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皇朝》——秋凌夜雨

第一章 凌风

序引

凌风推开窗子，望着厚厚铅云笼罩的长安城，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吆喝声，叫卖声，打骂声，还有那些青楼女子莺莺燕燕的声音，直冲云霄。对此，凌风却只是稍稍瞥了一眼，便收回了淡漠的目光，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干。

凌风刚欲身关上窗子，突然察觉到空气中有细微的震动，反手一抓，原来是一只信鸽，正在凌风手中扑腾翅膀。随即凌风四下一望，动手取下一张纸条，然后手指微微用力，便拧断了它的脖子，结果了它的性命。翻开纸条，“货已到，漳江南。”凌风抬起头，那一双没有任何波动的漆黑眼眸中，也是缓缓地闭上。下一刻，他走到红杉圆木桌旁边，用蜡烛将纸条燃烧成了灰烬。

凌风进屋取出一件黑色的斗篷披在身上，又拿出一顶斗笠戴在头上，掩盖了他那张冷峻的脸，然后将一把佩剑悬挂在腰间。做完这些后，凌风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在了桌上。凌风跳上窗台，而下一瞬，就在空气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窗页微微晃动，屋内一片寂静，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第一章

凌风

漳江北，厚重的雾气笼罩着茫茫江面，雾气蒸腾间，隐隐可见泛着绿光的江面，这也正是漳江名字的由来。对岸灯火摇曳，忽明忽暗，在夜色中静默着。对岸幽暗的树林里，一声声尖锐的鸟叫声时不时响彻荒野，立马又归于沉寂。

南岸，数只大船停泊在岸，灯火通明。数百人来来往往，不停地搬运着货物，却无一人发出一点响声。满脸肥肉的监工在旁边喝着小酒，手中还拿着一根皮鞭，不停挥动舞着，在空气中发出一连串的音爆之声。

突然，一人不小心将一箱货物掉进了水里，噗通一声，溅起巨大的水花。监工一甩鞭子，“你会不会办事啊？老子今天告诉你，今天你的工钱没了，快点去干活，不然，小心你那小命不保。”那工人听得这话，脸色苍白，忙不迭地使劲应着，然后连滚带爬地继续干活去了。那监工见此状，方才又美滋滋地喝着小酒“今天又多赚了几两银子。哈哈，明些时候可以去找些乐子了。”

这时，旁边来了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看见那监工的样子，不由得在他身后轻轻说道：“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啊。。”话语中有着丝丝冷意。那监工一听这声音，立马吓得转过身来，“大······大人，小的······小的错了，小的立马就去办事。”然后就立马弯着腰退走了。看着那监工离开的影子，管事嘿嘿冷笑了两声。

“大人，您看这如何？”此时，山坡上，一名身份较高的管事正弯着腰，毕恭毕敬的向一位黑袍人禀告，此人正是凌风。“嗯，叫你的人都把嘴巴给我闭严实了，出了事，可不是你能担得起的。”“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小人会注意的。”那总管将头埋得更低了。“那事后

……”总管小心问道。“每人赏五两银子，有不开眼的，杀了便是。事成之后，当然也少不了你的好处。”黑袍下传出淡漠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温度，让人感到一阵冰冷与刺骨。那总管听得这话，老脸上堆满了笑容。

“大人，小人斗胆问一句，不知此次运的是什么货啊？”总管的话刚刚出口，一道若有若无的凌厉的目光便射向了他。凌风的手指轻轻一动，腰间的佩剑便亮出了小半截，在月光的映射下，耀眼的白光，泛着令人心寒的一道道剑芒。“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不然，十个你的脑袋也不够用。”冰冷的声音，让那总管浑身都惊起了冷汗。

突然，林子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凌风经警惕性眯起了眼睛。“好生看管这里，出了事，你也就不用来见我了。”然后纵身一跃，消失在了月色中。

