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皇古纪》——惊雨梧桐

缘起雪月

尘界，位于四天之下，乃是古大陆碎片所化，为下九界之一，此界“千年不逢云，逢云便化尘”，故而，古尘界之民以“尘”字作首，命名此界。

然，不知几千年前，亦或是几万年前，甚至更久远的年代，尘界气候剧变，一连数月，皆是暴雨如注，持续不退，直至在这荒凉大地上形成江河湖泊、琼岛海川，尘界因此焕然一新、模样大变，成为苍生之福地，万灵之桂苑。

尘界地域辽阔，以十里为镇，百里为城，千里为州，万里为府，十万里为国，百万里为宗，千万里为境，亿万里为界，除此之外，亦有小国无数，宗门无尽，更有秘境繁多，浩瀚无边。

八荒之北荒境，地处尘界之北，背倚八百万里北溟海，南面九百万里两界山，与中州之地相隔，与魔界隔海相望，虽自成一方天地，却亦是尘界抵御魔界入侵的第一道屏障。

在北荒境的一处偏僻之地，有河名“清流”，其势蜿蜒曲折，犹如蛇行，其水乃伏龙山脉之冰雪所化，清澈微凉，甚是甘甜，据说有清心洗髓，除恶去邪之效，故而名之为“清流”。

清流河虽说仅数丈之宽，却将两岸之地划分为吴越两境，乃是两国边境交接之处。

其北乃是越国之边城——雪月。

在雪月之后，乃是千里伏龙山脉，山脉环绕闭封，独留南面数里之缺口，缺口两岸之势犹如龙抬首，隔空对望，恍若双龙衔珠，远远望去，又犹如龙门，令人望而生畏。

伏龙山脉环绕之地，有八百里浩渺潜龙湖，湖泊四周则种植常青松，不屈竹，永叶柳，无论四季，皆翠绿成荫，相聚成林，乃是一处人间仙境。

入夜时分，天幕之上月圆如盘，群星璀璨，下方湖面则浮光跃金，寒芒凛凛，寒意氤氲而生，使人不自觉的打颤。

然，其北堤岸，两株永叶柳相对覆遮之处，一妙龄女子悄然而立，目光空灵，悠悠的望着湖面上波动的月光，不知在想些什么、念些什么。

少女一袭青裙，虽说材质素朴，却也掩盖不了少女身上那股出尘仙意，三千乌丝垂至腰间，清风吹拂，幽若芳兰，那双明眸，便是天上皓月亦为之暗淡，那抹仙容，即是水中仙花亦为之羞愧。

有妻若此，死而无憾！

此女唤作元瑶，乃是雪月城主元老魔之女，独居于湖边竹楼——静雅居，虽说清净无染，却也少不了几分凄凉。

“唉～”少女元瑶轻叹一声，似是感到几分凉意，意欲离去，就在这时，湖泊之中忽然传来咕咚之声，凝眸一看，却是一道白袍人影浮出水面，观其气息，十分微弱。

“此湖不与外界相连，怎会有人从水底浮出？”

元瑶眉头微皱，思索了半晌，轻声道：“爹常说，世间所有男子，皆是薄情寡义、阴险奸恶、浑浊不堪之辈，那这人，我究竟是救，还是不救？”

若是旁人听到这番话语，定要痛心疾首，如此女子，竟如此看待世间男子，竟有如此这般清醒的认识，实在是让人莫名心塞。

沉默了一会儿，元瑶摇了摇头，暗道：“这男子气息温和，浑身上下又无法力波动，想必不是修真者吧，若是修真者的话，那我，是救不得他的，修真，无善者。”

好一个修真无善者，少女寥寥几个字，竟是道尽了修真者的本质，修真之人，哪个不杀人，哪个不为己，哪个不谋私，如此说来，又有哪位修真者配得上“善”之一字？

“既然他不是修真者，那我，便将他救下来罢，爹应该不会怪我的，大不了，在爹来之前，将他赶出这里便是了。”

