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念幻纪》——星星耀太空

第一章 两小无猜

第一章两小无猜

“啦啦啦啦～”

雨后山道上，传出一串脆铃般的歌声，连路边的野花听了也忍不住跟着起舞。

“小黑哥，真有你的，这么大的山猪都能撂倒，回去云老一定会开心的不得了！”小女孩舞着随手采下的柳条，无比兴奋地对一旁的庞然大物嬉笑着，活脱脱一只刚出笼的小兔子，连走路都带着蹦踩着圈。

走在他旁边的“庞然大物”嘿嘿一笑：“那当然，有你小黑哥出马，两只……不不不，三只！三只这样的山猪都不在话下！”

原来那庞然大物是一直体型像座小山大的一头山猪，而底下正把山猪背着的，却是一个比小女孩高不出多少的小男孩。

“小黑哥，你看我好看么？”小女孩把柳条编成花环，戴在头上，扭过头问男孩。

男孩抬眼望去，落日余晖如织，温柔祥静打在女孩身上，映红了小女孩稚嫩的脸颊，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风，吹动了路边的柳枝，也吹动了女孩的头发，飘动头发如纱，挡住了女孩的侧脸，宛如梦境的画面把男孩看呆了——“小心！”

“啊！”小女孩一声惊呼，身体已经失去重心不受控制，再睁开眼睛时已经被男孩紧紧抱住。

“你呀，”男孩有点无奈，“爱美也要注意看路啊。”小女孩眨巴眨巴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左看右看，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长舒一口气，刚才她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摔倒，闭眼那刹那已经想象到倒在泥潭里的狼狈样子了，却硬是被一条结实的手臂救了回来。

“哟，两小臭屁。”远远的一声招呼引得两人转头望去，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人扛着猎枪冲着他们招手。

“是廖大叔啊！”两人同样回以热烈的招呼。

“廖大叔，说了多少次了，我们不是小臭屁！”小女孩对中年人这个称呼十分不满，嘟起的嘴翘的老高。

中年人就像没听到也没看到小女孩的抗议一样，直勾勾盯着男孩扛着的大山猪。“啧啧啧，这山猪得有三百多石重吧，小臭屁你可以啊！真不愧是老云家的头号厨娘！这食材都与众不同！”

男孩直接无视掉中年人嘴里的“厨娘”，头往身后东边山脚下一点，“喏，那边打的，说不定还有几只猪崽子呢。”

中年人满意一笑，搓搓双手，忙不迭地往那边山脚下跑去，还不忘回头跟两人道谢：“谢啦小臭屁，有空我也会多练练手臂，这样既能扛山猪又能抱妹子啦！”

两人一听愣了，对视一眼，小女孩手脚慌乱地把男孩推开。

男孩挠挠头，捡起地上的花环，重新戴到女孩头上。

“走吧。”

女孩扶着花环，偷瞄男孩一眼，夕阳下男孩的侧脸轮廓透着几分硬朗，女孩看得有些痴了。

“怎么了，脸这么红？”

甚至忽略了男孩已经盯着自己的脸好久了，俏脸不由得再红上几分，把脸别到一边。

“这……这是太阳晒的！”

“我看不像啊？”

“要……要你管！”

中年人回过头，望着两个小孩走远成小点，眉头不自主拧成一团。“老云，你当时做的决定真的是对的么？”

站立许久，中年人摇摇头，扛起猎枪继续往东边山脚走去，不知哪里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夕阳不停拉长他的身影。

“云老头，快出来！”男孩扛着“小山”一溜烟窜进村口，一路叫嚣着直奔村尾那户房子而去。

“哎呀，小黑哥，你…你等等我…”女孩实在追不上男孩的步伐，被甩得老远，才刚进村口，眼看着“小山”已经溜不见了影。

“小黑哥真是的…只顾自己跑了。”女孩又好气又好笑，只不过眼角瞥见村口几户人家的模样——

“又是那鬼娃！”

“咋还搁村里瞎跑？”

