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传说》——弄发

第一章 故事开头是悲剧

抬头仰望繁星，衣并没有感到震撼心灵。反而感到这宇宙八方很小，小到他就连一个安身立命之处也没有。

这一路走来，他杀过人，灭过族，也和天道喝过酒。曾经骑龙遨游混沌，更是亲手把盘古引入绝路。

他见女娲造人，紫霄宫中经常走。如今暮然回首，已经是沧海桑田，乾坤变易。

笑天道，叹盘古。世间本无它们，却因人心难渡，让它们给世人挡住了头顶天空，也挡住了时间源头，那消失不见的历史尘埃。

对月饮酒，衣翻开书页，写下这段消失不见的历史故事。若有后来人看到此书，勿再道狗屁天道，大道。那不过是世间一场梦。

大千宇宙未开，追溯时间来到太初前一万年。在无尽混沌中心，有一方世界，而后世一切故事传说皆起源于此。

这个故事的一开始，要从一个悲剧开始说起：

……

大梦初醒，下着小雨的清晨。屋檐下雨水淋淋洒洒打着碧绿四叶草。

“啊！迟到了，老头你怎么不叫我。”屋内传来衣的悲鸣，三两下穿好衣服后也不洗漱了。

木门哗啦开起又关上。“我走了。”

“唉，衣，外面下着雨，把伞带上。”身后响起小姑的声音。

“来不及了，要迟到了。”小姑还想说些什么，人已经在雨中跑得老远。

“这家伙和他老子一样，别理他。”老头跪坐在门口，深吸一口大烟后抬起头来说道。

“还不是爹你昨晚逼着衣练桩到深夜。”小姑一脸不岔。“他才刚从乡下来，也不让休息一下，就被你揪着去练习打桩”

老头不以为然道“你师兄就是当初修炼的时候吃不了苦，才死得那么早。这小子就和他老子一样，不好好操练，迟早也和他一样。”

……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年了，现在我的名字叫天人衣。天人是族姓，衣是我的名字。今天是我去族学学习的第一天。一年中默默的调查收集，我早就对这个世界不再陌生。”

“此时我所在的地方是天人族南方最大的城市坡水，说起来这个世界落后的地方犹如蛮荒，发达的地方文明却又一点也不比我以前所在的那个年代差。就说这个族学，说是族学其实包含幼学、小学、中学、专科学院、天文地理，神通术法，无所不教。对了，这个世界最大的神奇处就是个体能力的出神入化。那些个飞天遁地，移山倒海不是只存在电影和传说中，而是实实在在的每天都能碰见，至少就在短短的时间中，我已经看见三五拨人从我头顶高来高去。从老头那听来，只要打开天门，做到真气外放，就能短暂的御风而行。”

“开天门是一个境界，也是超凡的第一步，在这之前还有凡尘三步。第一境练体，如今我就是在这个阶段，第二步的炼气和第三步的神气相合有点修仙的的意味在里面，但这个世界是没有修仙这个概念的。”

远远已经可以看见族学的大门。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本满怀憧憬的内心瞬间阴沉下来。

“除了附身穿越这个秘密，我还有一个不愿意想起的秘密。老头捡来一手带大的徒弟天人括拔，还有他好友女儿天人嫣然，也就是我身体生生父母并不是死在影族的侵略中。那天是我亲手把刀捅进他们的胸口。”

想到这里，我又下意识握住衣兜中的紫玉。

……

“谢谢你，老师”

“好啦！你的入学手续办完了。”花子老师笑道：“跟我来吧！”

从石屋出来，转角就是楼梯。很难想象，这栋十几层高的楼房是完全用一块快平滑的大理石砌起来的，缝隙处缝衣服的针也难叉进去。

衣今年十三岁，按照族学的安排是刚好升中学的年龄。虽然以前从来没上过学，不过还好原身父母很用心，一直没让衣的教育落下同龄人。直接升中学还是可以的，要不十三岁的半大少年去跟着一帮儿童读幼学总是一件很怪异的事情。

“到了，你先在这等下，我马上叫你进来。”花子老师细声吩咐道。

中学一年级的学室在一楼至三楼，在上面的是高年级的学室。衣此时所在的学室在一楼，这倒省了不少楼梯爬。

学室里花子老师说了几句就把衣叫进学室内。站在讲台上可以把下面所有的学生的一举一动全部看清楚。一个学室大概有一百人左右，此情此景让衣有点怀念曾经的学生时代。

“你们好，我叫天人衣，平时大家可以叫我衣。”衣自我介绍道。

花子老师看着衣眨眨眼，衣不解也回一个眨眼。

“没有了吗？”花子老师问。

“还需要什么吗？”衣心虚的问道。

“这倒没有，”花子老师笑道，同时环视学室内总算找到一个空位。“你就先坐在那个位置。”那是靠后窗的位置，已经是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衣点点头，走回座位上。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被拌到，差点没栽个大跟头。

