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图天尊》——刘笑长

第1章 传说中的小卡片

二月初八，春寒料峭。正值周六，懒床吉日。

同学们都在睡懒觉的时候，刘天长却要进城赚取生活费。

清晨的街道没什么行人，几张小卡片静静地躺在地上。刘天长捡起一张。

“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卡片吗？”

可是卡片上并没有衣着暴露的女人，而是一名西装革履表情严肃的男子。

“想了解真实的自己吗？想挖掘无尽的潜力吗？……大师授课，机不可失。与会者还可获得大礼一份。详询请拨打电话158……”

这时电话铃响了。

“老师。我们临时要去看望奶奶，补习只好取消了。I'm sorry！”

“哦，知道了。”

接完电话，刘天长把地上的卡片一张张捡起来扔进垃圾桶。正准备丢掉最后一张卡片时，发现这张卡片和其他的不一样，卡片一角有个奇特的符号，不是打印而是手工画的。

“唉哟！”

刘天长转身，喊叫来自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跌倒在刘天长身后两米。

扶还是不扶？这是一个问题。

“不扶吧，正直善良如我，会自责一整天。扶吧，万一他讹人呢？”

鉴于这位老人出现得蹊跷，刘天长把手揣进裤兜，昂着头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开，勇敢迎接自责一整天的命运，嘴里还哼着小曲：“你会挽着我的衣袖，我会把手揣进裤兜，走到玉林路的尽头……”

“唉哟！”老头见刘天长要离开，叫得更大声了，仿佛专门给他听的。

“这老头，在跟我飙演技呢。这么早出工，挺敬业的。”

演技这种东西，用力过度就显得假了。

眼见刘天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老头郁闷了，直接喊道：“年轻人，就这么走了？不太好吧。”

“啊？”刘天长愣了一秒。

老人一副“你怎么就不懂”的表情道：“你撞倒我了就一走了之？”

还有这种操作？不上当就直接硬讹？这也太勉强了吧，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大爷，我看你中气十足啊，再加把劲还能喊得更大声。我看好你哦！”

正要继续反驳，就看见三名中年男子从街对面快步走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哪个撞了我爸？”

三名凶神恶煞的男子把刘天长围在中间，那样子像要吃了他。

老人麻利地站了起来，“公了还是私了？”

普通人初遇这种情况都会很紧张，多半会稀里糊涂地花钱平事。刘天长也是个普通人，可他是个没钱的普通人。连今天能进账的家教费都泡汤了，兜里仅剩的两块钱是要坐公交的。

刘天长看着老人，一脸无辜地道：“大爷，我没钱。我还是个孩子！”因为读书早，念大一的他确实还差一点才满十八。

老头皱眉，“我不信！今天的开门红，不能空手而归。”

“你们又不是卖保险的，讲究什么‘开门红’？”

老头左右望了望，然后向三人使了个眼色。其中一名矮个男子就要过来搜刘天长的身。

这种时候，刘天长居然还有丰富的内心戏：“通常，按照专家的建议应该舍财保命。可让这么一个形象邋遢的中年男人搜身，臣妾做不到啊！”

“你们这是抢劫！”

刘天长提高音量，以此来为自己鼓气，同时也想让路过的人听到，来帮助他。这是他暂时能想到的缓兵之计。

矮个男子一听，居然有些怯怯，毕竟讹人与抢劫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说巧不巧，这时候从街对面巷子里走出一名眼镜男。他听到了刘天长的话，抬头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避开了刘天长求助的眼神，迅速退回了巷子。

刘天长心中那个气啊，“你能不能再怂点儿？”

眼见路人的表现，矮个好似得到了鼓舞，梗着脖子伸手要来搜刘天长的身。

刘天长有点恨眼镜男见死不救，更恨这帮人肆无忌惮，心中有气愤、恐惧、失望、无奈，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像一团棉絮堵在他的胸中好似要喷发。他乘其不备一把挡开矮个的手拔腿就跑，另外两名男子见状立刻冲上来阻拦。

突然，刘天长感觉大腿一侧有什么东西热得发烫，胸中的情绪一扫而空，一股巨大的力量涌入身体。陡然加快的速度让他脚下一个踉跄。

“Duang！”