“哟哟哟瞅见没？那气力大的哟，我家老李就算十个，也及不上他一个小娃子哟！”

“可不是嘛，这哪能是娃儿能有的，当初云老头莫不晓得少了哪根筋才拾这娃儿回村。”

“听见没狗蛋，以后不许跟那娃儿耍！”

女孩嘴角的弧度荡然无存。

不过她也不与她们争辩，默默绕开围成一堆絮絮叨叨的村民，脑子里充斥着五年前的景象——

“你们…你们不许这样说小黑哥哥！”

“哟哟几岁的女娃懂啥子哟，我叫你以后也莫跟他耍噢。”

“不是的！小黑哥哥不是怪人！他人很好的！他……”

“小女娃被那鬼娃迷了窍嘞，走走走，找你鬼娃哥哥耍去……诶诶诶！你干啥子，莫扯我衣服，啊，你这小女娃欠收拾是吧！”

女孩都以为巴掌要落到她身上时，那个身影替她挡住了一切。

“芽儿哟！这鬼娃还敢过来还手哟！”

“使劲扔！把他赶出村子！”

他就这么杵在女孩面前，身体都被拳脚和番茄鸡蛋倾泻变得摇摇欲坠，脚下却像打了钉分毫未动。女孩看不到他的正脸，留给她的后背如碑，屹立在她心头不倒。

“唉，怎么又想起这事了…”女孩抚了下脸，微微有些发烫，旋即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往事，一抬头发现已经走到了村尾，那间破旧的小矮茅草屋前，男孩一脸不情愿的站定，偶尔还有不少挠挠头抓抓屁股的小动作。

“站好了！”男孩面前，一副佝偻身躯、周身有些邋遢的老人拿着藤条正想训话，见男孩左动右扭的，不由喝了一声，藏在浓眉里的小眼睛射出凶光。

“我说云老头，我不就出去玩久了点么，何况我也不只是玩，我还…”

那云老头手上的藤条咻地往下一抽，很突然，可动作很慢，男孩并没有躲，任凭藤条在腿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

男孩小声把“打来了一顿大餐”小声嘀咕完，才乖乖站定。

云老头正想继续训话，突然瞧见女孩往这边走来，眼里的凶光收敛，笑呵呵道:“铃儿你来啦。”

“云老好，我跟小黑哥一块回来的。”

“这小崽子，还带你去这么危险的地方，看我不打瘸他的腿！”

“啊啊没有呢，小黑哥很护着我，那头大山猪似乎有些灵智，想把我抓走，是小黑哥把他打倒的！”

云老头听后扭头看一眼男孩，男孩摆出笑脸猛点头，一旁女孩看得忍俊不禁。

“啊哈哈，是这样啊。”云老头甩掉手上的藤条，满脸乱糟糟的大胡子笑得一颤一颤。“臭小子，快把今天的功课背了！”

“云老，我来帮你捏捏肩吧！”

“好，还是你这丫头会体贴人，哎呀，这这，诶舒服…”

男孩趁着云老头闭眼享受的片刻，朝女孩比下比大拇指，女孩笑着朝他眨了眨眼睛，其中意味不言而喻。接着摇头晃脑脆声朗道——

“灵念大陆，孕育着幕天席地的灵力，灵为根为本，万物皆有灵，灵滋养万物。灵力入体，一周生，二周转，三周混，四周伤，五周结，六周化，七周离，八周通，九九归一。”

“大陆东西南北四方国都，东曰雨来润都，西曰巍峨峰国，北曰极冰鹭洲，南曰莽荒沙地。”

男孩皱了下眉头，不解地问:“云老头，四个方向皆有大国，那…这中间是…”

“哎！”云老头大叹一声，起身往屋后走去。“丫头，你捏得老头我一身舒畅啊！走，看看你们逮的东西去。”

“喂云老头，你还没回答我呢！喂…”男孩被无视得彻底，不满正要追问，被一只小手拉住了。

“小黑哥。”女孩看着老人走远，冲男孩摇摇头。“云老…好像有点奇怪，我们还是不要再问了吧。”

