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泪鸟》免费试读_木星土著
第一章 肤施大营
“卑贱的废物,给老子快点。”身材魁梧的百夫长正策马而行,一名劳役因避让却不小心拌着碎石块险些跌倒,引来百夫长一顿喝骂。
“真是该死。“那名劳役尚未站直身子,一条长鞭便狠狠抽在背上,原本深灰的衣服,慢慢地浸透出一条血迹。
那劳役原已虚弱无比的身体,在被长鞭重重地抽打后,更是如风中残叶,摇摇欲坠。
“将军,将军,手下留情。”一旁的脸上有块疤的什长见状赶紧上前作揖,一边谀笑连连道:“您看这都已至肤施城郊,若是这贱奴经不起大人您的督促,一时丢了性命,只怕是会传到了大将军那。还望大人高台贵手,姑且饶过他这次如何?“
百夫长闻言双眉一皱,沿着队伍前方望去,确实已见那肤施城墙上不停摇曳的战旗。适才趾高气扬的他也不由得深呼一口气,挺直腰板,浓密的腮胡中仍见到一脸的凝重,那里似乎有什么让他心生敬畏。
“给我好好的看着,可别误了时辰。“百夫长怒目圆睁,高声呵斥道,不过仍然是收了鞭子,自顾拍马向前驰去。
“诺”
什长收起僵硬的笑脸,目送百夫长离去后,立即招来所属的两个伍长,语重心长地叮嘱道:“这马上就进营了,在主簿大人收册前万不可再出任何意外,否则轻者罚赀,重者消衔入奴。”
听到消衔入奴,这两名伍长即便曾身经百战,此刻也不由得背脊生凉,连忙诺诺应到。这些伍长从军这么多年,何尝不知本朝律法之严,军法之酷。此时只要稍微提个醒,立即就抖擞起精神来了。
看到属下们原本涣散的精神顷刻间消然殚尽,什长方才长舒了一口气,摆手让他们散去。
什长没有再去关注那位被鞭打的劳役。反而扭头看向劳役队伍中的两个人。
一位是二十来岁的青年,那青年面若冠玉,行走间却不失优雅,看起来更像是一名温文儒雅的儒生,而另一位是约莫十七八模样的少年,身材消瘦,但长得眉清目秀,特别是那一双清澈的眼睛,犹如幽林间缓缓流过的涧溪,安静而又清澈见底,要让人瞧上一眼,心灵感到就平缓舒畅。
什长又非怀春少女,在意他们当然不会因为这二人的模样俊俏,让他刮目相看的是这两人时至今日仍然面色红润,精神焕发,毫无长途跋涉带来的疲惫和不堪之态。
要知此时正值七月,大暑之际,天气常常变幻莫测,酷日当空之际倏然就成如注的大雨。自会稽郡境内至此,历经一个多月的千里跋涉,途中雨淋日炙,又有痨病滋生。
即便精壮的押送军士此刻也是殃殃无力的模样,更何况那些一路餐风露宿的劳役呢。手中的竹简上了名册的有一百人,出去那些患病和不堪劳累折磨而死的,如今还剩下九十五人,可几乎都已然是半死半活的状态了。
而这两人,似乎一路竟毫无疲乏之意,的确让人惊叹。
不过对于他这种入伍多年,历练老成的人来说,只要不在他管辖之内犯事,哪怕心中充满疑问,他也是不会去多问的。不过他们的名字,自是心里已牢牢记下了。
风沙席卷,夕阳的红艳竟显得有些飘渺了。
什长扭开水袋,猛地灌了一大口,如品酒般细细地感受着舒心的凉意。
终于到了。
肤施城,没有高大的城墙,也没有宽阔的护城河,城墙上仅有几名站得笔直的军士,敏锐而有神的眼睛注视着前方,唯有一排标着白色“蒙”字的黑底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与城墙上萧条相比,城墙下却是另一番景象,只见的密密麻麻的营账地布在城边,宛如繁星般一望无际,其间人群熙熙攘攘,无数责骂声、哀求声、哭泣声混杂一起,撼天震地,让人双耳隆隆作响。
什长望着这庞大的大营,即使是第三次看到,也难免再次被震撼到。
这就是北疆的第一大营,肤施大营,驻扎着二十多万的军队和上百万的劳役啊。
也不知道这一队人,最后又能活下多少,那两人,在这里又会不会发生什么呢?
听天由命吧!