突如其来的撞击让刘天长疼得呲牙咧嘴，他的肩膀都快脱臼了。

他稳住身形，抬头看见被他撞击的那名男子躺在三米开外的马路上抱着腿蜷缩着。另外三人面面相觑，心想这是遇到练家子了？可刘天长心中也纳闷儿，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力气了？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打破这尴尬的是一句有力的“不许动”。

四名嫌疑犯被抓，刘天长也一起去做笔录。做笔录时他看见了刚刚那名眼镜儿，眼镜儿也看到了他，还笑着给他比了一个“V”字手势，意思是他报的警。这让刘天长有点哭笑不得。

做完笔录后民警同志把刘天长送到门口，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赞许，“那几个家伙是惯犯，可我们也不能关他们多久，不过这次应该会长点教训。”

刘天长问：“那家伙怎么样了？”

“肋骨断了一根，小腿骨折了。”民警好奇地看了看刘天长，觉得这个瘦弱的年轻人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力气。

出了派出所，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在班级群里发了一句话：“以前只在新闻上看到讹人的事，今天却被老夫遇着了。真人真事。”

哪知道同学们的回复出奇的一致，全是各种花式笑脸。还有说恭喜的。

“这帮家伙……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斗图我还能怕了你们？”

正要开启斗图模式的刘天长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不只是民警同志好奇，刘天长本人也相当好奇。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张小卡片。奇怪的是卡片缺了一角，像是被火烧掉了。

“那时我感觉裤兜有东西发烫就是这玩意儿在燃烧？我记得这一角原本有一个手绘的符号。难道这就是我的力气突然变大的原因？”刘天长看着小卡片楞神了半天，使劲挥了挥手，却再也感受不到那股力量。

今天的事情有点怪，刘天长如在梦中。

“反正今天的家教取消了，不如……去听一听这个什么大师讲些啥？”

活动地点在一家四星级宾馆，大会议室门口摆着迎宾台，到会者人手发一份宣传册。

讲座还没有开始，已经有很多人到场了，刘天长找了一个角落坐下。舞台上挂了个红色条幅，写着“方大师气功灵修冥想超级无敌大讲座”，这标题让人感觉很不靠谱。

舞台的布置没有什么特色，唯一让人新奇的是演讲台上摆着一个大大的时钟。距十点讲座开始还有十几分钟，方大师也还没到场。刘天长无聊地数着时间，顺便观察着与会的都是些什么人。结果他发现到场的大多数都是些老年人，自己在这群人里显得格格不入。

仅剩一分钟，方大师还没到，会议室议论纷纷。

“这个什么大师可真够摆谱的。”

“不摆谱能叫大师吗？”

最后十秒，刘天长无聊地看着时钟。一个身影出现在舞台，上台——行走——到达演讲台——整理衣衫——假咳——时间到。

“各位，鄙人方准，欢迎大家！”

台下礼貌性的掌声稀稀拉拉。

“这家伙是故意的吗？时间居然分秒不差。”刘天长的关注点总是与众不同，从这开始，他就一边听一边注意时钟。

方准指了指身后的条幅，问：“有没有人觉得这上面既有‘气功’又有‘灵修’还有‘冥想’，三者各不相干，很不靠谱？”

台下沉默。

“对！”只有一个诚实的声音。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一位大爷，大爷怀里抱着的小男孩被大家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态度诚实，很好。不过我要告诉大家，这三者其实都是同一种东西。它们都是在修炼一种力量，称为灵力。这种行为我们叫做修真，这类人叫做修真者。”

感觉这个方大师越讲越玄幻，刘天长忍不住举手发问：“大师，你也混起点吗？”

“什么起点？”方准一脸懵逼，不过很快回过神，忽视了问题继续讲，“灵力，顾名思义就是心灵的力量。灵力从古至今都存在于世上，看看古人怎么解释‘真’字和‘灵’字：真，仙人变形而登天也。灵者，神也……”

