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武风云》——鬼马至尊
第一章祖孙天涯
悠悠千古,岁月更迭,一朝兴起一朝亡,血熔赤土,万骨铸磐岩,何以问青天,人祸自连绵。
自古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自盛武元年岐帝一统九州,创盛武皇朝至今已有三百余载。
当今盛武,申帝昏庸软弱,朝堂之上权臣当道,皇权旁落,诸王不朝,江湖之中则是暗流汹涌,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凛风卷地,扬起漫天如血的枫叶,夕阳西下,自岐帝大修商道之后便十分冷清的岐北古道此时分显妖娆。
一个衣衫之上沾满了血污,怀中抱着一个婴孩的中年男子在古道上疾奔,在他身后有五个黑衣人紧追不舍。这五个黑衣人不断的对中年男子进行着攻击,他们的招式诡异无比且默契十足,每每都令中年男子措不及防,中年男子看来已是疲于应对,全无还手之力。如此追逃甚久,众黑衣人占尽上风却始终无法留下中年男子,为首的黑衣人便觉得有些不妥:“老四,确认目标。”
“是,”应声的黑衣人闭上双目,双手结印,随即一股微弱的灵力波动逸散开来,片刻之后,他睁开双眼,“老大,很浓厚的先天灵气,应该错不了。”
“嗯,速战速决,迟恐有变。”话音未落,黑衣人首领便陡然加速,余下四人立即分散开来,向中年男子包围而去。
见此情形,中年男子双目一凛,却又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微一皱眉竟也加速逃去。
“朋友,我见你身手也不凡,何必为了一个婴孩拼掉性命,倒不如与我等共事明主,保你荣华富贵。”黑衣人首领见中年男子似乎并无死战之意,便试图用言语拉拢。
“那你倒是说说能有多富贵?”嘴上虽这么说,脚下却毫不含糊,中年男子几个纵身,疾如流星般向前掠去。
黑衣人首领见状冷哼一声,不复多言,只见他右手虚张,一杆有若实质的银白光枪便浮现在其掌心,他将光枪掷出,随即双手结印,只见光枪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眨眼之间八杆一模一样的银白光枪便向着中年男子疾射而去。如此奇特的招式引得奔逃中的中年男子也不由侧目,就在中年男子提防着银白光枪的时候,数道锥形石柱突然从他脚下刺出,他却不见惊慌,只用脚尖在其中一道石柱的侧壁一点,人便已拔地而起,此刻他身后的银白光枪竟有如活物,如影随形,中年男子见状心神微震,然而不及思索,身形便陡然一滞,仿佛撞上了无形壁垒。受阻的中年男子略感不妙,挥拳如风,即刻便向四周打出了数拳,结果也都如同击在了壁垒之上。
骤然受困,中年男子不假思索便伸手探入怀中,电石火光之间便已再度出拳,只是此时俨然已戴上了一个红色拳套。只见一道红光闪过,他身周竟出现了如冰块破碎般的裂痕。然而仅仅只出了一拳,他便感到浑身一紧,接着就无法动弹了。
动弹不得的中年男子细查之下才发现散布在衣衫上的血污不知何时竟凝汇成了一副暗红色的血链,这血链看似画在衣衫之上,却能牢牢的将他束缚,甚是诡异。几挣不脱之后,他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凝重,此时,八杆银白光枪距他后背已不足一丈。
面对眼前的危机,中年男子竟闭上了双目,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好像是在作着某种决断。
就在银白光枪刺入后背的那一刹那,中年男子陡然睁开双眼,其中并无惊惧之色,只是隐约闪过一缕焦灼,同时一股浑厚无匹的灵力从他体内迸发出来,如巨浪般向四周席卷而去。灵力巨浪过后,银白光枪和暗红血链皆尽消失,五个黑衣人则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仿佛虚脱了一般。
中年男子却看也不看这五个黑衣人,只见他右拳一挥,一道红色拳影脱手而去,将十丈开外的一颗大树和躲在树后的第六个黑衣人一并轰得粉碎。
“霸绝拳?”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首领见到中年男子的这一拳之后似乎有所察觉,“你是南宫世家的人?”
“在下南宫锦。”中年男子转过身来。
“不可能!”黑衣人首领闻言一愕,“南宫锦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人言潜龙之中皆精锐,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南宫锦显然没有要为黑衣人首领解惑的意思。
黑衣人首领也不追问,只自嘲一笑:“精锐?对阁下而言,不过是些跳梁小丑吧!”
