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之幽州霸图》免费试读_今年红叶

时间:2019-03-06 16:40:14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今年红叶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一章 范阳危机

汉光和七年的春天,幽州涿郡的范阳县城,正好是清晨日升之时。城头被微薄的雾气笼着,在柔和的晨光中就像罩着略显朦胧的面纱。初生的阳光越过女墙,洒在几步远外的石砖上,不过女墙下有一角空间处在阴影中,此时这里还稀稀落落的睡着一些士卒。他们歪歪斜斜的靠在女墙上,双手抱在胸前,甲衣扔在旁边,上面压着自己的武器。偶尔的缩一缩身子,或者是砸吧下嘴,不知道是梦中觉得女墙冰冷,还是在感叹眼前的敌人。

刘卫带着两个亲卫,在城上巡视,默默的看着这些疲惫的士卒,皱了皱眉头,最终也没打扰他们,径直往前走,他知道黄巾贼军应该要到午时才会攻城。不过他的一个亲卫放慢了脚步,摇醒了其中几人,对他们小声说了什么。

前面敌台一隅,有支长戟搭在墙上,还在微微摇晃,估计是守在那儿的士卒睡觉还抱着武器吧?刘卫微微扬起嘴角。

不过很快一阵细细的交谈声传来。

“那你们谁见过他们的道术?”这是个有些阴哑的声音,听得出主人的苍老。

“唔,没有,以前听说要是有人受了伤生了病,听一段咒语,喝一碗符水,然后就好了?”这人倒是个比较青壮。

“何止呢,听说他们能请鬼神,以前喜奴还见过这张角,他说亲眼看见张角施术,然后就天昏地暗了,最绝的就是围着张角生了黑烟,这里面飘着鬼影,一直在哭。”这个夸张的声音肯定是一张夸张的口说出来的。

“唉,这孤魂野鬼的,还被张角抓来施法,能不哭吗?”

“贵子,你说的喜奴是什么时候见的张角?”

“记得他说是几年前在巨鹿吧,这喜奴原来是平原的人,要不是大旱,他也不会逃到我们这涿郡来,更不会在路上看到张角的道术了。”

“嘻,这厮运气比我们还好呢,那喜奴现在去哪儿去了?”最开始的那个阴哑声音又出现了。

“唔,前天黄巾攻城,飞过来一箭,他就倒了。”

瞬间就是满含尴尬的沉默。

但片刻不到,又有人转移了话题:“你们都说这张角这么厉害,那他怎么不施法,直接在我们范阳降一把火不就好了,还干甚么费这么大力气攻城?”这个人估计也是才十多岁的少年。

马上那个老人轻骂了他一下:“你个小娃儿懂什么,你没看到那些黄巾直吼吼的往前冲,中了箭都不停。不是说他们都没粮食吃了吗,那你看他们怎么还那么旺的精神,还不知道痛,就知道往前冲,你敢说这不是道术才能做的?贵子,你拉我干什么。我估计吧,城下这渠帅,应该不是张角的弟子,所以道术才这么差,不然,哼哼,我们早就……”

刘卫怒喝了一声,挤在敌台里的几个人一骨碌全跳起来了,耷拉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出,那个十几岁的小娃儿更是颤抖着身子。

刘卫一个个的把他们都看了一遍,愤怒的叫道:“再敢如此胡说八道,祸乱军心,就去阴曹地府继续说。”刘卫本想从里面揪一个人出来当众行刑,不说斩首也要罚他几十鞭,但是看到他们那沾满血迹和尘埃的衣甲,又按下了念头。

“妖邪淫术,蛊惑人心,哼,就是骗你们这种人的。”刘卫说道拂袖而去。

几个人偷眼看到刘卫走远,顿觉得放松,但也不敢再说话。刘卫是他们长官,涿郡太守。

刘卫想着刚刚几个兵卒的话,扶着城堞往外看,黄巾的帐篷都靠得很紧,但中间还有很多人就睡在帐外的地上,三三两两的靠在一块。营外有一小队黄巾小兵提了水桶,如果眼尖,还能发现营中有几个人人趴在地上生火,早上的空气比较湿,而且生火的柴草经过一夜也有些润了。

