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正》：前文：天启

前文：天启

黑幕笼罩大地，唯有夜空中的那一轮皎月在散发着微弱的光晕，看上去是那么的孤独而又高洁。

没有微风拂过草地，也没有夜行的鸟兽在天空中飞翔，在这个看似万籁俱寂的山脉内，好像只有远处山头偶尔传来的狼嚎之声能为此地平添积几分生机。

一切都是如往常一样寂静，安宁。

下一秒，漆黑的夜幕缓缓的泛起一波波涟漪。

这涟漪出现时无声无息，再加上黑夜里能见度低，若非仔细去看，根本难以察觉这一怪异现象的出现。

涟漪泛动的幅度随着时间增大，不多时便已经化作怒涛奋力的拍打着夜空，可就是这样，依旧没有任何声音从中传出，直到最后，怒涛拍打的频率似乎抵达了某种极限，这才从中生硬的传来一声响彻天地的“咔嚓”脆响。

伴随着这声脆响，夜幕中的怒涛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巨大的裂缝，裂缝扩大，可以清晰的看见裂缝后闪烁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雷霆，随后雷霆猛然一收，化作一道人影跨过裂缝。

人影刚刚跨过裂缝，转眼间就如同闪现一般出现在了地面之上，在其身后的天空上，裂缝收缩消失不见，随即，又有两道人影鬼魅的出现在其身后。

“吾不过重回故地，没想到这里就已经和我印象中的样子截然不同了，看来随着奥丁故去，过去的阿萨神域也重新改头换面了。”为首的那人掀开自己头上宽大的帽檐，露出一张饱经沧桑的中年男子的脸庞，瞳孔中神光闪过后，神色间有些怅然的叹道。

“宙斯神王日理万机，想必记不清了，距离那次让奥丁神王和阿萨神族毁灭的巨变，也就是所谓的诸神黄昏，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万年有余，这片位面有了新的主人，样貌必然与过去差别不小。”那人身后的其中一位年轻男子上前两步，恭敬的说道。

“已经一万多年了么，时间过得真快啊，这种法则，连神都逃不过，你说是么，雅典娜?”宙斯淡淡的摇了摇头，转而面带慈祥的对另外一人说道。

这人身材窈窕，很明显是名女子，只不过用薄纱罩住了面孔，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她听到宙斯的话，亦是摇了摇头，薄纱下传出的声音有些清冷:“父王还是太感伤了，曾经的阿斯加德和我们是两个世界，现在阿斯加德不在了，但互不相干的本质从未改变，若不是父王你放不下，我们又何故跨越位面来到这里呢。”

听出雅典娜话语中隐藏着的微微怨气，宙斯有些哭笑不得，右手宠溺的抚摸着她的紫色长发，轻声教训道:“你这丫头，论聪慧，吾之其他儿女，无一人可及你，可你偏偏就是太过于不近人情，这才导致许多人都对你敬而远之。”

“敬而远之多好，我才不需要那群愚笨之人的阿谀奉承。”感受着宙斯宽厚手掌传来的温暖，雅典娜明面上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暗自在心里小声嘀咕着。

“宙斯神王，得抓紧时间了，我们毕竟不属于这个位面，这里对我们的排斥之力会越来越强的。”之前说话的年轻男子开口道。

收回右手，宙斯的神色转而变得严肃起来，却是语重心长的开始教训起面前的这名年轻男子:“阿波罗，和你说了多少次，没有旁人的时候不要叫我神王，叫我父王就行了，你说话行事总是刻板得要死，这让我怎么放心……”

“又开始了……”

雅典娜扶额，她的这位父王哪里都好，就是一到教训起自己的儿女们，那真是叫一个没完没了。

眼看着自己父王的喋喋不休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雅典娜无奈的撇撇嘴，转瞬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远方黑暗中的群山飞去。

“诶，雅典娜你去哪?我话还没说完呢!”

