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师》：1，山中野果

1，山中野果

春，三月，阳光明媚。

曾宵木看到历史老师刘是非夹着一厚沓卷子向教室走来，看来又是无聊的测验，赶紧抓了一本历史书，将手机放进口袋，离开座位，从后门溜出了教室。

自从曾宵木在月考和期中考试连续两次文科班总分第一之后，就获得了可以自由支配自己学习时间的默许，除非老师特别要求，曾宵木想上课就上课，不想上课就可以去教室外自习。这份默许来自班主任及各科老师，据说在整个星沙一中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曾霄木在全班八十多个同学妒忌的目光中，坦然的从后门离开，向后面的山坡走去。

现在正是三月未四月初，湘洲的春意正浓。树梢上的嫩芽如初生的蚕宝宝，蠢蠢欲动。映山红一簇簇的，鲜艳夺目。竹林里竹笋如利剑般向上耸立。山风吹在脸上，凉爽舒适，空气中好像饱含生机，清新宜人。阳光照在身上，不冷不热，曾木霄轻快的走在平缓的山路上。

这个时候曾宵木出来大多是不看书背书的，就是出来放飞一下，接受春光的沐浴洗礼。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在枯燥的学习之后，在大自然中放松一下，一身疲惫尽去。

另外，曾霄木还特别喜欢吃这个季节的一种野果，学名不知道叫什么，老家的乡民都称之为“野泡”，矮矮的枝条上，挂满一粒粒青色、红色、紫色泡状的果实。曾宵木总是吃最甜的紫色，红色虽然也甜但汁少，总觉得不够味。

一个常人不易发现的隐蔽的小山凹，曾宵木称之为“学宫”，是曾霄木自习的地方。顺着一条小溪进去，便是一个数百平方的小盆地，盆地的低矮处长满了映山红和野泡。山坡上则是翠绿的青竹，山顶仍是翠绿的马尾松。一到春天，花红竹翠，野果飘香，溪水潺潺，蜂飞蝶舞。当其时，曾宵木会大声的朗读或背诵，自己如这春天的万物般，正勃勃的进步成长。

刚一进学宫，曾霄木便发现了异常。婴儿手掌大小的映山红竟然开到碗口大，往年如小珠的野泡今年长成了乒乓球那么大。曾霄木还发现一条四脚蛇，竟然有一尺长。还有，一进入盒地中，每一次呼吸，好像有一股生机进入身体各处，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和希望。曾霄木不由自主地贪婪的大口呼吸着。

看到紫得发亮的野泡，曾宵木吞了吞口水。不会有毒吧？突然长大了好几倍。往上凑了凑，用鼻子使劲闻了闻，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直入脑中，不由精神一振。

长大的野泡还是野泡吧！曾霄木摘了一颗吃了下去，一股沁甜的汁液充满每一个味蕾，然后顺喉而下，一点点火热从小腹弥漫开，爽！劲！比往年的好吃太多了！只是怎么小腹有点小火热呢？呢马，不是真的有毒吧？曾霄木惶恐的走到一处小小的山泉中，用竹叶做杯舀了点水喝。这泉水也不同了啊！爽滑中也有一种淡淡的甜味，怎么回事？喝水也会有火热升起？不是水火相克吗？

曾霄木走到溪边往日常坐的一块大青石上，静静的坐着，感觉小腹的火热有什么变化？盏茶时间不到，那股火热盘㫌了一阵消失了，曾宵木感觉精神振奋，力量饱满，双手不由得挥了挥手。

没事就好！继续吃啊！

曾宵木如狂风卷落叶，将几十颗紫色野泡一扫而空，全部归入自己的五脏庙。

小腹中的火热一阵接一阵，上到五脏六腑头脑，下到脚底，浑身暖洋洋的，如温泉沐浴，如蜷在母腹，舒适自在。曾宵木有一种化为春天的感觉。

打开手机看了看，天角论坛中有几篇被喷得里焦外嫩的贴子引起了曾宵木的注意。一篇说粤州岭南一场春雨中，一条头上长角，粗如水桶的大蛇，被连串的雷电劈落江中。一篇说自己身患绝症，喝了山中的一处灵泉，不药自愈。一篇是琼岛的人发的，今春渔获大丰收，是往年的三四倍。更有留洋的人说，玛雅遗迹上的植物日见枯萎，而周围的植物反而更加茂盛。有人发贴说看到有到高冠者月夜在峰顶吞云吐雾，呼风唤雨。