元瑶纠结过后，做出了选择，决定救下湖中男子，于是便小跑回静雅居，拿来了一根长竹。

那湖中男子的衣袍也不知是何物所织，竟能浮于水面而不沉，元瑶仅仅用长竹勾了男子几下，便将其勾至岸边，倒也省了不少功夫。

“这少年，模样倒也俊俏。”元瑶拍了拍少年的脸庞，发出这样一道声音。

确实，那落水少年面容清秀，脸庞曲线柔顺，透露出几分温和，虽因湖水凄冷而面色发白，却也掩不了那眉间烟雨，白袍银绣，更添几分尊贵，似是一位翩翩公子。

“先扶他进屋吧！”元瑶意欲扶起少年，却忽地脸色羞红，喃喃道，“那他，岂不是进了我的房间，爹说，女孩子家是不能随意让男子进入房间的，若是进了，那便是……”

“可他这份模样，又不能置之不理，该如何是好么？”少女再次陷入了内心的纠结当中。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一襟……晚照”

就在元瑶纠结之际，远处忽而传来豪迈而又粗犷的歌声，那声音沙哑雄浑，极具力量，回荡在寂静的出云谷之中，将四周树林震的簌簌作响。

“遭了，是爹回来了，若是让爹发现他，岂不是死路一条！”

听到那歌声后，元瑶面色剧变，十分着急，她的父亲是元老魔，是修魔之人，虽不至于杀人如麻，却也不是慈善之辈，尤其是对那些擅自闯入伏龙山脉出云谷之人，一向是毫不留情的毙掉，从不留情。

“只能这样了……”元瑶一咬银牙，扶起少年便朝着竹屋走去，情急之下，她也来不及顾忌什么了，却不想，少年昏迷，无从用力，她竟是拖不动那少年。

却见，湖面之上，一道鸿影踏波而来，只瞬息之间，便到达岸堤之上。

来人身穿乌黑之袍，身形壮硕，发丝随意披散，几缕白发掺杂在黑发之中，颇为显眼，略黑的脸庞线条分明，一双虎目凶芒闪烁，不怒自威，伫立在那里，犹如一尊真魔，散发出无形而摄人的气息。

元瑶之父，雪月城主，元老魔。

“这小子是谁？”

元老魔初来之时心情尚佳，故而放声大唱沧海一声笑，然当其看到女儿扶着一位不知名少年的时候，脸色突然就黑了下来，恐怖的杀意弥漫而出，将两株永叶柳惊的发颤。

“他是……”

“不管他是谁，乱闯出云谷之人，死！”

眸中凶芒一闪，元老魔屈指成爪，直接扣向昏迷少年的天灵，要将那少年击毙于掌下。

好霸道的人，竟是看也不看，问也不问，直接便要下死手杀人，如此狂妄之辈，无愧老魔之称。

“不要！”元瑶尖叫一声，将少年拥入怀中，挡住了元老魔的攻击。

“你……干什么？”元老魔见元瑶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少年，胸中的怒火顿时噌噌上涨，几乎要炸裂开来，他的女儿，竟然为了一个陌生男子，舍命！

如何不怒？焉能不怒！

若不是他收势迅速，恐怕元瑶就此便化作冤魂一条了！

“你忘了答应过我，不在我面前杀人了么？”元瑶怒瞪元老魔一眼，气呼呼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元老魔挠了挠头，哈哈大笑，原来他的女儿不是为了救那小子，而是为了让他遵守承诺，是为了他好，不是为了那小子，那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呼！”元瑶松了一口气，总算安抚住老魔了，然而，老魔的下一句话却是让她面色铁青，气愤非常。

“简单简单，不在你眼前杀人，那我擒他到出云谷之外，再杀他也不迟。”说着，元老魔便伸手抓向少年，似是打定主意要杀那人。

“你敢！”

“怎么？我不在你眼前杀人也不行么？我只答应过你不在这里杀人，却没有答应过你不杀人，对吧！为魔之人，说到便要做到，宝贝女儿，你总不希望爹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吧！”

