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不玉食》免费试读_诡诈人迪克
朝鲜使臣至
锦衣卫厂办。
最近皇上龙体欠佳,不理朝政,而指挥使龙泽与东厂那些阉宦走的特别近,甘为鹰犬。虽然我时任锦衣卫指挥同知,却自认拗不过他们,又害怕召开杀生之祸,一天闲来无事,在校场活动筋骨。
说起龙泽大人,感慨万千,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八岁的时候无家可归,就是龙大人收留了我。教我武艺,受我兵法,悉心培养我,我一直尊他为父辈,本来我是打算参军报效国家,龙大人确将我放进锦衣卫,为他效力。其实没什么不情愿的,大丈夫走到哪里都有报效国家的方式,我自认为对得起朝廷,对得起龙泽,一直秉公执法,任劳任怨,一时间感觉成了他的马前卒,这些年也做了许多违心的事,查办的大臣无数,自认为虽手段卑劣,但都是欺君罔上的乱臣贼子,我不觉得我哪里做错了,就是手段比较残忍直接些,以至于众多大臣听到我卓威的名字,岂是闻风丧胆,好不威风。
可是自从先帝驾崩之后,少帝被东厂花公公扶持上去,沦为傀儡,龙泽大人现在就和阉党走的特别近,从不关心江山社稷,只想着怎么大把捞金。东厂花公公名为花雨夜,本名王呈诛,原本就是一个打杂的小太监,也就是聪明机智罢了,却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甚得先帝赏识,二人并行,先帝常常私底下找花雨夜谈笑风生,花公公可谓是平步青云,权倾朝野,也是因为避讳大明“朱”姓,先帝赐名“花雨夜”,听说也是夜晚赏花饮酒时,先帝御赐的。我开始记事的时候,先帝突然驾崩,现在的少帝就被花公公送上了朝政,龙大人为了保全锦衣卫,只能屈身事之,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们锦衣卫就再也不是朝廷之重了,说难听点已经成了东厂的附属,花公公的工具罢了,得一时无奈,我也只好躲个清净,搞不好哪天我也就身首异处了。
“卓威大人,指挥使龙大人有请!”忽然,被一龙泽身边的小千户打乱了思绪。
“嗯?”回头看了他一眼,“龙大人?没说什么事啊?”
“启禀大人,不知,只说请速速入宫,皇上有要事吩咐。”
听到这里,我感觉大事不好了。回了句:“知道了。”又接着问“皇上开始上朝了?”看他点头示意,就开始想了起来。
东厂花公公扰乱朝纲已经不是一两天了,皇上压根就没有上过朝,怎么突然有事吩咐呢?搞不好是想怎么给锦衣卫诬陷一个罪名呢吧?仔细想来,也不至于,虽说龙泽跟他们走的近,可是我近来跟他们可是没有结怨啊,犯不着赶尽杀绝吧?
话不多说,加快脚步,朝宫里走去。
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宫里的气氛总是不对,空气里都透着血腥味。
路上听侍卫说,好像是朝鲜有使臣来了。
朝鲜使臣?莫非是倭寇已经起兵了?我也只是听说倭国确实有使臣送过信,后来听说是两国交好的客套话,可是我倒是不觉得不是什么交好的借口,凭着我对倭国的了解,肯定没那么简单。
正走着,就听到被传到皇极殿上朝议事。
走进皇极殿,你别说,虽然皇上好久没有上朝了,可皇极殿还是那么的威严,只是稍微有点渗骨的凉意。我走进去先向龙大人行礼致敬,想具体问下什么事情,可见龙大人只是点头回应,并无开口的意思,我也就识趣,没在追问,龙大人见我前来,估计也是心领神会,知道我最近在干什么,话说,谁能逃得出锦衣卫的监控呢?
放眼看去,此次上朝议事,文物百官皆在,不过倒是兵部招来的多。兵部尚书石星、山东巡抚宋吟唱、内阁大臣孔流芳、兵部左侍郎李如松、兵部右侍郎麻贵、吏部验封司员外郎陈诚......
各个大臣都接头接耳,私下议论,听到最多的就是丰臣秀吉,起兵20万这样的言语,有说挑梁小丑,又说不日攻克平壤,来势汹汹,总之我心里感觉肯定要有大事发生。
说着东厂花公公从门口走了进来,携着几位甲士,身穿锦衣,手持丝绢,面如冠玉,着实体面,一时间所有文官都鸦雀无声,应声问候的人也在多数,我看只有满朝武官还坦然自若,这也正应了“手握重兵,谁敢造次”那句话,说真的,他花公公现在还真的不敢对满朝武官下手,看他确实也要敬畏三分。
“都别议论了,皇上马上就来了。有什么想法到时候再说也不迟。”花公公不耐烦的说着。
正说着,皇上从屏风后进来,随即坐上了龙椅,旁边侍奉太监喊道“皇上驾到!”