“土包子”旁边座位上的少年慢悠悠的把脚伸回去，一脸很不屑的样子。

衣回头无奈摇摇头，心想：这个世界其实和以前的世界是一样的。

花子老师似乎对此见怪不怪，或者她可能是没看见吧！衣想着。

“报告！”学室门口这时走进来两个少年，很随意的打个报告后也不管花子老师有没有同意，就直接挎着肩膀往学室里走。

“咳咳！”花子老师说道：“都坐好，准备上课了。”

“这纪律也太差了吧！”衣想着，接下来的一节课倒是有惊无险的上完了。

……

“你没事吧！”

正听讲台上男老师讲得津津有味，突然感觉有人轻推自己的胳膊。衣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个小纸团。坐在衣前排的少女扭头过来冲他微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我叫做言叶，听说你以前是在双山那边生活。”

衣偷偷抬头看眼老师，发现老师果然没看这里之后提笔在纸条下写道：“是的，昨天才刚到这里的。你好，言叶同学，你去过双山吗？”

过了一会儿后一张纸条悄悄放在衣的面前。

“人家没有去过啦，不过我爹以前经常去那里。你不要理东熊他们，有什么事情去找西里老师。”

西里老师是谁？衣心里纳闷，却不是怎么在意，几个小屁孩想引起大人的注意用这种劣质幼稚的恶作剧，一笑了之就好了。

这样想着衣突然感觉好无聊，反而是前排这个正襟危坐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女孩让他来了兴趣。

“那位同学，你起来回答下这道题。不要看，说的就是你。”

“谔”衣伸手指着自己，很无辜的站起来。言叶这小丫头还幸灾乐祸的悄悄扭头过来冲他眨眨眼睛。

｛为什么会下雨｝。还好不是太难，衣暗自侥幸，一张嘴就是把什么冷空气下降，热空气上升一堆有的没的侃侃而谈。一番理论下来，反而让老师很无语的不知道该如何把话题接下去。就一个｛为什么下雨｝需要把中学三年级学生才学的空气动力原理都扯出来吗？

“好了，你坐下吧，记得认真听课。”

这才刚坐下，一张小纸条已经悄悄来到衣的桌子上。

“嘻嘻，你好厉害。”

“小意思，小意思。”

“那你能不能帮我解答一下空气与风的转换与关联。”

“呃……”这小妮子难道就是传说中学霸，我这个半吊子搞不好就要丢脸丢大了。

“这个嘛……你先听我讲……对了，你笑起来真可爱。”

“什么嘛！别转移话题。不过我真的可爱吗？”小妮子还不忘偷偷往后面瞧，秀气的小脸蛋红红的。

“嗯嗯！是的，是的，尤其是你的小酒窝……小酒窝，长睫毛，你迷人的无可救药……”某人很可耻的抄起歌词来。

“讨厌，不理你了。”

……

衣第一天的上学日记就这样在不停的传小纸条中结束。

下了一天雨，放学后反而大了许多。往天闷热的空气在下一场雨后透着小清晰。

“走啦！言叶”一个瓜子脸的女生挽着东熊的手走过来，看情形言叶和他们关系还不错。

“等我一下，秋雅。”言叶轻轻瞪衣一眼，说不出娇憨。轻哼一声后小跑着追上秋雅东熊二人。

远远的还能听见言叶的声音“以后不准你欺负新同学，秋雅，你也不管管。”

“呀！我们家小言叶看上人家了吗？小妮子脸都红透了，来让姐姐亲一口………”

声音逐渐远去，衣心想：“这世界的女孩还真够早熟的。不过说起来那个世界在很多偏远的地方不也是十二三岁就结婚生儿育女了。”

收起书本，衣说不出是一种什么心情回到坡水西城的师爷家。父母死后，他在双山那边蹉跎一年光阴，最后还是跟着老头来到泼水。只是老头对他越好，为什么心却越疼。

第二章 落叶不知秋

“今天的工作总算做完了。呐，衣明天有时间吗？”