老魔的语气不容置疑，似乎他所说之话，皆是理所当然。

“可你不也说过，你不杀凡人么！他体内无半点法力波动，虽说衣着华贵，却也不过是一位普通的富家子弟，杀了他，你就是言而有信之人？”元瑶同样不肯退却，据理力争。

“不可能，他若是凡人，怎么可能越过这万仞伏龙山脉，你不要告诉我，他是从水里冒出来的！”

元老魔的语气再次烦躁了起来，有些不耐烦，他总觉得，若是留下这少年，他会赔的很惨，如此划不来之事，显然不是为魔之人应当做的，想来想去，还是直接杀掉简单的多。

“呵呵……”元瑶一时没忍住，轻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老魔不解，问道。

“他，的确是从水底冒出来的，不过，他，也确实是个凡人。”

“不可能！”元老魔一脸不敢相信，普通凡人怎么能受得了潜龙湖的寒意，就算是他，亦不敢长时间泡在湖水之中，一介凡人少年，早就该冻死了，哪可能活到现在。

而且，那少年的衣服都没湿，怎会是从湖底冒出来的，当他傻么！

“是与不是，一验便知。”

“好，那我就看看这小子是何方神圣，能入潜龙湖而不死，若他不是凡人，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一抹戾气在眼角浮现，老魔伸手探向少年，要一验真假。

元瑶也不阻挠，任由老魔检查，老魔虽然性格凶悷，信用还是有的，既是说检查，那便绝对不会暗下杀手。

手指抚在少年手腕的瞬间，老魔面色凝重，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是……”

阴阳仙脉

“哈哈哈……找到了！找到了，老子找了上千年，终于找到了！”元老魔大笑，淤积在胸中的那口闷气在大笑中散出，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也不知他在少年体内发现了什么，竟如此失态，连气息都控制不住的爆发出来，将元瑶都是震得后退跌倒。

“你又在发什么疯！”元瑶怒瞪老魔一眼，美眸中尽是埋怨。

“哈哈……起来，快起来，我的好女儿，这小子竟然是我找了上千年的阴阳仙脉，这下我元门后继有人，老子也算无愧师门，对师尊有个交代了。”元老魔扶起元瑶，转眼看少年，却是越瞧越喜欢，欢喜的不得了。

“不就是仙脉么，你又不是没见过，至于这么激动么！”元瑶撇了撇嘴，语气里还有些不满，对老魔吹倒她不满，对老魔吹倒她而不安慰不满。

“女孩子家家，懂些什么，这阴阳仙脉可不比其他仙脉，此脉非是父母所给，不得血脉遗传，而是天地所生，造化所赐，数尽古今人物，能得此仙脉者，也断然不会超过五指之数，可不是什么杂七乱八的废物仙脉能比得了的。”

若是他人听闻老魔的话语，定然会破口大骂，能得仙脉者，哪个不是气运超凡、天资卓越之辈，老魔竟用废物两字“评价”仙脉，这，如何能忍！

然而，元瑶却知，老魔所言绝非狂妄，若那阴阳仙脉只是寻常仙脉，又如何值得老魔寻找千年，又如何打动老魔，让他将那少年当做元门之继承人。

“那你现在，还杀他么？”

“杀？谁说要杀他的？谁敢动他一下，老子灭他全家！”老魔霸气凌然道，态度与之前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那你还不赶快救他，等他死么！”元瑶没好气的说道。

“对了对了，正事要紧！”元老魔拍了拍额头，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光顾着高兴了，竟是忘了这小子还昏迷着呢。

“也不知是哪个王八羔子，封了这小子的魔脉，若非如此，这小子的成就何止如此，真是害人不浅呐！”

“莫非，那人是看不起修魔之人，妈的，别让老子碰到你，不然定要给你些教训，为魔之人怎么了，爱我所爱，恨我所恨，不比那些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强？”