文官皆跪,武将单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唯独花公公,只是鞠躬片刻。
“众爱卿平身!”
“皇上,朝鲜有使臣求见,说有要是禀告,关于倭国出兵朝鲜的事中原委。”花雨夜首先献殷勤道。
“所谓何事啊?爱卿可以自行裁断嘛,何必召集文武百官。”皇上斥责,说:“我后宫还有要事要办。”
我心想什么鬼要事,八成是那个嫔妃缠身走不开吧?
司员外郎陈诚急忙说道“禀皇上,东瀛倭国出兵20余万,数月前出征,现在已破朝鲜王京,以兵临我大明国境。”
皇上看起来困意疲倦,不耐烦的说道,“前几日不是收到倭国的书信嘛,语气诚恳,已是交好,怎么会兴兵东征呢?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该不会是朝鲜那边从中挑拨?”顿了顿,接着又说:“不是说朝鲜使臣来了吗?邀他觐见。”
左右太监齐呼:“朝鲜使臣觐见。”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皇极殿门口。
不一会,走进来了一个人,年纪虽然不大,但整个人气宇轩刚,个子虽然不高,加之面色也有些狼狈,可是还是透着贵族之气,步履风度翩翩,估计,可不是一般的使臣。
真实身份
我和龙泽大人面面相觑,总感觉此人不是一般的使臣,甚至还觉得会不会是朝方或者倭国的情报人员也说不定。心里想着慎重起来。
可是看到花公公面带邪笑,微微摇头,莫非他认识此人?搞不好是他的党羽不是?这狗太监可不是个好东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为了自己的利益,男人都不做了,再别说什么事了。
我不由得谨慎起来,倭国开战出兵不假,可是这家贼,也不得不妨啊,可别忘了,我们和东厂现在还在剑拔弩张呢,锦衣卫大牢里还关押着不少的东厂阉宦呢。
正想着,这朝鲜使臣已经参拜完毕,身上还是少不了那种人主的气息,我推断此人必是朝鲜的重臣。
“启禀明主,我乃朝鲜国王李昖。今日特来参见,有要事启奏。”听到这里我又着重打量了他一番,“数月前,日本关白丰臣秀吉遣人送来书信,要求我朝鲜出兵大明,而我深知大明与我朝历来交好,遂断然拒绝,可是倭寇却以此为理由,悍然出兵,我朝鲜奋起抵抗,死伤无数,最终因寡不敌众,于前日兵败平壤,我大将拼死掩护,让我撤出平壤,我们大部已无反抗之力,所以于义州特来恳求大明皇帝出兵我朝,救我朝鲜于水火。”
听到这里,皇上打着瞌睡,说了句“爱卿们怎么看?”感觉不一会就会睡过去。
我正思考再三,想判断其中之真伪,却突然被花公公言语打断。“你说日本关白命你出兵我大明?可有证据?我们收到日本关白的来信可是言语诚恳,已示交好,倒是说你们朝鲜有非分之想。”
“等等”,我从中打断,“启禀皇上,此人是否真的为朝鲜李王,有待确定,怎么能相信他的只言片语呢?”
“卓大人多虑了,李王画像我已派人出使朝鲜,多次确定,此人气质贵族,来时我也问过我兵部的下属弟兄,正是朝鲜李王本人。”司马外郎陈大人帮我释疑道。
我本想难为一下花雨夜,可是既然外郎陈诚大人出来说话,我自然没有反驳,陈大人久居外交,对周边国家了解较多,我想也不可能存假,随即作揖退后。
李昖大笑,从身上拿出了一份书信,“证据在此!”手里拿着书信人群中转了两圈,又说,“我就不信堂堂大明,名仕众多,能分不清其中原委?看不出来里其中的利害?”