“停”,一声令声打断了什长的思绪。
队伍在城门处停了来,那名百夫长跳下马把手中的长鞭递给一名军士,然后转头向后令道:“传令,让各什长向前纳册。”
于是令声不断向队伍后方传递。
那百夫长拍掉身上的尘土,来到城门处的一张长桌前,那桌上一端放着一个盛水的大陶壶,另一端堆着一大摞的竹简,正埋头看册的一位戴着冠帻的中年人闻声抬起头,笑到:“张贤弟你次可比规定的时限早了两日啊。”
“哈哈,李兄打趣了,还是你这主薄安逸啊。说实话,我这还不是吃了上一次的教训,前面因为桥梁突然垮掉了,就绕了一下路,这绕害得老子险些误了期限,哎,现在想起来心都是那个跳啊。这不,这次老子可以说是一路是像那个什么…追日…啥月…的呀”百夫长突然想不起那个词来了,一下卡住了。
“追星撵月。”李主薄笑着无奈地提示道。
“对对对,就是追星撵月。我就说你们这些念书的好嘛,像个儒……。”百夫长正口沫横飞地讲到,突然一把被李主薄扑过来一把捂嘴巴。
“将军,不可…”李主薄一脸惊恐地四下看了看。
“嗯……嗯”百夫长似乎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连连点头。
待李主薄收回手后,百夫长方才深吸了一口气。
“呃,这…这不就不提前了两日么。”百夫长接着说到,不过声调明显低了很多。
李主薄知道这位百夫长与他打过几次交道,以他军人率真的性子,自是对熟人无话不谈,说起话来也没那么多的拘谨和顾虑,不过现在身处营账之地,来往之人又多,有些话难免会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再来个掐头去尾,到时只怕会凭生出事端来,所以才急忙止住百夫长的说话。
没多久,十位什长便小跑着过来了。
“将军,这是名册。”什长们依次把竹简堆放在长桌上。
“来,李兄你把人数点一下。”百夫长大手一横,十来卷竹简便被推到了他面前。
李主薄一卷一卷地展开,细心地数着还没被划掉的名字。数完一卷,便在另一个竹简上登记到,然后旁边一位军士便招手让每一队走到身后的旷地上。
“何成,押到人数七十三人”
“赵才贵,押到人数六十八人”
…
“啊!”
“怎么了,怎么了。”李主薄的一声惊呼,吓得正眯眼小憩的百夫长倏地一下站起来,紧张兮兮地问到。
“九十五人?!”李主薄不可思议地看着百夫长。
“九十五人怎么了?”百夫长仍然一脸茫然。
“这可是我见过能从会稽郡押送到这最多的一次了。”李主薄惊异道,继续说到:“哪怕是邻郡的押送,也无法达到这个人数啊。”
百夫长闻言方才醒悟道:“对对,现在正逢瘟疫,不少劳役途中都患病而亡,每队人数几乎十去三四。”
大将军为了避免瘟疫的传染,规定押送劳役以一百夫负责一千劳役为一批,下面又以一什长负责一百劳役为一队,每队再以百米相隔,以此来提高劳役的生存率,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死于瘟疫之中。
“徐良。”李主薄看着竹简,缓缓地念着这队的什长的名字。
“徐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百夫长扭头看向身后。
只见那脸上有着一块暗红色的疤痕的什长也是一脸茫然。“禀将军,这…属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可能,只是运气罢了。”
望着曾随自己一同出生入死的属下,百夫长当然了解徐良的为人和能力,平时是有些宅心仁厚,但要说有什么济世救人之能,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哈哈,也许真是这队人运气好。”这又不是什么坏事,百夫长也懒得深究,大咧咧地笑到。
“徐将军的运气也不错。”李主薄也笑到,随后朝徐良的道:“按大将军令,一队八十五人以上者,赏黄金十镒。”
“谢谢大人。”徐良作揖谢道。
“贤弟,愚兄这对不住你了,虽然徐将军的达到九十多人,可这总人数却只有六百六十三,未达到规定的数目,怕是没有加赏了。”李主薄朝百夫长深表歉意。
军中对于每个郡劳役的押送有着严明的规定。会稽郡,什长押送的必须在八十五人以上,百夫长必须达到八百人以上,多一人赏金一镒。
百夫长当然知道,所以也没特别感到失落的。
“那就请贤弟入营与赵将军进行交接吧”李主薄递过一个暗黑色的令签。
百夫长接过令签,寒暄几句后便领着人朝城下的营中走去。
殊不知,一切都被城上的两人尽悉看在眼里。
“有意思了。”城墙上,一位身着黑色铠甲,身材雄伟的人饶有兴味地道。
“是啊,在这一群人中,我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又有些熟悉的气息。”灰色斗笠中的人凝重说道。
