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杯》： 乱世将至

第一章 乱世将至

惊天大消息！清幽王庭君王—中冥和苍郁王庭女君—羡芙隗雷山汇合了！

报童，来一份报。客栈里的老者唤住吆喝生意的卖报小童，他桌前只有两碟简单的小菜，却都是伴酒的佳肴。

他摊开报纸，坐在他身旁的小童也凑过头来：会长，渊帝和女帝便是这大陆最强的两者了，他们此去难道是为了解决素日里的恩怨么？

怕不是如此。老者沉吟着，宫中传来的消息繁多又不尽真实，不过他可确信一点，天下要大变了！

公子，清幽和苍郁会军隗雷山了。

一身白衣的年轻人面露凝重：唯二的王道武者...今日过后，无论结果如何，这大陆便再无王道了。

北庭的忘忧候。西番的毕君，都已经开始集结兵马，赤更王庭和碧羽王庭也蠢蠢欲动，我们该如何行事呢？

渊帝与我有大义之恩。白衣的年轻人闭上眼轻叹：唤成咸来。

孤峰隔开的两军互相对垒，他们低垂着头窃窃私语。其上的两道身影，直耸着身体，宛如插入苍冥的两道利剑。

羡芙，你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

身姿婀娜，闭月羞花的女子缓缓睁开双目：自然。

他面前的男子轻笑出声，抬头看天：自千年前隗雷之战后，再无能登天之武者，上天垂怜，一世同存两位王道巅峰，若是我两个都死在这，大陆便又要在暗淡千年。

你怎么何时都改不了这啰嗦的毛病？女子挑起眉，有些不满。

男子挠头苦笑：你是有名的冷美人，我自当要多说几句。

他摇摇头，扔掉身上的帝王配色的风衣，攥紧手中的剑柄，空中的风忽然开始狂乱起来，放声嘶吼，孤崖下两国中最为精锐的士兵们，痛苦的颤栗，纷纷扔掉手中的兵器，蹲坐在地上手抱住脑袋。

男子双目迸射出金光，直插雾霾阴郁的天际，风云卷动，女子也渐渐开始凝重起来。

大胆！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声音，底下的士卒们已开始七窍流血。

雾海翻腾，巨大的身影拨开幕帘，身泛着金光。

大胆凡人，竟敢搅动天门！

还望上仙赎罪，王道武者再无更上的机会，迫不得已，只能叨扰了天门。男子眼中金光尽收，手握在腰间的剑柄上，女子与他并肩而立，手中剑已在手。

凡人不可登仙，乃是天道！受死吧！他弯下腰如同山峦的两只巨掌压下。

既然神不肯我等登仙，我等便只好屠神了！两道身影飞射而出，直插向迎面而来的山峦！

收回双掌，上面俨然两个巨洞！两人屏剑站在空中。

区区凡人竟然堪登天道！金刚怒目：不过蝼蚁终归只是蝼蚁！

他大喝一声，双拳笼罩上金光，再次压来，速度缓慢，却让人无法闪躲。巨大的撞击！两人如同断了线，急坠在地上！

两人已不能离地，脚下的隗雷山还未受击便迸发出丝丝裂纹，男子艰难起身：我们终究是自大了。

是男儿便不要后悔自己的言行。倾国倾城的美女口鼻中已流淌出鲜血，她用剑艰难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双腿颤抖着，再次把剑对准天神！

哈哈哈，说得好，我渊帝一生战无不胜，临死之时岂能不如女人！他笑着，空中飞舞着血沫：冥狱！

天上的风云再度搅动，天色一片漆黑，无边之夜却有着一丝丝亮光，愈来愈盛，愈来愈盛！中冥手中的剑虽未动，却仿佛有了生命，肆虐的吼叫着！云雾仿佛心脏，一下下的收缩，也在惊惧那股力量！

女帝瞪大双眼：中冥，你已经到了这种境界？

天上的巨神脸上也露出恐惧：区区凡人竟然能窥天道！

归邪！一道光芒直穿天地，将一切碾灭！

不归爷爷，快给我们讲故事么！一群小孩围着胡子垂在地上的老者，他慈祥一笑道：好好好，那我就讲一讲女帝和渊帝的故事。

好好好。众小儿拍手欢呼。

17年前，战无不胜的渊帝和唯二的王道武者女帝在隗雷山大战。他手一指远方：原本从咱们村子就能看到山尖。

两人之强已超越凡人武境，随行的十万军队与同隗雷山一起化为碾灭。他摸摸胡子：可惜最后渊帝身败一筹，他临死发出的那道剑气贯穿天地，女帝不忍我苍郁子民受苦，虽身受重伤却还是舍出生命保护我等周全。我当时还曾轻言目睹女帝，那样一个绝世的美人啊，可惜就死在了这里。