“阁下不与我们正面交手,只是逃避,想必是觉察到了隐藏在我们身后的影卫吧?”黑衣人首领翻了个身,面对着南宫锦,“阁下方才一直示弱。带着我们兜了这么大个圈子,想必是打算在影卫跟影牙大人的灵通间隙将我们一举歼灭,这样就没人知道你身份了?”黑衣人首领一边说着一边用刚才趁翻身时偷偷挪到背后的右手结印。
“我本不想杀你们,”南宫锦瞟了一眼另外四个正挣扎着爬起来的黑衣人,“可你们联手的实力却是超乎了我的预料,竟逼我使出了灵震。”
“灵震?”黑衣人首领对这一招似乎印象不深,思索片刻后方才记起,“南宫世家的将帅境绝学?”说话间他右手印已结好,便开始聚灵,结果却感应不到丝毫的灵气,仿佛天地间的灵气都被震散了一般,“果然是灵震,你竟晋入了将帅境!”言语中充满了震惊。
“不错,”南宫锦右拳一握,“灵震一出,我的行踪短时间内是隐藏不了了,你们的援军应该也很快就能赶来,我不想再节外生枝!”说完便五拳连出,五道红色拳影分别飞向五个黑衣人,红光闪过,尸尘飘零。
低头看了看怀中虽脸上沾了几滴鲜血却依旧熟睡的婴孩,南宫锦不由开怀一笑:“臭小子倒也有几分胆气,不愧是我南宫锦的孙儿。”
笑声尚未远去,人便已没了踪影,刚刚经历了一场喧嚣的岐北古道再度恢复了平静......
乌云蔽月,漫空无星,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地处景国东部边陲的土龙山巅,借着渗过云间的微弱月光看去,正是带着孙儿逃匿了多日的南宫锦。此时的他破衣碎袍,显得甚是狼狈,眉宇之间充满了焦虑。只见他站在原地不停的四下探望,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
不多时,一股黑烟突然从南宫锦身前的地面上冒出,眨眼间便变成了一个人形,南宫锦见状匆忙后撤一步,左手抱着孙儿,右手护胸,喝道:“来者何人?”
“大哥,是我。”黑烟尽敛,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南宫锦面前,此人身材削瘦,一袭黑衣,怀中竟也抱着一个婴孩。
看清来人之后,南宫锦便松了口气,想来此人便是他所等之人。南宫锦打量了一下对方,目光落在对方怀中的婴孩身上,问道:“这个孩子是?”
“大哥,你且听我说,”对方却并未理会南宫锦的疑问,“追踪你的是潜龙卫吧?”
“哦!”南宫锦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怎么意外,“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所以在收到大哥的传讯之后,我便有了一个计策。”
“不愧是人称算无遗的李术!”南宫锦竟难得的露出了一丝轻松之色,“是何计策?说来听听。”
“大哥此次前来是为了将孙儿托付于我吧?”见南宫锦点了点头,李术便继续说道,“大哥想将孙儿托付于我,那就说明大哥你自己也没有把握摆脱潜龙卫的追踪,但是大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潜龙卫发现你只是孤身一人,那么他们必然会另外派人来找寻你这孙儿,大哥可明白我的意思?”
听到这里,南宫锦不由皱起了眉头:“是我疏忽了!”
“所以,”李术看向自己怀中的婴孩,顿了顿,复又说道,“以策万全,还请大哥带上此子。”说着便将怀中的婴孩递向南宫锦。
南宫锦看着神色黯然的李术,心中如何还不明了:“这......是你的孙儿吧?”
李术托着婴孩的双手陡然一紧,目光缓缓垂下,半响才吐出一个字:“是!”
两人顿时无言以对,沉默片刻之后,南宫锦蓦地单膝着地,虎目含泪:“二弟大恩,大哥无以为报,大哥在此立誓,纵然粉身碎骨,也定护此子周全。”
“大哥这可是折杀小弟了,”李术见状仓惶拜倒,“你我八拜之交,这又是你南宫世家的唯一骨血,我李术若是不竭力保全,还有何颜面立于这天地之间?”说着便伸手去扶南宫锦,同时强笑一声,“况且我李家早已后继有人,此子能随大哥游历一番,也是他的福气。”
“二弟放心,”南宫锦一边起身一边说道,“大哥保证,待我伤愈之日,便是你祖孙重聚之时。”同时也将李术扶了起来。
“有大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站起身来的李术再次将孙儿递给南宫锦,“这是次孙李天策,今后就劳烦大哥照看了。”
“慌乱之中居然忘了我这孙儿连名字都还没有,”南宫锦自嘲一笑,却是苦涩无比,“二弟,便劳你替我这孙儿取个名字吧!”说着也将孙儿递了过去。
两人交换了孙儿之后便不再多言,南宫锦朝李术微一颔首便转身离去,而李术在消除了残留在此地的气息之后便再次遁入黑暗之中。
第二章小村莫我
秋末乃盛武皇朝征兵之际,年满十六岁的男女,只要身体健康,皆可应征,而入伍的条件则因地而异。
顾名思义,盛武皇朝是一个崇尚武力的国度,在这个国家,强者享有无上的荣耀,但对平民而言,成为强者无疑是一种奢望,因为普通的家庭根本无法培育出强大的灵师,于是军队便成了平民强者的摇篮,因为军队里提供修炼所需的各种典籍,虽然每一次的获取都饱含汗与血的付出,但也无法阻挡平民们对荣耀的渴望。
故而秋末丰收之后,各地的演武场便成了最为热闹的地方,平日里游走在各地的商贾贩夫、穿行在山野的药师猎户、忙碌在田原的桑客农夫都会汇聚于此,或来参军,或来一睹军中强者的风采。
莫我村,位于宁州境内,地处燕国西北。此时天色已晚,村中的打谷场却挤满了人。只见一位白发花衫的老者站在打谷场中央临时搭建起来的木台上缓缓抽了一口旱烟,然后艰难的弯下腰将烟杆在木台上使劲磕了磕,继而缓缓起身,嘴里还念叨着:“老喽,老喽,磕个烟灰都这么费劲!”当老者端起烟杆准备再来一口的时候,人群开始骚动了,有性急者已经起哄:“村长,您就快点宣布吧,赶明儿咱去给您采上好的烟叶,让您老抽个痛快!”
