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的华儿》——诗语小墨水

第一章 温 柔 的 一 笑

上次相亲很不成功，但我不在乎，因为最近，有了一位心仪的女孩。

这话还得从昨天开始说起：一个XJ的战友来看望三舅，我也作陪，打了一宿的麻将，一大早，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无精打采地，登上了去往单位公交专车，在车尾处寻了个座位坐下。一路上，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坐也不是，站着也难受。后来车行驶到一半路程，又上来一帮人，其中夹杂着不少职工家属。

我一看车上来不少乘客，自己又坐着难受，索性就把座位让给了旁边的一位老太太，老太太诧异地看我一眼，一声不吭地坐在了位子上。开始我也没在意，等老太太一屁股坐下，然后熟练地拿出oppo手机，打起了游戏，我才有些觉醒，面黄无须且长者胖嘟嘟脸蛋的“老太太”，根本是个憨厚的小伙子。

唉，要说现在的小伙子真有不害臊的，没听到我刚才喊他叫“阿姨”吗?还好意思理直气壮地坐下！瞧瞧人家车头的那位姑娘又漂亮又有骨气，一路上和我一样，连座位都没去找，坚持站着。再瞧瞧人家身穿的，一袭红色的裙子，裙子尽管很长，几乎覆盖了她的脚踝，但也掩饰不了挺拔而骨干的身材，而且美女很安静，这正是我喜欢的类型。

站立了一站又一站，虽然很疲倦。但是看着美女修长的背影，我的烦躁情绪却一点点地在退却，而美女始终面朝前面，柔顺的的长发整齐地搭在肩膀上，超想看看她正面长什么样子，想到深处，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幻想在抚摸她嫩滑的香肩……就在此时，她突然回过头来冲我一笑，动作很快，因为当我完全睁开眼睛时，她已经转过头去，开始下车。她一走，我的魂魄仿佛也被勾去了，要不是我的手，从车顶拉手处放下时，被胸前的项链硌了一下，从而醒过神来，几乎把持不住自己，随她而去了。

她回头和转头的动作都很快，快的以致只注意到她齐眉的刘海以及模糊的笑容，而不是她的脸蛋。在公交车上上下下的人群中，我仔细地搜寻着，很想再看她一眼，但她已经消失，再也找不到人了。

快到单位了，车上的人已经不多了，我失望地找了个位子坐下，困意顿时袭击了大脑，恍惚中，我对红衣美女来了个“公主抱”，美女也很开心，冷不防还亲了我一口，我摸着脸蛋欢快地笑个不停。

“我们要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将革命进行到底！”突然一阵字正腔圆的说话声将我从美梦中惊醒。靠，这是谁啊？这么不合时宜，什么年代了还把手机铃声设定成如此老土的语录。我抬头一看，原来是个“非主流”小青年，把头发染的翠绿欲滴，迈着“社会步”，一边下车一边高声地打着电话。“唉！00后啊！”我摇摇头道。正巧也快到了公司了，搓搓睡得麻木的脸蛋，也跟着下了车。

自以为这个点来上班，算来的早的了，谁知进了电梯才知道自己错了。6平米的大电梯，就被陆续进来的员工快速挤满了，我的办公室在公司最高层，所以坐电梯的时间较长，慢慢地就被挤到了电梯最后。站的时间长了，我下意识地踮起脚尖，伸了伸拦腰，忽然眼睛一亮：电梯轿厢的角落里正对门的位置，站立一名红衣女子，赫然就是公交车上所见之人。我开始有些激动，其他人我都叫得上名字，红衣美女这么早来我们单位干嘛呢，难道单位招新人了？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我正好趁虚而入了，乘美女刚来公司人生地不熟，有事无事我大献殷勤，早点跟她埋好“爱情”的伏笔。

望着美女稚嫩的背影，我再次浮想联翩起来……“华队长，你也要下一层去吗？”人事部的张宏伟问道。“啊，什么一层？哦，这么快就到了顶层了!”我摇了摇不太灵光的脑袋，醒过神来道，“额，听说你们又招新人了。”我挠着脑袋，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招人？不裁员就是好的！你也知道这几年，煤炭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老张叹口气道，“再过几天，说不定我们部门，也要裁减一些员工了。”我无心听他诉苦，敷衍几句，匆匆走出电梯。