“奇怪？他怎么了？”

“眉头皱的特别紧。”

纵使男孩没搞明白缘由，还是乖乖不再出声，跟着老人走到屋后，那头如小山的山猪就静静的躺在屋后的空地上。

老人绕山猪一圈，微微蹙眉:“这是山猪王啊，你们说在山脚打到的？”

“对啊，就在东边山脚下，灵儿在那采野果，就撞上这家伙了。”男孩拍拍山猪王，又拍拍自己的肱二头肌，扬起小脸，话语间满是自豪。“怎么样，很不错吧。”

老人却仿若未闻，一张布满褶子的老脸上两颗眼珠子咕噜转个不停。良久，脸上的严肃被轻松取代，又恢复成一个小老头的模样，正要对两个孩子出声，远处一股劲风刮来，扑鼻尽是花香，花瓣随风飘落，洒下一地灿烂，一个窈窕身姿踩着步子几步便接近了男孩，一抄手就把还没反应过来的男孩提在半空中。

待劲风散尽，才看清提起男孩的人是个身材火爆的女人，那女人柳眉倒挂，凤眼圆瞪，一头火红长发被一支金簪别在后头，性感身段被艳红色描边金丝旗袍包裹，大腿外侧开衩开得很高，两条长腿明晃晃引得人移不开眼。“好你个黑炭头，又把铃儿带出来！说过多少次了你怎么……”女人朱唇伶齿正要开骂，突然督见男孩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身上某处，同时感受到另一个方向也有一束目光赤裸裸盯着自己，女人怒极反笑，“呵呵呵呵，好你们爷俩个，幼老两大色鬼！黑炭头你好学不学居然学这老家伙……”

女人目光喷着火焰看着男孩，手指另一个方向的某个色老头，“你跟着他就只能变成另一个色胚，你……”女人还没说完，就感受到指出去的手臂被一只咸猪手攀上，顿时抽搐着脸转过头去，不料对上了老人极度认真的脸庞。

“娜莎，现在有更要紧的事，你先随我去一趟。”女人很少看到老人会露出这般神态，自知应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没有多说什么，把男孩丢到一边。

“嗷！”男孩发出不满的叫声，冲女人做了个鬼脸。

女人直接无视了男孩的抗议，沉声道：“我们走吧？”

“嗯。”老人的声音阴沉嘶哑。

“不过在这之前有个问题要解决。”

“嗯？什么？这件事很急，有什么问题可以等回来再说。”

“我觉得还是现在先解决了吧，那就是——”女人的忍耐达到了顶点，横起长腿就是一道飞踢。“你特么的能不能把你的咸猪手从我手上拿开！！”

老色胚化作一道流星飞了出去，远远还能听到他大喊：“白色！值了……”

“MD，老混蛋！”女人轻啐一口，帅气地一甩旗袍下摆，“照顾好铃儿”丢下这么一句话，人就消失不见了。

“不要你说！我也会照顾好铃儿！嘶！疼死了！”男孩不小心碰到划破的伤口，直吸凉气。

“要紧么小黑哥？”女孩蹲在一旁，小脸说不出的心疼。

“不打紧，就这么点伤口两三下就好了！”男孩回给女孩的永远是充满阳光的笑脸。

女孩心头一暖，突然脸色又一变，小眉毛就皱在一起了。

男孩忙问，女孩支支吾吾，小嘴撅的老高，最后白了男孩一眼：“刚才，小黑哥是不是看的很爽？莎莎姐的腿又长又白，看你恨不得把脸凑过去了！”女孩小脸别过去，圆嘟嘟的脸颊似乎气的通红。

