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踪》——南笙北岸

第一章 离奇命案

“姓名”

“林棋”

“年龄”

“二十八”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么”

当林棋听到这句问话的时候，他想本能的摇头，但是看看坐在对面一脸严肃的警察时，林棋犹豫了，因为他不知道摇头会不会被看成是拒不交代。林棋晃晃头，想回忆起发生过的事情，那段记忆却好像故意跟他作对一样，跑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微微的头痛。

“小伙子，年纪轻轻的，为什么杀人？”坐在对面一位上了年纪的警察突然开口问道。

“嗯？杀人？”林棋仔细的回味着这两个字，头还是有些微微的痛，好像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智商急速下降，以至于连杀人两个字，林棋都好像琢磨了很久。

“我没有杀人!”林棋突然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喊出这句话。“我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想不起来，我的头很痛，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说我杀人？”年轻警察干笑了一声，说道：“年纪不大，嘴还挺硬。”年轻警察边说着，边站起来，走到林琪的面前，意味深长的看了林琪一眼，又走到林琪一侧，将手放在林琪的肩膀上，继续说道：“我们在市中心渤海路棚户区一条巷道里发现一具男尸，现场有大量血液流失，至于死因，我想你应该比我们清楚。年轻人，我劝你不要执迷不悟，浪子回头金不换，好好交代，也许还有机会。”说着，用力的捏了一下林琪的肩膀，转身回到了桌子后面坐了下去，不再说话，静静的盯着林琪。

林棋茫然的看了一眼年轻警察，低下头，好像在仔细思考刚刚年轻警车说的话。这时，上了年纪的警察看了看林棋，用力挤出一抹微笑，说道：“林棋，你能不能告诉我，昨天下午6点到7点之间，你在哪里？做什么？”林棋想了一会，回答道：“我下午6点下班，那个时间我应该在回家的路上。”之所以说应该，是因为林棋也不是很确定，因为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林棋根本记不清楚，又伴随着头痛，就好像是晚上睡觉做了一个梦，明明自己知道是在做梦却醒不过来，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你每天回家都要经过市中心渤海路的棚户区么？”上了年纪的警察继续问道。“几乎是的”林棋回答道，“除了加班的时候，因为太晚的话，那个地方光线太差，看不清路”。上了年纪的警察正准备继续询问，审讯室的门口进来一个年轻的女警察，将一份资料放在桌子上，趴在上年纪警察的耳边快速的说了几句话。上年纪的警察听完，看了年轻女警察一眼，点点头，示意女警察离开。

女警察离开之后，上了年纪的警察从座位上站起来，拿起桌面上的文件，走到桌子的另一边，往桌子上一靠，看着林棋，说道：“林棋，我们暂且不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去对你进行审问，但是，你要保证配合我们的询问”。看林棋点过头之后，继续说道：“昨天晚上，我们接到报案，市中心渤海路棚户区发生一起恶性杀人案件，当我们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除了被害人，我们还发现了你，那个时候，你是晕倒的，而在你身边躺着的，就是被害人。法医现场检测结果是，被害人已死亡一段时间，现场没有发现被害人随身财物丢失的情况，所以我们需要依照程序对你进行询问。”

说完整段话之后，上年纪的警察看起来像是渴了，回手端起桌上的杯子，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大口水，接着说道：“我们把你送到了医院，进行了初步的诊断和治疗，这是你的检查结果。”警察扬扬手里拿着的文件，意味深长的看着林棋，继续说道：“脑CT检测发现，你的脑电波存在短暂的异常，这可能就是你目前想不起来的原因，所以，我们可以给你时间去回想，如果，你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你就把昨晚上的事情回想起来，告诉我们，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我给你8小时时间，8小时以后，我希望你可以想起些什么。”说完，不等林棋有任何的回应，上年纪的警察就对身后站着的两位警察说道：“先把他带回去吧”。