长达一个小时的演讲，方准娓娓道来，台下大爷大妈则是昏昏欲睡，这个讲座好像和以往参加的不一样。

刘天长是一名理科生，他能够从方准的演讲中听出其逻辑严谨，能够自圆其说。如果灵力真的存在，那么方准所说的一切都合情合理。

关键是，灵力存在吗？如果是以前，刘天长当然觉得灵力什么的当然不存在。可是现在，他摸了摸那张卡片，回想着早上的事情，还真不确定。

演讲的时间预定一个小时，方准按时讲完，居然一分一秒都不差。讲演完了之后，他转身就走，一副赶时间的样子，好像并不在乎有没有人真的听懂。

工作人员组织大家离场，门口有人在发礼物。小礼物有很多种，刘天长选的是一个平安符，上面有一个手绘的符号，与卡片上的相似。

大爷大妈们也不在意礼物大小，反正能占便宜就行。还有大妈在问工作人员：“修炼能养生吗？今天这个讲座怎么不卖东西？”搞得工作人员相当尴尬。

那个大师方准刚从厕所出来，远远听到这句话，脸一下子就黑了。

刘天长看到方准离开，便跟了上去，一直跟到大街上。明明就在眼前的大活人，一晃眼就跟丢了。

“你找我有事吗？”方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个……”刘天长不知从何说起。

方准看了看手表，“你只有一分钟。”

刘天长摸出那张缺了一角的小卡片，“这上面的那个符号是什么？”

方准眉毛一挑，有些意外，沉吟道：“力士符。”

刘天长立刻追问：“灵力、修真是真实存在的吗？”

“是。”

“我……”

“时间到。”时间刚好一分钟，方准转身就走。

“我怎么才能修真？”

方准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声音却送到了刘天长耳朵里：“心诚则灵。”

街道一角，方准看着刘天长走远，脸上呈现出复杂的神情。

他身后有一个人出现，道：“好不容易有一个开窍的，你怎么就放走了？”

方准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第2章 一梦入先天

刘天长回到学校，发现室友都出去玩了，安静的寝室正适合他冷静思考。

不得不说，今天遇到的事情对他的世界观有很大的冲击。

当时刘天长冲动地问方准进入修真领域的方法，现在觉得欠妥。因为他根本就不了解什么是修真，更不了解其中存在的危险。

如果修真是真实存在的，那为什么一直不为人知？而方准他们为什么要花费金钱和精力传播修真的概念？

当时那位大妈的问题是有道理的，不收费不卖产品，还得自掏腰包租场地，图什么？

所有的未知都潜藏着危险，但修真的吸引力无比真实。

刘天长就像发现火种的远古人类。火对于远古人类来说无异于跨时代的高科技，拥有火种就相当于拥有力量、权势、金钱、名望。但火也是危险的，稍不注意就会引发灾难。

修真可以让人拥有远超常人的实力，但也一定潜藏着与之相匹配的危险。

一个人在面临艰难抉择时会想很多。

刘天长回首过往。他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小时候家里穷。爷爷说自己的家族曾经辉煌过，但那毕竟是很久远的曾经。祖上留下来的唯一财富是一本破书，直到刘天长识字的时候它才脱离垫桌脚的命运。

生活虽然艰难，他却从不甘于现状，尝试用各种方式改变命运。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刘天长决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即使面对再大的危险，人类也从未停止探索未知的脚步。不是吗？”

其实，追求更强的实力，渴望得到权势、金钱、名望，是人类的天性，是文明发展的动力。

决心已经下了，接下来就是找方法。

刘天长拿出平安符开始研究，“小卡片上的符号是力士符，这个又是什么符？”

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他拿出纸笔开始临摹这个符号，尝试几次之后他已经画得像模像样了。然而，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

“当时力士符激发的时候，我感觉胸中的情绪像一团乱麻，突然一扫而空……难道激动的情绪和灵力有关？”

他尝试模拟当时的情绪，想要激发这个符文，但努力了半天平安符没有任何反应。

“等等……方准的演讲内容不就是讲的灵力修炼吗？”

刘天长回忆方准的演讲内容，但始终不得要领。他又想起了方准最后那句话。

“心诚则灵……心诚则灵，什么意思？”

“明天在那里还有一场讲座。不如去当面请教他。”

刘天长感觉有些疲惫，便睡了一觉。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他从敲门的节奏就可以判断是他的室友欧阳问天，因为没有其他人会把敲门当成一场演奏。欧阳问天，姓欧，名阳问天。名字是他自己改的，可以看出他有多中二。

“这么久才开门，你怕不是在看片吧？”欧阳问天一脸心照不宣。

“我们寝室最会找片子的人好像是你吧。”