前方，一道黑影正来回闪跃着，不断东躲XC忽快忽慢。“不管你是什么人，反正也活不过今晚了。”凌风心里想道。凌风这样一直跟着黑影将近十分钟，那黑影却消失不见了。这让凌风立刻心生警惕，刚欲抽身而退，突然察觉到一片雾气涌来，顿时感到头有点晕。

“不好。”凌风立马屏住呼吸，向后飞身而退。然而，这时凌风却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有一个女子被捆在树上，看其样子，应该是吸入过多的瘴气而导致昏迷不醒。凌风向来性格冷漠，绝不会去救一个陌生人。

然而他刚欲收回目光，淡淡的一瞥，女子那一张清容秀丽的俏脸却是映入了他的眼帘。恍惚的记忆中，仿佛也有着这样一张脸，更加温柔。犹豫了片刻，凌风调整呼吸缓步向那女子走去。随着距离的渐渐缩短，凌风也是逐渐看清了那女子完美的容貌。

瓜子般精致光洁的俏脸，双唇若朱红，眼睛虽是微微闭着，却可以想象那一双迷人而明净的眼睛。雪一般的肌肤，皓腕凝霜雪，一双玉手无力的垂下。这时，凌风心里的感觉也越发清晰了。“算了，先将她救下再说。”凌风心里暗自想着。凌风为她解了绳索，然后拦腰将她扶好，飞出了密林。

远处，在隐隐的瘴气中，一个黑影若隐若现，咯咯的怪笑声飘荡而出。一家客栈中，朱红色的家具井然有序的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檀木圆桌上，摆放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香炉，紫烟缭绕。

凌风此时正坐在床边，望着女子出神。过了半晌，凌风甩了甩脑袋，拉起她的手把脉。片刻功夫，凌风便起身，从窗户离开了这里。不到半个时辰，凌风便回来了，手中端着一碗药，满满的，不过看其样子，并无半点洒落的痕迹。

凌风腾出一只手将那女子扶起身，将药慢慢喂下去，不过他手艺明显不是很好，有些药洒落在那女子的衣裙上。然后凌风将女子放在床榻之上，便静静的坐在床边。望着那女子的俏脸，微微有些失神。

时至下午，凌风也终于回过神来，那女子也苏醒了过来。“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然后她看到了坐在旁边的凌风，不由得害怕起来，身体也是慢慢地向里缩了缩，那双明丽的大眼睛的眼眸深处也有一丝丝惊恐在游走。她的俏脸却依旧一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显然是还很虚弱。

见此状，凌风那素来冷峻而坚毅的脸庞也是微微温和了下来，“你被人绑走了，这你应该知道。”见到那女子也是微微点头，凌风接着道，“我在一片林子里救下了你，却不曾看见其他人。”女子听得这话，有点半信半疑，不由得望向凌风的眼睛。

奈何凌风的眼神向来都是很冷漠的样子，凭她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不过最终也是微微点头，旋即从床榻上下来，对着凌风微微一施礼，“既是这样，那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婉月不胜感激。”凌风没有接过话。

过了一下，凌风便道“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便快离开这里吧。”说实话，凌风确实从未跟一个人呆这么久，他一向独来独往，更不要说此人还是个女子。

婉月见凌风已经下了逐客令，也就不再多做停留，只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日后婉月也好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凌风本不想多说什么，但凌风二字已经脱口而出。

凌风从窗户旁望着人群中的婉月消失不见后，他也立刻消失在了这家客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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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李翰林 开始

凌风从墙上翻身而下，四处一望，便站在了这座豪华的宅院里了。远处亭台楼榭，奇山异景，近处万紫千红，绿树成荫，几条碎石铺成的小路穿梭其中，景致别雅，一片秀色。

凌风从大道向内庭走去。一路上，众多仆人都埋着头一声也不敢吱。偌大一个宅院，此刻却显得过于冷清。

凌风看见一人，马上上去拦住问：“祥叔，这是怎么了？怎么大家都这幅脸色。”管家见是凌风，布满皱纹的脸上也是挤出一丝笑容，“原来是少爷啊，不知老爷怎么了，现在正在屋里发脾气了。你去也小心着点，别又惹着他更加生气了”