元老魔骂骂咧咧的扶起少年，度过一股法力，助那少年调和气息，温养血脉。

“行了，别说废话了，他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元瑶打断老魔，问道。

“没什么大碍，就是一身修为被化的干干净净，如今连辟脉一层都是不如，所幸这小子体质不错，即便修为散尽，体魄也有融灵中期，算是有一丝自保之力。”老魔摆了摆手，示意元瑶安静，他还要仔细琢磨一下少年体内的封印。

修真七境，分别是辟脉、融灵、金丹、元婴、化神、炼虚，碎虚。

修仙之人，主修其念，因此体魄逊色于修魔修妖之人，除一些兼修体术之人，修真人士的体魄一般弱于其境界，少年单是体魄就有融灵中期，其修为少说也是融灵巅峰。

只可惜，少年修为被不明原因清楚的干净，若是少年修为还在，那即便是放眼整个九界，他这般年龄就有如此修为的人，也绝对是寥寥可数。

“好小子，体内竟然有十二道封印，最弱的也是金丹级封印，看来这小子的身份，的确不一般呐。”老魔收回法力，摇头道。

“怎么，你解不开？”被晾在一旁许久的元瑶嬉笑道。

“笑话，老子是谁，会解不开区区几道封印，只不过给这小子下封印的人修为不弱，若是找上门来，以我现在这般状况，怕是讨不了好。”

老魔摇了摇头，继而低头思索着解决的办法。

若是他解开封印，必然惊动下封印者，到时那人找上门来，先不说他的性命是否保得住，单是这小子，他就断然留不住，那又谈何继承元门、拜他为师。

若是不解，这小子的天赋又无法展现，仅仅一半仙脉是无法取得传承的，况且，这小子醒来之后，若是仅凭救命之恩，绝对无法让他留下来，想要让他留下来的话，就必须给他更大的恩惠以及前途。

良久，元老魔拍了拍脸颊，做出决定。

封印，必须解，这小子，也必须得留。

哪怕那下封印者打上门来，他也断然不能放这小子离开，谁知道下一个阴阳仙脉者在哪里，还要找多久，若是有生之年都无法再找到第二个，他岂不是让元门断绝在了他的手中。

不行，绝对不能让元门断绝传承。

不管是谁，休想从老子手中抢走这小子，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得让这小子入我元门！

老魔眸子中戾气浮现，下定决心要收少年为徒。

“瑶儿，让开，老子给他解除封印！”

大手一挥，老魔便撤去少年的衣袍，露出少年略显薄弱的身子。

“啊，你干什么！”元瑶尖叫一声，忙转过身去，脸色羞红，虽说少年并非完全坦诚相见，却也让她有些慌乱。

“嘿嘿，这么好的衣服，烧了岂不是可惜。”老魔嘿嘿一笑，手掌一翻，一缕黑色火苗顿时从掌心窜出，在指尖跳跃、闪烁。

地狱之火，天地十大本源火之一。

火焰呈冥黑之色，有挑动人之恶念，焚烧污浊灵魂的能力，相传是上古无间炼狱之火，恶念越深者，受到此火的伤害越大，不过若是遇到至善之人，则此火毫无作用，不能伤其分毫。

“去！”

老魔弹指将那缕地狱之火送入少年的体内，刹那间，金色霞光闪烁，少年身体表面浮现出数道金色纹路，那金色纹路仿佛是流动的金波，沿着经脉游走，死死的困住了少年的各处穴位。

滋！

那缕火苗在少年的一处穴位焚烧，不多时，便将其中一条金色纹路烧断，剩余的纹路则齐齐破碎，化作金色光点弥漫而出，像是萤虫一般，四散而飞。

第一道封印，解！

“再来！”元老魔接连召出两缕火焰，送入了少年的穴位之中。

第二道封印，解！

第三道封印，解！

“接下来是元婴级封印！”老魔面色微微凝重，合掌拍出火焰。

第四道封印，解！

第五道封印，解！

第六道封印，解！

第七道封印乃是化神级封印，老魔明显有些吃力，封印解开之时，一团不受控制的力量爆发，直接将老魔震退十多步，甚至连老魔的嘴角都是溢出鲜血，显然受到了不小的反噬。

“他奶奶的，下手可真够毒的，十二道封印！”老魔怒骂一句，再次抬手唤出火焰。

“爹，不要逞强，你解不开剩下的封印的！”元瑶见老魔吐血，连忙阻止元老魔，不想让他继续解封。

“开什么玩笑，老子可是元老魔啊！怎么能被几道封印挡住！你不要过来，别让这气浪伤到！”