“咳咳，过奖过奖。”欧阳问天拿起刘天长桌上的平安符，“这个不错，是那个混血妹妹送的定情信物？”

刘天长找的这个周末家教兼职，学生是个十六岁的混血女孩。室友们经常拿这个来调侃。

刘天长脱口道：“参加活动送的，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

“好，本座就笑纳了。有新片了本座第一个拷给你。”

“……”

说出去的话不能反悔，好在明天讲座应该还会送。

“对了，明天有个漫展，要不要随本座同去？”欧阳问天摆弄着平安符问道。

“没兴趣。”

周日，刘天长怀着期待的心情早早进城了。他想着早一点到酒店，兴许能够早点见到方准，结果他失算了。

方准到达酒店大堂时，离演讲开始时间只有三分钟。刘天长刚想过去打招呼，对方却直接上了楼梯间。

刘天长跟着进了楼梯间，方准已经上了楼梯，根本没有搭讪的时间。方准的步子遵循某种节奏，看上去并不快，但刘天长却追得气喘吁吁。

刘天长一路追着方准进了大会议室。方准上台开口的瞬间，台上的时钟刚好定格在十点，分秒不差。单从准时这一点来说，方准就不是常人。

一个小时的讲座，内容与昨天几乎一模一样。要不是今天没有小朋友捣乱，刘天长甚至怀疑方准的每个字都讲得和昨天一样。

“这人规律得像个机器。”

讲座听完了，刘天长依旧云里雾里。等方准离开的时候又追了上去。

“是你。”方准认出了刘天长。

“是我。”

“你想好了？”方准很认真地问。

“想好了。”

“跟我来。”

方准带着刘天长来到酒店旁边一家幽静的茶馆，要了两杯茶。这让刘天长受宠若惊，他以为方准又给他说只有一分钟。

“你叫什么名字？”方准说着，饮了一口茶。

“刘天长。”

方准随口问：“有什么典故吗？”

“呃……据说我爷爷特别喜欢三国故事，给我取名叫刘关张，但是家人反对，于是掐头去尾改成了刘天长。”刘天长每次说起这件事情都觉得蛋疼。

方准沉吟半晌道：“教你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好。”

“我领你入门，你入门之后要助我传道一年。”

“我还在念大一，没有影响吧？”

“无妨。”

“好，我答应。”

方准身体前倾，“修真之路，第一步是解放天性。”

“啊？”刘天长心说，大师你是教表演课的吗？

方准没有理会刘天长，继续道：“古人云：‘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每个人天生都拥有追寻修真大道的潜力，只是被后天蒙蔽了。拨开迷雾，明心见性，才算修真入门。我称其为解放天性，也有人称作回归先天，或者觉醒。”

方准的话，刘天长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却不是很确定。

“至于怎么觉醒，一半靠方法一半靠机缘。有的人可以轻松觉醒，有的人一辈子也觉醒不了。”

“方法是什么？”

“方法我已经告诉你了，心诚则灵。”

刘天长还是一脸茫然。

“既然灵力是心灵的力量，修真就要从心出发。人刚刚出生时只有情绪没有理智，非常任性的同时却拥有巨大潜力。但是长大后情绪逐渐被理智管束，人变得有礼有节，但潜力也被束缚。觉醒就像情绪突破了理智的束缚，让潜力得到释放。”

刘天长似懂非懂，问道：“那觉醒之后有什么表现呢？”

“打开天性，潜力释放，力量会有所增强，感知也会被放大。附带的，情绪也会被放大。”

刘天长还想问点什么，方准却站了起来，“我该说的都说了，说再多也代替不了你自己亲身体会。我走了，等你觉醒了再来找我吧。”说完就离开了。

刘天长看了看时间，刚好十五分钟，“这个方大师对卡时间这种事是有多执着？”

方准说的没错，要想学会游泳就必须下水，刘天长必须自己去尝试。

一路上，刘天长脑袋里想的全是关于觉醒的事情，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宿舍。寝室门打开，他吓了一跳，脑袋瞬间清醒。

他面前站着一个人，一头凌乱飘逸的银色假发，额头上被抹花了的月牙标识，右肩是毛掉得差不多了的夸张人造貂裘，身上是沾满了尘土的白色长衫，腰间还有一把被压弯了的道具长剑。

“你可回来了！”那人激动地说。

“你是谁？”

