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灵录》——野十九
恋江,诡案,守灵人
秋天的太阳如果热辣起来能和酷暑的太阳相比了;大地如同一个重刑犯,赤裸着庞大的身躯被残酷暴晒一整天,处处透露着悲壮;
太阳慢慢西移,直至残余的光辉慢慢的变得柔和,金子一般的光大把大把的倾泻而落,远远望去,天地仿佛被这金子一样的光芒接连在了一起,有一种令人说不出道不明的心旷神怡。
不管太阳或残酷或温柔,恋江依旧滔滔不绝的奔腾,它这样奔腾咆哮了不知多少个年月,好似只有这样日复一日永无休止的急流着才能证明它强悍的生命力,不过江流两岸周围,不规则的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几十个土坟,着实给它平添了一丝的邪恶的气息。
恋江坐落在两个国家边界的交汇之地,它用它伟岸的身躯强势的把两个国家分离开来;恋江两岸的百姓都把恋江视作神一样的存在,心怀感激,感激它强悍的生命哺育了两岸的百姓,感激它的波澜壮阔阻挡了许多的战火;
很多年以前,两岸的百姓不约而同的都会来给恋江上香祭祀,希望它保佑他们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刚开始这样的祭祀是一小部分人三五成群的,后来慢慢的演变成了一种当地的民俗节日,一到初春,两岸的百姓都会在岸边摆好案台,香纸火烛,鸡鸭牛羊一应俱全,山上道观和寺庙的道士,僧侣也会前来念诵经文,那浩浩荡荡的祭祀场面可以称作是壮观了;
而现在那种壮观的场面已经不复存在了;三年前的某一天开始,恋江每个月都会离奇的淹死两个人,而且每个月死的都是一男一女,所有调查表明都还是意外死亡,没有发现任何他杀痕迹;这些都是巧合吗?不管是不是,这条江水开始露出着它狂暴恐怖的一面了;
尽管两岸地区上都铭文规定禁止民众出入恋江周围,同时还设置了路障,但是也没能阻止恋江贪婪的大嘴,它依旧吞噬着鲜活的生命,每次尸体被打捞上岸都让人对这曾经神灵一般的江水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冰冷的尸体旁尽是亲人撕心裂肺的哀嚎......
面对自然的力量,人们有了深深的无力感;开始有人传言江水中有勾魂的恶灵,然而前前后后从山上请来了几批道士、和尚,来超度亡灵,超度恶灵,但是依然没有达到人们心中预期的结果,人们也只能约束自家的人,不要出没在这个令人恐惧的地方了。
夕阳终是短暂的,慢慢的就被银月所替代,大地也将终结这酷热的一天,迎来月夜秋风的凉爽;
恋江岸边的一颗巨树下,依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身黑衣穿着的他,在这荒郊野地里几乎如同隐形;他脸上的汗水一滴滴的滑落,病态般苍白的脸色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着实会令人恐惧;他呼吸忽而有些急促,拿起身旁的酒瓶子“咕嘟,咕嘟”灌了两口酒下去,好似舒服了一些,呼吸也没刚才那般匆忙;
他望着月光下汹涌澎湃的江水,脸上一闪而过的是他的悲伤,自责还有深深的无力......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走路的动静,黑衣男人慌忙半爬在地上竖着耳朵,瞪着眼睛看向发出动静的方向,这一系列的动作快而轻,丝毫让人联想不出刚才那个病秧子和现在这个人是同一个人,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声音离他越来越近,他极力的压迫着自己的呼吸,眼睛鼓鼓的瞪着前方,终于那个声音进入了他的视野,借着月光看到的是一个中年发福的胖男人,来人像是奔走了很远的路程,脸上也满是汗水,只是脸色很是健康,微喘了几下就恢复了平静,黑衣男人看到这个中年胖子顿时松了一口气,坐起身来依旧靠着大树,举起手对着中年胖子摆了摆:“在这呢。”胖子闻声看去,疲惫的脸上流露出的竟是喜悦和激动,慌着脚步走到黑衣男人跟前。
他本来激动的脸在看到黑衣男人后瞬间变成了凝重:“你...”。胖子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双手握成拳头,似有无边的愤怒无法发泄,恨声道:“谁做的”。
黑衣男人自嘲的笑了笑:“唉”。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好像在回想着什么,双眼朝着奔腾的恋江望去:“是我大意了”。言罢又拿起酒灌了起来“嘶”黑衣男人舒吟了一声,胖子也伏地而坐,坐在了黑衣男人的对面,他看着有些虚弱的黑衣男人,安静的没说一句话,眉头紧锁好似有些懊悔,双手还是紧紧的握着,憋屈着的一口气还没发泄出来;
黑衣男人看了看胖子,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将酒递给了对面的胖子,胖子接过酒“咕嘟,咕嘟”猛灌了几口,酒气充发,胖子的脸红润了起来,借着这一顾热辣的酒劲,胖子似乎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眼眶血色丝线崩涨竟湿润了起来
