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招待所》免费试读_秋风华
第一章 我家的房子成精了
我感觉我就是一个被上天遗弃的孤儿。
没错,我是一个孤儿,从小在隔壁孤儿院长大。孤儿院老院长曾经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你本来是有人要的,但那家人在来接你的路上出了车祸,女的没了,要你的人就是那个女的……
说着话,老院长站起身来长吸了一口烟,又语重心长的说:我曾经无比相信科学;但就在我自己想要收养你的时候,出门就被一只来自三楼的哈士奇砸倒了,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从防盗窗挤出来的。此后,每当我打算收养你的时候,它总能适时从防盗窗挤出来砸我。
这世界是如此神奇。
老院长最终还是走了,由于无儿无女,他临走写了份遗嘱,把他的房子给了我。
我倒是非常好奇那只三楼的哈士奇,但老院长去世前一年搬到了孤儿院隔壁,就是现在我住的这座房子。
房子是九十年代建成的,半木制小二楼,一楼算是个套间,客厅、厨房、厕所都有,但是都很小,二楼是三间独立的小房间,我住一间,其他两间都空着,所以落满了灰尘。
很不幸,我没住多长时间,它成精了。
事情还要从两天前说起。那天早晨,我像往常一样,穿好衣服出门上班,快走到公交车站的时候,突然想起早上要交给老板的策划书没有带。我急匆匆又跑回去,老远看见我家的门居然开着。
忘关门了?
不对,我眉头一拧,明明记得锁好了门的。
卧槽,家里进小偷了!
我赶忙跑进家里,却发现家里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不好!我心里咯噔一下,我非常确定十分钟前家里乱的一塌糊涂。
我匆匆扫了一眼屋内,电脑还在。柜子夹层里的钢笔也在,抽屉里的一百五十元也在,我松了口气,暗道贵重物品都没丢。
这是哪家的小偷啊,不偷东西,跑我家来收拾屋子,现在的小偷都这么佛系了嘛?
不行,检查检查二楼;打开卧室。卧槽,被子都叠好了?
我又检查了其他两间屋子,确实没有人在啊!
难道老院长回来了?
我打了一阵寒战,决定先想想如何解释迟到这件事。
拿了策划书,我郑重的锁好门,破天荒的打了一辆出租。
“韩辰!”
刚进公司,老板插着腰怒气冲冲对我吼道:“上个月你就给我保证以后决不会迟到了,你这种人,我以后还敢信你吗?”
老板气的脸色苍白,不住咳嗽。
我原本想着把早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清楚,但是转念一想,他也不能信啊。连我自己都匪夷所思。
还是玩点套路,保命要紧保命要紧。
“老板啊,是这么回事。早上我其实起的挺早的,一出门隔壁王二婶家的孙女丢了。对,就是你上次见的那个萝莉,你还抱过她呢?”
老板吃惊道:“熙熙?就那个胖乎乎大眼睛梳着两条辫子的萝莉?”
我一拍大腿道:“对对对,没错,她还在你袖子上擦过鼻涕呢。”
老板明显着急了:“丢了?怎么丢的,找到了没?”
我:“那我一出马,肯定就找到了呗,可别说,这小丫头真能溜达,我一直找到百货大楼旁的公园才找到,离着王二婶家有四五公里远呢。要是近点,我就不会迟到了。”
老板到底是老板,没一会儿功夫就觉察出来了:“你小子又在骗我。”
在我不停的喊冤声中,老板将我拖进了他的办公室,整整半个小时的训斥,我都快哭了,他才放我出来。
“韩辰,快来快来!”