“那是否向大将军作禀告?”黑色铠甲中的人询问道。
“先别惊扰到大将军,我亲自会去查看,若是有何重要线索,在禀报不迟。如只是一些宵小之辈,我处理掉就好。”灰色斗笠中传来一股冰冷之气。
黑色铠甲中再没多言,只是望着天边那轮落日,在风沙间昏昏暗暗,已有大半沉入山峦之间。
第二章 将军府失火
夜,悄然而至。
原本人声鼎沸的肤施大营,也渐渐安静下来。
但此刻肤施城,却因无数的篝火的腾起被照映得熠熠生辉。
肤施城,一座象征着天下最勇猛和力量的王者之城,让无数热血军士如同对翱翔天际的雄鹰一样仰望和崇拜的圣地。
也成了让北疆匈奴有着民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抱怨般恐惧的堡垒。
这些,只因一个人的存在,大将军蒙恬。
他,水属性的真气达到地玄级的顶尖高手,被誉为中华第一勇士。
他,忠贯白日,被赞为天下之忠信。
以至,外无人敢拭其锋芒,内无人敢与他一争恩宠。
一年前,始皇帝却得一预言:“亡秦者胡”,届时恰逢胡人雄踞北方,厉兵秣马,并常年屡犯疆境,烧杀劫掠。使得皇帝龙颜大怒,即刻令蒙恬领军三十万,北击匈奴。
秦军在蒙恬的率领下,势如破竹,长驱直入。不到半年便收复河套以南的大片地区,并渡过黄河,夺取了高阙、阳山等地,匈奴王族仓惶而逃,率领残余部落远遁北面大漠深处。秦国顿时威震天下,东之东胡,南之百越,西之月氏、羌等国一时无不胆颤心惊,惶惶自危。
虽然秦军北征大获全胜,但北漠之地辽阔无垠,仍矿产富饶,胡人又性凶蛮好战,难免会死灰复燃。为避免预言一语成谶,始皇帝便令蒙恬驻守肤施城,向天下征夫百万修建长城以作为秦国北面的屏障。
肤施城,将军府,一间书房此刻烛火通明。
一道婀娜的身影轻盈地走了进来。
“该用晚膳了。”来人语气尽显温柔体贴。
“香莲,你怎么亲自来了,让素冰那丫头来唤不就行了么?”席坐在案桌前的人停下翻阅,急忙站立起来,几步跨来扶着那不堪一握的玉手。
“她呀,怕是请不了你这大将军啊。”卜香莲言语中颇有些不满,微抬臻首,双眸如如同秋夜中的明月般,望着这位名誉天下的大将军。
“你看他们不是刚走么。虽是夏季,可这北疆之地,夜里的风却还是凉,你身体刚刚痊愈,应该多注意休息才是。”蒙恬温言道,一边脱下披风为她披上。
卜香莲心中一暖。
“还在为那件事忧虑呢?”但望着蒙恬脸色里隐隐约约的忧虑,她又倍感怜悯。卜香莲忍不住伸手轻抚他英俊而坚毅的脸庞,那是一条条岁月沧桑留下的痕迹。
“是啊,期限已经到了。”那坚毅的脸庞,是无尽的无奈。
自从收到那道征天下夫的诏令开始,这位被誉为朝廷忠信的男人,就已有了不安和愤怒。
二十年来,她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以他对朝廷的绝对忠诚和服从,哪怕是让他献出性命,也不会皱下眉头。但在收到这道诏命后,是他却唯一一次向皇帝劝谏,也是第一次惹得皇帝对他的发怒。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要是换成其他人,这里可能都变成了人间的修罗场。”卜香莲眼神尽是安慰,虽然蒙恬最后还是领旨,但为了确保劳役性命,他可谓费尽心思。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明令严禁军士随意鞭挞劳役,甚至对押送人数较多的校尉军官进行重赏。
但不能避免路途中横尸片野的情况。
这让他既怒不可遏而又无比的自责。
卜香莲原本心地善良,又乐于助人,这些时日见到各地押送至此的劳役虚弱不堪,便经常领着下人,带些食物和药物到大营里看慰那些劳役。
没想到却因此患上了风寒,
“都怪我。”蒙恬伸手捂住她的手,似乎想用自己炽热的双手来暖和那有些凉的纤纤素手,想到平日里忙于军务对她就已经照顾不周,这次还染上了疾病,内心更是愧疚难当。
自己真的亏欠了她太多。
她杏目微闭,享受着那手心传来的温度。
这一双大手,似乎已经包容了她的整个世界。
也许在她心中,此刻他才是一位普通的人,才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
“好了,待会饭菜都凉了。”卜香莲提醒到。
“让下人再热就是了。”
“已经热地二次了。”
“好吧。”蒙恬一脸不舍,但面对那娇艳的面容,心中一软,不过并没有松开她的手。
“这,你放手啊。”卜香莲羞嗔道。
“为什么要放手啊。”蒙恬的反而攥得更紧,生怕她挣脱出去。
“这…不怕别人看到吗?”卜香莲白皙的脸此刻一片绯红。
“这都老夫老妻的了,再说谁敢笑话我蒙恬,我非打掉他牙不可,挑掉他筋骨。”蒙恬故意提高语气。
吓得门外的两个军士原本忍俊不禁地笑脸着刷地成了惨白色,噤若寒蝉。