有一个叫“张三丰代言人”的人发贴称，蓝星经过三千年星空奔走，即将从灵气荒漠走向灵气森林，再次进入一个宇宙灵气充沛的星空，蓝星将进入一段智慧突破，文明革新的时代。

喷子们的主要观点是，科技时代信息社会，竟然仍有人在宣扬封建迷信，散布绝症喝水自愈，不是骗子就是傻子。

水桶粗的蛇，怎么得也有二三十米吧？尸体呢？还头上长角，怕是贴主脚底流浓罢。

渔业大丰收？从洋流、潮汐、天气、鱼种等分析，今年就应该是个丰年。我是专家我怕谁。

“张三丰代言人”？不要代言了，将张三丰喊出来，他说什么我都是相信了，可以不？

呼风唤雨？西域沙漠正缺水，请高冠者为国效力啊！

曾宵木看到眼前碗大的映山红，乒乓球大的野泡，不也增大了三四倍？渔获三四倍于往年就很正常了，一条碗口大的蛇成长到水桶粗也很正常了，曾霄木真有点信了。难道真的会有一个新时代？难道真如网络小说中说的，大蛇度劫，灵泉疗身，一个修真的时代？难道真如“张三丰代言人”说的，蓝星会在太阳的带领下，会经过宇宙星空中的沙滩、草原、森林、海洋？如果将灵气充沛的星空比做森林，将灵气枯竭的星空比做沙漠也是成立的啊！新时代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呢？

想多了想多了！还是先读好书，考一个理想的大学比较实在啊。

临近午饭时间，曾宵木离开了学宫，向一里外的学校走去。

“曾宵木，还是你有型啊，什么课都不上，自由自在。”好友庞中强见到山坡中走下来的曾宵木道。

“山野之人，野怪了。”曾宵木笑着朝校办公楼方向拱了拱手：“承让承让！”

“你就牛13吧！怎么你满脸红光啊？春天里堕入情网？”庞中强突然叫道。

“什么花朵会看上我这棵小小的野草？此生只能自恋自爱啊。”曾宵木腹中一阵翻腾，“兄弟有三急，走你！”

看到曾宵木直奔厕所，庞中强及一干同学心中疑惑：这速度也特快了，真是屎疾？！

2，一歺吃两斤米饭

躺在床上午睡，曾宵木想起中午吃午饭，不禁失笑。本来打了四两饭，几口吃下去却根本没有感觉。又去打了四两饭，一份红烧肉。吃完还是没感觉，在旁边同学诧异的目光中，曾宵木去打了第三个四两，刚回到座位，庞中强、杜书林、夏首光、邓卫阳凑了

过来：

“什么运动消耗这么大？”庞中强诡笑着问。

“看样子奉献了不少，急需补充能量啊！”杜书林接道。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不可能啊！”夏首光当真了。

“难道走过了九路十八弯？”邓卫阳又起话头。

“祖国的纯洁少年啊，我只是突然好饿啊！你们都一米八一米七八的，可怜我不到一米七啊！”曾霄木狠狠的吞下口中的食物，又拿起歺具向窗口走去，“师傅，再来四两米饭，一份红烧肉。”

劈里啪啦！曾宵木回头一看，庞中强等人手中的歺具掉了一地！

哈哈哈哈哈哈。整个歺厅笑成一团。

也真是奇怪，最后吃了五个四两共两斤米饭才有充实的感觉，本来还想吃点，被那几个货死死拉住，一个理由把曾霄木说服了：传出去那个女孩子养得起你!

是啊，终身大事要紧。曾霄木赶紧低头躲在四人中间溜出食堂，眼光斜掠中确实收获了许多女生莫名的眼光。

别人是吃得多，拉得多，难道自己是拉得多才吃得多？去!去！顺其自然。

睡不着，根本不累，干脆去教室里看书。看了一会儿，曾霄木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书上的字好象清晰了一些，印在脑海中更深刻了一些。往常要五六遍才能记住的内容，现在三四遍就记住了。注意力也容易集中了，思维大多跟着书中的逻辑在转，很少被外界影响。

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好事！而且一定跟野泡和泉水有关！

第二天上午，再次来到学宫，又有一部分野泡成熟了，曾宵木又吃了几十颗，腹中又是一阵阵的火热升起，身体每个部件每个细胞都象在充电一样，力量感十足。来到泉水池边，看到有几条野鲫鱼从小溪中逆流而上，在细小的水流中往泉池中崩跳着，似乎泉池对它们有极大的吸引力。

