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钺迷思》:缘起
缘起
“哎,我说这位朋友,请到对面摊上去看看。
他那里的蜜桔才是柑中上品,就差没被神农上品经录入了,吃了保证唇齿皆香,华味可使少年高中榜眼、老妇得返青桃岁月……怎一个妙字滋味……”
“那你这桔,又怎样,岂不是天上无二,地上无双了?”
“我这个?实是不值一提,不堪入流啊。”方天柯倒是不细叨。
这已不是他把第一个顾客,往别人的摊位上推介了,自己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偏生助他人捷足、如这般自贬,看官您道是少见不少见?
而且,他这一“让”,已三月有余……真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道是,今人侃谑好似愚夫,吾道经纶不为贱器。
方天柯这小子,虽然年纪不大,却倒似自有一本处世态度:宁效庄生放达,不仿夏虫贪杯,书读的不多,却偏偏有句“君子不器”,颇入了他的心……
外人觉的他吊儿郎当,他却当自己在混世自修……
不知那“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中,又出了个怎样“乖违”自恃的种?
你不是说,不发少年人,让我逆水而上、播种中年么?我偏偏要蹉跎岁月、于事无补。
你不是还说,可中年有期、豪富一方么?我偏偏不研学术、流迹市井,让你空盼一场。
有人要问,眼前这十七岁的少年——方天柯,是怎么了???
“流萤华散,终知缀世无巢,中年豪富,难逃年老无岸。”
入耳之留,原来这岸,说的便是那长生天、无碍地的彼岸。
谁言世间无真种,播于闹市芨草间,扣心问犀灵光应,堪随冗奸百态生?
一部,少年修仙玄异录,便从这里开始。
第一章 洞玄引
“天柯,走了,走了,收摊了。你又瞎折腾了一天吧?”
“什么瞎折腾,我这叫蹉跎岁月。”他倒是不遮掩。
“卖不掉正好,都归我吃。”这男孩把沾着黑炭的手,往方天柯脸上抹了一道,便把车上的橘子往怀里揣,“哎,金先生还指着你考个秀才,给他长脸呢,你怎么连面都不露了?”
“他和我爹都是一伙的,要长你给他长去!”
“得,得,不和你说这个了,一说你就来气。还不是又触了你的那什么,逆——鳞——我娘都说了,天柯那孩子,气性大,可是再怎么着,也拗不过父母。过些天,也就好了。”
“还逆鳞?你是龙,还是我是龙?我可没你瞧的那么高。””龙凤呈祥,百年好合,”方天柯一想到前段成亲的祝词,就不由得生出厌气。
“其实,我觉的七羽姐也没什么不好”,姜浩元也不知该怎么劝他。
方天柯叹气道,“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一副落落寡欢的表情。
此刻,他脑海中又想起门郎中的话,“此子太阳巨门坐命,性格耿直、刚强善辩,需一柔婉女眷以和其刚,以利其发,你看,命宫与夫妻宫正与我家七羽相辅相合,值十七岁红鸾星动,正所谓二人同心,富贵可期。”
方员外笑的合不拢嘴,“门先生深谙数术,这一桩婚事肯定错不了……”
而如今,他已和门七羽完婚三月有余了。
只是,二人至今还没有同房。
除了案上依旧摆着的那块风凌石,新婚第二天厢房门上又多了一副手书的对联,“汝宜朱门我宜道,百年过后两无牵”,横批“何必当初”。门七羽被气得跑回娘家哭诉,方员外见状直骂“逆子!还宜道!不如先把你爹移去!”
方天柯真是愁闷相加,又不能和父亲顶撞,于是,便拿了自己的洞箫,从后门绕开父亲,往山上的馥端湖去了。
这一曲《与天祭》,吹的林鸟乍寂,想到自己的少年磐石之抱负,将与戟同折、日渐消弭,趋入俗流……不甘中又有不平,所以这音声便鸣的拉长了泛音……然而,所谓正人不出邪声,这方天柯虽痛心自咎,却知怨不得他人,站在风中茫顾,少年阳盛之气带一股哀浓的凄凉……想不到,这声径自上达,竟然惊动了九天中,一位打盹的神仙。
仙人向身边的一童子道:“尘寰相束,因缘相干,如此往复,荼蘼灵慧,不如渡你师兄来此。”这童子随身往下界望去,见是一黄衣少年立于湖边,便嘟着嘴有些不高兴,“这人年少,看着也没甚道行,师父怎说是我师兄?”
仙人笑道:“哪个天生便有道行,你此去不自失功,便是一番造化了。”
童子毕竟不是凡胎,听出师父似有所指,便忙问:“师父,弟子此番渡劫,会有何际遇,还望警示一二。”
仙人道:“到了人间,恐怕又由不得你们……到时自有前辈指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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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童子只得叩别了师尊,从云梯往昆仑山来,回头即见远处仙府越来越远,
便边走边吟着在天界常诵的一首诗:
皎月皓周天,清辉渡人间。
周行日复日,举目头上悬。
世人漫言久未见,顽愚自作天。
劫己命换外财,陀螺子转不歇。
自迷谁能救,自彰鸩作甜。
运财养身庙,主宾须分辨。
惮敛谢天惠,与善享财源。
天旋地悠远,分判簿赫现。
三山下半月船,查心淘沙历历然。
天地佑有意,氲气顾善贤。
月华服有法,吐纳补精元。
微丝微缈嵌入体,自由自在炼作仙。
箴言多何似,其人充耳又奈何。
各命在各人,打诨虔心渡己身。
复归稚童子,听师伴友乐陶陶。
童言无忌午梦醒
口水流得长,痴子揣天机
唯恐被师笞,看谁溜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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