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末世当奶爸》：第0001章 死与新生（改）

第0001章 死与新生（改）

一阵头晕目眩，男人醒了，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跪在地上阵阵作呕。

他仪表堂堂，穿着棕色皮夹克，普通衣裤。

抬起头，看到一个深深、垂直的大坑。

废土碎石上，浑浊、暗绿液体滴落。

我是谁…

我在哪儿…

男人努力思索，眉心一松。

他叫龙开阳，怀中婴儿，叫龙影儿。

“女儿！！”龙开阳的心，一紧一松，发现怀中婴儿正在熟睡。

“太好了…这不是梦吧…”

龙开阳抱紧女儿，他记得自己明明落入冰冷海水中，淹死了。

深坑底聚集着味道刺鼻的水，渗进鞋子、裤腿，双腿双脚既痒又刺痛。

艰难爬出积水潭，龙开阳四处观察，喷涂着黄色三角标志的汽油桶让他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核废料！”

他拉开裤脚，发现小腿皮肤发红溃烂。

“糟了…”

龙开阳惊慌抱紧怀中女婴，落入深海的记忆历历在目，对女儿深深的愧疚，袭遍全身。

他绝望得灵魂都被撕裂成碎片过。

现在…

老天给了他重新来过的机会，他咬紧牙关，抱着女儿开始爬！

龙开阳很急，动作剧烈了些，怀中女婴“哇！”的一声哭了。

斜靠在陡峭坑壁上，爸爸连声安慰：“别害怕…爸爸一定带你爬出去！”

龙开阳心在滴血，辐射量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积累，这么小的孩子，坚持不了太久。

他突然看到一片脏兮兮的银色材料布，移步过去，捡起布料，发现背面印着一行小字。

…防辐射毯：可隔绝97%的辐射…

“太好了…”

龙开阳用防辐射毯裹住女婴，凝实眼神，继续向上爬。

“爸爸就算死了，也要救你活…”

手指和膝盖磨破了，鞋子里也渗出血来，辐射令龙开阳双脚溃疡出血，每走一步都是钻心剧痛。

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高浓度辐射累积正在窃取他的清醒，一心只想带女儿爬出深坑的男人，开始出现休克症状。

…

一段儿记忆突然涌入脑海。

因为休克，脚下不稳，他不小心落回深坑，再向上爬，时间浪费了一倍，死前，只能轻轻将女儿扔出深坑。

…

这记忆如此真实，历历在目。

“呀——！”龙开阳咬碎了牙，嘶吼一声，将嘴唇咬得鲜血直流。

疼痛刺激下，意识稍稍恢复。

他绝不能掉下去，没了自己，女儿没法活。

他绷紧了神经，脑中回想起车子扎进冰冷海水时的一幕幕。

一家人被困在车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如果时光能倒流，他绝不会在暴雪肆虐的天气，着急回家。

冰冷海水中，爸爸拼命向孩子嘴里吹气，但无力回天，未满月的心肝宝贝遭了秧，爸爸的心都要被揉碎了。

他再不敢耽搁一秒钟时间，忍受着撕裂痛楚，亦步亦趋，终于爬出来，他跪在干枯大地上，不停喘着粗气。

“嘎…嘎…”

“哇！”怀中女婴大声啼哭，龙开阳一个激灵直起身子，轻拍安慰：“别害怕…我们出来了…”

说着说着，龙开阳鼻子一酸，眼睛也湿了。

举目四望，满眼荒凉，没有植被，只有残垣断壁，夕阳射向远方的城市废墟。

…

又一小段儿记忆涌入脑海，和之前一样真实。

他抱着女儿向西走，却被一群浑身溃烂的野狗缠住，爸爸听到低沉嘶吼时，想逃却来不及了。

他没资格害怕，捡起一块石头，向最近一只野狗狠狠砸去，怒吼着：“滚！给我滚！”

“吼…”

“呃…”

浑身流脓的野狗才不会滚，这对儿父女对它们来说，是美餐一顿。

他将女婴原地放下，捡起锋利石片，猛扑向一只野狗，手中石片狠狠刺向野狗头部，刺完，撒腿就跑。

野狗群追着他，放弃了婴儿。

当他重新被包围时，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脸上竟现出恶狠狠的表情：

“吃我可以，敢碰我女儿一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野狗听不懂，扑上来撕咬…

…

这段儿记忆到这儿就结束了。

不像记忆，反倒像亲身经历过。

他绕了深坑半圈，面向东南，好似一只警惕驯鹿，西面远远响起的犬吠，让他冷汗直流。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太阳沉入地平线，南方远处，孤立一座城市废墟，举目四望，一人也无。