“我想…我想…西城樱花街听说新开了一家书馆，在里面看书是免费的。”言叶一脸期待的看着衣。

“一起看书应该算是约会吧！”她暗暗想着。

“明天吗？”衣一脸惋惜道：“打零时工一个月，终于凑够买药的钱，接下来一段时间就只有明天有时间。我还想着明天在家好好调理身体。”

不知不觉中，衣到泼水已经一个月了，这个月当中有好、坏的却更多。想起那些事情，衣脸色不禁变得有点难看。

无论是在哪个世界，穷文富武都是一样的。衣每天放学后都要接受老头子高强度的操练，即使身体是铁做的，也有生秀的时候，这样一来，股本培元的药材就很有必要用。

此时的衣已经知道西城是泼水的贫民窟。别看老头子平时挺厉害的，但其实早年老头在战场上受过一场很严重的伤。如今靠着以前的战功每个月领点补贴过活，温饱虽然有余，但是想负担一大笔昂贵药材费用还是只能望洋兴叹。

不得已之下，衣只好把受操练的时间调到深夜。放学后饭总是来不急吃就赶去打零工。

言叶的家庭和衣有点相似，他父亲也是战场上受了伤在家靠补贴过活。认真说起来还比衣困难。

在一次偶遇中，衣发现自己竟然和言叶在同一家店打零工，本来两人就聊得来，这之后在一起的时间多了关系自然就越来越亲近。

不过真正让衣想起来脸色难看的事情还是族学里面的事情。

那个东熊简直就是小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第二天衣就被他带人堵在厕所后面。

名义上东熊只是想找衣借点钱，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嘛！当时厕所里面几个人就很自觉的把钱拿出来帮助同学。衣肯定是不愿意的，没想这时东熊带来的人悄悄走到衣后面拿出麻袋把衣蒙起来。接下来就是扑面而来的拳打脚踢，东熊见人打的起劲，心中一狠拿起扫把一棍子扫在衣的头上，衣瞬间只感觉耳边嗡嗡作响，摇摇晃晃一时间被打蒙了。

“你们别打了，要多少钱我帮他给。”其中一位少年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也是第一个给钱的人。

东熊看着他笑了起来“还是柳三兄弟有钱哈！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让你破费帮忙同学们了。”他爆了一个数字，柳三不情愿把钱交给他。

“走，兄弟们。”

“嘿嘿”奸笑，东熊带着人离开。直到此时衣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人收保护费还给打了一顿。怒火中烧的衣捡起扫帚木把，冲上去就往东熊头上狠砸。

“啊…啊…干你娘的，干他。”东熊带来的人围殴上来，一时间打得人仰马翻。衣被不知谁一脚踢在肚子上，反手衣就是一脚往东熊裤裆一脚。

“啊……干他娘的拉开他。”一个咕噜，衣被推撞在墙上，衣只感觉头冒金星。他忍着被踢了几脚，心里发狠，随手抓起地上的石头冲上前去一口咬在东熊肩膀上，同时手中石头就是几下砸下去。

“血……杀人了”

“出人命了……快跑……”

衣是被柳三拉着离开的，之后整个下午没见到东熊。放学的时候花子老师找到衣。

“虽然这次事件没有当事人站出来，但希望不要有下次了，你是插班生，我招你进来是你小姑希望你有个好的学习环境，而不是和本班同学打架斗殴。在有下次的话你就别来了。”

这话说的很重，开始衣还不以为然，瞬间只见他脸白得比得上冬天的雪。

“什么。”衣心中一阵急跳，不能学习的恐惧还是压过了委屈。

“我知道错了，对不起，花子老师。”

这天之后东熊整天给衣各种刁难，但也不敢太过分，毕竟上次他被打怕了。

……

“对不起，言叶。”衣说道“明天真不行，下次一定陪你去。”

“好吧!”言叶一脸失落，“这个给你。”

“什么？”衣问。

“《练体百解》，东熊那家伙太可恶了，上次把你的书弄丢到茅坑里，这是我找学姐借的。你先用着。”言叶甜甜一笑，小跑离去。那一笑的甜美娇憨，衣竟看得呆了。

“哦，对了、衣”

“啊”

夕阳不见，却还能见晚霞。晚霞前，言叶微微欠身，嘴角上翘，娇憨可爱。“衣可是答应我下次一定要陪我的哦。不许耍赖。”