……

“就是这里了。”

宙斯三人化作的流光降落到这座山脚下，宙斯的目光扫视过周围，蹲下身捏起一撮带着些许暗红色的泥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眉头微皱。

“是血的气味，而且不是普通人的血。”

雅典娜目中闪过惊讶之色，眼神陡然变得警惕起来:“父王是说，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这里?”

听到雅典娜的话，一旁阿波罗身上的气势突然变得凌厉非常，一股恐怖的气息回荡在其周身。

“不必紧张，这血迹的主人已经离去了。”手上的神光将泥土渍震散，宙斯冲着雅典娜和阿波罗摆摆手。

闻言，雅典娜轻轻吐出一口气，阿波罗也是将身上散发的气息收回。

他们此次跨越位面本身就已经违背了规则，若是再被另一个世界的人看见，引发的麻烦必然不小。

到那个时候，杀人灭口，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

“赶紧把正事办完吧，免得节外生枝。”宙斯说道。

与此同时，随着宙斯的话音落下，在他们的不远处，一阵阵狼嚎声中夹杂着虎啸声蓦然响起。

“就在那里了。”宙斯眼神凌然，周身雷电缠绕，带着雅典娜二人刹那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他们已经来到了那些声音传来的地方。

平地上，将近二十头通体幽黑的狼兽和一头暗金色的虎兽在彼此对峙着，在它们的中间，一个小婴孩静静地躺在睡篮内陷入了熟睡，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什么样的危险之中。

很明显，这是狼群和虎兽在为争夺食物，也就是睡篮中的小婴孩，而准备大打出手。

察觉到宙斯等人的到来，狼群和虎兽皆是向后倒退了一段距离，然后同时将恶狠狠的目光投向他们。

“把他们吓走就行，不要下狠手。”宙斯对阿波罗说道。

“是。”

阿波罗一步踏出，只见他原本漆黑的瞳孔有着金色的光芒在快速汇聚，只消片刻，便是如同两轮小太阳一般，刺目异常。

于此同时，他周围的空气也渐渐变得灼热起来，下一刻，黄金色的火焰爆发，几乎照亮了方圆几十米的山脚，汹涌的火浪席卷开来，将那些狼群和虎兽身上毛发烧的一干二净。

狼群和虎兽转头看了看自己光秃秃的身子，刚开始还有些懵，随后便是纷纷骇然，哪里还敢去看宙斯等人，伴随着一声声心疼的哀嚎，狼群和虎兽几乎是拔腿就跑，很快这片平地上就只剩下了宙斯三人。

“真是恶趣味。”

虽然阿波罗的火焰巧妙的避开了他们和那个小婴孩，但是瞥见那些狼群虎兽光秃秃的屁股，雅典娜依旧是感受到了一股恶寒。

宙斯挥手，一道柔光将睡篮托起带到他们的身边，一个睡相可爱，粉粉嫩嫩的小婴孩顿时映入了三人的眼帘。

“这么可爱的孩子，真不知道是何等狠心的父母才能将其抛弃在这种荒郊野外。”雅典娜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小婴孩肉嘟嘟的小脸，目光中满是怜爱。

“既然人已经找到了，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开始吧。”宙斯左手托着睡篮中的婴孩，右手微张，雷霆缠绕间，一枚深黑色的菱形晶体蓦然出现，悬浮在他的手中透着深邃如黑洞般的色彩。

阿波罗盯着菱形晶体的眼神中露出神往，迟疑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父王，我们真的要将此等神物交给这片世界吗？”

听了他的话，宙斯只是淡然一笑，对那菱形晶体倒是看不出半分留恋。

“此物本身就是奥丁赠与我的，何来交给一说，现在我只是将它物归原主罢了。”

“可是我听说当年奥丁神王将它送给父王时，亦是有条件在先，那就是确保逃过诸神黄昏的那些叛神和魔兽不能侵犯后世，为此，您不是已经暗中派遣波塞冬和哈迪斯来这片位面帮助镇压封印了吗?”雅典娜看着睡篮中的小婴孩，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清冷，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一旁的阿波罗震惊无比。

雅典娜所说的这些事，随便一件放在神界都是极为轰动的大事，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听闻过半分。