无助如霜，爬上心头。

向南摸了几公里，天渐渐黑了，龙开阳远远看到一丛火光，精神为之一振。

“别害怕…”

龙开阳边跑边对怀中女婴低声耳语。

…

又一小段儿记忆突然涌入脑海。

…

火光附近围坐一群脏兮兮的半大孩子，龙开阳的突然出现，令他们警惕。

三个半大孩子，一个二十出头，一个十五、六岁，还有个瘦小女孩儿。

篝火旁有瓶装水和一块块儿漆黑烤肉。

龙开阳向他们寻求帮助，年长些的男孩儿却盯上了防辐射毯。

争抢中，视女儿如命的男人，狠狠踹倒年长男孩儿，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竟冲龙开阳开了枪。

“砰！”

子弹正中眉心。

…

记忆结束，龙开阳停下脚步，不敢再往前跑了。

脑中闪出一条讯息：今日时间回溯次数用尽，下一次死亡，将是真正的死亡。

…三段儿记忆，三次死亡…

龙开阳暗忖着：…那不是记忆，我…是真的死过三次…

他弯腰捡起几块石头，眉头紧锁，最终还是冷静下来，想着：…算了…那帮兔崽子手里有枪啊…

他压制愤怒，转身向北。

绕深坑半圈儿，在荒野中找到一幢废弃房屋，确认安全后，爬进破烂窗子，放下梯子，钻进阁楼。

他爬到小窗前，擦掉玻璃上的灰。

月光照进来，阁楼里多少亮了些。

他将女儿搂入怀中，用体温为她取暖，责任感将灵魂充盈，他是女儿唯一的依靠。

…

几小时后，龙开阳被变异犬叼走女儿的梦惊醒，他伸手向防辐射毯摸去，摸到一只柔软小胳膊，放下心来。

抬起手腕，发现表早停了。

窗外夜色深浓，他却再无睡意，身上疼痛轻了些，但背部感觉有东西在爬。

他拿起一根木条伸向后背，想挠挠，木条却凭空消失。

“活见鬼…”

龙开阳捡起另一根木条，伸向背后，又消失了。倒是从阴暗角落里传出一声轻微的“吧嗒——！”

顺着声音摸过去，果然捡到那两根木条，又试了好几次，结果都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0002章 带小孩儿的牛仔（改）

怀中女婴一阵扭动，大声啼哭，龙开阳一惊，抱起女儿，左拍右哄。

几分钟后，他恍然大悟打了自己一耳光，这才想起，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女儿还滴水未进呐…

他一边晃悠双臂哄着，一边翻找屋子任何角落，在立柜底部，他找到一件又旧又肥大的T恤衫和一盒烟。

将T恤袖子扯下，撕成碎布条，搓了两根绳子；

将T恤套在身上，拿起一根绳子扎紧底部；

将女儿从领口塞进T恤，用另一根绳子拖住她的背，系在脖子上。

做完这些，女儿的哭闹，止息了些，她正在四处寻找可吸允的东西。

龙开阳恨不得立刻变成一个女人…

太阳已经升起，女儿需要食物，起码得先喝点儿水。

除了篝火营地，他不知道何处还有食物和饮水。

这一次，他决定不带防辐射毯，去篝火营地碰碰运气。

再来篝火营地，那十五、六岁男孩儿哈欠连连，正在站岗。

“什么人！”

他听见脚步声，忙举起枪，同时用脚尖儿踢醒年长男孩儿。

“别开枪！”

龙开阳将双手抱在头顶：“我没有任何威胁！”

十五、六岁孩子远远吼道：“原地站着！”

年长男孩儿看到他胸前鼓溜溜的凸起，皱起了眉。

“这是我女儿…”

龙开阳双手保持抱头姿势道：

“给口水喝吧…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来打扰你们…”话音落下，怀中女婴恰到好处啼哭起来。

瘦小女孩儿已经拿着瓶装水过来了，年长些的男孩儿伸手拦住她，对龙开阳说道：“不好意思，废土没有免费的午餐，想喝水，你得拿东西换。”

说完，他盯着龙开阳的皮夹克，意思很明显。

“大臭哥，我们应该帮忙！”女孩儿喊道。

大臭哥回头道：“小伊…从我们手里出去的东西，必须换回等价的东西，这是拾荒者的生存法则。”

龙开阳脱下皮夹克，放在大臭哥手中：“给我一瓶水，夹克你拿走。”

大臭哥乐呵呵的脱下破外套扔掉，穿上皮夹克，低下头左右瞧瞧，美滋滋的对小伊吩咐道：“把水给他！”

