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安宁,谢你予以余生暖》: 她是阿宁
第一章 她是阿宁
这是一个小酒馆,装修的不是很精致,但是蛮有异域风情。
老板娘是个姑娘,长相俊美,却满脸的豪气。
初秋说,这姑娘,一看就是刀光剑影里出来的,放在古代,那就叫侠女。老板娘听见了,回头一个响指,递上一杯啤酒,说,在下醉梦,姑娘好眼光!
初秋的眼光一向不错,就像她挖到曦言那个潜力股一样。她说,醉梦这个朋友值得交,不为别的,就冲那双眼睛里的坦诚。
于是两个相见恨晚的人抱着两箱酒,喝得醉生梦死,不醉不休。
对了,酒馆的名字,就叫醉生梦死。
她俩大战三百回合后,我打电话给曦言:“你媳妇醉了,你来接她吧。”
挂了电话回头正好看到初秋抱着醉梦一口一个“阿西,阿西,你在哪里,我找你找了好多年了。”
阿西?阿西是谁?我不记得初秋认识一个叫阿西的人。
或者说是“阿曦”?可是初秋一直喊曦言为“阿言”。
凌晨两点半,酒吧外边飘着小雨,曦言开车出现在酒吧门口,酒吧里已经没有了客人,唯有很帅气的女调酒师阿宁在照顾醉梦,我在照顾初秋。
曦言进来先对着阿宁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又对着我说话:“随远不在了,也希望你不要胡作非为,或者说,不要带着初秋胡闹,再有下次,我们就权当不认识吧。”
我带着初秋胡闹?果然,白认识了这么多年。
罢了,他们两个人都结婚了,我没得多说话影响他们的感情,说我胡闹就我胡闹吧。
曦言皱着眉看着口里碎碎念“阿西(曦)”的初秋,一瞬间似乎有隐忍的怒气,转瞬即逝,他将初秋抱回了车上,回头问我:“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我将笑挂在脸上,摆摆手,“不用了,初秋喝多了,你带她回去吧,酒馆老板是我朋友,我在这里住一晚就好。”
“别有的没的交些乱七八糟的朋友。”曦言尤其嫌弃的甩下一句话,开着车扬长而去,唯剩我僵硬的笑挂在嘴角,拉都拉不下来。
我回到酒吧想帮阿宁将醉梦扶到楼上,进去,却见醉梦已经醒了。
我微微讶异,“你没醉?”
“开酒吧的,怎么敢醉?只是看她喝得多,不想让她喝了罢了。”醉梦揉揉额头,喝过酒的眼睛里有些迷离,“我回楼上了,你们自便。”说完转身上了楼。
阿宁目送着醉梦上楼,回头问我:“你要在这里睡一晚吗?旁边隔间有我平常休息的休息间。”
我拿起包,笑着摇了摇头,“不了,我要回去了,明天周末,我想我应该回去睡个懒觉。”
走出酒馆,才想起,自己没有伞。
外边的雨还在下,不大,淅淅沥沥,但是在深沉的夜里,打在身上还是有些凉,风一吹过,渗骨的冷意。
淋场雨,正好清醒清醒,曦言说得没错,随远不在了,我可不就是胡闹,想他在这里的时候,我可是没有这种胡闹的机会,现在,倒是自由了。
“上车吧,你这个样子,湿身,深更半夜走在马路上,可正是色狼打劫的对象。”
我问:“顺路吗?”
“想送你,天南海北都顺!”
阿宁专注的开着车,我从侧面看了她几眼,由衷的赞叹:“阿宁,你虽是女孩,可长得真帅!”
阿宁目不斜视,但是我能看到她嘴角扬了扬,“来店里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才发现我帅啊?我可是注意你很久了,你这个样子,很不公平的。”
“注意我?”怎么可能?酒吧生意很好的,我长相不美,着装普通,怎么能入了别人的眼?
“不可思议吗?可是我偏偏就注意到你了啊。”阿宁一个帅气的转弯,将车停在了我的楼下,整栋小区,除了路灯,好像没什么光亮了。
我打开车门下车,刚要回头说声谢谢,却见阿宁也下了车,她看着我抖了抖自己的衣服,“忙了一天,身上都有点酸了,今晚就在你家借宿一宿可否?”