村长朝着出声的方向翻了翻白眼,佯怒道:“急什么急!今天就只许年轻人出风头,不许我老人家出风头?你们没看到我老人家穿了身新衣裳么?”说着还甩了甩那颇为干净的衣袖,结果却引来村民们的一阵嘘声,村长却毫不在意,“再说了,我老人家有那么老吗?还用得着你们给我采烟叶?这十里八乡拿得出手的烟叶,有哪一样是我老人家闭着眼睛采不到的?”
“就是就是,李爷爷最本事了!”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甜甜的讨好道。
村长闻言立马眉开眼笑:“哈哈,还是咱小雅会说话,等长大了嫁给你天云哥哥,做李爷爷的孙媳妇好不好?”
被唤作小雅的小女孩听到这话原本粉嘟嘟的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旋即躲到了一位中年妇人的身后,村长看到这情形笑的更得意了,村民们也跟着哄笑起来。
就在此时,一位老妇人两步跨上木台,一把揪住村长的耳朵,狠狠道:“你这老不正经的,再这样口没遮拦,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村长吃痛,咧着嘴急忙求饶:“夫人,撒手,快撒手,我宣布还不行嘛,那是耳朵,不是嘴,哎哟!耳朵要掉啦!”村民们看到这一幕笑的更大声了。
见村长求饶,老妇人便松了手,却还是狠狠的瞪着他。村长揉着被揪过的耳朵,嘟嚷道:“都一把年纪了,咋还这么大火气呢?”老妇人闻言又欲出手,村长见状立刻大声喊道:“现在我宣布,”看着老妇人放下了手,才继续说道,“盛武历三三一年十月初一,经选拔,莫我村参军者共六人。没被选上的不要灰心,莫我村同样需要你们,被选上了的也别翘尾巴,军营里可不是那么好混的!”说到这里村长顿了顿,场上的气氛已经略微有了一些变化,那些等待着结果的孩子们明显紧张了起来,其家属也都紧紧的盯着村长,村长微微叹了口气,“以下六人:平刚、易鹏、李慕君、杨定一、黄姝、李天成,三天之后,出发前往临县。”
打谷场上顿时掀起了一股狂潮,被选中的孩子们兴高采烈,其家属欢呼不已,周围的村民也争相道贺,没被选中的孩子们则黯然神伤,其家属也只有低声安慰,真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安静!安静!”村长举起双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待到村民们平静之后才继续说道,“孩子们,你们都是莫我村的好孩子,你们也都会成为咱们村的骄傲,我希望你们记住,真正的强者是不会自满也不会气馁的,当然,更不会哭鼻子,”村长一边说一边冲一个正在为落选而流泪的孩子挤了挤眼,“我相信,不管你们今后身在何处,只要有变强的决心,就一定会成为真正的强者,你们呢?有信心吗?”
