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曲折百态》免费试读_竹迅

一

农历六月的烈阳无情的灼烧西南地区这贫瘠的土地，似乎是要榨干那黄土地最后一滴入职，槐树叶在无精打采的招摇，只有不间断的风才证明他的生命特征。风吹打起一阵灰尘，弥漫了牛棚里咀嚼的老黄牛，老黄牛似乎对这些不怎么上心，它只管吃，它得吃饱啊，因为它要为这只有两间茅草屋的主人使唤。

两间土墙房，上面使用竹板夹的稻草，稻草是农村最常见的，作用很多：可以喂牲口，可以作为煮饭的燃料，也可以盖房子。当然了，也不是每家人都充足。张军后家就不怎么充足，本来作为盖房顶的稻草要厚一点，甚至可以多弄几层，这样在下雨的时候就不会出现‘外面小下，里面大下’的局面，就从那雨水冲刷的房檐和那用稀泥补了又补的墙身可以看出来。

但是让张军后高兴的是她胖胖的老婆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他希望儿子比任何人聪明，所以取了聪字，另外他也想儿子以后能挣钱有出息，至少不用当农民，或者彻底与农民划清界线，又取了个财字。张聪财的出生给这个家庭平添几分喜色。至少张军后是这样的，儿子还没有满月，就让聪财认街坊；聪财，这是张叔，这是四喜，这是毛狗，这是舅舅……

二

正所谓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是一点都不假，张聪财从小就比较懂事，当别人家的小孩都还在梦乡的时候，他早已把那头瘦瘦的老黄牛牵出去了，当然也没有忘记拿上他那用美术书包的语文书。

美术在乡下孩子基本没用，所以美术书基本都是作为语文书、数学书的书皮。

牛儿很喜欢早上的食物――带有露水的草，甘露啊！

聪财很喜欢早上的食物――清晨的记忆，深刻啊！

但是现在的聪财不敢怎么用心看书，其实也不能说不够用心看，而是看上一段时间，就得看看牛儿调皮不！他的屁股现在都还疼着呢？

昨天晚上因为看书入迷，并没有休息到老黄在糟蹋二婶子家的水稻，二婶子在大地只剩一条白带的时候才回家，看见簸箕那么大片的水稻被糟蹋了，当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是谁，肯定是张军后的张聪财干的，为什么这么肯定呢？聪财放牛的时候从他家门口经过的，肯定是他，其他娃娃放牛都是把绳子拿在手上的，也就只有他是扔在一旁没管，不是他还有谁，当天晚上就到张军后家里面，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二婶是有野性的，满脸的横***壑纵横，两个干瘪的**在身上一起一伏。没办法，得赔偿，用什么陪呢？主食是没多少了，还剩下半背篼秋洋芋，张军后是个要面子的人，他不喜欢有人在自家门口大吵大闹，何况还是亲戚。把那父亲唯一的遗产――烟锅，在狗的石碗边上磕烟灰，碰碰的声音盖住了二婶的吵闹声。

“二姐，那里有半背篼洋芋你拿去，就当是陪你的”，他边说边往腰带装烟丝。

聪财她妈只是埋头扫地，不敢太用力，不然灰尘弄到二姐身上怎么办，不是用眼角偷偷瞄一眼二姐

“不能就这样算了”

“那你还要咋办”军后没有抽烟，把那劳累一辈子的手一摊。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这一次呼弄一点洋芋，下次陪什么”二婶把双手插在腰间。

“没有下次了”军后只顾抽他的烟。

“要给他长个记性”二婶有把腿劈成弓步。

妈妈停止了扫地，煤油灯的烟熏的她眼睛湿了。头也没转，就坐在灶膛边拉风箱，晚上煮的洋芋稀饭还没熟，缺一把火。

军后把聪财一把拉过来，头捂在他那发酸的身体里，另一只手拿起妈妈刚刚扫地的扫帚，扫帚把在聪财的屁股上抽打着。

受了委屈是不能哭的，男人就得这样。

妈妈把风箱拉得很快，呼，呼……都已经盖住了军后打聪财屁股的声音。

“好啦，好啦！以后放牛不要看书，好好的放，放牛娃有什么出息”

牛是愚蠢的，无论主人怎样使唤，他都没有脾气，甚至越是干得多，越是卖力，没有半的松懈。牛是聪明的，无论主人怎样警惕，他都有机会偷吃，机会越多，吃得越香。

这样反而看不进去了，人要是牛就好了，没什么心事，只是吃草，干活，睡觉，还有偷吃。也不好，我让他朝哪里它就得朝哪里。不好不好，聪财使劲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