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战斗》：：老子是人，不是你等畜生

第一章：老子是人，不是你等畜生

“武田太君说了，他的秋野正太前天晚上走丢了。秋野太君，曾经为大日本帝国皇军征战三年多，是只功勋卓著的上等军犬。今天早上却在你们村西头三里外，发现了他的尸骨。”

1933年，位于东北辽河平原的一个恬静的小村庄-河西村被上百个鬼子团团包围。全村男女老少都被三八大盖顶着，聚集到了村头的空地上。汉奸翻译官刘东源用半生不熟的日本话，和带着日本腔调的东北话训斥着父老乡亲。

其实刘东源是土生土长的兰宇县人，刘家大院的二少爷。只不过在日本留学了两年，回来以后就是说东北土话，都爱带着点日本腔儿，就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日本学习过。

“究竟是谁杀了秋野太君？说！”

“我可告诉你们了，要是有人站出来承认，太君就只杀他一家。要是没有人肯承认，那太君就让你们一村人为秋田太君偿命。”

“到时候，可别说我们宪兵队破坏了大东亚共荣的承诺！”

村长程老蔫偷偷呸了一声，嘀咕道：“还他娘的中日亲善呢，一村人的命都不如一条狗，这他妈的是什么世道？”

从眼神中看出了村民们的不满，兰宇县宪兵队大队长武田志野狠狠的顿了一下武士刀，四挺重机枪立时拉起了枪栓。

村民们恐慌了，早听说这些日本鬼子是牲口养的，跟野狗一样。在他们看来，自己这些中国东北的原住民就是在占着他们的地方，浪费他们的资源，巴不得死一个少一个呢。

“住手！”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汉子人高马大，健硕有力。看那身板，就是当过兵扛过枪的人。虎目微瞪，虽面对着上百荷枪实弹的鬼子，却没有丝毫惧怕的意思。

“你是个什么东西？”

“老子是人，不是你等畜生。”

“你他妈的敢骂我？来人啊，给我把他先打个半死，然后再问。”

发现自己的话好像不太好使，刘东源回头看了看，才想到今天跟着自己过来的没有警备军（汉奸队伍），全部都是日本人。

“太君，这个人在骂您是畜生。”（日语）

“混蛋，把他两腿打断。”（日语）

听到命令后，两个日本兵装上刺刀，冲了过来。

程老蔫见势不妙，赶紧喊道：“洪声，留心啊！”

韩洪声先是晃身躲过一刺后，抬手握住后面鬼子的枪筒，使劲一抡，将两个日本兵砸了个结实。

不顾二者反映过来，韩洪声抓起脚下的大石头就扑了上去，冲着鬼子的脑袋一通狠砸。

看着两个士兵都快被他砸死了，武田志野也顾不上什么武士精神，拔出手枪连连扣动扳机。

砰，砰，几声后，韩洪声悍然倒地。

“爹.....唔.....。”

“小端，别出声，千万别说他是你爹，听到没？”同村的杨义臣一把捂住了韩小端的嘴巴，将其搂在怀里小声说道。

因为他们在人群后面，刘东源只是隐约听到了声音。

“谁？哪个崽子喊的？”

刘东源四下看了看。

“是我喊的。”

这时，人群里一个黝黑壮实的男孩走了出来，男孩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一脸的倔强，死死盯着眼前的鬼子汉奸。

“你是谁？”

“我是他儿子，我叫韩小端。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的狗，是我和我爸杀的，跟别人没有关系。”

刘东源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叫“韩小端”的男孩，又黑又壮实的，倒是真跟那个死了的韩洪生有些相像。

“呦嗬，虎父无犬子是吧？！爷儿俩还真是一个样儿哈，都喜欢冒充好汉？”

“行，今儿个就让你们爷儿俩死在一块儿！”

说完，刘东源用日语跟武田嘀咕几句后，在武田的点头示意下，不顾在场百姓的阻拦，连续数枪打在了孩子身上。

然后冲着村民们的头顶又开了几枪。

“都他妈给我松手，听好了，以后谁再敢跟皇军作对，就是这个下场。”