两位警察带着林棋刚一出门，就从审讯室隔壁观察室里走出来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人，站在审讯室的门口，看着林棋的背影。这事，上了年纪的警察走过来，拍了拍年轻男人的肩膀，问道：“方警官，据你的观察，这小子是不是凶手？”年轻男子轻轻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道：“根据案发现场的情况来看，凶手更像是一个心理扭曲的人，现场流失了大量的血液，根据现场痕检和法医给出的结论，受害者体内留存的血液加上案发现场流失的血液，仍然还有部分血液丢失，这种情况很像我之前侦破的一个案件，不过，我在林棋的身上并没有看出来他有心理问题。”

上了年纪的警察听方警官说完，问道：“方警官，您的意思是，林棋可以排除作案嫌疑？”方警官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在没有确定之前，不能说完全排除，不过我总觉得不可能是他，如果时间合适的话，我想和他单独聊聊。”这时，审讯室里年轻的警察走过来笑着说道：“方警官，只要您时间方便就行，您是全系统出名的犯罪心理学专家，要不是您正好路过滨市，就算出了这个案子，我们请您都请不来。”方警官礼貌的笑了一下，对年轻警察说道：“张队，您的破案能力这么强，我这些东西最多也就是一个辅助作用，破案的关键，还得是你们。”

上了年纪的警察看看身边的张队，又看看方警官，说道：“咱们办公室里说，有你们两个配合，肯定破案”。方警官边往办公室走边抬起头，朝着关押林棋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默默的说道：“但愿你能想起点什么”。

张队一行人回到办公室，十几个干警正聚在一起讨论着案情，一个看起来很年轻像是刚在警校毕业年轻人正对着电脑屏幕，信誓旦旦的说：“根据案发现场的痕迹来看，应该不是偶然犯罪，我们调查了死者的社会背景和人际关系……”话还没说完，看到张队进来便直起身，喊到：“张队”。

张毅摆摆手，示意年轻人坐下，边说到：“正好龙老和方警官都在，我们再来梳理一遍案情，李凯，你接着说”。年轻警察继续说道：“我们调查了死者的社会关系，死者名叫王猛，25岁，去年刚刚大学毕业，就职于一家房地产公司，老家是市北农村的，因为刚毕业，收入不高，在市中棚户区租住了一间房子。我们走访了他的同事，经了解，王猛平日为人和善，并没有与别人结怨。因为年轻，长的也比较帅，在同事中很受欢迎，尤其是女同事。”

“什么叫比较帅，明明就是很帅好不好”李凯正说着，旁边一个年轻的女警察插口说道。张毅瞪了说话的女警察一眼，“米雪，严肃一点，一会有你说的，”随后示意李凯继续说。“所以，我们基本上排除了仇杀的可能性。接着我们又重点调查了感情和债务等方面，发现王猛整个人更像是一张白纸，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关系暧昧的女性，每天都是按时上下班，生活非常规律。不抽烟不喝酒，也没有其他的不良嗜好，赚的少，花的也少，除了必要的开支，很少有其他的花费，所以也基本排除其他的可能。”说完，李凯挠挠头，无辜的望着张毅。

张毅回头看着旁边的龙老，说：“龙老，您怎么看？”“让痕检和尸检一起说完吧，方警官，你觉得呢？”龙老看着旁边的方警官说道。方警官没有说话，点点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问题。米雪站起来，抱着电脑，连接在投影仪上，开始播放着照片。“根据现场勘察，我们发现，死者，也就是王猛，呈仰卧姿势，头西脚东，现场有大量血迹，血迹形状显示为自然流动形成的，无喷溅形态的血液痕迹，现场仅发现有价值脚印两组，一组是死者本人的足迹，和当天死者穿的鞋子吻合，另一组的主人就是我们在现场发现的犯罪嫌疑人，林棋。除此之外，现场没有发现其他毛发，指纹等有价值线索。可惜了，这么帅一个小伙子，就这么没了。”说完，米雪惋惜的摇摇头。

