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跃人》——淦胧

一 奇怪的老者

下班后的地铁里挤满了人，车厢里没人说话，每个人都在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情。齐林也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只不过他在忙的事情得四周张望着。齐林挑了挑他那不太浓密的眉毛，塌塌的鼻梁两边一对不大不小的眼睛来回地转着，四处看着车厢里的每一个人。一天的忙碌之后，在拥挤的车厢里观察每一个人是齐林放松的方法，也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

齐林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毕业之后齐林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这个不怎么出名的二线城市工作生活。说起来，这也挺符合齐林本身的气质：他的家在街坊邻居之中，属于二线的生活条件，长相也只属于二线水平，成绩也是二线水平，学校也是二线，到现在在这个二线的城市中挣着二线的工资，甚至他上下班所乘坐的地铁也是二号线。

说实话，齐林并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他自己也有雄心壮志。每当他看到有钱人过的生活或者自己遇到困境的时候，他总是想要自己成为世界首富，可在五分钟的努力之后，他放弃了这个念头，他觉得自己命中注定会平凡地过一辈子。

他看着地铁里那些长相比自己好的，穿着比自己好的，叹了口气，想着回家之后应该吃些什么。突然地铁突然停了下来，车轮蹭在铁轨发出了刺耳的哀嚎，车厢里的人因为惯性向前冲了过去，齐林也失去了平衡，往前面倒去。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光束从天而降，笼罩在齐林的全身，周围的事物全都一动不动，所有人都保持着往前倒去的姿势。

齐林看了看周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随后一个老人冲车厢顶穿了进来，手捂着额头不停地摇头，看了齐林一眼之后，又开始摇起头。

齐林满脸疑惑问道：“你是……”

那个须发全白的老人说道：“这地铁司机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停了下来？”

齐林问道：“你是神？”

说完这话，齐林自己都非常奇怪，因为他本来不想这么说的，他只想问问他是人是鬼？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老者看了看齐林，摇了摇头，说：“算了算了，反正事情已经成现在这个模样，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老人看了看齐林，说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神。”

齐林看着老人的模样，非常奇怪，问道：“那你还不赶紧做好你的本职工作？跑到这里做什么？”

齐林这这句话依旧不是发自于自己的内心，他本来想问问他来这里做什么，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虽然这么想着，可嘴里却多说了一句话。

老者看着齐林，点了点头，说：“嗯，就目前来看，改装得很好，不知道其他方面怎么样？”

随后老者把手放到齐林的脑门上，齐林感觉自己一片眩晕，等他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山的山顶，而且四周全都是连绵不绝的山峰。齐林抬头看去，发现头顶上有两个人凌空飘着，手里捏着咒语，指挥着发光的剑来回飞着。

老者看了看已经呆住的齐林，扯着齐林的肩膀，大吼一声：“还愣着干嘛？快去打架！”就把齐林朝那两个人扔了出去。

齐林朝那两个人直直地飞去，已经吓得四肢都控制不了在乱抓着。齐林慢慢靠近了其中一人，那人大惊，连忙指挥着飞剑冲向齐林。齐林见状连忙抬手阻挡，这时候他的背后也出现了一把发光的剑，而且比那两个人的剑都亮，剑飞了出去，击碎了那把剑，随后杀死了这两个人。

齐林看到这个情况，脸已经没有了血色，就这样呆呆地落到了地上。老者伸手接住齐林，满意地点了点头。齐林一阵眩晕，又来到了一处空地，四周都是森林，离他们不远处有几个怪人身上闪着奇怪的纹路，还有长相奇特的巨兽，在互相厮打着。老者看了看齐林，说了句：“去你的吧！”就把齐林朝那几个人扔了过去。

齐林身体也闪着奇怪的纹路，而且都比那几个人亮。那几个人跟巨兽打架很有气势，齐林感觉被打斗时卷起的风扫到也会丧命。齐林被吓坏了，只能闭上眼睛乱挥这手臂，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那几个人跟巨兽已经成了肉酱，四周的树木也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周围已经成为了一望无际的荒漠。