刘卫有些无奈,刚刚那几个小兵的胡言乱语,是在整个汉军中都普遍流传的。黄巾贼是以以前的太平道为根基发展而来的,而当初的太平道靠着道术蛊惑了天下数百万的民众,其中甚至有百万之众成为太平道信徒。

天边远远的飘来片片彩云,刘卫背负着手,焦急的心情并没有显露在脸上,他在等着北边的援军。当初要不是冒冒失失,想着把黄巾堵在幽州门口,他也不会就这样急躁的进驻范阳。郡丞郡尉他们还在四下召集各县人马,但是自己等不及了。黄巾那时已经过了樊舆亭,他不想让黄巾再通过范阳,堵到涿县城下,所以他先带着郡兵走了,赶到范阳来布防。计划是美好的,利用范阳的城墙挡住黄巾,之后召集起来的各县人马以及四方乡勇再赶来增援,就在这范阳城下内外夹击,一举平叛,运气好的话,斩下黄巾渠帅的首级,说不定还能封侯。再不济,拖一拖,更北边的幽州刺史郭勋也会赶来,他手中有很多精骑,那是把锋利无比的宝剑,用来斩这群乌合之众,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但是如今他日渐穷蹙,被黄巾围个水泄不通,本来是要捉贼的,却被贼绑住手脚,一件件的剥开衣服就要做坏事。刘卫突然冒了下冷汗,身子也颤抖了一下。

就是不知道这援军什么时候能来。

刘卫下了城来,又视察了驻扎城里的部队营地,这是个校场。方才城上酣睡的兵卒是奉命在夜间警戒,防备黄巾偷袭的,但是不管是他们还是刘卫自己,都不觉得黄巾会在夜里偷袭,所以他看到城头昏睡的士卒也没生气。黄巾白天攻城都已经很勉强了,更何况晚上,黄巾的士卒基本上都患有雀蒙眼或者说夜盲症。

校场里宿营的将士门刚刚起来,士气要好很多,不过也是很疲惫,他们的衣甲和着汗、血、尘,穿在身上很不舒服。

范阳令赶来见了刘卫,他是个文士,整齐的带着进贤冠。所谓“君子死,冠不免”,这还没死呢,只是暂时被困于范阳城,形象不能坏了。刘卫对这个县令还是很赞赏的,虽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样子,但是当初向他汇报黄巾的情报时,也就是脸色不太好而已,协助刘卫布置范阳守备的时候,虽然拉不开弓,但也是能在腰间佩带上一把剑的,等到黄巾攻城的时候,他也登上了城楼,协助作战,看着浩浩荡荡的黄巾大军,也就是双腿抖了一抖,说话断断续续而已。

范阳令带人巡视的是县城中普通民众的情况,安抚他们不要害怕云云,他在城中转了一圈后就赶过来见刘卫。

范阳令说了下城中情况无异后,就对刘卫建议道:“府君,如今我等连日苦战,士卒百姓疲惫不堪,如此下去,恐怕撑不了多久吧,依照下吏愚见,还不如整备兵马突围而出,等回到涿县后再来回报今日之恨。”

刘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读不出来他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范阳若失,非但我有败兵之责,你也有失城之罪。”

范阳令一怔,随即说道:“府君,想当年晋楚大战,晋文公在城濮退避三舍,终败楚军,如今我等非是畏敌避战才逃出范阳,实际上就是为了诱敌深入呀,如此一来,我等得涿郡各县的支持,而黄巾却是要再行远路,更加疲惫,此消彼长,正是败敌之策啊。”

刘卫低下了头,严肃的回应说:“我来范阳之前,就已经命令各县召集兵卒乡勇,集结之后就赶来范阳增援,更是向郭刺史告急求援了。黄巾虽然声势浩大,但是不善于攻城,我等坚守到援军到来,正好就在城下内外夹击,黄巾一战可破。”

