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梵天》——饕餮长安
徐流枫
圣闽大陆,晖狐殿……
徐流枫正襟危坐在大殿正中的圣椅上,仅仅是无意中流露出的威势似乎都将整座大殿的气氛变得寒冷到了极点。
作为圣闽大陆的至强至尊,自然也有责任将圣闽大陆管理的井井有条,福泽百姓,利泽万民,更是徐流枫成为大陆主宰所奉承的信仰。
而此刻的他,便是在晖狐殿审问着一个邪派掌门。
“是谁让你吸食百姓生魂精气来提高修为的。”
徐流枫的声音很小,但在浑厚内灵力的作用下,听在人们的耳中,依旧是震耳欲聋,离徐流枫较近的几位近侍全都捂紧了耳朵,以防自己的内灵海被徐流枫的浑厚圣音所击溃。
此刻跪在大殿中央的哪位脸色青黑,身着血袍的邪派掌门,在徐流枫的圣音威势下,显然也不好受,嘴角隐隐有了些血液溢出。
但他毕竟也是修道百年的凶名赫赫的一方邪圣,并没有向徐流枫说出一字一句。
“嘴还挺硬,看来我的名头并没有吓住你,有意思。”
徐流枫话音刚落,身形抖动,便已来到了跪着的邪修面前。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众人都惊诧不已,刚刚的速度,显然是快到了极点,恐怕尊主的境界已经相当接近神族,众人想着。
刘潇荏也呆愣了片刻,显然这也让他惊骇莫名,此人绝对不是自己所能对付的,也不知那个人的计划可行吗,到时候若是不可行,倒不如认罪求饶,起码还有点活头,刘潇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想通这一点,刘潇荏也不急着认罪,只是低头看着地面,倾尽自己的内灵力施展邪功,全力抵抗徐流枫的威压。
“如此近距离的施展威压,你居然能抵抗得住,看来,指示你的人帮了你不少忙。”
“自我称帝以来,四海升平,却从未有人将你们这些邪修屠戮百姓的事情通报给我,看来,那个人的能力,不小啊!”
刘潇荏听到此话,心里一阵激灵,难道他,发现了?
看到刘潇荏如此反应,徐流枫心里也有了底,看来,自己猜中了!
想到此处,徐流枫脸色一变,威势又加大了一分,但却尽量收敛威势扩散的范围,以保近侍以及帝后的安危。
威势加大,刘潇荏便再也扛不住,狂喷了一大口鲜血,望向徐流枫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恐惧。
“说,是谁指使你的?你说出来,我还能保你一命,求百姓谅你罪行。”
依旧是淡淡的语气,似乎并没有任何情感一般,但看着他俊冷异常的面容,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受,让人忍不住便想匍匐在他的脚下。
在如此强大的威势下,刘潇荏终究还是挨不住了,准备道出事情的原委。
“是……帝……”
就在刘潇荏出口的一瞬,一只血剑以滔天之势,从徐流枫的背后向前刺去,眨眼之间,刘潇荏的颈部便被血剑刺穿,而血孔上面的人面则是一脸的惊恐,狰狞的面容因痛苦显得更加可怖。
“你……”
临死前刘潇荏只说出了这一个字,奈何伤势太重,转瞬之间便已身死道消。
“大胆邪祟,竟敢屠戮百姓,伤我生民,简直罪无可恕!”
此时,帝都军师渝城深脚踏紫色光雾临空而来,刚刚那一柄血剑就是他所发出。
徐流枫眉头略微的皱了一皱,但很快便又恢复了原本古井无波的样子,依旧是冷淡的神情,落寞的眼神。
渝城深一直以意念力观察着徐流枫的表现,看到他并未有任何的异常表现,不禁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徐流枫徐步走向了帝椅,嘴里淡淡的道。
“城深,我自问待你不薄,为何要联合邪派屠我万民?”
听到此话,渝城深惊恐不已,他怎么知道的?但抱着徐流枫并未掌握证据的侥幸心理,压制住心里的惊恐,使自己显得更加从容。
“属下不知尊上是为何意,但可以保证的是,属下绝无二心!”
说着这句话的同时,渝城深向帝后的方向,意味深长的撇了一眼,便旋即一脸的刚正不阿,浩气凛然。
不得不说,渝城深确实是演戏的好手,若非刚刚徐流枫察觉到了渝城深的意念力的探查,恐怕也相信了他的一面之词。
“绝无二心?哈哈,好一个绝无二心!”
说着,徐流枫便立即将半成威势施加在渝城深的身上,之所以只施加了半成威势,主要还是想要留他一命,毕竟,俞城深是陪同自己征战多年的兄弟!
