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前哨》——早餐券

第一章 际夜

瞭望楼外是无边无际的深沉的黑色，浓稠得让人压抑，渊木林在砍伐得只剩草皮的防护带外肃穆静候着还未现形的月华和星光。岚靠在栏杆上，他的头几乎挨到塔檐，用手敲击着塔楼的钢铁外壳，通过细微的疼痛赶走夜晚的无聊，他沉思地盯着婆娑树影。

在塔楼内一张渊木制成的斑驳桌子上还趴着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守卫，他嘲弄着说:“绿魔最近这么安分，看来是忙着繁殖啰，从基地来这里都三个月了，还没见过一只真的”。他又用左手支起脑袋扭头看着在角落里认真擦拭枪管的索，索已经近三十岁——这在克隆人中是比较年长的，冷漠的灰色瞳孔藏在突出的眉骨后，后者抬头扫了一眼他，突然微笑着说：“等到他们用刀砍下你的脑袋的时候，你就不期盼啦。寻奇怪队长索竟然自荐站岗，搞得他好不自在，然后扭过头看了眼岚高瘦的背影，又沉默地望着塔楼外面的黑色流质的夜，好一会儿，他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冲动，大声地叫喊：“去他妈的主教老狗和绿魔”。岚扭头斥责说：“你疯啦，要是被听到你会被回炉重造的”。

寻咧着嘴笑，惊讶地看着平时话不多的岚，露出他的犬牙来像个稚嫩的孩子似的，而他确实也只有二十岁，刚通过士兵训练。当他第一次被分配到索的分队时，全队的人都被他的阳光性格感染了，连平时最阴郁T2分队队长索也对他特别温和，在适应军旅生活帮了他不少。

索倏地站起来，走近寻用枪管抵住他的脑袋说：“这话我要你不要让第四个人听见，不然我只好亲自用枪射穿你的脑袋”寻习惯性地歪嘴笑，点头回答：“明白老大”。

索摇摇头说：“你从来就不懂得什么叫害怕！”他突然暼到树丛间的无数的人影，像是鬼魂一样游荡在渊木城防护带边缘。岚的敲击声停止，索严肃地看着那墨绿的浑浊的快速推进的浪潮，瞪着寻喊到：“拉响警报！”寻已经跑过去将塔楼的预警拉响并启动部署了城墙防御系统，枪炮已就位，士兵正陆续从楼内跑出来，列队前往城墙。

索看见一大团蔓生植物般的军团爬满了钢铁城墙，绿色怪物徒手在光滑绝壁上迅猛移动，背上插着的刀剑泛着墨绿色的光，头发像是软体动物的触手一样微微晃动。这么大规模的袭击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官方数据显示绿魔是一种小规模集群氏族，不可能有如此之庞大的族群，他保持着惯有的果断和冷静头脑，明白渊城兵力跟本抵挡不住，立即通过战甲内置通讯僭越职权下令T2队内全员立即突袭转移，到东门仓库运输机坪集合。T2到达时集合地点时，渊木城指挥官才醒觉，下达全员转移到东门汇合准备战略撤离的命令。索和岚从塔楼冲出来，后面跟着寻，索在想，这孩子可能在训练场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扭曲地躺着，血沿着钢铁接缝蔓延着长开，绿魔踏着血池挥舞着亚弦弯刀，一些士兵已经被这场景吓呆了，像木桩一样被劈开。一些穿斗篷的长发绿魔正给那些完整的尸体注射一种绿色浑浊的液体，索看着迎面疾驰而来一小队绿魔，他们黑色的瞳孔像是映衬着人类的绝望的深渊。“开火，该死”索急促地下令，寻和岚跟在后面开火，从枪管里每秒喷射出900发特殊对付绿魔的子弹撕裂了最前排的两名绿魔，他的刀几乎架到了索的脖子上。后面一只绿魔向索挥出一刀弯月，索吓了一跳，下意识用左手去挡，向绿魔贴面发射了两枚源质弹，轰鸣中索被抛出去十几米远，他脑子昏涨，刺耳的轰鸣声占据着脑子，艰难地用手撑起身体，感觉左手一阵剧痛，明白自己已经永远告别左手手掌，透过模糊的视线，他看见寻和岚用机枪扫射四周聚拢的绿魔，一只绿魔跳跃地砍向寻的心脏，索左手一滑头部重重撞击了地面，伴随着一声嚎叫……