“啊？哎？铃儿，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

落日余晖下，男孩的喊声拉出老远。

第二章 幕山

第二章幕山

夕阳越沉越深，把半边天空投映出绚烂霞彩。幕山之下，无名村村头聚集了不少人，围在一块熙熙攘攘议论着什么。

当中一位带着哭腔的中年妇女声音最是大声凄凉，冲周围人喊道：“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去帮我找找我们家老头吧！他已经晚了一个多时辰没回来了！”说着膝盖就往地上跪。

旁边的大妈忙把她掺起来：“我说廖婶，你快起来，别这样，廖飞他保不准等会就回来了呀。”

廖婶一听哭得更是凶了：“不会的不会的，我家老头进山打猎从来只有早回没有晚归，二十年来一贯如此。这次到这个点还没回来，肯定是出什么意外了！我求求你们，你们要我干什么都行，行行好，帮我进去找找他……”

众人围在村头，脸上皆是难色。其中一个秃顶大叔叹道：“廖婶，不是说我们不帮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幕山原叫墓山，多少辈的人都葬那山上，白天还好说，晚上那风刮都跟鬼嚎似的，这太阳快下山，百鬼夜行，再给我们全部人十条胆子，我们也不敢进去啊！”

“我家老头……”廖婶浑身发颤，哇一声大哭便晕了过去。

“哎！廖婶！廖婶！”

“小黑哥，你说云老和娜莎阿……姐姐怎么去这么久还不回来？”

“诶铃儿，我说这你就不懂了吧，那老头跟娜莎阿姨要做点大人间的事，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

“你叫娜莎姐姐作阿姨，回来她会抽了你的皮！”铃儿瞪大了眼睛一副要吓唬黑子的样子。

“嘿嘿铃儿你眼睛真的能把村头那湖子水都装进去，水灵水灵的。”黑子也学着铃儿瞪大了眼睛，“你刚才不也想叫阿姨么？”

“我……我那是被你带坏的！还有……他们能做什么大人做的事？这么久…这么久…都没…解决……”铃儿声音越发细小，小脸通红。“小黑哥，那我们现在这样，是不是也是……也是……”铃儿羞得不敢往下说。

“那可不同！铃儿，我这只是帮你养护身子而已，听说那男女之事，要男上女下一通大动作才行……”

“啊！”铃儿听不下去了，一把推开黑子，背过身去不敢直视，脸上红霞一路延伸到后颈。此刻她上半身仅剩一件肚兜衫，后背光洁无暇的肌肤白里透红，看得黑子一阵晃眼。这是他们俩的小秘密，自小铃儿体弱，小病不断，黑子自五岁灵气入体，便开始每天调动体内灵气帮铃儿养护身子，渐渐发现，身上衣物越少，身体与灵气接触越多，效果越好。

三年多下来，从未间断。

“哎铃儿，养护还没做完呢，别乱动。”黑子手上动作不停，咄咄往铃儿身上凑。铃儿纵是羞，却也不躲，任由黑子的手上下游走，淡淡幽光在指尖和肌肤间若隐若现。铃儿看向黑子，男孩紧闭双眼，额头沁出一层汗珠，看得出这样的养护对他来说并不轻松，细看他的身体还在微微发颤。女孩眉眼如初，柔情百转，嘴角笑意藏着她不为人所道的少女情怀。

屋外破风声突然响起，“真巧，刚完成他们就回来了。”黑子刚要站起来去开门，不料反被门外的人先行打开。“噢老头，你们就回来啦……”

“啊！”黑子才想起身后的情况，马上挡在尖叫的铃儿身前，脸上笑容有些僵硬。“老头，我们出去说话行不……”不料老人并没有在意两人的小动作，一把按在黑子肩头，声音沙哑道：“你们两个，就呆在屋子里，不准出去！”说完转身出了屋子。

黑子张着嘴，眨巴眨巴眼睛，还没反应过来，腿上突然传来钻心的疼。“嘶！铃儿你干嘛掐我！”

“你说呢！”铃儿胸前抱着还来不及穿上的外衣，瞪着那双大眼睛，紧咬下唇，又使劲掐了下黑子。

黑子哭丧着脸，“铃儿…有话好说…嘶…我也没想到那老头就这么冲进来了，我挡住他应该看不仔细……”