公司拖欠工资长达两个月了，为了节省开支，我这几天都是来公司洗漱的。公司除了我们监控室之外，还有各部门的领导办公室，都被安排在行政楼的最高一层。因此，这一层的洗手间不同别处，配备了极为考究的牙膏、洗手液和卫生纸等高档生活用品。因为老总们总是姗姗来迟，所以来得早的人总是逮住机会来此“揩油”。

乘着楼道里现在没人，我进了洗手间，从口袋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牙刷“呲呲”地开始刷牙，刷到一半，蓦然发现，镜子有个红色的人影，和我背对着背我站着。虽然再次见到红衣美女，我很开心，不过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见面姿势，未免让人很不舒服。我匆匆地嗽了几下口，准备和美女打个招呼，谁知转过头来时美女又不见了，我不放弃，跑出楼道追赶，可楼道里空无一人，除了我粗粗的喘气声外，再无别的声音。

“怪事呢？偶遇三次，都看不到脸蛋。”我自言自语道，“哼哼，这说出去谁信呢！”我摇摇脑袋，从洗手间拿回我的洗漱工具，缓缓走向我的监控室时说道。

临走出卫生间时，再次向楼道左右看看，楼道里依旧寂静如常。我于是推门就要进监控室，冷不防耳朵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声音不在别处，竟然是安全通道里传来的。

我心想：小样，跟我捉迷藏呢？哥哥陪你玩玩吧。说着幻想着“鬼子捉花姑娘”的戏码，蹑手蹑脚地朝安全通道走去。我背靠墙角，将头部一点点地露出，观察着下面楼梯的情况，观察半天发现下面黑布隆冬的，什么也看不清。可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是不断传来，于是抬高脚步，大胆地朝下走去。每迈一步我都极为小心，一直下了三层楼梯，啥也没看到，声音还是不断响起。我于是驻足不前，决定再仔细听一听。我一脚高一脚低地站在楼梯最上面一层，还没准备聆听，就感觉后背一股大力传来，我根本収势不住，连翻了几个筋斗从楼梯下滚了下去……

第 二 章 招 魂 令

这一切，都是在我没有丝毫心里准备的情况下发生的，不过，在关键时刻，还是一个保安特有的职业素养，拯救了我。在倒地的一刹那，我尽量地把头抬高，将手臂迅速收拢，放于胸前，大腿拱起，让结实的手肘和股四头肌，去抗衡起伏不平的台阶。所以第一次栽倒之时，除受到一些皮外伤外，并未造成太大的伤害。

当我盲目庆幸之时，却又很快就发现了形势的变异，安全通道里的楼梯，竟他娘的是360度的环形楼梯，我连续不断地栽倒，就像坐上滑梯，一刻不停地“溜坡”。当我发现这一严重问题后，已经不知道滑出多长距离了，后来我用脚勾住周边的护栏，然后疾速抽出埋在胸下的手，这才用手支撑着地面，慢慢稳住“局势”。

刚才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叫骂，现在心神已经稳，忍不住开始骂娘：“靠，那个王八蛋在上面？看老子收拾不死你？”说着爬起来，拖着一瘸一拐的脚步向上走去。

靠，这孙子跑的真快，等我上了顶层，楼道间照例空无一人。靠，干净的衣服被蹂躏的又脏又破不说，又得去重新洗脸洗头发，甚至洗脸。于是我悻悻地再次来到了卫生间，脱了上衣准备洗漱。照了下镜子，好像自己的颈上少了点什么，在洗手台上扫了一眼，才发觉自己的项链落在洗手台上。

看着手中项链，我不由得“咯噔”一下子想起一些事情来：在我25岁本命年的那年，一向沉默寡言的爷爷，单独领着我，去宗族自留地祭拜了祖宗。又不是清明节，也不是什么重要节日，我被糊里糊涂地带上山，然后在宗族祠堂，糊里糊涂地跟着爷爷念了悼词，又被糊里糊涂地带下山。在山上，爷爷除了对着高大的古冢，念叨几句让人难以理解的方言外，拢共就说了一句清楚的话：“把虎牌随身带着，牌在人在！”说着从自己脖颈上，除下一块椭圆形的铜牌，亲自给我戴上。