:“唉”。黑衣男人又叹了一口气,似在回忆:“三年前我以守灵人之名被阴司幽冥派遣来这调查恋江的溺水案是不是与恶灵作乱有关,老五,老六随行辅助我;那时的你明明已经可以从新转世轮回了,唉...现在,你再想去转世也是难了”。
胖子似乎想要说话,张了张嘴,也没说出来,黑衣男人点了点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咱们兄弟之间不用多说什么,情义在心不必言明”。
胖子红涨着脸用力的点着头,那股认真的劲儿让人相信就算是黑衣男人让胖子去死,胖子也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黑衣男人看着胖子,眼睛也红了,他紧咬着牙强忍着不让泪水涌出,恨恨的说着:“当初..咱们四个一起出来的,现在却,却还剩下..我们两个”。
说到这黑衣男人地下了头,哽咽着的声音充满了他的伤心欲绝,这份苦涩的味道,他希望永生永世都不要再体会了;对面的胖子已然是泪流满面了,他死死的紧咬着牙齿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紧攥着的手,指甲都扎进了肉里;
“呼”黑衣男人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慢慢抬起头,那张刚毅的脸被痛苦扭把成了一团,摇了摇头看着胖子:“咱们调查溺水案,所有尸体打捞上来竟然都不见了灵魂,都是空壳一具,这分明就是是恶灵作祟啊,但是以咱们四个点本事却连恶灵的一点痕迹也找不到,这让我感到很不安;我是轮回守灵人,不管生灵,死灵还是恶灵,都不可能在我面前隐藏不让我发现,可这就是真实的发生了,你们三个曾经都是恶灵出身,这样的事情你们不也是头一次遇见吗”。
胖子边听边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哽咽的对着黑衣男人说:“当时这个事情把咱们都吓到了,随后老大你也通报了阴司幽冥,那边的回复是:查线索,不妄动;接到指示,咱们才开始分头查找线索”。
黑衣男人点点头:“不错,分头查找线索,当时你负责去周边城镇打探消息,老六负责开棺从新检验尸体,老五负责水下搜索,我负责从新整理所有的信息和协助老六;其实,在你出发不久,我和老六就在尸体里找到了蛛丝马迹,老五也在水里有了新的发现,参照着这些新的线索我大胆的推测了一番,推测出的结果让我们三个赶到震惊,甚至恐惧”。
黑衣男人似乎回想起了可怕的经历,脸上的苍白又浓郁了一些;胖子似乎有些着急了:“老大,你们三个到底查到了什么,怎么我都不知道,我回来你们也没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
还没等胖子说完黑衣男人就打断了他絮絮叨叨的询问:“当时我们三个也被推测结果吓到了,如果真的跟我们推测的一样那就太恐怖了,所以我们商量决定先不告诉你,让你驻守当时来这开的小馆子,我们三个则顺着线索去查明真相,这样留下你这一条后路,到时候就算有什么危险我们也可以退回来再做打算,所以让你每月的今天来这里探查一次,看看能否接应到我们”。
:“呵呵..呵呵...”。黑衣男人苦笑了起来:“只是...只是我们想的还是太简单了,那哪是我们能去调查事情,我们近乎全军覆没,我一个守灵人竟然也被重伤了灵魂,真是可悲,真是可笑啊”。
胖子听的触目惊心,悲声喊道:“老大...这...这案子咱不查了还不行吗?咱们回阴司幽冥去,那一定能治好你的伤,一定能的”。
黑衣男人摇了摇头,胖子看着他摇头马上要开口,黑衣男人先开了口:“我的伤好不了了啊,而且我还要再去那个地方,老五老六还在那等我呢啊;这个案子拼了命我也得给它调查清楚,这是我作为守灵人无可推卸的责任,也是我与生俱来的使命”。
胖子立马着急了,带着哭腔,拉着黑衣男人的手哀求道:“老大就算你要去,你也得带上我,不就是拼命嘛,生里来有我陪着,死里去我也必须得在”。
黑衣男人抬起头望着夜空,他眼眸里倒影着整个星空,一闪一闪的,让人感觉久远而又深邃;
:“老八,你去不得啊”。黑衣男人平静的回答着胖子,胖子听完都要急哭了
:“你去了,咱们所有的后路就都断了,我们几个也就真的白死了,况且老七还在阴司幽冥里等着我们,总要有一个传话的人吧”。
胖子听完还是一脸的着急,全部的心思就是想追随着黑衣男人,他哪里还会思考其它无用的事情
黑衣男人突然有些生气了,怒声道:“老八,你再胡闹我现在就不再理你”。
胖子恍然醒了一般,急声道:“老大...老大我听你的就是,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现在开始,你要记好我说的每一句话,时间不多了啊”。黑袍男人平静的说着,好像这是遗言一般,每个字都透露着赴死的慷慨激昂;
胖子的眼泪不要钱了的流淌着,嘴唇都被他咬出了血,但他一声抽泣都没发出来,他是要把老大说的话都死死的记着,因为这是老大交代他的事情,他要做到......