范阳令捋着胡须,想了片刻,阴恻恻的说道:“若是涿县不派援军呢。”

刘卫扬眉说道:“彼等岂敢违抗我命令。”

此刻,卢修远在百里之外的良乡县府廨,他跟着父亲来和县令商议募集乡勇支援前线的事。

“什么?县尉跑了?那何人带县中子弟去增援?”这是一贯淡定的卢修第一次大惊失色。

第二章 县尉逃亡

卢修是想过来催促县令的,怎么这么久还没把人马集结好。这本该是县尉的份内之事,到时候也应该是县尉统率人马去支援前线。但是他不喜欢县尉,县尉那人就是很粗鄙的武夫,一个虬髯大汉,说话也很冲,在县内人缘也不好,卢修也不喜欢他,不是故意的轻视武夫,而压根就是这人不讨喜,据说他曾经还做过盗贼,但是也没人提出过证据。

卢修看着县令那番无奈的神色,心里就气血上涌,他是看到了有快马从南方驰来,明显的信使模样,猜测又是来自涿县的告急求援。他觉得自己年未及冠,人微言轻,所以去请父亲出马,一起去问县令,这信使果真是告急的,在良乡县扔下了文书就上马继续往北边的蓟城驰去。

刚刚县令面带“悲伤”的对他们说,县尉的印绶扔在廨属,人已经无影无踪。

卢父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也不喜欢这个县尉,但是觉得还是应该由他带队出发的。而卢修更是直接出口骂道:“这个懦夫,看他身形还算高大,没料到确是徒有其表,竟然如此怯懦,还未及遇贼就已经被吓破了胆。”

县令看着卢修愤懑的表现,也扬着嘴角附和着。

卢修转头又说道:“既然县尉已去,那募集乡勇,就要全赖县令啦。刘府君深陷范阳重围,危在旦夕,而郭刺史大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到,我等需要抓紧时间,多一份力,早一片刻,也多一线希望。”

县令则是犹犹豫豫的说道:“我来此良乡县,时日不多,威望不足,县中诸族,也不怎么理会我,如今要他们出人出力,更是要让他们把人交给我统率,恐怕事不易为呀。况且我也不通兵事,这些乡中壮勇,也不一定就肯听我号令。”

卢修皱着眉头看了看县令,又看了看县令身后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叫公沙旦,卢修是认识的,他是上谷太守公沙孚之子。卢修与他来往并不密切,毕竟公沙家自公沙穆开始就醉心谶纬之学,家传《公羊春秋》和《韩诗》,包括公沙孚在内的“公沙五龙”和眼前的这位公沙旦,都一样深受影响,卢修心头一直都觉得他们就像神棍一般,虽然表面上交往客客气气,但终究是不自在。

公沙旦低着头,明显的看得出他也很无奈,但从头到尾他除了打招呼就没说过话。

卢修沉默着猜测公沙旦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而县令见气氛突然尴尬起来,也就横下心来,对卢父拱手道:“卢公德高望重,县中各族都要卖你几分面子,如今形势危急,希望卢公能助我一臂之力,有你出面,李家赵家那些豪强应该也不敢敷衍了吧。至于统率之人,我觉得令郎文武兼备,弓马娴熟,在县里也广有贤名,由他带队,应该也不会有任何阻碍吧,希望卢公卢郎不要推辞。”

卢修倒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县令说的是不错,其实单单他出面,这几家豪强没人愿意拿出护院壮丁以及钱粮,至于那个已经跑路了的县尉,那就更不可能办到了,首先他说话就没人听,人都召集不起来,还想去支援,做梦呢。而且估计县尉去办事的时候受了很多气,回来后又受了县令很多气,他两一向有矛盾,于是乎一怒之下干脆不做这劳什子受气的县尉了。