由于山上到处就是历代祖先的神位，爷爷害怕我乱说话，索性一句话都不允许我说，也不让我随便乱动东西。下了山，我便着急地端起铜牌来看，发现表面的字迹和图像几乎磨光，仅由钻石粒镶嵌而成的女神图案还保持着原色。爷爷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几次想问又不敢问。

“华儿你过来，爷爷跟你说句话，你仔细听着！”老头皱着眉头对我道，“以你的资质根本不配拥有此物，可是造化弄人……”“爷爷教训的是！”虽然我表面唯唯诺诺应付着，但心里却很不服气：不配拿就不配拿了，好像我稀罕那破铜片似的。

爷爷接着说道：“你要记得咱们这一支，乃是FJ林氏后人，远祖乃是妈祖娘娘的嫡亲弟弟林洪毅，妈祖你晓得不？”“啊，麻足……不太认识。”我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低声说道。“不学无术！也不知道十几年的书念到那里去了？”老爷子一听就火冒三丈，我正要认错，老爷子大手一挥道，“别说了！”

“把紧要的几句话记下就行！”老头铁青着脸道：“这个牌子是招魂令，全权负责管理水界之鬼，在你爸回来之前，你暂代此位置。”我又要说话，老头还是大手一挥道，“不必多问，不懂的自己看书，谁是刚生下来就什么都会了？！”说完，不由分说向我扔来一本书。我不情愿地把书接过来，只见书皮上，赫然写着“黄庭经”三个宋体字。

我痛苦地翻开书本，里面不仅生僻字多，而且每个句子在我看来都晦涩难懂。老头交代完，背着两手扭头就走，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我：老头不会精神失常了吧，什么管水鬼的令牌？又要强迫我看什么劳什子“黄庭经”？

不过老头下山后自己走了，我却很开心。铜牌子既然已经挂在脖子上，又不麻烦，就留着吧；至于说“黄庭经”嘛，虽然是本薄薄的小册子，但一直带在身上也费事，不如摆在床头柜上供起来，日后见了老头也好有个交代。

事到今日，鉴于我如此倒霉，得好好捋一捋思路了。自从得“铜牌”短短两日以来，就怪事不断。“红衣女子”不会是是鬼物吧，我几乎没看到过她的脸，怎么还对她一见钟情？难道她是被我的“铜牌”勾引来的？既然是勾引来的，铜牌是在保护我还是陷害我？刚才摘下“铜牌”一会，就出事？而大清早戴着“铜牌”时，精神恍惚，差点被她迷得丢魂！这一切又怎么解释！

我努力回想着，自打得到“铜牌”以来的一些所见所闻，希望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对了，就是昨天那个接受让座后，一声不吭，看似老太太其实是个小伙子的人，怎么如此面生呢？还有那公交车上拥挤的客人，两年来我每天几乎都是这个点坐车，也没见几个人，今天却来这么多。莫非他们也全是“鬼物”！

忽然我想到了大理人的“养蛊术”，蛊被主人用自己的鲜血，精心培育，而后慢慢“长大成人”。“成人”之后的蛊，胃口极大而且极为挑食，主人时刻得陪着小心，不喝酒、不抽烟甚至不生病，保证自己身体健康来充当寄主，以供它们嗜血。吸完血后的蛊，“饱食无所忧”，就会对主人言听计从。反之，如果蛊，长期得不到满意的寄主，吃不饱或者休息不好，在“愤怒”之余，就会反噬主人。

如果真像爷爷说的那样，我现在成了水鬼的头：我带着“铜牌”，它们就跟随我而且效忠我；一旦我摘下“铜牌”，就出手收拾我？哈哈，我自己都笑了---一定是我这几天打麻将太多，积劳成疾，把自己身体和脑子都搞垮了。

想到打麻将，我又有些兴奋了，跟爷爷拜完祖先回来，手气就不是一般的旺，几乎把把都赢。三舅的战友带了足够的钱，本来是想要旅游消费的，结果最后输得精光，回家的火车票钱都是三舅送的。

今晚再去三舅家试试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