啊啊啊。一片哀嚎：我们不想让女帝死！

虽然女帝死了，可是她孪生妹妹的女儿今年16成年，已在今年成为帝储，过不了多久新的女帝就会登记了。老头眼含着笑意，忽然撇到不远处的一道身影：成离，回来啦？

面色黝黑的少年，却掩饰不住俊朗，他背上背着长弓，腰间插着鞘剑朝他挥手：不归爷爷。

最近加入护卫队，忙了许多啊，也不来听爷爷讲故事了。

不归爷爷，清幽王庭与我国累世经仇，敌军不时进攻洗掠，护卫队也要时时提防啊。

好好好，成离也成了一个大人了。他笑着摸摸胡子：对了，你成咸叔叔把来村的商队带回家了，你去看看护卫队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回头跟你村长婶婶哪里领俸资。

不归爷爷，那我走了。少年宛如欢腾的小雀，一溜烟跑向村庄深处。

白衣胜雪的青年拨拨墙角的蜘蛛丝，禅开手中的羽扇，上面的云纹泛着金黄，金自古便是帝王之色，暗暗预示着眼前年轻人的不凡，他看向前面的肌肉盘扎的壮汉笑出声来：没想到纵横4国8领的鬼神将军成咸，现在就住在这种地方。

倒是天下第一的云垂商会现当家，每年不辞辛苦的跑来边陲小地。壮汉凝视着年轻人：云垂商会可从两帝交锋的废墟中挖出什么东西么？

哈哈哈，我们商人皆是为利，有利可图自然趋之若鹜。他大笑着掩饰着脸上的不自然，撇过目光：不知鬼神将军，找我前来所为何事？

叫我成咸便好了。我希望你帮我把一个孩子送进天纵学院。

天纵学院？不说他是目前四国八领最好的学院，单凭现任教师中还有曾为女帝执教的帝师，王公大臣都趋之若鹜，入学更是严苛。你可是为难我们了。他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慢条斯理，不理会一旁人的急切。

对别人是为难，对掌管了天下一半财富的云垂，不算为难吧？他紧紧盯着青年人：天下现存的五大高手，三位与云垂有关，天纵的帝师早年更受云垂恩惠，让一个孩子入学，不过一句话，云公子何必推馁呢？

家父自然与帝师相熟，可毕竟我与帝师不过见过几面，难免会让人厌烦。

我知晓了。云公子怕我出不起价？壮汉弯腰，从桌下掏出古朴的木盒，他拍拍盒子：此物可解公子忧虑。

奇珍异宝，我云垂倒是多得是。他把玩着茶杯：只是帝师的恩情可不是区区奇珍就能换来的。

如果是，女帝的蝉翼呢？

什么！白衣青年站起身一脸震惊，许久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抱抱双拳：如若是蝉翼，云垂定当为成咸将军排忧解难。

壮汉缓缓打开木盒，将其中的物事交予男子，他微颤着双手接过，果真如同蝉的羽翼，宛如透明，他拔起佩剑，双剑交汇，佩剑如同纸张，没有一丝声响，断裂开来。

壮汉将年轻人的表情净收眼底，开口道：得了此物，我还忘云公子能保证孩子四年的衣食。

他终于将剑放回盒中，抱拳：这是自然，不过蝉翼乃是苍郁传国之宝，成咸将军是怎样得来此物的？

偶然所得。他一脸漠然，让年轻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如若成咸将军愿出手渊帝的帝锋，云某愿以云垂商会的半数财宝相换。

我没有帝锋，蝉翼也是偶然所得。

年轻人抱拳行欠，门被打开，他看看背弓持剑的少年：这就是成咸将军托付的孩子？

对，成离，你已成年，久窝在着小小的村落也不是办法，我将你托付于云公子，你以后边听他安排。

少年听闻挠头道：可是我还是村子的护卫队，我不能走。

谁说你不能走的？中年人一脸怒意：差了谁都不差你！我跟你村长婶婶已经讲过了，从今天起你就不用去了。

可是..