老者上前拍了拍齐林的肩膀，依然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齐林一阵眩晕，他们又出现在一片高楼大厦中。道路两旁全是被撞烂的车，冒着呛人的黑烟。有几个人身穿奇装异服在摆弄着奇怪的姿势互相打着架，有的人穿着奇怪的盔甲，有的人还开着奇怪的车，更令齐林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还有个人眼睛里还冒着红色的激光。

老者在一旁对齐林说：“这次就不要我扔你了，你自己过去吧！”

齐林看着老者兴奋的样子，无奈只能自己蹦到了那群人之中，一拳把其中一个人打倒在地，其他人见状都一齐向他进攻。齐林又跳了起来，直直地飞出了大气层，他看到了整个地球的全貌。这时候，不知是不是没有空气的关系，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嗝。可他刚打完嗝，地球就爆炸了，成为了一个又一个小碎片，向四周飞了出去。

齐林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些碎片，说不出话来。可飘在他旁边的老者却不管齐林的惊讶，伸手拽着齐林的胳膊，齐林一阵眩晕，这时候他来到了一个四周都是漆黑的地方。

齐林看着四周，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想向老者寻求答案，然而老者只是指了指他的手。齐林低头看去，发现他手里出现了一个光球，里面全是一个又一个小光点，不知道有多少个。老者双手拍在一起，示意齐林也这么做。齐林学着老者的样子把那个光球摁了下去，他发现这个光球软软的，丝毫不像看上去那么坚硬。齐林展开手，发现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齐林一阵眩晕，我们俩又坐在快餐店里。老者拿起一个汉堡，咬了一口，一脸地满足。他一边嚼着汉堡，一边含糊地说道：“我知道你又很多问题想要问我，那我就给你好好地解释解释。”

二 折跃人

老者懒洋洋地嚼着汉堡，对齐林说：“你打开手机，问问你在这个城市的熟人，他们有没有知道地铁发生了急停的事故？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下班的时间，发生了这些事情，他们应该会知道”

齐林拿起手机，问了问自己的同事，可他们都说他是不是出现幻觉了。齐林看了看手机，上面的日期赫然是第二天的下午。齐林连忙抬头问老者说：“死老头，你让我旷了一天的班！”

齐林想要质问老者的行为，可是没想到他竟然骂了出来。老者伸脖子把最后一口汉堡咽了下去说：“你别着急！你不会因上班而开除的，我已经修改了昨天和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不信，你就问问你同事今天上班的事情。”

齐林连忙拨通了一个同事的电话，骂骂咧咧地问他今天要做的工作上司收没收到。同事听他的态度不是很好，十分惊讶，没好气地说了句“收到了”就挂断了电话。齐林现在已经有点适应他口是心非的模样，所以也没那么惊恐，只是松了一口气，趴在了桌子上。

老者指了指齐林桌前的那个汉堡，说：“你吃不吃了？”

齐林没看老者，只是摇了摇头。老者拿起那个汉堡，舔了舔嘴唇，张大了嘴咬去了一半，一脸满足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齐林看着老者贪吃的样子，问道：“你不是说要给我解释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吗？怎么只是在吃东西，不说话了？”

老者伸手擦了擦嘴唇说：“我要是说你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你信吗？”

“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较这个真，你爱说不说。”

老者喝了口可乐，说：“其实，我是个作家。”

“作家能有那本事？令人产生幻觉？”

老者摇了摇手指，说：“那些都是真的，我也是神，而且是创造世界万物的神。”

“那你不好好地让别人崇拜你，向你念经祈祷，你来招惹我干什么？”

“哎！呆烦了呗！”

齐林抬起头，揪住老者的衣领，冲他嚷道：“你的事情关我什么事？你为什么要我做那么多事情？”

老者甩掉齐林的手，说：“你刚刚杀掉了两个绝顶高手，摧毁了一个国家，炸碎了一个星球，甚至毁灭了整个宇宙。你拥有了这么多能力，竟然不感谢我，反而还冲我发火，真是不知好歹。”

齐林一脸惊讶地看着老者，说：“你……你说什么？我哪有那么大的能量？”

老者道：“你是没有，不过我有，而且我把这些能力都给了你！”

齐林说：“你无聊了就把这些能力都给了我？我不信！”