龙开阳接过水，找个地儿坐下，十五、六岁男孩儿突然用枪指着他质问道：“喂！我们允许你留下了吗？”

龙开阳棱着眼死盯着十五六岁男孩儿，这眼神很可怕，男孩儿吓得直退。

大臭哥及时推开枪：“三狗，别那么刻薄。”

龙开阳将婴儿从T恤领口取出，抱在怀里，拧下瓶盖，把瓶盖倒满，送到女婴嘴边。

女儿贪婪吸允着水珠，小伊凑过来怔怔看着嫩呼呼的小婴儿，情不自禁道：“…睫毛好长…她有名字吗？”

“龙影儿。”龙开阳答道。

龙开阳又喂她几瓶盖，直到她不喝了，才往自己嘴里倒一丁点儿。

“你喝呀！”小伊劝道，龙开阳摇摇头，他舍不得喝太多。

小伊又拿水来，大臭哥没理会，龙开阳渴得嗓子直冒烟儿，他把打开的这一瓶咕咚咕咚喝光。

“你们能弄些流质的食物吗？”龙开阳将瓶子和瓶盖随手一扔，三狗赶紧捡起瓶盖，揣进口袋，答道：“我们只有些含辐射的食物，我觉得你的小孩儿吃不了。”

龙开阳叹息一声道：“哪儿能找到流质的食物，我需要些奶粉…”

“奶粉？我在废墟超市里倒是见到过空奶粉罐子。”大臭哥转身道：“我建议你到北窑地看看，穿越这片废墟，2公里就到，最好沿着大路走，小心迷路的变异鼠。”

“北窑地…都住着什么人？”龙开阳追问道。

大臭哥回答道：“不太好相处…”

三狗突然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大臭哥！大臭哥！”

龙开阳顺着三狗所指方向望去，见四条野狗向这里扑来。

“这男的是个扫把星！”三狗指着龙开阳叫道：“他把变异犬引来了！”

“把你的枪给他！”大臭哥对三狗说道。

三狗捂住枪道：“你看他那样儿，会用枪吗？！”

大臭哥将腰间左轮递给龙开阳：“带小孩儿的朋友，会用吗？”

“不会也得会。”

龙开阳接过枪，点点头，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

大臭哥从篝火旁的破旧皮箱里迅速翻出另一把手枪，蹲在最前，瞄准扑来的变异犬射击。

龙开阳一手抱着龙影儿，一手瞄准一只变异犬，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扣动扳机毫不犹豫。

必须打中要害！

带着这份信念，他心无旁骛完成了瞄准-射击动作，将变异犬一枪毙命。

见他枪法这么准，大臭哥不禁惊讶，反观三狗，连开6枪，一枪未中。

变异犬纷纷被打死，大臭哥猛踢三狗屁股一脚：“枪法烂成那样还怀疑别人！下次你别开枪了，浪费子弹！”

三狗窘迫的看了龙开阳一眼，脸上火辣辣，手都不知往哪儿放。

龙开阳将枪还给大臭哥，他却推回来：“留着吧，你带着小孩儿，没武器防身怎么行？”

说完，大臭哥到变异犬尸体旁鼓捣起来，他扎着一小坨肉回来，对龙开阳说：“这是里脊，辐射量最小的肉，给你女儿煮烂了吃，带小孩儿的牛仔。”

“谢谢，我叫龙开阳。”他一边说，一边接过大臭哥的小刀。

“你枪法不赖！”大臭哥竖起大拇指：“怎么练的？”

“我是…第一次摸枪。”龙开阳点点头回答道。

“真的假的？”大臭哥不敢置信：“你这家伙…真是出人意料啊…”

龙开阳点燃篝火，架起平底锅，往锅里倒些水，开始煮肉。

“我走过不少地方，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大臭哥扭扭脖子道：“我也是可怜你带着孩子不容易，否则在这弱肉强食的废土大地上，谁会管你…”

大臭哥喋喋不休着他的废土冒险经历和一些人生感悟，听他所说的话的中心意思，似乎是在抱怨为什么废土大地上坏人会比好人多。

里脊肉煮熟，龙开阳将肉捞出来，用小刀刮下肉末，回锅继续煮.

怀中婴儿等不及，爸爸柔声道：“影儿宝，你闻到香味了？马上就好，别着急…”

大臭哥怔怔看着龙开阳露出温柔一面，愣了足足5秒。

龙开阳却警惕着三个半大孩子，他还没法完全信任他们，因为大臭哥刚才说了，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之前看不起龙开阳的三狗，挪步过来，突然往平底锅里扔了个东西。

龙开阳勃然大怒，棱起眼睛。

“小兔崽子，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