没可是！

少年似乎久在壮汉淫威之下，吐吐舌头不敢说话，转头看向白衣公子，希望他能说上几句，那青年笑一笑：我虚长你几岁，叫我云牧就好了。

他伸过手与少年握在一起，脸上露出玩味的笑。

壮汉也挥手：你去收拾下衣物吧，明天便随云公子一起出发。

少年虽还想再说几句，可久受壮汉威怒，不敢反抗，最终还是垂头走了出去。

成咸将军，虽我已受了委托，不该说出此言，可我刚与那少年把脉，王、元、般、从、微。他不过刚刚进入最下级的微境，不说这般年龄就已是元级上阶的天纵之才渊帝中冥，即使天赋普通之人此时也该是微境上级了。天纵固然教学强大，可也毕竟不能让人脱胎换骨。

这就不劳云公子费心了。

算是我多言了。明日清晨，村头集合。青年拿起桌上的木盒，抱拳告辞。扒着门偷听的少年，与出门的云牧对视，吐吐舌头，青年大笑而去。

壮汉却没了刚刚那般严厉，挥挥手示意少年进来：成离，你是不是不愿离开这里。

他委屈的点点头：这里有不归爷爷，村长婶婶。抬抬头瞄一眼成咸：还有叔叔你，我不想去别的地方。

苍郁自古以女子为尊，若你再失了男子的气概，何时才能出人头地？

他挠挠头道：可是我不想出人头地，就想在这里守护这个村子。

好啦，我意已决，你玉佩可还在么？

在。他从怀中掏出仿佛染血，可其上雕刻的龙却微微泛着金光，红与金泾渭分明，是一块稀世的宝玉。

若不是推心置腹的兄弟，此物万不可与人传看。

嗯。

他摸摸少年的头：外面险恶，不似这里，遇事万万小心。

嗯。少年乖巧的点头。

还有，我交给你的心法学到第几层了？

第九层了。

成咸伸出手掌：全力打一拳。

少年蹲起马步，气沉丹田，全力一拳带起微微拳风，却被成咸的手掌无声化解。

壮汉把住他的脉搏不禁苦笑：你这种年纪便能把我的家族心法学至九层，本也该是中冥那样的天才。可是所有的真力都如同泥牛入海，至今还是微境下级。

少年嘿笑：很厉害么？

成咸叹气摇头：回去休息吧。

看着少年蹦蹦跳跳远去，他轻叹口气，从怀中摸出纸条“北庭忘忧候进犯，边境失守，速速归来。”天下终归没有不散的宴席，成离，未来之路只能你自己走了。

第二章 大商赌国

早早一行人便驱车离开，云牧坐在马车中，掀开车窗的丝绸帘子，看向一旁穿着兽皮的成离，傻里傻气实在与一行人不搭。不胜山是清幽和苍郁的边境交界，若是我为将军，便排队绕道而行，从这里穿过，便没堵在面前的不落关塞，殇阳关了。

哪有那么容易？少年撇嘴还击：若是清幽大军出动，边境必定能得消息，在这设下埋伏，多少敌军都让他妄送。

青年大笑：自然不是大军出动，1000精锐里应外合，攻破殇阳关之后，千里之地，再无能阻隔清幽的天险。

切，你说的轻松，不谈这恶劣的山路，山中的异兽便足以让踏进这里的军队吃尽苦头。据说这绵延400里的不胜山还有未灭的龙，元阶高手才有匹敌之力，谁会傻到送死。

若是统领是成咸，便会从这送死。

少年想起那个拿着棍子追赶他的莽汉，颤抖的摇摇头，他确实是会从这走的人。

青年摇头：看来你叔叔兵法都不曾教你啊。

前方探路的探马急冲而来：会长，前方有一队形迹可疑之人。

看清楚标志了。

看旗帜，像是清幽的军队。

青年眯起眼：渊帝死后，清幽又有能看到这一步的将军了么？加速前进，不要与他们接触。

不行！少年大声否决道：过了殇阳关就是我们村子！

那你要留在这与他们战斗么？我敬佩你是条汉子。

我要回去告诉村长婶婶。他转身欲跑，被轿子中的青年拉住衣服：别傻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穿过四百里山路，清幽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你跑过去，殇阳关怕都已经陷落了!