而卢修的父亲现在虽然没有任何官职,但是在县内好歹有声望,自己还有个伯父如今是北中郎将,领命讨伐叛军,由卢家出面,事情肯定好办得多。

于是乎两人就这样答应下来,然后忙着拜访各族,筹备物资。卢家只有几十顷田地,在县里并不算什么,他家里是走经史的路子,不是豪强那种性质的家族。毛家向来和卢家向来交好,毛家有个青年才俊叫毛渊的,和卢修是青梅竹马,不对,是像孙策周瑜那样的好基友。卢家和毛家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毛渊如今还远在辽西,于是毛家的人也是交给卢修。

卢父和县令一起去拜访各家,卢修则拉住了刚刚一言不发的公沙旦。

春风和煦,四野青青,卢修驻马河边,面南而望。眼前的河水叫圣水,绕着良乡县城南向东流去,河对岸约三十里外即是涿郡郡治涿县。风吹动搭在他背上的巾带,胯下的大红马垂着头吃着草。

公沙旦坐在一匹白马上,立在卢修旁边。

“仲明以为,刘府君在范阳会作何决策?”卢修开口问道。

公沙旦则回道:“突围撤回涿县,若是勉强坐守,最终恐怕会城破人亡吧。”

卢修转过头看着公沙旦,公沙旦也回视他,突然卢修觉得怎么gay里gay气的。他轻咳一声:“我料也应如此。府君此次太过冒失了,举兵轻进,陷于重围,即便最终能得身免,随他前往的涿郡兵卒恐怕没几个人能回来,要想平叛,只有仰赖郭使君和宗校尉的军力了。”

“使君当初得到刘府君的通报,得知他率兵前往范阳,想要在范阳利用城池阻击并拖住黄巾贼寇,让使君带大队人马去范阳和他内外夹击。使君当时就大骂刘卫糊涂,坏我涿郡子弟的性命。”公沙旦也是语气唏嘘。

“郭刺史那边,是如何计较的?”卢修最想知道的就是北方的消息,刘卫这家伙不作死就不会死,关键就看他自己怎么行动了,而平定黄巾的关键,还是在幽州刺史郭勋和护乌桓校尉宗员身上。

“使君已经整备好兵马,按照约定的日期,也就这三五日就到了,而校尉大人那边,有点棘手,他已遣人去乌桓部落征调了,不过乌桓想要些军需,所以迁延了日子,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此处。”公沙旦的脸上显露出些许愤懑之色,估计身居上谷郡和乌桓人也打过蛮多交道,他对这些异族很不满,本来汉家士大夫就对华夷之别很重视,衣服领口都绝对不能反了,否则就是蛮夷。

卢修点点头,反正这样一来,涿县是不用担心会不会丢失的了,而涿县以北的这良乡县,更没担心的必要,做事先把背后打点好,不然到时候背后失火,很容易进退失据。郭勋的反应还算迅速,而宗员那边,估计是能解决问题的吧,现在大汉风雨飘摇,这些异族也是嗅觉灵敏,估计也是在反反复复的掂量要不要趁火打劫,本来护乌桓校尉有征调他们乌桓骑兵的权力,但现在他们就各种敷衍推脱找借口。

卢修翻身跳到草地上,牵着马在河边走,公沙旦也跟着他动作。两人在田野间漫步,之后再没有提及时事。

不时有农夫向他问候,都称“小郎君”,他也微笑着点头致意,也有几个扎着总角的孩童跑到他身边,叽叽喳喳嚷个没完,卢修也不时被他们逗得哈哈大笑。

其乐也融融,公沙旦有些羡慕的看着卢修,卢修比他要淡定洒脱得多,也或许是因为接触官场并不多吧。想着自己受到的那些掣肘,不禁苦笑的摇摇头。

“子奕,如今恐怕只有你才这般悠然自在了。”

卢修侧着脸看着公沙旦,忽然笑道:“力不能及之事,就不要徒增烦恼了。这片刻安逸倒也难得,岂可轻易放弃,日后不仅这安逸难享,成一丧家之狗亦未可知。”

公沙旦也被他的这情绪感染,随即又听到卢修低低的吟唱:

“春来蛰虫起,黔呼群寇凶。晴翠传新色,鼓聒乱边声。风轻南燕落,草戏北马争。清平归来日,原隰应乱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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