李凯看着米雪摇头的样子，白了一眼，怪声怪气的说：“我的米大警花，自从尸体运到我们法医室，你都快成法医科的人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完整的一个人，变成各种器官，切片，你竟然还说他帅。”“我乐意，反正比你帅。”米雪呛了李凯一句，继续说到：“王法医还有另外一起案子报告要出，所以把验尸报告给我让我代为转达。根据尸检情况，死者男性，25岁，根据胃部食糜推断，死亡时间应该是餐后2个多小时，根据走访证实王猛在下午4点多进食过一次，所以死亡时间应该是下午6点到7点之间，头部后脑部位有明显对冲伤，根据伤口附近皮肤损伤情况，可以推断为是死者突然受袭倒地所致。四肢腹部无明显外伤，颈部无勒痕，唯一致命伤是胸口第三和第四肋骨之间开放式不规则伤口，凶器贯穿心脏，伤口形状很特别，据测量，凶器可以确定为直径约两厘米，长度在五厘米以上的主体为圆柱体，表面不规则的利器，以目前档案资料统计，之前并未发现这种凶器。凶手作案手法很精准，一击毙命，现场未发现凶器。”

龙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血液检测结果呢？”米雪扬了扬手里的检测报告，继续说道：“这应该是我们目前发现的唯一可以作为侦查方向的线索，一个成年人的血液总量大约是体重的8%，死者62公斤，血液总量应该是4.96千克，1升全血大约是1.05千克，所以，死者总血量大约在5200毫升左右，80%血液参与循环，也就是4166毫升。而根据我们检测死者体内残留血液加上现场流失血液，总量大约是3600毫升，也就是说，死者有500毫升左右的血液不翼而飞。死者无贫血症状，死前未献血，所以，血液丢失是下一步我们重点侦查方向。根据我的了解，方警官之前侦破过一起案子，就是死者血液丢失的情况，所以，接下来就看方警官的了。”

米雪说完，对着方警官微微一笑。张毅故意咳嗽一声，对米雪说道：“我们辖区的案子当然还得靠我们自己，龙老和方警官只是协助，别想着推给他们，你就省事了。”米雪吐吐舌头，回到座位坐下。龙老眼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突然有些伤感。“我警校毕业就一直在我们这里做刑警，亲手抓捕了很多罪犯，也亲自送走了好多战友，到现在还没有破不了的案子，这个案子虽然排除了情杀，仇杀，债务等可能性，但至少还有侦破方向和线索，大家不要沮丧，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也都是独挡一面的干将，英雄出少年，等这个案子一破，我也该退休了。”说着，龙老边摇头边笑着说：“老了，老了，开始啰嗦了，方警官，这个案子看起来和你之前侦破的案子很像，你来分析一下吧。”

方警官指着墙上死者现场照片说道：“死者是一名青年男子，正常人正面在受到突然袭击的时候，都不可能一点挣扎和反抗的痕迹都没有，而在案发现场并没有任何痕迹，所以袭击者是一个关键的突破点。”“你的意思是可能是熟人作案？”米雪问道。方警官摇摇头，更正道：“我并没有说袭击者一定是人，因为没有证据证明是面对面袭击，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就是喷溅型血迹，按照尸检结果，死者是死于胸口致命伤，如果一个人心脏受损的话，血液会大量喷溅而出，从而会在现场造成喷溅型的血迹，而这个现场并没有，原因只有两种，第一是凶手在行凶之后并没有急于拔出凶器，而是等死者心跳停止之后才带走的凶器；第二种可能性是本案的凶器是一个极特殊的目前我们并不知道的物体。从现场有血液丢失情况来看，之前确实有过这样类似的案子，凶手父亲和哥哥患有严重的卟啉症，才导致凶手产生依赖血液的情况，最终导致病态心理才犯下多次罪行，但是仅凭血液丢失这一项，并不足以证明这个案子和之前的案子相同。但是，血液丢失这种情况极有可能会是连环性的犯罪，接下来，一边继续侦查，另一边还要防范另外的案件发生。”