……

今天是衣中学一年级九月三十，离今年的秋天还剩一天。

早晨最后一堂课已经快要结束了，前排空荡荡的座位让已经习惯和那个笑起来脸上会露出两个甜美小酒窝女孩传小纸条的衣感觉心中也空荡荡的。

“从未缺席过的言叶怎么还没来，难道是生病了吗？”就在衣想着放学后要不要去探望那个女孩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落寞的“报告。”

是言叶，一天不见，那个甜美娇憨的女孩似乎已经死了。她低垂的眼神空洞无神。

班级的老传统，不理会讲台上老师的意见，言叶六神无主的回到座位上。

“究竟发生了什么？”衣莫名感到一阵心痛，无论他做多少小动作，传多少小纸条，言叶依然只是默默的低着头。

“言叶，你怎么了，告诉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你一起的”

“你到底是何方妖怪，扮成我家言叶，快把我家叶子还回来。”

“言叶，求求你笑一个，我找到一个好玩的地方，放学我带你去。”

……

突然，言叶扭过头来，没有以前微笑，没有甜美的小酒窝，没有微微上翘的小嘴角。一颗泪水从她眼中滑落下来。

“衣，对不起。”

两眼相视，一个焦急关切，一个迷茫，痛苦，直到最后空洞。

那一刻，衣只感觉言叶的目光像最锋利的针，一根根刺进他的心头。胸口好像有大石头压着，压得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下课了，记得前不久还碧绿的银杏树叶像雪花一样片片飘落。风吹着叶子，飘呀飘，一片落在言叶眼前，一片落在衣的身前。

衣伸手去接，一阵风吹来，把叶子吹飞出去，落在门口的地上，接着一只脚蹂踏在上面。

“是风鱼学长。风鱼学长来了。”

“风鱼学长好帅……”

……

天人风鱼，虽然有点孤陋寡闻，但好像是中学部三年级的学长。听着学室里叽叽喳喳的讨论，衣这才知道这人简直可以用天之骄子来形容，首先就不说家境条件，本身修炼天赋就绝对属于天才的范围。十六岁不到，已经神气相合，在二十岁之前绝对可以打开天门进入那超凡之列。

衣本来想去捡那片叶子的，不过看见风鱼进来后就停住了脚步，此时他刚好就挡在言叶身前。

现在的衣不敢看言叶，他害怕言叶的眼神，或许他的胆怯吧！、

“鱼哥来了，”东熊一脸掐眉迎上去，神色谦卑讨好。

“滚开”风鱼反手一巴掌把他抽开，“恶心。”他说：“如果这个月还收不齐，你就别跟着我了，垃圾一样的东西。”

说完，风鱼也不管脸上忍着疼痛，依然卑谦跟在自己身后的东熊，他环视学室，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他傲慢的走着八字步往言叶这边过来。

“呃”风鱼眉毛突然一跳，他没想到一个一年级的小鬼敢挡在自己面前。

“不过似乎很有趣”他这样想着。

手伸了过去，他微微附身，在其他人看起来就好像此时的风鱼头靠在衣的肩膀上，手却已经绕过他握住他身后的女孩。

“好狗不挡道。”很轻的，只有衣能听见的声音。

“走吧！言叶。”

衣猛然回头，看见的却是言叶低头颤抖着的身影。

“滚开”同时传来的是响彻学室的“啪”

衣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可以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把自己抽飞出去。

“衣”轻轻低语没有人听见。

“走吧！”风鱼握着言叶的手当先往前走。她明明在颤抖，此时她肯定也很恐惧吧！就像无助的小猫正在前往陌生的九幽而感到无助惶恐。

“言叶。”衣下意识抓住她。手上传来的是无助与冰凉。

“嗯…”风鱼回过头来，看着坐在地上爬不起来的衣，他的手就像是钳子一样牢牢抓住言叶。

风鱼感觉自己的眉毛都快要飞起来了，真有意思，还真有不怕死的，他想着。

“好小子，敢坏我鱼哥的好事。”衣只感觉眼前一花，接着头被人踢了一脚。眼前一黑，好像在往无底深渊落下一般。

“衣。”言叶轻呼一声，就要奔过去，却感觉身后的手被牢牢拉住动弹不得。

“想他死的快一点，就尽管过去。”说完，风鱼放开言叶的手一脸不屑。扭头看见掐眉邀功的东熊，风鱼只感觉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一脚。“没出息的东西。”

“嘭”东熊重重砸在墙角，一时半会儿别想爬起来。

“走吧！”风鱼的口气已经开始不耐烦，率先往前走了。

整个学室，过了好一会儿依然鸦雀无声。谁也不知道，这究竟什么跟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