:“我走以后,你向阴司幽冥通报我失踪的消息,不要过多的跟阴司幽冥联系,那里面有叛徒,我也不知道是谁,所以一定要小心谨慎”。黑衣男人凝重的看着胖子说道
胖子咬着嘴,用力的点着头。
:“阴司幽冥知道我失踪后一定会派新的守灵人来调查和接替我,我要你和老七辅助他,然后从新调查恋江的案子,我的事情你不要对他说,只管把案子说给他知道就行,我会给你们留下线索,你们调查的时候就能找到”。这时黑衣男人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身影,这个身影许是他最后的信念了
:“也只有他才能应付这个案子了吧,千万不要跟他说我遭遇了什么,如果他知道了,那将会比恋江这个案子还要恐怖”。黑衣男人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最起码是他经历过的,可怕的事情。
:“那个小东西是我从炼狱里带出来的,“九”是我给他的名子,你懂是什么意思了吧;我也会让冥雀带话给他,让他来找你的;我也该走了,老八,你回去继续经营小餐馆,等着他来就行了”。黑衣男人一边说一边扶着背后的大树慢慢的站了起来,深深的看了胖子一眼,好似要把胖子印在眼睛里一般。
:“九,就交给你和老七了”。他交代完了,慢慢的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就向着黑夜深处走去,他每走一步都会有晶莹剔透的水滴从他的脸颊打落在地上,这打落在地上的每一滴水珠,都显得那么的沉重,那可能是包含了一个人的全部的情感和希望吧。
这时胖子再也忍不住了,他抽噎着哭喊着,看着即将要消失在眼里的那个黑衣男人的身影,然后深深的跪了下去,双手紧紧抓进土里,悲声细语着:“愿..来..生...再..做..兄弟...”。胖子早已经泣不成声,眼睛被泪水粘在一起,他还要忍着刺痛奋力的睁开眼睛,因为他想要多看几眼那个远去的身影,好像他不相信那个头也不回的人是真的走了;
直到黑衣男人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他的眼睛里,胖子的头重重的磕在了土地上一动不动,还好他连续的抽噎抖动了他的身体,这是他还活着的最好的证明。
“临时工”
寒月如勾,皎洁而又清冷。
深夜的冬天才是真正的冬天,冷风呼啸而过,从身体一直吹进心里;街道平静的竟然有些萧条的感觉。
东藩市,也就是稍微大点儿的镇,因为这里地处两国交界,所以改镇为市,好听罢了。
但凡边境之地,都会比较杂乱,这里却比一般边境地区更为复杂,邻国藩督国是一个战乱国家,三个政派争权,搞得全国一团乱麻,人心惶惶;东藩市紧临这样的国家,时时也透露着紧张的气息,尤其是边境线所在的三角区,鱼龙混杂;在这里做生意简直是拼了命了,正常生意家的人早早的关了店铺,只有后盾强硬的店铺才敢在入夜后还能灯火通明的迎着四方客。
恋江小馆就在这三角区的一个偏僻的巷子里,这个巷子很是宽敞,一整条巷子也就这一家亮着灯,透明的推拉玻璃门把冬天的寒气格挡在了外面,两个喝的醉醺醺的大汉勾肩搭背的从店里走出来,晃晃悠悠,边走边嚎叫着些什么,可能是醉过头了,乌拉乌拉的也不知道说着什么,大都逃不过豪言壮语类别打内容吧;毕竟喝酒之前低头做人,酒过三巡抬头挺胸,酒精上脑做人上人;
酒啊真是个好东西,老祖宗知道后辈们需要它来排忧解烦,所以留下了这么个宝贝。
两个醉汉渐行渐远,小馆慢慢的恢复了平静,小馆老板独自悠闲的收拾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整个小馆孤零零的剩下他一个人
胖子老板四十岁上下,圆圆亮亮的光头,中年发福的身材,面容看上去很是慈祥,像是寺庙里的供奉在案的佛像一般。
收拾完毕,也不见他有收档关门的打算,而是从后厨端来一盘炸过的花生,一盘煮熟的腌牛肉,放在收拾干净了的桌上,又从硕大的散装酒坛子里盛出两大碗老酒放在桌上,这是在等人的架势;
可能老酒的香醇勾起了胖子老板肚子里的酒虫,只见他闻着酒气满脸的舒坦,砸吧砸吧嘴,把刚刚盛酒洒落在手指上的酒滴放入嘴里:“嘶...。”好似这洒落在手指上的老酒才是最真实的快乐:“新上任的守灵人,应该快到了吧”。他一边陶醉于指尖上的酒香,一边自言自语着,眼睛里闪烁着灼热的光华。