龙老听完分析，点点头，问道“之前你说林棋不是凶手，能不能具体说说你的判断依据。”方警官看着龙老，说到：“龙老，您经验丰富，应该也看出来了吧，根据林棋的调查资料，他没有卟啉症的家族史，也没有一般连环案件凶手该有的偏执、极端的性格特点，他跟死者没有任何交集，而且，他本身就对案发时间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记忆，虽然他是我们在案发现场抓回来的，也是出了死者之外唯一在现场留下痕迹的人，但是，我感觉，他不是凶手。”

龙老听完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接下来，我们调查工作仍然很重要，继续搜索可疑线索吧。”张毅把桌上的资料一收，对着在场的警察说道：“全员取消休假，各科室再把案件重新梳理一遍，看看有没有之前被我们忽略的线索”。

第二章 重获自由

就在众人都在分析案情的时候，林棋正在羁押室里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那段记忆似乎故意作对，藏的无影无踪。林棋整个记忆从下班回家走到棚户区戛然而止，接下来就是在警察局的经历。人一旦失去了计时工具就会对时间慢慢的失去概念，就像林棋现在的状态。

就这样不断的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林棋慢慢的进入些许恍惚的状态，开始想到更多的事情。比如工作四年还是没钱，比如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比如警察抓不到凶手会不会让自己背锅，那个上年纪的警察说给八个小时时间，会不会时间到了之后就会被枪毙。

“如果就这么没了的话也好。”林棋自言自语的说着，摇摇头，嘴角挂着一抹苦笑。四年前，林棋大学毕业，毕业之初的林棋还是一副初生牛犊的样子，他还记得自己当年毕业离校的时候，看着学校大门说过的话“十年后，等我飞黄腾达，我送你一座图书馆！”想到这些，林棋自己无奈的笑笑，自己还真是够狂的。可是想想现在的处境，林棋脸上又换回了苦笑。每当想起自己以前狂妄的样子，林棋都要感慨“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它就那么慢慢的一点点的往前走，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也不会为任何事情而改变”。四年时间很快过去了，林棋眼看着自己现在的情况，没车、没房、没存款，典型的三无青年。前段时间，网络上流行一个词语—隐形贫困人口，而对于自己，林棋的定位是真贫困人口。四年前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梦，到现在就像是一个个耳光，一下一下的扇在脸上，想想都火辣辣的疼。

“离开也好，什么不吃不喝几十年都买不起的房子，赚的总是不够花的票子，还有口口声声说着不涨还是想尽一切办法上调的房租都和我没关系了”林棋突然间笑了，好像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想明白过。“可是，家人怎么办？”林棋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姐姐、家里那只金毛，还有刚离开不长时间的奶奶。林棋出生在一个不算富有但是还算幸福的家庭。从小到大，奶奶和妈妈关系一直很好，所以林棋基本上都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到现在，林棋还清楚的记得小时候，奶奶给讲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和睡午觉时奶奶手里越摇越慢的蒲扇。想着想着，林棋就感觉得眼睛越来越涩，有种想流泪的感觉。

就这样，一会开心，一会伤心，两种情绪不停的交换，轮流占用心情的指挥权。时间久了，林棋开始处于一种模糊的精神状态，不知道时间，不知道心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也许这一天是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自己过完二十八周岁生日的第五天，奶奶去世后的第八十二天，成为杀人犯的第一天。

就在林棋思维混乱的快要睡着的时候，羁押室的门开了。两个年轻的警察走进来，将他带到那个熟悉的地方——审讯室。“我姓方”当林棋听到对面警察说话的时候才抬起头仔细看了一眼他的样子，发现并不是之前审问他的那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林棋，不用把这次谈话当做是审讯或者询问，我想和你聊聊，你可以把它当做是一次朋友之间的谈话”，方警官继续说道，“你有想起什么细节么？”林棋摇摇头，用最简单的方式给出了答案。