我脑子有点懵的看着她,借宿?不是说顺道送我回来的?
“放心,我也是女孩子,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我想了想,忽的一笑,我就一个人,别的值钱的都没有,哪有什么值得人家惦记的。
我将阿宁让进屋子。
我住的房子,不大,两室一厅,当初是随远买来打算和我结婚的,后来他走了,什么都没带走,连房子都留给我了,呵,这样的前男友是不是很大方?
我给阿宁找了一身睡衣,有点薄,是夏天的,她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问我,“嗨,小美女,房子不错,租的还是买的?”
我哑然失笑,“房子是我的,你自己挑地方住,客厅沙发或者屋里大床。”
阿宁眼睛扫了扫两间屋子,最后直接进了我的卧室,“另一间是书房,看来也只得这一间能住人,唉,我就勉为其难的跟你挤挤吧。”说着直接倒在大床上,再也不起来。
我摇了摇头,从厨子里掏出一套被褥,“书房里有休息的小榻,我去那边睡,大床就让给你了。”
谁知,阿宁却拽了一把我抱着的被角,一个不查,被摔到了大床上。
“一起吧,一起吧,陌生地方有些不自在,有人在身边,睡得舒服一些。”说完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好吧,到底我也是个好色的,喝了酒,玩笑心起,对着阿宁调笑道:“看在公子这么帅的份儿上,妾身就从了吧。”一顿又说道,“只是我不喜欢有人近身,床大,一人一边,互不干扰。”
阿宁自是同意。
次日醒来,哦,算不得次日,睡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我自来浅眠,醒来时还不到八点,阿宁的手抱在我的腰上,腿搭在我的身上,依旧睡得沉沉。
可能是昨晚太累了,我竟然对她的碰触并没有很反感,也或许,年纪渐长,已经没有了那么敏感的触觉。
想当初,和随远在一起,我开始并不喜欢他的碰触,他就用手捏我耳垂,我躲,他就霸道的拽着我不让我躲,后来,慢慢也就习惯了。
我捏着阿宁的手,轻轻的将其甩到一边,刚动了下她的腿,她却醒了过来,甩开的手又搂了过来。
“牧笙,再睡一会儿。”阿宁睡眼惺忪的说,“你醒的太早了,女孩子应该好好睡觉才会美。你自己说,你有多久没好好睡觉了?”
我确实没有好好睡过觉了,可是……
“你怎知道我好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知道就是知道,你就再睡会儿吧。乖,听话。”
挣扎了两下,见阿宁没有要松开的意思,索性也闭了眼假寐,只是这假着假着竟然真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日斜西山。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拿过表看了一下,已经下午五点半,手机上有两个未接电话,是初秋的。
我回拨过去,没有人接,我挂断电话想着她看到我的电话应该会回复,也便没有在意。
头昏昏沉沉,口干舌燥,人睡得多了,却是比失眠还难受,整个大脑似乎麻木了一般。
推开房门,看到阿宁竟然还没走,坐在我阳台的瑜伽垫上正在做着瑜伽。她的身体很柔软,高难度的动作做起来也不在话下。
一套下来,她对着夕阳调整气息,背影竟比碟片里放的瑜伽老师的还优美,画面让我看得有点痴,却不知道为何。
“你醒了?你家这环境不错啊,视野开阔,还能看到江水呢。”
房子地段当然不错,当初是随远托了曦言的关系买的,曦言是个富二代,家里的人脉在这座城市还算不错。
“既然你家里这么好,我现在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地方住,不如你将你家书房收拾一下租给我呗。”阿宁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一愣,“租房子?不要告诉我一个开着100万奥迪的人,却没地方住。”
阿宁往沙发上一趟,拽着自己手上的倒刺,一脸理所当然的道:“我家不在这里,我为什么要有地方住?酒吧也只是我的临时住所。”
“可是……”你没地方住为什么要租我的房子?我习惯了一个人的独居。
“别可是了,我房租不会亏你的,一间屋子,一个月三千怎么样?就是在北京这个价也不低了。要不是你安静不多话,房子地段又好,我才舍不得这个钱呢!”
三千?确实不少。大城市生活自来不易,更何况我这种本本分分的上班族,只是阿宁这个人值不值得信任?毕竟在“醉生梦死”见她也只是两个月的时间而已。
“想租我房子可以,但是要约法三章,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带任何人回家。不过你放心,我也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能带回来的,也只有你昨天见过的女孩子,初秋。”
“OK!还有呢?”