“我啊，欧阳。”

“是你？怎么这副鬼样子？”

欧阳问天摆了一个姿势，“杀生丸啊，像吗？”

“被打劫了的杀生丸吧。”

欧阳问天兴奋地道：“你听我从头说。今天不是有漫展嘛，我就去了。你知道吗，我今天COS的杀生丸特别有型……你别这样看我，我说的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当时真的很帅，直到被一辆失控的轿车撞飞。”

说到关键处，他看了看刘天长，“我一辈子从来没有经历过那种恐惧。但是我居然没事！你知道吗？我被车撞了，居然没一点事。虽然样子狼狈了一点，那也是很牛逼的事情啊。当时那个司机慌张地跑过来，你猜我说了一句什么话？”

“什么？”

“让开，你挡着路了。”

刘天长捂脸，他知道这句话是杀生丸的台词，没想到这货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中二，是在下输了。

“是不是很有范？”

刘天长只好说：“好吧，你厉害总行了吧。”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你刚刚吧啦吧啦一大堆，然后你告诉我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欧阳问天拿出那个平安符，“当时我的恐惧情绪突然被什么吸走了，然后胸口一热，被车撞的时候感觉自己被一团海绵包裹。后来我发现平安符上面被烧了一个洞，那个奇怪的符号不见了。”

刘天长一愣，和自己那时候的情形太相似了。

“这平安符是哪座庙求来的？我们再去求几个。”欧阳问天真诚地看着刘天长。

“这不是想求就能求的。”

他详细问了欧阳问天当时的感受，再参考自己的体验，希望借此探索灵力的奥秘。

“从当时的情形看，符文发挥作用时吸收了大量情绪。根据方准的说法，情绪就是灵力的源头。也就是说，我和欧阳都在危急时刻激发过灵力？”

“如果我们两人都激发过灵力，可根据方准描述的觉醒后的状态来看，我现在并没有觉醒。量变产生质变，那么是我激发灵力的次数不够多，还是持续时间不够长？”

刘天长知道方准肯定有所保留，但他把这当做一种考验，他要凭自己的努力觉醒。

接下来的一周，刘天长上课都在研究关于觉醒的事情，还在本子上把想法记录下来。大学的课堂不像高中，只要你不在课堂上喧哗，老师基本上不会管你，最多就是点个名。

五天时间过去，刘天长没有研究出个结果来，却搞得自己精疲力尽。他也多次尝试用情绪激发平安符，也没有成功。

晚上，宿舍熄灯。刘天长却躺在床上难以入眠。

“我可能走入了误区，情绪这个东西是假装不来的，假的情绪里可能根本就没有灵力存在。可怎么才能随时调动自己的真实情绪？我又不是演员。现在很多演员还被诟病一个表情演完整部戏呢，可见随时调动情绪有多难。”

“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辅助我调动情绪？”刘天长翻了个身。

“咦，好像真的有！”

如果要问这个世界上什么工具能够最好地承载人类丰富的情绪？那只能是表情包。表情不就是情绪的外在表现吗？

刘天长绝对是表情包界的高手。

他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平时收集的那些表情获得了生命一般，在他的脑海里欢笑着、愤怒着、悲伤着、恐惧着……

想着想着，倦意袭来，他睡着了。那些表情在他的睡梦中出现、打破、重组……

翌日清晨，刘天长睁开眼，习惯性地去枕头边找眼镜。却发现戴上眼镜反而不舒服。

“怎么回事？我的近视好了？”

他赶紧翻身起床，站到阳台上远眺，远处清晰无比。他记得方准说过觉醒之后感知会被放大，岂不是说他觉醒了？他伸手抓住门框，很轻松地做了十几个标准的引体向上，大气都不喘。在此之前，凭他瘦弱的身板绝不可能完成！

真的觉醒了！刘天长兴奋得大喊一声。

“神经病。”室友周哲浩在被窝里小声嘀咕了一句。

普通人绝对听不见，但刘天长听得清清楚楚。他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怒气，想要揍周哲浩一顿，好不容易被他控制住了。

“看来觉醒之后人的情绪确实被放大了。”

刘天长深吸一口气，人逢喜事精神爽才对，不跟周哲浩计较。他抓紧时间洗漱。今天是星期六，他要去做家教，还要去见一下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