“你不是凶手”让林棋完全没想到的是，方警官在正式开始询问之前给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顿时，让林棋感觉到重生的喜悦。“方警官，您相信我不是凶手，那您去和他们说，让我离开这里吧！”方警官摆摆手，示意林棋不要激动，“如果要证明你是凶手需要证据，同样证明你不是凶手也需要证据，所以，如果你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你失去的那段记忆很关键。”林棋再一次尝试着去回想起那段记忆，又引发一阵微微的头痛。方警官看着林棋痛苦的表情，默默的想了想，之后像是对林棋说，又像是跟自己说：“命运有时候就是爱捉弄人，你知道么，其实你很幸运，我经历这些的时候比你年龄还要小，情况比你还要复杂，代价比你还要大”。随着面前这个人的话，林琪好像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氛围在整个房间里弥漫，悲伤，愤怒，无助，不甘……林棋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种，又或者是每种都有，他想象不到面前这个男人之前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他的情绪里有这么多的内容。正当林琪在慢慢思考面前这个男人说的话时，方警官开口说道：“林棋，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你不是凶手，因为你的身上没有一点凶手该有的特质，你做事情有些畏首畏尾，或者说有些窝囊，抱歉，请原谅我的直接，我只想到这个词，这并不是一个罪犯，尤其是心理扭曲的罪犯该有的心理。不过很明显，有人选上了你，我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目的，又为什么找到你，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以后你的生活可能不会太安静。”

突然之间接收到的信息量有些大，这让林棋有些懵，他懂对面男人说的每一个字，但是却不明白这些字组成的句子。“有人找上我？是谁？为什么？我该怎么办？”林棋一通连珠炮似的发问，而对面男人并没有想回答的意思，又或者说，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经历过太多没法解释的事情，见过太多心理不正常的人，他深深地明白一件事情如果每一件事情都可以解释，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未解之谜。

“林棋，这个案子比你知道的复杂的多，也比你们市局之前破过的所有案子复杂的多，如果，你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你就要努力回忆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张队他们，帮助他们破案。”方警官看着林棋的眼睛，严肃的说。“可是，我想不起来，它就像故意躲着我，越想就忘的越干净，最后就是一片空白。”林棋无奈的说道。

“好了，谈话到此结束，林棋，好好生活，如果可能的话，当你离开这里的时候，不要试图追查真相，这样，你会过的好一点。”方警官边说着边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背对着林棋，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也许，你马上就能离开了。”

“张队，又出事了！”市局办公室里，张毅正在翻看着王猛案的调查资料，米雪突然冲进来，气喘吁吁的喊到。“什么事？大惊小怪的，能不能稳重一点。”张毅头也没抬，遍看着资料，边数落到。米雪抓起桌上的水杯，猛地喝了几口水，才开始说到：“张队，隔壁海市今天接到报警，他们那发生了一个案子，现场情况和王猛案很像，现场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经过解剖检查，死者也有部分血液丢失，海市市局已经向公安厅递交了协助侦查申请，希望我们可以提供王猛案的相关线索和资料，如果可能的话，并案侦查。”

张毅叹口气，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雾瞬间顺着气管在体内蔓延，在肺里充斥着每一个肺泡，伴随着张毅的呼吸，缓缓的从嘴里吐出。“看来，真让方警官说中了，是凶手又犯案了么？米雪，你先收集下王猛案的所有资料，我去找一下局长。”说完，张毅就离开了办公室。很快公安厅的协查文件就到了，根据公安厅的部署，张毅带领离开前往海市协助侦查，同时将双方掌握的线索汇总并案，以便更快的破案。临走之前，张毅摇下车窗，交代米雪：“将羁押室那个小子放了吧，留下联系方式。”

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林棋全然不知，自从方警官走后，就一直在思考他说的那些话，尤其是最后那个背影和那句“也许，你马上就能离开了”。他突然发现那个男人身上好像有很多的秘密或者说是谜团。林棋突然想起一句话：与魔鬼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魔鬼，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就在林棋想着是不是因为那个男人见过太多的凶手，才让他变成这样的时候，羁押室的们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警察。“出来吧，小子，快点，管吃管住呆上瘾了是吧？”米雪站在门口对着林棋喊到。看林棋一时没有反应，米雪把手一抱，靠在门上，继续说到：“你出不出来，不准备出去了是么，我可关门了啊，我数到三，一……”