“好了，我知道了。祥叔，你先忙你的吧，我待会儿有空再来找你。”然后就走了

管家看着凌风的背影，眼里明显有着一丝宠溺。凌风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了，凌风的性格他也是一清二楚，凌风平日里对自己也很尊敬，没事的时候就会来看看自己，这让老管家心里很舒畅。只是啊。。。。。。老管家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去忙他的事了

“老子平时养你们有什么用，一到关键时候便出问题。”似乎是察觉到有人过来，那道声音便似乎有些不耐烦地道：“都给我滚。”凌风刚走到门外，便听见老爷正在呵斥下人，然后几个人便神色匆匆的出来了。为首的那人望了一眼凌风，眼神深处掠过一抹晦涩的波动，又迅速的褪去，然后便走开了，连凌风都是未曾注意到那种眼神，只有黑色兜帽遮掩下那一张苍白怪异的脸。

“李大人，何事让你如此生气呢？”凌风一走进屋，便对着一名中年男子说道。男子身着一件紫色袍服，腰束一条紫金腰带，上面绘有双龙戏珠的图案，头戴一顶乌黑纱帽使得他显得不怒自威，一看便知乃朝廷重臣。不过那单薄的嘴唇，却是他显得有一些狠辣与刻薄。此人便是李翰林。

“几个不长脑子的东西办事不利，看来还是只有让你出马了。”李翰林见是凌风，也是稍微缓和了一丝语气。

“李大人吩咐便是，凌风定当完成任务。”

“你过来。”李翰林向凌风挥手，然后凑到凌风耳边小声说着。饶是以凌风的性子，此时也忍不住眉头一皱，“大人，此事……”“你尽管去做，有我在。”李翰林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道。

“是，大人。”

“另外，我之前让你办的事怎样了。”李翰林转过头，突然问道。

“启禀大人，货已全部运到，共有盐五千石，铁一万石。”

听得凌风的回话，李翰林的脸上才有了一丝喜色，灿朵的老脸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好了，你先去办事吧，我等你的好消息。”李翰林笑眯眯的对凌风说道。

凌风向李翰林告辞后推出了房间，李翰林一直望着凌风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了门口。脸上微微有一丝笑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凌风独自一人在一条黑暗阴森的巷道中迅速奔跑着，突然，凌风停下了身形，然后左右一望，见四下无人，然后双脚一跺地，立刻飞上了围墙，越到了墙内。四下一望，然后寻了旁边一条幽僻的小道，凌风迅速隐匿不见。

迅速穿过花园，待躲过一对守夜人时，凌风突然意识到有一丝不对劲：“怎么没几个人呢？应该加强了戒备才是。算了，先办正事要紧。”凌风在心里想着。

凌风顺着走廊，然后翻身一跃，双脚轻轻落在地上平稳落在了地上。凌风刚欲往前走，突然察觉到后面有着尖锐的破风之声传来，便硬生生地止住了前进的趋势，然后向后一仰，刚弯下腰，一枚泛着清幽寒光的匕首便从前面飞过，距离凌风的喉咙仅有寸许。在那刀尖之上，更是泛着些许紫色的毫芒。

“叮”，匕首稳稳的插在了旁边的柱头上，深入寸许，那手柄更是不断的颤抖。然而，不到片刻，柱头上便有了一个拇指大小的洞。

凌风望着刚才惊险的一幕，要不是自己的反应快，此刻的自己已经是一具死尸。想到这里，凌风的眼神陡然凌厉了许多。猛的一回头，只见一道黑影正从墙头跳了下去。于是凌风也是一瞬间跃上墙头，寻那人踪迹而去。