“别的也没什么了,我有点洁癖,喜欢家里保持干净。再就是希望你挑出时间来和我一起收拾书房,书柜直接挪我屋子里就好,床什么的,你自己去采买,喜欢什么样式的就买什么样式的。”
阿宁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保持干净我能做到,不带别人回来我也能做到,挑时间收拾书柜也可以,可是作为房东,不应该是你帮我预备床吗?”
我没解释别的,只是默默的回复了一句:“我穷。”
是的,我穷,特别穷,人穷,心穷。
更何况,要是不穷我最后能看在房租的面子上租给你?
第二章 春 梦
因是周六,阿宁不到七点就去了酒吧,临走前她问我去不去,我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百无聊赖的坐在阳台的瑜伽垫上发了会儿呆,最终起身进了书房。
书柜上的书很多,有三分之一是我买的,心理学、言情小说或者武侠小说居多,剩下的三分之二是随远的,经济学或者一些推理类的书籍。
我将它们一本一本的拿下来,全部抱到我的房间扔到床上,着实书太多,只搬书都用了半个多小时。然后将书桌上的笔墨纸砚归拢了一下,我便撸起袖子去拖书柜。
书柜并不轻,许是我和随远大学都是学的文,骨子里带着文人墨客的离骚情怀,当初置办家具的时候,唯独书房和厨房的家具挑了最贵的。
随远说,厨房一日三餐,自当精细。可惜,没吃几顿,他就走了。
费尽全身力气,最终也只是将书柜移到房间门口,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门铃响起。
我打开门,看着阿宁和搬运公司的师傅将一张大床拖进了客厅,那时候我真真切切的意识到,果然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怎么回来了?周末酒吧不应该很忙吗?”
“确实忙,不过有孟柯在,让他应付好了,我得快点赶回来收拾房间,我可不想再睡酒吧的小隔间,憋屈死。”
阿宁招呼着搬运师傅帮忙将书柜搬到我的房间,然后又将她自己的大床整理好。
不得不佩服阿宁的办事效率,在整理房间零散书籍的时候,她已经从外卖网站上将所有的生活用品都买齐备了。
生活居家的高手!
彻底收拾完已经到深夜12点了,我揉了揉有些晕的额头,肚子咕噜咕噜叫,摸着肚子进了厨房,发现阿宁已经在煮粥。
“忙饿了,煮点东西吃,你要不要一起吃点?”
我赶忙点了点头:“要!”
不得不说,阿宁煮东西真的很好吃,好像我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好好做饭吃了,自从随远走了以后。
有了阿宁的日子,似乎步入了正轨,阿宁白天不上班,早晨起来给我做好早餐,一起吃完后她会去健身房,顺道将我送到公司附近。晚上如果不加班,我会和阿宁一起吃完晚饭,然后或者我跟她去酒吧喝一杯,或者我送她到楼下,顺便溜达溜达消消食。
我有些庆幸当初让阿宁搬了过来,才有了我现在安逸的生活。
只是,好久不见初秋。
“初秋怀孕了,以后不会再陪你疯,牧笙,你自己享受自己孤独的生活吧。”这是一周前曦言和我说的。
曦言让我自己享受孤独的生活,他,还是恨我的吧。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他自己,还是因为他觉得我背叛了随远。
酒吧里,人影憧憧,最近被欧启铭抓着写竞标案,好几天没到过酒吧了,动感的音乐振的我心脏一阵接一阵的收缩。
阿宁为我调了一杯“血色玫瑰”,冰蓝色的底上开出一朵血样颜色的花儿,妖冶。
我一饮而尽,酒不刺喉,却很烈。
前面台子上有人在唱歌,唱的《凉城》,好久没听《凉城》,隔得这么远我似乎都能看清那把吉他上跳动的修长手指。
摇摇晃晃从吧台站起来,在桌子间穿梭,不稳的步伐好像撞到了很多东西,可是我没心情去看,我所有的心思都在对面那个唱《凉城》的人身上。
“他妈的,走路不看路啊,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会揍你!”