“守灵人”是阴司幽冥里轮回的护卫;他们守生死轮回之道,守天地万物之灵,这就是守灵人与生俱来的使命;
天生万物有灵,生者为生灵,亡者为死灵;生灵从出生然后生长慢慢走向死亡,一辈子的喜怒哀乐也只有自知。
生灵死亡以后成为死灵,成为死灵后就要进入生死之门去净化灵魂;生前的种种都是污秽,唯有净化干净、纯粹的灵魂才能入得轮回转世;
不过净化灵魂的过程很是漫长;有的死灵选择在生死门里通往轮回的路上细细体味生前的点点滴滴,慢慢净化着自己污浊了的灵魂;有的死灵选择直接入轮回转世为花草树木,蛇虫鼠蚁,在新生里净化灵魂,净化完全了一样可以从新来过;也有少数的死灵感却人生疾苦,毅然选择生生世世化作草木,不愿再去动了情性;
然而还有极其怨毒的死灵,生前的种种都化为了他们的邪恶,他们肆意吞噬死灵,祸乱生灵,扰乱了正常轮回的秩序,等待他们的将是守灵人的怒火,恶灵们也会在这怒火里燃烧殆尽......
夜越深,月亮越发的皎洁,好似这天地间最纯洁的光芒,一尘不染,没有丝毫烟火的气息。
赢九迈着步子,肆意的在这光芒里行走,寒风、黑夜也掩盖不住他的身影,好似他就是这光,照亮黑暗里的一切
赢九今年刚好二十岁,有如刀刻的轮廓的脸上托着一双深幽的眼眸,黑色的瞳如宝石般映射出光华,本该稚嫩的年纪的他却透露出一股苍茫的气息,好似经历了极为久远的岁月,深沉如渊海,让人窥之不透。只是这种深邃的气息一闪而过,被他嘴角上提的弧度所掩盖了下去。
恋江小馆灯火依旧,只是深夜已经没有顾客再登门惠顾了,胖子老板就静静的坐着,等着,脸上没有一丝疲惫的神情,反而带着一丝兴奋,眼睛时不时瞄一眼桌上的老酒,咽一口唾沫,但始终没有去痛快的喝上一口;
就在这时,赢九拉开了小馆的门,风尘仆仆的裹带着萧冷的气息瞬间冲噬了小馆的每一个角落,“阿...阿嚏”胖子老板被突如其来的寒意侵袭,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用手蹭了蹭鼻子,微微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的来人。
“小鲜肉?”这是胖子老板看到赢九后心里生出了一个荒谬绝伦的想法,他胖大的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情,多少有些逗人发乐的味道。
赢九一脸的春光灿烂,向着胖子老板走去,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的坐在了胖子对面的座位上:“早就听老东西说过八哥,今天终于是见到了,八哥以后叫我小九就行”。不得不说赢九拉关系,套近乎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这左一声“哥”右一声“哥”的叫的胖子“哈哈”的笑了起来
:“哈哈,九弟,不错,不错,老大也是经常提到你啊,今天你来,老哥我给你接风洗尘,哈哈”。胖子还沉浸在赢九的称呼上,开心的不亦乐乎,对着赢九举起了酒碗,赢九也连忙端起面前的酒碗应和着。
“咕嘟,咕嘟”两人狂饮了一口,“咝...”都发出了舒服的声音:“来来,吃菜,酒是陈年老酒,菜是老哥我亲自下厨做的,尝尝”。胖子一点也不认生了,很快的就融入到了自己刚上任的哥哥这个角色里
:“八哥你太客气了,咱们自家兄弟,不弄那些虚的,来喝”。赢九也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端起酒碗,二人你来我往的吃吃喝喝,说着一些没营养的家常话,气氛很是融洽;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相见恨晚,就是这么一个画面。
酒过三巡,两人脸上都微微泛起了红晕,天南地北的都聊了一遍了,现在好像聊到了瓶颈了,两人对视了几秒