元老魔眼中浮现出桀骜之色，出言拦住元瑶，手掌猛地一按，便将集聚许久的火焰打入少年的一处穴位。

嘭！

第八道封印解开，老魔无力控制那暴涨的封印之力，顿时被击飞数十丈，远远的落入湖水之中，溅起一团不小的水花。

站在远处的元瑶也被气浪袭击，后退了五六步。

“爹，你没事吧！”元瑶大声喊道，内心焦虑无比，害怕老魔遇险。

“呸！”老魔爬上岸，吐了一口血沫，双眼通红，气息略显萎靡，显然受到重创，“没事，死不了！”

“你干什么？莫不是还想解第九道封印！你不要命了么！”元瑶见老魔伸手拍向昏迷少年，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抬脚便跑向老魔，要阻止老魔的送死之举。

第八道封印已经将老魔逼到这种地步，第九道封印又将恐怖到何种地步？绝对不能让老魔继续解除封印，否则，老魔的命必定交代在这里。

“回竹屋去，不要出来！”

元老魔挥手甩出一道气流，强行将冲上前来的元瑶送到了竹屋之下，那竹屋周围有阵道守护，可保元瑶无伤。

“不要！”元瑶尖叫一声，就要冲向老魔，却被阵光笼住，挡住了脚步，然后，一团耀眼的金光在她的眼前炸裂开来，老魔身影瞬间被吞噬，消失不见。

嘭嘭嘭……

恐怖的爆响声不绝于耳，强横的气浪如秋风扫落叶般，席卷整个出云谷，不少树木被吹的连根而起，飞出数百丈之外。

许久，那金光才缓缓消散，再看少年平躺之地，哪还见老魔的身影，四周空无一物，便是那柳堤亦被毁灭殆尽，只留下几节断木。

“爹！”

元瑶面色惨白，只觉得眼前一片昏黑，几乎要昏厥过去。

元老魔，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救那人？若是我不救他，爹便不会死！

……

为什么，这天道如此可恶，不杀当杀之人，却诛救人之人？

莫不是，天瞎了眼！看不清这人善人恶？

元瑶内心无比挣扎，竟是陷入了执念当中，无法自拔。

“咳咳咳……傻丫头，哭什么呢？老子又没死，干嘛哭的这么伤心？”不知何时，老魔出现在少年身边，除了衣物有些破损之外，并无其他大碍。

“你没死？”元瑶愣了一下，难以置信的问道。

“废话！你就这么想让老子死么！”元老魔没好气的瞪了元瑶一眼，“你爹没死，你还不高兴了是吧！”

“不、不是，我以为、以为……”元瑶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一时反应不过来。

“行了，老子知道你想说什么。”

老魔摆了摆手，转头看向少年，只见少年体内的金色纹路通通消失不见，像是忽然蒸发了一般，最后那一刻，三道炼虚级封印自行解封，归为虚无，因此威力才会如此之大。

所幸，老魔有些保命手段，不然，恐怕还真难逃一死。

“也不知道走了哪门子狗屎运，这小子体内的封印竟然自行解开了，难不成，给这小子下封印的人恰好嗝屁了？老子运气就这么好？”

老魔摸了摸下巴，琢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算了，反正现在这小子的封印解开了，接下来让他拜师就行，其余的，以后再说！”老魔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直接放弃了思索，实在是心大的可以。

“那现在怎么安置他？”元瑶凑上前来，问道。

“先让他躺在这里吧，我先去换身衣服，等下再来安置他。”老魔话毕，直接施展身形，朝着雪月城飞去。

这一身洞洞装，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