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吼,胳膊也被人拽住,走不得,但也看不见是谁拽了我,眼角瞄了一眼,拽我的手上有枚戒指。我眼里没有别人,只有台上那个在弹着吉他唱歌的男孩。
有人拿着一条冰毛巾给我擦了一把脸,酒精作用下滚烫的脸被毛巾一冰,有瞬间的清醒。
我看到阿宁拿着毛巾站在我面前,看我似乎清醒了点,转头对拽着我的男人说:“都是老熟人,卖我个面子,回头让孟柯给你调一杯,不管什么都记在我账上。”
那男人睨了一眼阿宁,“这女人和你什么关系,这么护着她,以前可从来没见你这么护过人。”
阿宁嘴角扬了扬,昏暗的灯光下竟有一丝魅惑,“你知道的,我喜欢女人,她是我的女人。”
男人挑了挑眉,貌似有点惊讶,又有点了然,“既然是你的人,我就不计较了,不过酒量这么浅,可得看好了!”说着将我往阿宁的身上一推,松开了捏着我胳膊的手。
靠在阿宁的身上,有一瞬间的安心,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熏香味儿,多浓的酒气都盖不住。
“酒量浅,才好下手。”阿宁笑着和那个男人说了一句,便搂着我的腰出了酒吧。
临出酒吧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台上的男孩,太远了,看不清脸,《凉城》也已经唱完。
上了车,头又开始晕晕乎乎。
阿宁似乎看不下去,问我:“以前,没觉得你酒量这么浅。”
我自嘲的笑笑,“我不能喝混合酒,喝酒的话掺可乐都不行,一杯倒,所以之前只喝啤酒。不过你就这样送我回来,不用上班吗?”
“醉梦从来不会说我。”
“这个老板,真好,想想我那个老板,分分钟想捻死他!”是啊,我的老板欧启铭,恨不得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上班、上班、上班!如果哪天知道我请假了,可能会24小时夺命连环call,好像我请假是浪费了他上百万的资产一样,可是我这样的公司小主管,工资也刚刚过万而已。
洗完澡,酒劲还没过,我浑浑噩噩的上了床。
仿佛半睡半醒,又好似深夜入梦,我觉得我好像在客厅铺了毛毯,打开了阳台的落地窗,就那么静静的坐在上面等着阿宁洗完澡出来。天气已经开始转凉,风从窗外吹进来,扫过皮肤,干爽而舒适。
阿宁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我,丝质睡裙半隐半露,坐在客厅幽黄的灯光下,楚楚动人又有说不出的安静。
阿宁说,我在诱惑她,因为画面太美好,她只想破坏。
我确实在诱惑她,因为我只想放纵。
只是当她的唇靠过来的时候我还是有一瞬间的愣怔,我看着阿宁的眼睛,她有一双和随远一样深邃的眸子,让我有一瞬间的大脑空白。
阿宁就这样近在咫尺的问我:“怕了?”
我点点头,是。
“晚了。”
从来不知道女人调情也是如此的厉害,阿宁的唇薄而凉,很软,但是吻却是极有占有欲,不像随远,随远的吻总是很温柔,温柔的让我觉得不真实。
两具悸动的身体,因为一个吻,满室情迷,却终因性别,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画面一晃,我看到了随远,是当初我和他去上海黄浦江边的时候,他在感慨东方明珠塔果然高,乌云密布的阴雨天里只能看到一半,我却说,黄浦江的水真脏啊。
想不明白,我们两个思维不在一条线上的人竟然在一起了那么多年。
一夜杂梦,早晨吃饭的时候有些精神不济。
“昨晚没睡好?精神这么差。”阿宁问我。
我蹙了蹙眉,脑子有点浆糊,昨天的事情又开始变得有些飘忽,我忽然间有些紧张:“我最近记忆力好像越来越差,总感觉前一天发生的事情都是我臆想出来的,那些事情事实上根本就没发生过,很多时候分不清是事实还是幻觉。”
阿宁倒是很淡定,“人的大脑要记住很多事,偶尔忘了点也无关紧要,牧笙,你放轻松点。”
看着阿宁坐在餐桌对面,优雅的吃着面包,白净的脸棱角分明,短发,身材匀称,真是帅的迷死人。反观自己,刷了牙,没洗脸,头发像鸡窝,糟糕透了。
所以当时想,阿宁吻我果然是我梦里臆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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