“有!”此时不论是被选中的还是落选的孩子们都在表达着成为强者的决心。
“好!那么,我宣布,”村长显然对孩子们的回应十分满意,满面笑容的一展双臂,“篝火晚会,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打谷场上便掀起了一股更为猛烈的狂潮!一堆堆篝火被点起,一盘盘食物、整坛整坛的酒被推了上来,村民们开始围着篝火唱歌跳舞、饮酒狂欢、大快朵颐,秋后最为盛大的天恩节篝火晚会就此拉开帷幕。劳碌了一年的村民们在这个时候尽情的享用着自己的劳动果实,虽然这个节日总是夹杂着些许落选的遗憾,而且这遗憾可能会促使孩子们去追寻借酒消愁的真谛,也许今天他们会颓然倒地,但是明天,当他们醒来之时,必然又是信心十足,因为他们都有着一颗坚定并渴望强大的心。
次日清晨,初升的太阳驱走了黑暗,却驱不走孩子们浓浓的睡意。村长家中的西屋里,两位少年睡得正沉,尽管屋门被敲的震天响。
“开门,开门,再不开门我可放火烧屋了啊!”一个约莫十六七岁,长相颇为清丽,眼角透着一丝慧黠的少女在门外大声喊着。
“李慕君!”看似暴怒的村长从里屋赶了出来,“长本事了啊!敢烧爷爷的屋?”
“爷爷,您来的正好,赶紧把门打开,那两条懒虫还不肯起床!”李慕君完全无视爷爷的暴怒。
“哼!”村长偏过头,“刚才有人说要烧爷爷的屋子,爷爷这还生着气呢!”
“啊!”李慕君故作惊讶的眨了眨眼,“有这回事?”
“嗯!”村长依旧偏着头。
“那我去拿火把!”
“火把?哎哟喂!”村长回过头来一把拉住转身欲走的李慕君,“姑奶奶,我的小姑奶奶,爷爷帮你开门还不成嘛!”
“谢谢爷爷!”李慕君冲着村长甜甜一笑,村长却是心惊胆颤。
“这屋的女人怎么都是这么个德性......”村长一边感慨一边去开门,只见一条细长的丝线从他右手食指的指尖延伸出来,这条丝线穿过门缝缠在了门栓上,此时看似柔软的丝线突然透发出一股诡异的力道,竟从中弯折,硬生生将门栓给顶了出去。
“爷爷好棒哦!”一旁的李慕君羡慕的盯着村长手上的丝线,“什么时候我也能学会这招啊?”
“傻妮子,”村长摸了摸李慕君的头,“你觉醒的是木系能力,可学不了爷爷这招,不过啊,等你到了爷爷这个境界,就比爷爷有用的多了。”
“那到时候像您这样的,我一个能打五个还是八个?”李慕君兴奋的问道。
“呃......”村长顿时哑然,“好了好了,门开了,咱们进去吧。”说着便匆匆推开了门。
门一推开,一股浓烈的酒味便飘了出来,显然屋中的两位少年昨夜狂欢的很是尽兴。李慕君却是眉头一皱:“搞什么嘛,怎么喝成这个样子?”说着便熟练的将两位少年身上的被子给掀了下来,“起床,起床啦!”
左侧的少年用脚捅了捅右侧的少年:“小根,去,把你君姐打发走。”右侧的少年用肘子顶了顶左侧的少年:“天成哥,去,把你妹妹打发走。”
站在床边的李慕君看到这一幕不由怒火中烧,利索的双管齐下,双手分别揪住两位少年的一只耳朵,硬生生将李天成和麻小根从床上拉了起来。
“松手!”李天成和麻小根同时惨叫。
“醒了没?”李慕君得意洋洋的松开了手。
李天成翻了翻睡意惺忪的双眼:“臭老头,又是你帮这臭丫头开的门吧?”
“没办法,我不开门她就要烧我的屋子。”村长无奈的别过脸去。
“臭丫头!”李天成一转身又倒回了床上,“下次找个好点的理由,放火烧屋?只有那笨老头才会信!”
村长闻言白了李天成一眼:“你这臭小子,房子不是你一砖一瓦盖起来的,你当然不心疼。”
同样不想起床的麻小根看了看躺回床上的李天成,正寻思着要不要也躺回去,却又被李慕君一把揪住了耳朵:“说!昨天为什么要弃权?”
“哎呀!”麻小根吃痛,惨叫着求饶,“君姐你放手,放了手我就告诉你!”
李慕君虽放了手,却依然一脸不善的盯着麻小根。麻小根揉了揉耳朵,猛地一挺脊背,一股天下英豪舍我其谁的气势油然而生:“我可是要商行九州、富甲天下的男人,怎可与人动手动脚,有失体面!”
“就你?还男人?”李慕君伸手便要故技重施,不料竟被麻小根仓惶躲过,只是这一躲,那股天下至尊的气势便荡然无存,“你就是个临阵脱逃的怂货!亏我还跟定一赌你能撑上十个回合,你赔我三个铜板!”
麻小根双手护耳:“不就三个铜板吗,等我成了九州首富给你三十,不,三百个!”
两人闹得正欢,突然一阵清脆的铃声传来,李慕君闻声色变:“不好,是奶奶的夺命追魂铃!”拉上麻小根转身便向饭堂跑去,一旁的村长也急急跟上,躺在床上的李天成翻了个身,一声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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