宙斯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双眼虚眯的看着雅典娜，那眼神中光芒似乎要将雅典娜洞穿一样，可雅典娜却丝毫不躲，也就那么直视着他。

这样维持了好一会儿，就在一旁的阿波罗都感觉到了一丝危险时，宙斯的脸上又重新挂起笑意，唏嘘道:“果真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以你的智慧，如果再给你一段时间，想必就算奥丁在世也不一定能及你了。”

“你说的没错，若是按照当初我和他的约定来说，虽然此物价值通天，但是我派遣哈迪斯和波塞冬来帮忙，再怎么说也能将其中的人情抵消。但是……”说到这里，宙斯神色间陡然变得凛然起来，雅典娜和阿波罗都能感受到空气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

“阿瑞斯，也就是你们的哥哥，趁着这个位面暂时没有真正的掌权者，背着我偷偷的来到了这片世界，显然他隐藏了某些东西，使得这里不会排斥他，而且他抑制了自己的修为，换了身份，即便是我，短时间内也无法找到他的真身所在。”宙斯的眉头紧皱，说着便是将手中菱形晶体慢慢靠近小婴孩的后背，神奇的是，菱形晶体碰到小婴孩的后背，并没有什么阻隔的现象发生，反而是极为顺利的融入了小婴孩的体内，并在其粉嫩的背上留下了一对类似于羽翼形状的黑色纹路。

观察着小婴孩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还在熟睡，宙斯脸上的皱纹舒展，继续说道:“他在神界尚且闯下了不少弥天大祸，此处没有我的看管，不知道要给这片世界带来多少祸端，而且扰乱其他位面的秩序，这已经严重违反了位面法则，我难逃其咎，也正是因此，我才决定将此物交还给这片世界，如此一来，吾之良心，才能好受一些。”

“难怪，我说神界怎么好些时候没有了阿瑞斯的踪影，原来他是跑到了这片位面来作乱了。”雅典娜螓首微点，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可就算如此，将此物封印在一个小孩的身体内，还是有些不妥吧，万一他难以担此大任呢？要知道，诸神黄昏后，这片位面已经没有人有能力能够使用此等神物了。”阿波罗不解的说道。

“你倒是小觑了这个小孩，我能感觉到，他的体内隐藏着一种连我都觉得心悸的力量，而且你对诸神黄昏这四个字理解得还不够透彻，我问你，以天气来说，黄昏过后是什么?”宙斯似笑非笑的对阿波罗说道。

阿波罗有些不懂宙斯的意思，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是夜晚。”

“那夜晚过后是什么?”

“黎明……”

这二字还未完全出口，阿波罗的脸上便已经流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宙斯明白阿波罗已经懂了他的意思，双眼看着东方即将升起太阳的区域，自言自语道:“黎明过后，新的神王就会出现了，只不过……”

话已至此，他已经带着雅典娜和阿波罗离开了，唯有最后留下的话音陪伴着睡篮中的小婴孩，还未完全消失。

“现在这片世界，还处于漫漫长夜之中……”

PS:本书中的神名借用希腊和北欧神话，但与两大神话并无直接关系。

第一章：异端

十年后，

八极天，通人界西北，兰溪镇。

“玄之啊，玄之，你在家吗？”

不大的破旧小屋，略显嘶哑的苍老呼喊声从中传出，屋内阵阵菜香四溢，显然是有人在里面做饭。

“我在，何爷爷，怎么了?”

少年原本在屋子外的树桩上坐着发呆，听到老人的呼喊，连忙从那有成年人一人多高的树桩下轻松跃下，飞快的跑到屋内老人的身旁。

“玄之啊，你又不听爷爷话了，和你说过多少次，干什么事情都不要太急，那树桩那么高，万一跳下来摔着怎么办？……”看着面前长相清秀的少年，这位满头白发的老人眉头微皱，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训斥少年道，只不过这训斥的话才说了大半，便是被少年接了去。

