀达到重之境界时,才能运用,并言自已一生因痴迷练丹,重丹道轻术法,一生太玄诀未至重之境界,至暮年时、才悔之晚也,郑重嘱咐高恩华一定要丹道与道法并进,休要步了他的后尘!
当日午时,建康城中,一片高墙深院内的一间殿室内。
窗缝间、门框上贴满各种画满咒文的符纸,符纸上一片红光在闪烁,如同业火在跳跃燃烧,一个个咒文如同飞剑,不停向殿室内飞去。
“滋、滋、”声中,一个虚幻青色人形在殿室内到处游走,急速的撞来钻去,但每次皆被符纸上的咒文拦了回去,阳光越来越强,透过符纸,照射到虚幻的青色人形上,竟如冰熔沸水,滋滋有声。
青色人形苦苦挣扎几次,虚影越来越小,终于发出一声惨叫,‘嘭’的一声消弥于无形,点点残魂轻烟般钻出房间,向城西南方向急遁而去。
城西南方向,一处大院中的一个房间内。
一股淡淡的炉香在房间内弥漫,突然、一声玉环坠掉破碎的声响清楚传来,一名正在房间中打坐修练的老者皱皱眉头,随即,逃遁的青色残魂惊奔而至,一声惨叫。
“主人救我!”
“那来的狂徒,竟敢坏老夫法器,”老者愤怒骂道:“该死!”斥骂的声音充满威严和沧桑。
数日后、青秀婢女与青年驾着马车来到济世堂,送给高恩华一个大箱子,说是主人已愈,箱中全是谢金,请务必留下云云,说完便自驾车离开。
王存忠打开箱子一看,箱内除了一堆金银首饰,还有几包精美点心,拈起点心来一尝,登时笑逐颜开。
“这位病主好奇怪,除了送酬金,竟然还送点心,这点心味道极美,师尊要不要尝一块?”
“你自己慢慢吃吧。”高恩华在王存忠打箱子时,目光一扫,见箱内没有自已需要的三样药材,顿感失望,淡淡的应了一声,负手独自转进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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