“你还说！”

“好好……我不说了……”黑子手指在嘴唇间划过，表示闭嘴。

铃儿小嘴一撅，把衣服丢给黑子。“帮我穿衣服。”黑子头点得跟鸡啄米一样，忙不迭地接过衣服帮铃儿套上。“刚刚云老的表情，好像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黑子眼睛瞪大，皱着眉头，时而又晃晃脑袋。

“你怎么了小黑哥？想说什么就说呀？”小黑摇摇头，指了指嘴巴，摆摆手。

“哎呀这个时候你还贫！”

“不是你不让我说的嘛……”

“你！”小黑接下铃儿几发没有力量的拳头，说道：“你是说刚刚老头表情不对？”

“嗯，你没发现他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么？”

“你这么一说，他叫我们不要出去，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了。”

“出去看看？”

“不，我出去看看，你就留在这，被骂也只是我而已。”

“好！”

“你回答真干脆……”

黑子悄悄开了条门缝，能看到老人背对着门口蹲地上，旁边站的是体态婀娜的娜莎，脸上同样是一副凝重的表情，还能听到他们不时的窃语。

“我真应该早点想到的，山猪王这种等级的野兽怎么会出现在山脚那些地方……”

“这事也不是你的错，谁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这两个人，嘀嘀咕咕地在讨论什么呢？”黑子注意到他们面前的地上铺着个麻袋，却被老人身躯挡住了视线。黑子干脆推门而出，奔老人身后麻袋而去。

“你们都在琢磨什么呢？……”黑子目光刚落到麻袋上，瞳孔瞬间被刺激放大，心脏突突猛跳，呼吸都快要停滞，扑鼻的血腥味直窜鼻孔冲击大脑，如潮的恶心搅动着肠胃，哇一下吐了出来。

麻袋里是一具尸体，头颅不翼而飞，由脖子被齐齐斩断，切口冒起血泡，胸腹被开膛破肚，里面的内脏肠子乱七八糟洒落在外面，身上各处还留有不少啃咬的痕迹，残缺糜烂的身躯如同一堆烂肉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云老头被背后突然出现的黑子惊得不轻，下意识挡住黑子看过来的视线。“我说什么的！进屋里去！”老人气极，几乎是咆哮着对黑子吼叫，一把拽过吐得七荤八素的黑子往屋里踹。

“砰！”大门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开，云老头正眼没瞧摔在地上的黑子，面色铁青重重把门关上。

突然撞进来的人把铃儿吓个不轻，看清了脸才发现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黑子。

“小黑哥，怎么了？云老……他怎么……”

黑子反身一把抱住铃儿，铃儿能感受到黑子结实的手臂挂在身上不停颤抖，当下紧紧回抱住还没从惊悚中缓过来的黑子。“啊啊啊……尸体……铃儿……那个人死了……死了！”黑子几乎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嘴皮子抽得紧。铃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看到外面情况，但怀里的黑子止不住的发抖似乎把恐惧也传给了她，铃儿只觉得后背冷汗瘆得慌，汗毛倒竖，不禁搂住黑子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数日后，幕山山脚下。

“你说，廖大叔在这里会睡得安稳么？”

“会的，你忘了？我们以前在这里玩的可开心了，廖大叔也一定会喜欢这里的，廖婶病好了也能带她来这看看。”黑子摸摸铃儿的小脑袋，轻声安慰道。

这是一棵粗壮的杨桃树，位于幕山的侧面。树干有两个成年男子合抱这般粗，春去秋来，不知历经了多少岁月。从前两个小家伙不经意间跑到这块离村子比较远的地方发现了这棵老树，便成了他们的小据点，经常爬上爬下摘杨桃吃，不亦乐乎。而现在，廖飞的坟墓就静静卧在树底的一片绿荫下，风抚树叶，沙沙作响。