那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青年看向探马，他开口道：冥灼军，人数大概800。不过最高的武者才般境中阶。与他们遭遇的话，我们恐怕也会有巨大的伤亡。

求求你帮帮我们村子！

我是一个商人，赔本的生意我可不做。云牧摸着手中的扳指：成咸有没有交给过你什么东西？比如说渊帝的帝锋。

你是说这个么？少年取下腰间的佩剑递给他，云牧手指夹住剑锋，微微用力，应声而断：这只是普通的剑！小子你是玩我吧？

可我真的没有了！他忽又想起什么，从怀中摸出玉佩：那这个呢？

探马深吸口气，云牧微微眯眼：这可不够。探马急道:大人！被他挥手制止。

可我真的没有东西了！

一无所有的人也还有一样东西。他笑着看向成离：生命。

只要能救村子，我什么都给你！少年依然看到清幽熟悉的军旗，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那好从今天起，你的生命就是我的。云牧仰起头，像是宣判，周围的侍卫听到那番话，纷纷拔刀，敌军也发现了这些人，嘶吼声响起，两边如同交汇的两条洪流。

云牧掀起链子，从盒子中取出蝉翼，冲向混战的双方，敌军也发现了他的身份尊贵，涌动着朝他冲来。

清幽的军纪严明，部队的升迁沿用军功制，故而他们作战勇猛悍不畏死，这方虽如同割草一般倒下，却依旧冲杀不止！人数众多的军队将他们包围在一起，边沿的小兵知晓冲不进去，朝还在外围的成离冲来，他射了几箭，敌军已临身。剑已被折断，从怀中掏出皮革包裹的小刀，拔出，周围仿佛寒气回流，炎炎夏日，竟然人身出一身冷汗！小刀上是不规整的断口，可以看出曾被什么力量折断，他迎向敌军，军制的砍刀直朝头部而来。挥刀抵挡，砍刀如同纸片，无声断裂！

愈来愈多的敌军发现了他，他虽有成咸交予的战技，却无真力与之相匹，三名敌军将他围住，三道刀光迎头而来！

云牧也终于看到了他，与他缠斗那名军官，真力大盛，身上战纹蔓延！狂吼一声，大刀朝向云牧：战鬼三斩！

周围的人群被波风吹翻，当面的云牧也大吼一声，手中的蝉翼发出青芒，与大刀相交！无声破碎！军官吐血，跪坐在地上，云牧踹他一脚，飞身冲向成离。

将临头的三刀挡下，一剑毙命，少年探口气，瘫坐在地上，周围侍卫将还未死透的一一补刀。

将痕迹掩埋，处理，不觉已是夜晚。云牧坐在篝火前啃着干粮，成离坐到他的身旁：我的命是你的了。

很高兴，你还记得。

下命令吧。

他扭过头看向他，脸上禁不住的疑惑：什么命令？

你要我的命，不就是让我替你去送死么？你想杀谁，想完成什么事，说吧，我拼命也会帮你完成。

我要你的命可不是让你送死的。他扭过头看着少年：你知道赌玉么？

赌玉？就是从石农哪里买来包裹着石头的玉石，一刀下去，盆满钵满或者倾家荡产么？少年挠着头，不知道青年为何问他这个。

没错，做生意也像是赌玉。云牧把手中的干粮递给成离，双手支着地看向夜空：不过也有所不同，我父亲告诉我，小商赌玉，中商赌人，大商赌国，我要做天下最大的那个商人。

他看着成离，篝火的火苗在他眼中跳动：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

他似懂非懂，嚼着硬邦邦的干粮：干粮好难吃，我想吃肉。

被云牧一巴掌排在头上：你还想吃肉，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隶，努力挣钱帮你欠的债还上。