被施加半成威势,渝城深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都要被威势压的暴烈,一身浑厚内灵力无从施展,只能任由威压折磨着自己的圣躯。
承受圣闽大陆最强者的威压,即使只是半数,也足以让其他蛮荒部族的首领灰飞烟灭。可想而知,渝城深此刻所承受的痛苦恐怕抵得上他人死上几次的切肤之痛。
唰……
就在徐流枫压制渝城深的一刻内,一枚呈现圣龙模样的紫黑色的三寸钢钉以灵眼也察觉不到的速度刺向徐流枫。
虽说灵眼察觉不到,但作为圣闽大陆的帝皇一脉,又怎会没有通天彻底的灵修造诣?
就在钢钉离徐流枫三丈的时候,徐流枫察觉到了一丝魄力波动,几乎处于条件反射一般,徐流枫右腿横跨一步,手掌施展着一种玄奥无穷的掌法,想要将这钢钉寸劲化解于无形,但不想,三寸钢钉突然爆发出两倍速度疾驰前行……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徐流枫明白了些许。
“青丝控法,岚云国皇室至高秘典,帝后……”
身中三寸钢钉的徐流枫忍受着其上所附着的极致剧毒,艰难的睁开眼,恍恍惚惚的望着岚昕,哪位数十年来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女人。
“岚昕,咳咳……为何?”
然而那个自己所挚爱的女人,却只是冷冷的看了自己一眼,就立即跑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抱着曾经自己的麾下军师,而且还热泪盈眶的救治那个男人,却对自己这个对她掏心掏肺的男人冷漠异常。
徐流枫嘴角微微上扬,轻蔑的一笑。“可笑,实在是可笑,我多年来倾尽一切的挚爱,背叛了我,数十年陪我征战沙场的兄弟也背叛了我!呵呵……”伤势过重的徐流枫只能喃喃着道出这句话,但现在,任何字眼都显得多么苍白……
原本徐流枫完全可以将滔天怨念注入圣躯,成为邪魔,以此来获得相当于一刻钟的生命,从而以毕生修为,屠灭在场仇人,但一旦入魔,便不再是自己的意识,只能化作行尸走肉,四处残害生灵,思酌片刻,徐流枫还是没有狠下心来。作为帝皇一脉,徐流枫此举到也不算辱没先祖。
“就这样结束了吗?神陨血毒不愧是可以陨灭神的邪物,倒是厉害异常,呵呵……”临死前,徐流枫也在心底深深地自嘲了一番。
梵云天,玄菱
“我这是……在哪里?”徐流枫舒展了一下此时的身体,却发现自己全身青青紫紫?,无一完好之处,略微挪动一下身躯,便会有绞心之痛。
“咳……我不是陨落了吗?不,不对。”徐流枫环视了一下四周。
古朴典雅的阁楼竹窗,精致异常的青瓷茶具,就连此时所躺着的床榻都是泛着淡淡的少女体香,这……这分明是一位女子的闺房!
徐流枫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己周遭的情景,不知为何,自己明明并未曾见过这里,但心中确确实实的有着一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感觉。
此种情绪也只是持续了片刻,回过神来的徐流枫此时却是脸上一脸的黑线,我一代帝皇,跺跺脚便可以让圣闽大陆抖三抖,绣口一吐便可让三千蛮族臣服的大人物,如今竟然屈尊于一个女子闺房,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这样想着,徐流枫便是想要起身,但刚刚抬了一下手臂,便是发现自己连推开被子的力气都没有,而且身体活动幅度越大,所受到的痛苦便会加剧几分。
“嗯……”剧烈的痛苦原本让徐流枫想要大叫一声来宣泄自己的情绪,可作为曾经的帝皇,忍耐力自是非比寻常,如此的痛楚却只是让徐流枫闷哼了一声。
“不对,这不是我的圣躯,我的圣躯即使是被神陨血毒所压制,也压制不到如此地步,竟会蜕变到与凡胎一般,再者,以俞城深的狠辣果决的风格,也绝对不会放我生路,留下我这一个他控制整个大陆的巨大变数。难道……”
“啪……”
就在徐流枫似乎是猜测到自己此时遭遇的时候,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响起,打乱了徐流枫此时的心绪。
徐流枫缓缓地偏转过头,睁着清澈的眼眸看着此时站立在竹楼入口处的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豆蔻少女,此时的少女也睁着水灵的大眼睛,正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此时躺在床榻上的俊秀少年,双手也在半空颤动着,一副不知所措的可爱模样。
略微失神了片刻,少女像是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一样,转头就跑,边跑边喊“老爷,夫人,少爷醒过来了,醒过来了……”声音空灵而又显得有些俏皮,只留下徐流枫一脸懵逼的看着刚刚少女站立的位置,思绪也变得茫然一片。
“少爷?我?……”
玄虎王朝坐下家族梵家待客厅……
此时坐在梵家待客厅十九侍椅首座的,是一位两鬓略白,雄姿英发的中年人,但让人不解的是,此时的这个原本威严的男子,眉目间竟然带着一股浓重的愁容,让人感觉仿佛在这一刻苍老了许多。
“家主,这事儿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冥儿这么好的一个苗子,被人给废了,到现在生死不明,这是在打我们梵家的脸啊!”坐在待客厅右边第六侍椅的一位梵家长老打破了此时略显沉闷的气氛。
“梵虚,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冥儿被人废了,我这个做叔叔的也是很心疼,但现在关键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齐家,我们现在还得罪不起。”坐在左边第四侍椅的一位长老如是说道。
“彭……”
梵虚愤怒的用尽全力锤击手边的石桌,片刻之间,石桌便化为了白色粉末,但却并未使石粉四溅,可见此时梵虚所用力道之大,控制力道之精妙。
“梵晨,那你说怎么办?打也不是,不打又咽不下这口气!”