卜香莲无奈地摇摇臻首,只得随他走了出去。
“喂,你见过大将军这样过吗?”门口的军士见蒙恬夫妇走远后,方敢低声说到。
“没有,跟随大将军以来,大将军都是征战沙场,杀伐果断,从未见他儿女情长过。”另一名军士回应道。
“不过你看到没有,大将军走的时候笑了。”
“嗯嗯,好久没见到大将军笑过了呢。”
“是啊,几个月了呢。”
“咦,这换岗的人怎么还没到啊?”军士疑惑道。
“是啊。”另一名军士也满腹牢骚道。
两名军士正抱怨着,却听到细碎而沉重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来了,终于可以吃顿饱饭了。”军士一脸惬意,仿佛眼前已经盛了一桌的美味。
“你....”两名军士一脸惊恐,看清望着来到身旁的人时,训练有素的他立即把手伸向腰间的剑。
“太晚了。”一声娇声轻叱。
便见那青光一闪。
那两名军士的手刚触到青铜剑柄,只觉脖颈一凉,顿时鲜血四溅,僵硬的身体便倒了下去。
北疆的夜晚风声潇潇。
“失火了,失火了,快救火.....”
蒙恬与卜香莲正在用膳,突然听到有人急促的叫喊。
“不好,出事了!”蒙恬失声道。
蒙恬吩咐好丫鬟照顾卜香莲,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只见那南面的书房,此刻火光冲天,无数军士一边呐喊一面提着木桶向前涌去。
那火在风势的助长下,越发凶猛。不少普通军士根本无法靠近。
慌乱中却见一道黑影如箭般射入那火光之中,接着一道泛涟漪的浅黑色的水罩自火中膨胀起来,那水罩如同一个无底的深潭,透出一股寒冷之意,烈火一触碰到水罩便发出吱吱地声响,霎时熄灭了下去。
“这是黑水真气?凝气成形,这是玄级高手。”
“是大将军”
军士惊呼道。这里玄级高手唯有大将军蒙恬,自然也已经明白刚才那道黑影就是大将军。
只是一个呼吸间,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便消失殆尽了,火尽罩消。
适才进去的黑影便又自残檐里激射而出,落到了庭院中。
“大将军”不少军士见到那黑影果然就是大将军蒙恬,纷纷行礼。
丝发未乱的蒙恬望着手中羊皮卷,已然有些焦黑,却还算完整,心中稍定,不过望着躺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和被大火焚烧过的书房,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回头朝着一名年轻的将军责问道:“庞直,可有什么发现?”
庞直,为人沉稳,年方二十五,水属性真气已修炼至聚灵级八阶段,乃为难得一见的人才。深得大将军蒙恬的器重,负责整个将军府的护卫,统领着最为精锐的玄武卫。
庞直急忙作揖回道:“回禀将军,这刺客伪装成换守的玄武卫,借机靠近书房袭杀那两名军士,然后潜入书房泼油纵火。公孙云至东门入的时候发现了两名形迹可疑的军士,已经带人沿路追了出去。”
“看来这些刺客是早有准备,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呢,是因为它?“蒙恬看这手中的羊皮卷,心中疑惑道。
这羊皮卷今天下午刚由咸阳送到,自己都尚未打开看过。竟然知道是下午送至,为什么不在途中下手?那会更容易得手。现在竟然已经成功潜入,为何又不毁去或者带走呢?却又偏偏选择自己在府中的这个时候呢?难道是因一时匆忙?蒙恬一时无法参透刺客所为之意,只觉刺客此行意图绝不简单。
”庞直,你速传令杨副将和各位将军,明日一早到将军府议事。并传令营中,务必恪尽职守,有脱离职守者,斩;有乱行扰民者,斩;有造谣惑众者,斩。各关隘要口,更要做好警戒严查。”蒙恬心中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安,但又推理不出有何何种结果,只是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诺”庞直领命道,却又忍不住问道“大将军,那刺客......”
蒙恬却挥着手道沉声道:“让公孙云处理就好,有什么消息再向我禀报。”
庞直不敢多问,便急去向各位将军传令去了。
肤施大营外,一队一身黑色甲衣的卫士立在营外。
“公孙将军,刺客应该逃进大营了。”一名卫士向一名双目如鹰,鼻如弯钩的中年将军启禀道。
此人正是玄武卫副统领,公孙云。
公孙云望着营边两件扔弃的甲衣,鹰眼射出两道锋利的寒光望着无边无际的营帐。
“入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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