切，小气。

中厌殿下，前往不胜山的那只军队已经失去联系了。边境的将领不肯派出精锐，也只能走到那种地步。

少年孤身站在阳台上，望着漫天的星辰，揉着眼轻念：是么。

从后方的而来身披铠甲的老年：中厌殿下，莫要灰心，你是当今帝王的嫡长，未来是要继承大统的，领兵这些琐事交给微臣便好了。

辛苦符如将军了。

万不敢当，再说殿下还有两月就要入学天纵学院了，此时与苍郁闹翻也不是好事。

等将军走远，中厌身旁的侍从才一脸厌恶：只会谄媚，却不通兵法。若不是他，苍郁早已边境失守了。

好了，本来我也只是有些想法，将军们不愿派出精锐，也无可厚非。

不过还有两月就要入学天纵了，殿下你现在修行如何了？

中厌握握拳头：现在不过刚刚踏入元阶。

什么叫刚刚。侍从一脸夸张：千年来，能在此般年纪踏入元阶的不过一指之数。殿下您是在太过自谦了。

可是前任帝王，渊帝，这般年纪便已是元境上阶，大陆纵横了。

诶，殿下，我听说赤更与苍郁的交界处，每五年便有一场年轻人的盛大比试，由云垂举办，胜者可得稀世珍宝，天下的武者如过江之卿，还有两月才到入学，在这里与这些老头可不烦死。

云垂商会么？他们的势力最近膨胀的厉害，无妨去看一看。少年低垂着头，暗暗思索，侍从欢天喜地：那我就去收拾，省的在这被这些老头烦。

赤旌殿下，咱们就这样走，王后一定会担忧吧？咱们回去吧，到时候怪罪下来，小人可担当不起。

怕什么？满头红发的俊朗少年无所谓的挥手：有事情，本殿下帮你扛下来。

那也总该去说一声吧。他身后的小厮满头大汗，围在他身旁苦苦劝诫。

跟他们说一声还能出来么？他踹一脚小厮：还有在外面别叫我殿下，就叫我赤旌。

殿下，小的不敢。

一脚又临身：说了不让你叫殿下！

他还想在说些什么，被少年一瞪，又把话咽了回去。他小心翼翼：那总得知道咱们去哪吧？

无醉城，哪有个什么云垂比武大会，刚好去瞧一瞧热闹。

咱们接下来去哪？少年顶着烈阳掀开马车的帘子，和正闭目养神的云牧开口。

无醉城。

你不是说要送我去天纵入学么？

他敲敲少年的脑袋：入学还有两个月，赶过去干嘛。每五年，我们都会在无醉城举办云垂比武大会，刚好让你这个土包子也去看看世面。

少年的兽皮衣早已更换，换上了侍卫相同的服饰，却让云牧左看右看还是不习惯。他暗暗笃定，这一定是气质问题了，苍郁的首都，有名的繁华，提前让他见见世面，别让这小子到时丢了云垂商会的脸。

一群打架的有什么好看的？

笨蛋，名为比武大会，实则云垂招揽天下年轻才俊的机会，不然那么多的强者，云垂如何招揽来的？

他似懂非懂，最后点头，被云牧拍拍手：别拉开帘子，太阳都把我晒黑了。

切，要那么白干嘛？少年放下帘子一脸鄙视，苍郁的女子尚武，喜欢黝黑的精壮汉子，他打小也看不惯那些白的像是摸了胭脂一样的男子。

对了，帘子又被他自己掀开，扔出一本书：这是云垂的心法，两月之内给我练到三层，不然我砍了你！

他挠挠头，顶着烈阳，开始翻阅，成咸曾交给他的那些东西，大同小异，这是有着天下半数财富的云垂商会秘本，扔到外面便能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他小时练功，成咸说他是榆木疙瘩，跟他讲无数遍他都听不懂，最后气的把书一扔，一跺脚，老子不管你了。他那是刚学会认字，看上几遍，怎么讲也讲不通的功法，崩到他的脑子里，自然而然的就开始运行了，开始只是微末如同气状的散流，慢慢汇聚到一起，中间开始变成江河奔涌的巨大奔流，运行完，又变成黏在经络上的一丝丝气状。

成咸第二天一觉醒来，看到这个孩子还在打坐，隔着有些远也能感受到他体内的奔腾的真气暗涌，修行完，一把脉，完全是个不会真力的普通人。

成咸就又改口了，说他是个练功的天才，短短时间就把他家族秘传的心法练得比他还高，又说他只适合练功，不适合打架。练功再牛逼，体内真气都还是微境下劫。空手劈木头现在都做不到。

时值中午，商队休息，他也坐在树荫下，那些书上的文字在他脑海中排成一副轨道，体内的真气不自觉的运行起来。

狂风巨涌，周边的灵气整个被抽空，朝坐在树荫下的少年疯狂涌去，还在嚼着干粮云牧着实吃了一惊。这种修行实在不像微境下阶的少年！如果他真的有隐瞒实力的心机，那他无论如何都得把他留在这，千年的家业，他不敢把一切堵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