“梵虚,说实话,我并不太赞成此时去给冥儿报仇,这个时候,其他家族可都很想看着我们梵家跟齐家两个家族拼个两败俱伤啊,再者,我们梵家并没有多大把握可以和齐家抗衡……”
……
听完梵晨长老的话,在座的长老们都沉默了,虽然梵晨说的话很难听,甚至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在场众人也都明白,梵晨也只是在实话实说,此话可以说是很客观中肯的了。
“老爷,夫人,少爷醒过来了,醒过来了……”
就在待客厅气氛再次变得沉默的时刻,之前那个豆蔻少女的空灵的声音飘荡在了梵家的每个角落。
听到这个消息,坐在首座的那个不怒自威的中年人的脸上终于是一扫之前的愁容,多出的,则是一抹像是小孩子得到了爱吃的糖果一般的欣喜地神情。
只见这个男人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手里握着的瓷杯也在男人不自觉的加大力道的情况下,被捏得粉碎,纵然碎瓷片已经将男人的手心划破,点点血红涌现了出来,男人仿佛也不自知一般,依旧是呆愣着一脸欣喜地盯着外面。
“冥儿,醒了……”中年男人勾着嘴角呆呆地喃喃了一声,但话音刚落,中年男子便迅即冲出议事大厅,乃至于冲出后的片刻,整个议事大厅的空气流转变的紊乱了许多。
望着冲出的中年男子,在场的众位长老脸色不一,有惊异,有疑虑,也有阴晴不定,但大多还是由衷的感到欣喜,少主苏醒,至少我梵家并未断了那正统一脉……
徐流枫躺在榻上,微微松了松脖子,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间竹楼。此竹楼基本材料是为斑芯竹,看着此等铸造工艺,建造此竹楼的人想必建造术并未小成,顶多也就算是入门而已,还有这茶具,青色熏瓷所铸,那这家族估计也并不是很兴盛……看着此情景,徐流枫想道,待的本尊痊愈,也就把这个家族扶持成一流家族吧,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徐流枫正想着如何报答梵家时,一声夹杂着哭意的欣喜声音响起“冥儿,你果真是醒了,真是……”话未说完,玄菱便是半身半跪于地上,声音也变得哽咽了起来,接下来的言语并未说出,但在场的丫环侍婢都可以知晓夫人所说为何。
望着面前半跪在地上哭的伤心异常的妇人,徐流枫又想起了先前那个侍女喊他少爷,思绪变得更加茫然起来,皱着眉头,心中疑惑万分。
“请问,您是?”
半晌,徐流枫摸不清现在的状况,便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彭……”
一声沉闷的爆响声由竹楼玄关处发出,众人偏过头去,徐流枫也皱紧眉头将头偏向了玄关,映入眼帘的,是一扇破烂竹门和一位不怒自威的脸色阴沉如血的中年男子,这个男人,便是徐流枫此生的父亲——梵云天。
“齐家,欺人太甚!竟将我儿打至记忆全失,这笔账,我梵云天,记下了!”说完,半晌,梵云天迈着沉重的步子,向着床榻走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梵云天身上的气势也逐渐的消散了下去,毕竟,凡圣的威势,是普通人绝对无法抵挡的。
望着走来的中年男子,徐流枫察觉到了这个男人阴沉眼神中所夹杂的一抹难以磨灭的溺爱意味,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心中疑虑也打消完全,当下便也猜到了自己此时的情况,自己,难不成是……重生了?
- 5星
- 4星
- 3星
- 2星
- 1星
- 暂无评论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