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死在鬼子枪下，杨义臣一手一个死死捂着韩小端和大女儿杨磊的嘴，直到两个孩子都哭得背过气去。

半晌，武田带着宪兵队走后，村民们赶忙给死者收尸。村长痛哭着跪倒在杨义臣面前，感谢他们韩、杨两家救了全村几百口人的性命。

第二章：他们死的值

杨义臣看着鬼子汉奸已经走远，终于放开了两个孩子，仰天痛哭道：“我和洪声原本都是东北军的军官，是我们拱手让出了东三省，亏欠了家乡父老。今天，韩兄和犬子用命，换了全村人的安全，他们死的值。”

“可怜志铭今年才13岁啊。”

老村长抹着眼泪，让村民们一定要好生埋葬一大一小两位恩人。

杨义臣默不作声，随村民们一同给老兄弟和儿子挖坟。

整整过了一天一夜，当韩小端醒来时，看见房间里摆设着韩洪声和杨志铭的灵位。杨叔和磊磊姐正身披麻衣，腰系白带为死者烧纸。顿时“噗通”一声跌下床，不顾父女二人起身阻拦，自顾自的爬到父亲和好伙伴灵前嘶声痛哭。

他知道，日本鬼子为了区区一条狗，就要杀了全村人。父亲舍命阻拦，最后死在了鬼子枪下。从小一起长大的志铭，为了保护自己，替他站出来送了死。而杨叔叔却宁可舍了亲生骨肉，也要保全自己。

这就是父亲生前一直教育他的“大仁大义”啊，可是他自己却在那个时候没有拼命跑出来，最后成了一个苟且偷生的懦夫。他觉得愧对死去的父亲，也愧对杨家父女。

韩小端调转身子，给杨义臣连连磕头，肿着泪眼说道：“杨叔，您和我爹是过命的兄弟，志铭跟我又是最好的朋友。现在，我爹死了，您就是我爹。志铭死了，我就叫志铭，我给您当儿子，给您养老送终。”

“啪”的一记耳光扇在韩小端脸上，火辣辣的。

杨义臣颤抖着看着他，骂道：“你们韩家一家子都死绝了，就你这么一个独苗，你还要改姓？志铭比你大了半岁，是你哥哥，他先死是应该的。我不需要儿子给我送终，我只需要个侄子好好锻炼本领，将来给我的老兄弟报仇！”

韩小端傻愣愣的看着从小最疼他的杨叔，这个父亲生前最要好的老兄弟，平日里对谁都是温文尔雅，看起来都不像是个当过兵的，却第一次扇了自己耳光。

杨磊担心小端再挨打，赶紧连哄再拉的把他带到门外。回头劝父亲别动气了，小端也是想孝顺您。

听到屋内杨义臣带着哭腔吼道：“我又不是他老子，用不着他给我尽孝。他要是真有那个孝心，赶明儿就给我好好学本事，将来替他老子报仇，替东北军雪耻！”

村长程老蔫知道小端醒了以后，召集了几个村里有威望的户主，一起前来看望小端和杨家父女。

看了看抽着闷烟的杨义臣，又看了看蹲在门口一脸委屈的韩小端，老村长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问过杨磊后才明白的笑了笑说道：“杨老弟，孩子有孝心，你该高兴才是。小端虽然有时候喜欢耍些小聪明，以前也干过些许调皮捣蛋的事，但他是个好孩子，这个咱们村里人都知道。而且他能对你都有这个感恩之心，难道还能不拼死给他爹报仇嘛？”

程老蔫让韩小端进屋，又招呼大家都坐下。对杨义臣说，咱们眼前重要的不是跟孩子稚气，也不要再为逝者伤神了。咱们应该一起替孩子们商量一下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尤其是小端，他爹已经没了，你是他爹生前最好的兄弟，自然也是小端的养父，你有没有点想法呢？

杨义臣敲了敲烟杆，沉声说道，你以为我今天一下午就是跟这小子生闷气呢啊？你觉得我会不知道自家孩子的人性嘛？

主意我这两天已经想好了，简单的说，就是让这小子学本事，将来去寻找抗日队伍，跟他们一起打鬼子，给他爹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