泉池不过脸盆大小，深不到一掌，池底一层细碎的白色石子，水就从石子中涌了出来。曾宵木先打满一杯水，再用竹枝将泉池盖好，以防野兽糟蹋，然后坐到大青石上大声诵读英语。

接连几天如是，喝灵泉，吃野泡，每歺两斤米饭，曾宵木总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劲。晚上下自习后，经过操场，看见单杠，就想试验一下。跳上去来了个引体向上，奇怪！往日做三五个都很吃力，现在怎么这么轻松！一会儿就做了二十来个，竟然大气都不出。看看四周黑黑的一片，一个人也没有，曾宵木试着用右手一只手做引体向上，竟然也是可以的。又换了左手试了下，还是可以！哦！卖糕的！曾宵木自己都被自己的变化吓到。

回到宿舍，也许是刚刚做了几十个引体向上，肌肉隆起，就听庞中强先叫起来：

“曾宵木，狂吃之下有成果啊，胖了！”

“我怎么觉得他还长高了呢。我176吧，看，好像差不多了。”邓卫阳嚷道。

“原来是二次发育啊。要注意勤换内裤啊”杜书林又在鬼笑。

“这头发又黑又亮，可以做广告了。”夏首光一如往常的正经。

“我长点海拔高度正常吧。否则配不上你们星沙四怪好不？”

“你才是星沙一大怪好不？”四个人疯狂的扑了过来，将曾宵木扑倒在床上，一阵海揍。

风骚少年时代，爷爷们也都是从孙子这样走过来的。

曾宵木感觉自己完全有力量将他们掀开，但仍然瑟缩成一团，忍受这温暖的狂风暴雨。

星沙一中是州重点中学，全州各地的尖子生汇集而成。每年高考录取率百分之百，学生之间的竞争主要看谁能考上排名前十的高校？谁能进入全校总分前三？每个学生都是傲娇的少年，两次统考的第一，曾宵木已经成为四个文科班，三百余人的众矢之的，都希望追上曾宵木，打倒曾宵木。但也有相当一部分同学，在学习上激烈竞争、互不服气的同时，对曾宵木的性格，品性比较欣赏，大有惺惺相惜之感。这以庞中强这个以前的第一名为主要代表。庞中强失去第一之后，更加用功，但连续两次失败之后，对曾宵木产生了由衷的敬意，渐渐越走越近，成了无所不谈的老铁。

曾宵木虽然出身湘州西部大家族，但到了爷爷这一代，已经衰败下来了。全靠父母两双手，辛苦劳动，养育了曾玉霞、曾霄木、曾红霞、曾宵军四个儿女。所以曾宵木从小就有一个小目标：如何让父母轻松一点？如何让爷爷快乐一点？

“叮咛叮咛”电话铃响了。曾宵木一看，是老妈来电。

“妈妈，想你的调皮儿子了？”

“想你个大头！”妈妈在电话里语气很凶：“几点的车，要不要接你？”

“4点的车，5点左右到，正好回家吃你老做的晚饭！”

“没良心的仔，妈有那么老吗？”

“妈，你青春着呢！我还给你带了礼物，会让你更年轻！哈哈”

“我儿子乖，一路小心啊。”

“妈，明天见”

吃过午饭，外地的同学都开始抱怨老师不近人情，下午还得上课！曾宵木网上偷偷的买好回云冈的车票，然后拿起前几天网购的一个保温袋，一个十升的水桶，趁着大家午休，来到学宫，先吃了一些紫色的野泡，再釆摘一些红色的野泡装了大半袋，拿回家放一两天刚好成熟了好吃，又小心的舀了一满桶泉水，准备拿回去给家人尝尝，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效果。

背上简单的背包，提着二十斤泉水，五六斤野泡，曾宵木觉得轻轻松松。

上班车的时候，司机张火根看到曾宵木信步闲庭的样子，看了看一桶水，一个鼓囊囊的保温袋，加一个背包，总有三十来斤吧，那少年也就110来斤，170cm出头，怎么上车时脚步那么轻松，根本不见发力的样子。

“帅哥，带桶水搞么了？怕云冈没水喝？”张火根笑着问。车上先上来的几个乘客也疑惑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