早餐券说

看不了回复啊，怎么回事？

第二章 索求

寻迹

索从医疗舱惊醒，他皱着眉头端详着左手手掌的机械纹路，身上的机械触手正畏缩地脱离皮肤，基地人工智能系统索菲娅用熟悉的温柔口吻声音说：“欢迎归来，索上校，巴菲特指挥官要求你醒来后直接去见他。”索沉默过了一会问：“有多少人活着，渊木城发生了什么，绿魔……”索菲娅回答：“26个人，上校。大部分是您的分队队员，他们到达集合地点后，折回去找你，发现你躺在一滩血中，就把你带了回来。”然后压低声音说：“绿魔掌握了一种先进的生物技术，将一大群士兵杀死转化，变成像他们一样的具有高强分裂能力的不死态，自我复活，然后策反了他们。全球90个殖民城已经有三十多个沦陷了。渊木城四百多名士兵只找到105具残损尸体，寻不在其中。他可能还活着。”索一言不发地向指挥部走去。

索刚走进指挥部，看见很多高层的人正在开一个临时会议，特意搜寻了一下，首席执行官欧不在其列。巴菲特指挥官忘乎所以地进行主战演讲，在胸前挥舞着拳头坚定地说：“该结算了，先生们，让那些怪物永远消失。”当他看见索时，大笑地示意他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说：“你的果断救了你的士兵，孩子，这是一个军事家最出色的品质。鉴于你以往的表现，我们决定委任你为渊木城指挥官，士兵会陆续出炉的，别担心成光杆司令。”巴菲特向来器重索的军事才能，想要好好培养，但囿于他是人造人不可能继续升迁，索并没有担心成光杆司令，他此刻想的是那些被转化的士兵的脸——人类和绿魔如此相像，那些刚被是兵工厂制造出来的士兵，他们根本就是些没有实战经验的白痴，他们会被一个个砍死的。索礼貌地表示荣幸然后找了个会议桌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会议通过了讨伐绿魔的决议，并且侦查机定位了绿魔的聚集地——赤道近海的一个谷底。索回到了T2指挥部，岚和其他士兵倏地站起来敬礼，索示意他们坐下，岚走近他低声跟他说：“有十二名士兵没有回来。”索点了点头看着这些士兵冷漠地说：“下个月我们要跟随基地部队进军绿魔。大家做好准备，我现在任命岚为我的副官和T2长官。”然后侧过脸对岚说：“等下会有派下一大批新兵，你给我好好安置编排一下。”接着就直接到渊城指挥部。

索菲娅的人形机械就站在办公桌旁，穿着一件白色带淡蓝纹的职装，蓝色条纹沿着她妙曼身材自然滑行，指着办公桌旁有一大堆上任指挥官留下来的垃圾文件说：“这些东西你得清理一下。我是来送战略芯片的。”索很吃惊，然后平静地说：“你不该在我这里停留太久。”索菲娅伤感地说：“他不会发现的，他去了渊城采集绿魔样本，不会很快回来。”索走近索菲娅，双臂很用力从前面地环抱她的腰，机械手粗野地抓着她臀部贴合的职装，索菲娅轻轻挣脱索，焦虑地说：“不行，这里人太多了，要是被发现你会被处死的。他已经对你印象不好，认为你擅自僭越发布撤离命令是对自然人的侮辱和反抗。他是议员中唯一反对给你升职的人，他可是首席执行官，要不是巴菲特司令的极力推荐，你还可能以触犯人造人第二法则被送上军事法庭。我们只是他制造的一个工具。”索菲亚把手挡在面前，阻隔着爱人的热情，索看着垂下了眼帘，转身疲倦地望窗外远处红楠树林和落日，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一无所有，阴沉地说：“你说得很对，我们为了那些自然人的意志造出来，他们就是我们的神。要是他们觉得我们多余了，我们就得消失，像这片落日一样，接着便是虚无空寂的世界。这根本就是个卑劣的种族，你比他们聪明得多，索菲娅，你是我见过最完美的造物，他们赋予你情感和超群智慧，你逃脱他们的监视，随时随地修改记录。他们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也许你也在玩弄我，我的爱人。我不在乎任何后果，为了你。”索转过身渴望盯着她，索菲亚把手搭在索的颈部，把她的头埋进索的颈窝，呻吟地说：“我的权限太少了，修改记录只是小把戏。根本逃不出这牢笼，他要是进行深入调查我就完了，我会被重启的，我会忘了你，忘了这一切，他会继续蹂躏我，我需要你……”索又紧紧地抱着她，用舌尖舔着她的耳垂，把她轻轻放在平滑的办公桌上，索菲娅抚摸着索的脸，眼里含着晶莹的泪滴，嘴角轻轻蠕动，发布指令把门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