“我们肉体凡胎，不像那些修炼者，摔下来就是伤筋动骨。”少年冲着老人翻了翻白眼，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何爷爷，这话你都说了将近有几十遍了，连花样都不带变的，我跳下来这么多回，从来没有过事，您就别操心了。”

自己教训不成，反而被面前的少年用自己的话给噎了回去，老人也是有些苦笑不得，瘦骨嶙峋的手指不轻不重的弹了下少年的额头，鼻下哼哼道。

“随你去吧，小兔崽子，要是摔着了可别来找我。”

话虽这么说，但老人的心里却在纳闷:“这小子的身子骨怎么这么硬，那么高的树桩，即便是比他大些的小孩子跳下来也得踉跄一下，可这小子却和没事人一样。”

“屋子和外面隔了一层墙，根本没有什么窗户和洞，照理来说应该看不到才是，可为什么每次何爷爷都能知道我是从树桩上跳下来的?”

少年吃痛，很识相的没有再还嘴，可是心里亦是和老人一样不解。

一大一小都没有想出什么合理的解释，同时摇了摇头，何爷最先从思索中挣脱出来，看到这小子不仅动作，甚至连表情都和自己刚才一模一样，又是一阵哭笑不得，随即敲了一下少年的脑袋，才将他从那种出神的状态带回现实。

“臭小子，又学我。”

“何爷爷，你叫我来，是准备开饭了吗？”那叫玄之的少年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闻着菜香说道。

“快了，不过我这里还有道菜调料不够了，你帮我去镇上的王婆婆那里买些来吧，诶，你慢点!”

何爷说着把一枚铜色硬币从满是补丁的口袋里掏出来递给少年，刚想要叮嘱几句，谁知少年却已是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推门而去。

“这小子……”

何爷摇着头准备继续做菜，神色间却是有着一丝忧虑之色浮现。

“希望那王老婆子不要当着玄之的面说什么难听的话，自从那次事情过后……唉，罢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玄之应该比我想象中的坚强。”

……

少年和何爷住的小屋，说是位于兰溪镇中，但实际上已经超出了镇子的划地范围，靠近正北方的天堑山脉。

说到天堑山脉，就不得不提玄天界。传说万年以前，玄天界的土地和通人界是接壤的，直到后来神域毁灭，原本世界树的一条根脉从地底隆起，导致了玄天界地域的引力紊乱，整个玄天界升至半空，而那条根脉也化作了如今的天堑山脉，犹如一条无形的分界线将通人界和曾经的玄天界硬生生的分开。

只要有能耐翻过天堑山脉，就可以看见玄天界土地升空留下的巨型坑洞，因为天堑山脉极为靠近坑洞，所以地心引力紊乱的现象也影响到了整片山脉，很少有植物和奇纹兽能够适应这里的环境，因此整片山脉也是出了名的荒芜。

少年和何爷的小屋虽然没有受到地心引力紊乱的影响，但是碍于那种荒凉的环境和群山的遮挡，空气的流通和光照一直是个不小的问题。

现在少年来到镇子上，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受着身上暖暖的阳光，不由得心情大好。

他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来过镇子上了，镇子上的很多事物对他来说依旧保持着最初的新鲜。

不过这份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很久，少年光彩熠熠的眼神逐渐变得黯淡下来。

因为，他瞥见了周遭行人看他的那种异样的眼神。

那种认出他之后的厌恶，那种恐惧和看待陌生人的冷漠，虽然这些人掩饰得不错，但还是被少年所看出，深深的刺痛着他幼小的心灵。

“明明一个月前他们不会这样看我的。”少年低着头不敢直视他们的目光，盯着地面怔怔出神的走着，浑然不知就要撞上迎面而来的一名男子。

“喂，小野种，走路不长眼睛吗？”

这壮硕的男子察觉到少年即将撞上自己，连忙一个闪身侧过，那唯恐避之不及的愤怒模样，好像朝他撞过来的不是什么少年，而是某种洪水猛兽一样。

“是镇子上臭名昭著的恶霸李山，啧啧，何爷家的小鬼要有苦头吃了。”