:“八哥,这老酒喝的真实舒服啊”。赢九率先打破了沉默,眯眯眼,好似还在回味刚下肚了的老酒,接着看向胖子:“八哥,你也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老东西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妨直说,咱们兄弟不用隐瞒什么,对吗八哥”。
胖子乐呵呵的脸上一闪而过一丝阴霾,随后又恢复了开心的神情:“小九啊,哈哈,你呀,对我的胃口,咱们兄弟嘛,不客套,不作假,必须说真话,哈哈”。
:“老大其实是去调查别的事情了,但是他没交代他具体调查的事情,不过你来了,老大让我跟你说,小心阴司幽冥的人,不要对他们太放心,老大怀疑幽冥里面有内鬼,所以让我通报幽冥他失踪了”。胖子一本正经的说了一通,又给二人的酒碗里添满了酒。
:“这老东西,自己查案子就查吧,还报个失踪,害得我不得不接着他没干完的活儿,替他擦屁股,哎八哥,你说,老东西回来了是不是得补偿我”。赢九一副理直气壮的拉人说理的架势,还气呼呼的又豪饮了一大口酒,就在他举碗上扬的时候,他的眼里流露出了一丝担忧;刚才他提到老东西的时候,胖子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霾没能逃得过赢九的双眼,赢九知道胖子隐瞒了自己一些事情“老八他自己兴许都不知道老东西在哪呢吧”赢九心里默默的念到了一句。
:“小九啊,这你可不能埋怨老大啊,老大就是故意让我传递他失踪的消息,让你接任“守灵人”替他查清楚恋江溺水悬案,老大说这个案子可不简单啊,说是只有你能查的清楚,而且老大也不放心外人接任他,他说只要报他失踪,你就一定会出马接任的,哈哈哈”。胖子开朗的笑声总是能让人感觉舒服
赢九摇了摇头,苦笑道:“老东西这是挖了个坑,还让我自己往里跳啊;我可不想做什么“守灵人”啊,撑死我算是个“临时工”等老东西回来啊,我立马卸任,不过既然老东西说恋江案不简单,那这里面肯定有些猫腻,这个我比较感兴趣,哼哼,我就查查看,到时候给老东西一个惊喜”。说到最后,赢九还得意了起来。
胖子又传来他招牌治愈系的大笑声:“哈哈,没错,小九你就好好替老大办案子,到时候你办好了,老大回来一定开心,那时候你要是不做这守灵人了,就来跟老哥我一起开店,哈哈哈”。
:“没问题呀八哥,就是我刚来,对这个恋江的案子不熟悉,不然八哥你给我讲讲这个案子,让我好有个准备,然后再去实地调查,怎么样?”
:“这小事,你只管吃着喝着,听八哥我细细的跟你讲一讲这个恋江案”。胖子一听赢九要了解案子,立马收起了玩笑的嘴脸,准备要事无巨细的把这离奇的案子,恐怖的江,都说给赢九。
:“恋江案,是三年前开始的......”
两人依灯伴酒,通宵达旦的把一门心思都放在了那条嗜人性命的江水之上。
门外的天空上,月亮已不如夜浓时那么明亮了,灰蒙蒙的铺照着一切,显得格外宁静。
远处“哗啦哗啦”的奔腾的江流,像是躁动不安的孩子,一刻也安静不下来;借着并不明亮的月光,倒是能看到这条汹涌澎湃的江的广阔;
就在这时,江边上好似站着一个女人,一袭宽大的白色睡衣,一双磨的很旧的拖鞋;只见她秀长的头发遮盖住了大半的脸,但是能从发丝中间的缝隙里看到一双呆滞无神的眼,她静静的对着奔腾不休的江流,把手当做梳子,一缕一缕的划拉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划拉一边还哼唱着什么
:“打开小姐的青丝发,
象牙梳子往下压。
左梳右挽盘龙髻,
右梳左挽水波云。
盘龙髻上加潮瑙,
水波云中麝香熏。
.........
后面越哼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没了声音,远远看去,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纵身向着江面一跃
“噗通”一声,江面上泛起了几朵水花,随后就被咆哮而过的江水淹没,再也找不出一丝温热的痕迹......
- 5星
- 4星
- 3星
- 2星
- 1星
- 暂无评论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