说完讲承于手中,置于眉头。
皇上随即唤人承于他。
“日本丰臣秀吉,谨答朝鲜国王足下。吾邦诸道,久处分离,废乱纲纪,格阻帝命。秀吉为之愤激,披坚执锐,西讨东伐,以数年之间,而定六十余国。秀吉鄙人也,然当其在胎,母梦日入怀,占者曰:‘日光所临,莫不透彻,壮岁必耀武八表。’是故战必胜,攻必取。今海内既治,民富财足,帝京之盛,前古无比。夫人之居世,自古不满百岁,安能郁郁久居此乎?吾欲假道贵国,超越山海,直入于明,使其四百州尽化我俗,以施王政于亿万斯年,是秀吉宿志也。凡海外诸藩,役至者皆在所不释。贵国先修使币,帝甚嘉之。秀吉入明之日,其率士卒,会军营,以为我前导。”
左右太监将此文读于大殿,百官皆听。
此信一出,文物百官议论纷纷,我们都能从中读的出来丰臣秀吉虽然表面把自己写的多么仁义,可是矛头却是径直指向大明啊,谁能保证朝鲜不是自愿投降,严重的说该不会是诈降,引我们主力开赴朝鲜,实则是密谋处之。
我心里知道文物百官多虑了,日本一直以来都是狼子野心,扩张之心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加之我锦衣卫党羽遍布天下,我也多少得知了一些情报,朝鲜平壤城破确有其事,不过朝鲜方面兵力也有不少,没李昖说的那么严重,只不过是想接我大明之手,抵抗倭寇,给自己留点实力罢了。
“禀圣上,朝鲜兵破平壤是确有其事,现在日军已经兵临义州,虎视我辽东半岛,我们也有探报得知......”兵部尚书石星开始说道,可是不知为何,说到中途的时候停顿了。
兵部尚书石星大人,先朝武将石开山之后,石老将军在“先帝遇刺案”时救驾有功,但最终因伤势过重,应伤殉国,先帝爱其为人,将其后人也就是石星将军册封兵部尚书,当以重用,统领全军,石星大人又刚正不阿,爱国之情浓厚之至,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自然有很多刺探军情的方式,加之辽东半岛我军得到的情报,石星大人的意见,含金量肯定高。
就在我想着的时候,石星大人却停止了说话,先看圣上,其次花公公,然后李昖,看得出来他在后面要说的话,有所顾忌。
就在我想办法要作以提示的时候,花公公率先张口了,“哦....李王远道而来,不妨先去休息,此事事关重大,我朝文武还得商榷一下。”
此时皇上一言不发,花公公倒是有点识趣,为我们内部商量提供条件。
李王看这个情形,也就只好向皇上作揖告退,虽是如此,可是面相泰然自若,胸有成竹,可能对结果也猜到了一二,我暗自感叹不愧是一国之君,稳如老狗啊。
看到李王告退,石星石大人接着又说:“皇上,日本攻打朝鲜确有其事。我前线哨兵打探到的消息,日军于四月十四登陆釜山,五月初就攻克朝鲜王京汉城,随后朝鲜兵败平壤,朝鲜仅仅一个月即‘三都守失,八道瓦解’啊,皇上。我和几位兵部大人之前私底下商议过,倭寇之图朝鲜,其意实在中国,唇亡齿寒,朝鲜一向视我朝为宗主国,而我兵之救朝鲜实所以保中国,末将携百官恳求皇上下令出兵朝鲜,已保大明。”
皇上感觉听得入神,是不是时间长不上朝颇为不适应,心里还在犹豫不决。
“皇上!”突然,司马外郎陈大人有话要说,“朝鲜兵力不弱,朝鲜自李成桂建国以来,一直与我大明交好,视我大明为宗主国,我们也算是交情颇深,只不过近年来,李王重文轻武,朝鲜内部官员斗争不止,人不知兵二百馀年,加之日本出兵神速,以至于朝鲜兵败垂成,受亡国之痛。”
此时皇上都已经睡着了,虽然不敢造次,也只好将自己的话说完。
这明显是话里有话,说朝鲜内部争斗不止?我们锦衣卫和东厂也斗了有些年月了吧?指桑骂槐我还是听得出来的。
“陈大人此言差矣。朝鲜不是内部争斗影响了国力,而是国王李昖整天吟诗作赋,管理无方所致,我大明圣上英明神武,功垂万事,岂能犯此等错误?”完了,花公公开始拍马屁了,没人比得过,“不过,我也建议先举国筹备应战,然后派出探子前线刺探军情,先知道敌方动向、实力,充分准备后再找机会出击,可为上策。不过还是要调查一下朝鲜方面,我怀疑朝鲜与日本同谋,想要假借向明朝求援引诱明军进入朝鲜来歼灭,不得不防。我想这件事,就交给你们锦衣卫了,没问题吧?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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