米雪第一个数字刚喊出口，林棋突然意识到，她刚刚说的是出去，一听到出去，林棋马上站起来用最快的速度跑到羁押室门外，如果没有米雪在门口的话，可能会被人误以为是逃跑。“警察阿姨，我可以出去了么？”林棋眼巴巴的看着米雪，小声地问道。“你叫我什么？阿姨？你哪个眼睛看见我长的那么老？”不管什么职业，哪怕是警察，作为一个女孩子，最容忍不了的就是别人说自己老。“不是，大姐，姐姐”林棋看着米雪快要杀人的眼睛赶紧改口。“姐姐？你看清楚，你看着都30多了，叫谁姐姐呢？”林棋确实是比同龄人看起来成熟一些，所以给人感觉有三十多岁的样子。“那我怎么称呼你？”米雪的样子确实让林棋感到了害怕，虽然米雪长的确实很漂亮，但是生气起来，样子也很吓人。“怪不得都快三十了还单身，聊天都不会，你真是凭实力单的身，叫我小仙女。”米雪看着林棋害怕又委屈的样子特别想笑，但是基于自己仙女的人设还是忍住了。“那个……小……小仙女姐姐，我可以出去了是么？”米雪顿时对面前这个对姐姐这个称呼有着极度偏爱的人彻底无忧了。“算了，跟我走吧，办理手续。”说着米雪自顾自的转身朝办公室走去。

手续办理得很快，签了几份文件，登记，认领个人物品，因为林棋也确实没什么可以认领的东西，所以，也没有浪费多长时间。“小子，你记一下我的电话，如果，你回去以后想起什么的话，给我打电话，我叫米雪。”存好米雪的电话，林棋终于走出来市局的大门。林棋转过身，看着市局的大门和门口执勤的警察，抬头看看蓝天白云，突然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这几天从一个普通人到杀人犯，还有那个和自己说了很多的奇怪的男人都让林棋觉得恍若隔世。“自由真好！”林棋默默的说了一句，转过身往回家的方向走去，他想回家，从来没有过的想回家，吃一顿妈妈做的饭，也顾不上思考这几天的事情家里人知不知道。只是林棋没有想到，在市局门口的这一次转身却是他和自己以前的生活彻底的告别。林棋在回家的路上掏出手机，还好手机还有百分之三十的电量。林棋拨通了妈妈的电话，说好今晚回家吃饭。妈妈那边没有任何的疑问，看样子，家里人什么都不知道。

晚上回到家，还是跟往常一样，最先跑出来迎接林棋的还是家里养的那只金毛犬。像个孩子一样，在林棋身边蹭来蹭去，嘴里还发出撒娇的声音。林棋的老家是农村，家里有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里妈妈还中了小菜园。林棋在院子里和金毛玩着，妈妈在屋子里喊道：“儿子，快进屋，饭刚做好。”林棋边答应着，边带着金毛走进屋里，餐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的菜，都是林棋爱吃的。林棋想想，好像很久没回家了，顿时内心涌起一阵愧疚。“快吃，都多大了，还跟小时候似的，一吃饭就发呆。”小时候林棋特别爱吃饭的时候想事情，想奥特曼打死的那个怪兽去了哪里，想樱木花道最后有没有赢全国大赛，想隔壁班的那个小姑娘长的真好看，一想事情就忘了吃饭。在妈妈的催促声中，一家三口，一起吃了一顿轻松舒适的晚餐。

饭后，妈妈让林棋在家住，第二天早上再回去。林棋以公司有事没处理完为由，当晚赶回了市区。因为，他刚刚吃饭的时候又想到了那个跟他说了好多话的男人。他清楚的记得那个男人说可能以后自己的生活不会再平静了。虽然林棋不知道他说的具体是什么意思，但是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所以，林棋想晚上自己一个人安静的整理一下思路，看看能不能想起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