老者说：“我也不信，我本来想把这些能力给你旁边的那个人，那个人身材好，相貌好，家里有钱，父母还因为意外都死了，正是做主角的料。可谁成想，地铁突然停了，能力竟然都给力你这个二流货色！”

齐林说：“主角？什么意思？”

老者把粘在手上的蛋黄酱舔干净了，说：“我想写本小说，可又不知道怎么写，所以就让一个人当我的小说的主角，我在旁边一边看着，一边写。”

齐林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老者说：“你这个人真是个傻货！哪有主角从一开始就有那么强的力量的？主角一开始都是很弱的，然后经历了各种各样的冒险，遇到了一些怪事遇到了一些怪人，然后再不停地走狗屎运，慢慢变强，哪有一开始就能毁灭整个宇宙的？”

老者气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说：“我怎么会知道！对于写小说来说我还只是个新手！我哪会考虑那么多？”

齐林说：“等等！我刚刚是毁灭了整个宇宙了吧？那我现在在哪？”

老者说：“宇宙怎么会只有这一个？我创造出的宇宙有很多！多到我自己数到万分之一就开始觉得无聊了。”

齐林瞥了老者一眼，说：“以你那么容易无聊的程度来看，你造出的宇宙不超过十个。”

老者瞪了一眼齐林，继续说：“你的能力只有在相应的世界中是最强的，比如说在这个世界，你的只是最聪明和最强壮的，不能像其他的世界能操纵着飞剑；而在能操纵着飞剑的修仙世界，你也是最强的，可是你却不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懂吗？”

齐林点了点头，说：“那么就是说，我能从这个世界传穿越到其他的世界里去？”

老者说：“小伙子学的挺快的嘛，不愧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听着，既然你拥有了这个能力，那么你怎么做完全在于你，我只是照着你的行为写一本小说。”

齐林问道：“既然你不觉得我是个做主角的料，那么直接换一个人就行了，你是神，这点事情应该能做到吧？”

老者挠了挠头说：“其实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转念一想像你这样的人当主角的小说也不是没有，你不是最完美的，但还是能凑合着用。好了，既然你已经成为了主角，那么就应该有一个助手。”

说完老者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长相十分漂亮，前凸后翘的美女，趴在桌子上搔首弄姿。齐林面对面前这个绝世美女，吓得连忙往后退，说：“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变成这个模样？”

这美女说道：“一般小说的主人公不都是有一个美女在不离不弃地跟着他吗？而且我还会受人胁迫，不能跟你在一起，可是我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对你不离不弃。就算你身后有一大堆女孩喜欢你，你也娶了一大堆女孩当老婆，我也会跟着你。”

齐林连忙摆了摆手，说：“哪有这样的人，这样的女的？你快点变回去，我看着你的样子心里有点恶心！”

美女有往前凑了凑，胸前深深的沟壑让齐林的眼睛不知道往哪看。美女想了想，说：“你放心，我现在百分之百就是女的，还能生孩子，不信你可以试试嘛？”

齐林连忙跳了起来，威胁道：“你再这样下去，我就一直待在家里，不去冒险，也不做事情，我看你还有什么故事写？”

美女叹了口气，说：“活该单身一辈子。”就晃了晃身子，变成原来那个老人模样。

齐林送了一口气，又坐回到老者面前，说：“那你的小说名字想好了吗？而且我拥有这种能力应该怎么称呼？我建议你起一个看起来很炫酷不怎么中二，可平时从别人嘴里说出这个名字，你就会觉得那个人是一个幼稚鬼或者是脑子有病。”

老者想了一想，说：“说实话，我真的不怎么习惯起名字。因为你总是从一个世界跳到另一个世界，你就叫‘折跃人’吧！这部小说的名字也叫折跃人。”

齐林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说：“神经病倒是有了，可是一点也不酷炫。算了，你想起什么名字就起什么名字，跟我没有关系了。”

老者说：“对了，我刚才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你依然过着像以前的生活，我就把你完全地抹掉，你周围的人都会不记得你的存在，就像你从来没来到过这个世上一样。你去别的世界的时候不要当心你周围的人都认为你失踪了，因为他们的记忆在每个瞬间都会被修改，他们还知道你在他们周围。”

齐林摆了摆手，说：“这个我知道，放心，我不能让你失望的，可你的小说精不精彩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