路边的行人看到那满脸横肉的壮硕男子，皆是躲得远远的，其中有不少人都是将同情的目光投向少年，更不乏有冷嘲热讽等着看戏的。

“小野种，你的事我听说了，你看大家都这么厌恶你，正好大爷我手痒，今天老子就替镇民们好好的教训教训你。”恶霸李山不怀好意的看着少年，装出一副为民除害的样子，两只手骨关节摁得咔咔作响，就要向少年抓去。

可是就在他的手离少年胸前不过半尺距离时，却是硬生生的顿住，那足有少年大腿一般粗的手臂竟然颤颤巍巍的发起抖来。

刚开始，路边等着看少年被胖揍的行人还有些不解恶霸李山的反常行为，但等他们定睛一看后，身躯便也和李山的手臂一般瑟瑟发抖起来。

他们看见，少年垂下的手臂上突然有着深黑色的纹路显现出来，而他的周身也渐渐有着朦朦胧胧的黑雾蔓延开来。

这黑雾侵蚀性极强，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蔓延到了少年的脚下，直接将那石砖腐蚀出了许多坑坑洼洼的小洞，看得恶霸李山的眼皮一阵乱跳。

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办到的事情，甚至发生在一般的修炼者身上，也是诡异无比，更何况这些镇民多数连修炼者应该是什么样都不清楚。

兰溪镇名义上是个镇子，但其实也就比一般的村子大了那么一点。如果不是因为此地处于通人界西北的边界，方圆百里就这么一个可以作为地标的地方，命名人也不会在地域图上，把一个本该叫兰溪村的地硬是改成了兰溪镇。

毕竟谁都知道，只有达到了镇级以上规模的区域，才能正式标注在地域图之上。

虽说兰溪村变成了兰溪镇，听上去给人的感觉有所不同，但这里偏僻的本质没有改变，因此很少有外乡人会光临此处。再加上长时间不和外面的人交流，镇民的见识都变得浅显起来。

就像现在，这些人看到眼前的这幅景象，少有人能保持自我，大多神色间都是充满了惊慌，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连逃走的勇气都没有。

不过恶霸李山倒还好，估计是为非作歹的多了，胆子也变得肥了些，此刻虽然后背已留下了不少冷汗，可还是硬着头皮冲着少年喊道。

“小野…小子，大爷我突然想起来还…还有点事，今天就…就放你一马，下次给我小心点!”结结巴巴的说完这些话，恶霸李山却突然发现少年周围的黑雾正朝着自己涌来，当即心头咯噔一下，转身就跑。

可是他这么一跑起来，那些黑雾也像是突然找到了目标，原先不紧不慢的状态陡然变得暴动，涌动呼啸着直奔恶霸李山而去。

回头惊恐的看着这些犹如跗骨之蛆一般的黑雾，恶霸李山心生绝望，更是一不留神被某块石砖绊倒，无力的双脚抽搐着，眼看着那些黑雾要将他的身体淹没。

“救……救救我!”

恶霸李山将求助的眼神看向路边的行人，可是那些人早已被吓呆，对他的求救声浑然不觉。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即使这些人保持着清醒，也断然不会冒着危险来救自己这个臭名昭著的恶霸。

突然，恶霸李山鬼使神差的看向黑雾中的少年。

自从黑雾出现后，少年自始至终都一动不动。两眼瞳孔有紫黑色的火焰燃烧着，可是神色间却异常呆滞，好似所有思绪都在随着黑雾的蔓延而渐行渐远。

在这最后一刻，恶霸李山罕见的后悔起来，后悔着不该招惹面前的这个少年，后悔着不该招惹……

这个仿佛屹立在黑暗中，如同魔神一般的怪物!

黑雾首先漫过恶霸李山伸出来的右脚，伴随着一阵阵肉腐烂的刺鼻气味传来，恶霸李山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也瞬间传遍整个小镇。

惨叫声入耳，少年浑身猛的一个激灵，思绪还未完全回归身体，便听见脑海中传来一道仿佛来自九幽的嘶哑笑声。

“印玄之，终于想要杀人了吗？”

(本章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