凌风远远地跟在那道黑影后面，但那人却仿佛不知道一般，只顾往前跑，不时停下，好像是在休息，这使的凌风与他的距离在逐渐的拉近凌风也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跟着。突然，凌风走到巷口处，那人突然转过身来，凌风立刻躲在墙后，恍惚间，他看到了一道模糊的影子。然而，待凌风又探出头去观察时，那里却什么都没有了。

凌风立刻前去查看，然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脚下的青石路面突然裂开，凌风就这样掉了下去。

沿途是令人心悸的黑暗，凌风左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剑鞘，同时右手握着剑柄，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危机。就这样大概下落了数息，凌风向下隐隐望见了灯火。于是在空中几个跳跃间，如灵猴般在四周闪动后，就稳稳的落在了地面。

然而，刚一落地，嘈杂的喧嚣声立即涌入了他耳中。凌风向四周一望，这是一个巨大的坊市，赌楼，茶馆，风月之所，还有着许多奇人异士，来来往往，穿梭其中。见到此景，凌风脑子里一下涌现了五年之前的景象。

当时自己奉李翰林的命令，前来捉拿朝廷要犯。当时他们躲在这里的一间小屋子里，他带人屠戮了那一家人，从老爷到仆人，无一幸免。那是一个充满血色的黑夜。想到这里，凌风摇摇头，甩出了心中的念头。

不过凌风心里立刻又冒出另一个念头：“到那里去看看如何?”于是便朝那间宅院走去。凌风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身体却如游鱼般穿梭自如。

前方一名萎缩的男子望了望凌风，借着人群，慢慢向他靠近了过来。在那猥琐男子靠近凌风身边时，他的手就伸向了凌风的腰间，凌风早已警觉，手指轻轻一动，亮出一小截白晃晃的剑刃。没有一丝声音，就带走了那男子的小指，鲜血“啪嗒、啪嗒”地滴在了地面上，不一会儿，就染红了一片土地。

“你出手伤人，我，我要告你，把你告到官府。”这时那猥琐男子突然开口道。凌风淡淡的望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冷冽，不过却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回头继续向前走去。

那人见凌风没有理会他，当即也有了一丝怒气，随即说道：“不用装了，其实我知道你心里此时很害怕。这样吧，给我赔个几十两银子，此事就此揭过。怎样？不然的话，我怕你是活不过今晚了。”说完，那男子戏谑的看着凌风，想来是觉得到手了。周围的人见到这一幕，却也并不觉得奇怪，估计这种事时有发生。

凌风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人，眼里闪过一抹寒意，男子的犬吠已经消磨了他为数不多的耐性，或许在凌风眼中，此人已是一个死人了。凌风向后转身，迅速期进那男子，然后一把抓住了他胸前的上衣，那男子还来不及反应，一只拳头便带着凶悍旳劲风在那男子惊恐的瞳孔里急速放大，最后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嘭”，低沉的声音在人群中久久回荡着，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是打在了他们心头。那猥琐男子骇然的望着那只拳头。

“这次踢到硬点子了。”还不带他说出口，一道更为低沉、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的声音从他体内传了出来，带着狂喷而出的鲜血，夹杂的破碎的内脏，漫天飞舞，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周围的人喉咙一滚，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带回过神来时，掌心已经满是冷汗。

“这小子真够狠……”“是个爷们。”“以后还是别招惹他的好。”凌风望着倒下去的男子，没有理会周围的窃窃私语，只是缓缓的收回拳头，然后用冰冷的目光扫视着周围，凡是与那目光接触的人，都不自觉地向后退去，不过数息，周围的人就散开了。

没人去为那男子收尸，在这里，其实也没有所谓的好心。不一会儿，鲜血染红了地面。这时过来一个拾荒者，默默地在尸体上不停地摸索着，找到了几件不错的东西，看样子应该是可以换不少钱，这才嘿嘿一声奸笑。然后看了一眼尸体，将他扔旁边的暗沟里去了。

望着四周散开的人群，凌风便继续向小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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