“嗯。”铃儿扭头看向黑子，男孩额头上肿起来的包还没有消下去。“小黑哥，还疼么？”黑子摇摇头，“已经不疼了，再说了这能让廖婶舒服些也值了。”男孩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铃儿回想起之前他们去告诉廖婶这个消息时候的场景，半百老人听完几乎当场晕厥，整个人瞬间苍老了许多。廖大叔家本就家境不好，他的两个儿子照云老头的方法并没能将灵气引入体内，注定了这辈子只能是普通人，然而大儿子在前些年的饥荒中饿死了，夫妇俩只能守着小儿子继续过日子。如今廖大叔发生这种事，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小儿子身子羸弱浑身是病，这个家一下子跌入深渊。

本来就是这样的事，却不知道人群里谁喊了一句“一定是你这鬼娃带来的厄难！”村民的矛头齐刷刷指向黑子，无处宣泄的情绪仿佛找到方向，一股脑倒在黑子头上，廖婶更像是找到杀死自己丈夫的凶手，抄起锄头就往黑子脑袋招呼。

铃儿摸摸黑子头上的包，小嘴微撅，轻轻吹着气。“呼呼，吹吹就不疼了。”

“老头，你想什么呢？”黑子发现一旁的云老定定注视着廖飞的坟墓，若有所思。

“想当年，就是因为他，我才能在这落脚。”云老看了一眼黑子，随即摇摇头，不去想这些陈年往事。“还是想不通，这荒郊野岭的村子，除了我们还有能杀害廖飞的人在。”娜莎眉头紧锁。从廖飞的尸体来看，凶手刀法极快，手起刀落间廖飞连反应时间都没有便尸首分离，而且杀害他的人也极其残忍细致，非但没能在尸体上找到半点线索，还让山林野兽把尸体啃了个遍。

“这个不速之客，应该还没有离开这里，”云老语气凝重，“这种实力的人出现在村子附近，定然不是什么山野强盗，或是另有所图。”

云老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望着已经走远的两个孩子，快步跟上。“你们俩孩子也不等等我，哎，停这干嘛，继续走啊。”

两个孩子眼睛瞪得大大的，手指微颤指向村子方向，半边脸都被映红了。“云老，那是什么……”云老回过头，一时间被镇住了。

火球，一个硕大的火球，像是陨石坠落，悬浮在村子上空，即使这里相隔两里多地，还是能感受到扑面的热风灼得眉毛都快着了火。

“极意御火术！”身后的娜莎尖叫着吐出一个名词，“娜莎带两个孩子走！”云老飞快留下一句话，纵身往村子疾驰而去，黑子还没来得及回过头应声，老人就已经离村子不到百米。

“好快！”黑子倒吸口气，此刻的那个糟老头子仿佛不见了，那个迅捷的身影仿佛猎豹。不，比猎豹还快，老人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人却已经踏出千米，还伴随着沉闷的雷鸣声。

瞬息之间，快若电闪！

“你们两个，别发呆了！跟我走！”娜莎可不管别的，在这火球还没落下来之前，照着云老的吩咐要多远躲多远才是正经。

娜莎刚要去扯黑子的手臂，不料这小子兔子一样蹦了出去，却是往村子的方向跑去。“黑炭头！你小子干嘛去！”娜莎惊呆了，这小子是不怕死么？飞快拦在黑子前面

“回去救人！”娜莎在黑子脸上看不到恐惧，反而满是愤怒与焦急。“你去能救什么人！你去就是送死！交给那老头就可以了！”

“老头打得过那个放火球的么？”这么一问娜莎愣住了，能掌握极意御火术的人绝非泛泛之辈，她能感觉到云老很强，但是能不能与极意御火术之人抗衡她也说不准。

“小黑哥，你真的要回去么？”

“对！”黑子神情坚毅。“我不能让老头一个人去应对。”

“你能做什么……”娜莎头有点痛，最近的孩子真是不省心。“可能还会丢了命。”

“那我也要去！那是我的村子！”

黑子推开娜莎，往村子飞快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