走出办公室,我还没好好喘口气,休息间里露出小胖半拉身子,朝我招手。
我垂头丧气的走进休息间,发现小胖和柳姐、张姐围着桌子正在啃西瓜。
“哇,你们……你们居然乘着老板训我,在这里胡吃海塞,还有没有公德心啊。”
小胖摆摆手道:“那是你该!迟到就算了,还利用老板喜欢萝莉这件事强行解释,你不死谁死。”
柳姐递给我一片西瓜,也跟着说道:“小胖说的没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就是起晚了。”
张姐点点头,表示她就是那个明眼人。
我一撇嘴,道:“这次你们还真错了,我不是起晚了,而是……”
小胖抢着道:“而是起早了又睡了会儿,是吧?”
“错,大错特错。”
我满脸嫌弃看了一眼小胖,低头啃了口西瓜,语重心长的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听完我的话,张姐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晚上记得早点睡,多注意休息,年轻人啊,特别是单身狗要爱惜身体啊。”
小胖和柳姐哈哈大笑,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休息室:“写策划写的精神都恍惚了。”
隔壁小丁露头问道:“恍惚,什么恍惚,在哪里?”
那天,我一度也很怀疑自己,莫非早上的事情真的是幻觉?
到了晚上临睡的时候,又一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我家的墙在打呼噜,而且声音还很大。
我吓的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喊着“阿弥佗佛道祖保佑哈利路亚”,一边从柜子里抽出一把铜钱剑,然后大喝道:“何方妖孽,还不速速现身!”
话是这么喊了,但是我两腿抖的跟嚼了炫迈口香糖似的。
呼噜声应声而止。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再响起,我大着胆子拿铜钱剑捅了捅墙壁。
起初我以为我那柄铜钱剑是真的,是它驱赶走了未知的东西,那天晚上我就是抱着它睡着的。
第二天,我穿好衣服下楼,一扭头发现,房门竟然大开着。
按照我的分析,昨天晚上的未知东西有可能是走的正门,但是素质极差,没有随手关门的习惯。
想了想我那柄充满阳气的铜钱剑,昨晚必然是震撼到了那未知的东西。我很欣慰,看来这铜钱剑有可能是九叔的物件流落到了古玩市场,我果然是有双慧眼啊,二百块花的不冤。
我开开心心的去上班。
到了晚上,那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再度响起。
“何……何方妖孽……”我一把抓起铜钱剑摆在身前。
“呼……噜噜噜噜”
卧槽,我这是没叫醒人家吗?
“何方妖孽!”我大喝一声,并耍了个漂亮的剑花。
“别,别吵……”女人的声音从墙壁中传出。
别吵?
哟呵,这是瞧不起我九叔的法器啊。
“大胆妖孽,你难道不识九叔的纯阳法器嘛,速速退去,否则打得你形神共灭。”这些词儿都是看小说学来的,随口就冒了出来。
“你要再吵,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塞到你的**里。”
嗯……我想了想,蹑手蹑脚的钻到了被窝里,大气也没敢出一声,毕竟我的**有多大,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数的。
按照我的分析,人家摆明了就只是想睡个好觉而已,我还是不要打扰人家了,毕竟做个美梦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嘛?
没过一会儿,令人安心的呼噜声再度响起,我终于松了口气。调整了一下睡姿,左腿已经麻木了,揉了好一会儿才恢复知觉。
我家的房子可能成精了,这个结论经过了我一晚上的缜密分析才最终得出的。
今天是周五,早晨刚起床,我拨通了老板的电话:“老板早上好啊!今天我请一天假。哦,是这样的,我家的房子这两天成精了,我准备上市场买点瓜果供奉什么的……”
电话另一头:“恭喜恭喜,你家房子终于成精了,过两天成神了千万记得跟我说,假准了,你辛苦了,别病着啊。”
电话挂断了,我暗暗佩服老板的学识,他转弯抹角的骂了我三个字:神经病!
我有一刻挺希望自己是神经病的,至少不会真的如此光怪陆离。
掏出钱包,只有三百块不到了,我叹口气,再穷不能穷房子啊。
坐公交来到市场,我记得市场大门外面有一家卖纸活的店,来到店里,一位头发杂乱的大叔戴着眼镜正在聚精会神的扎纸电视。
“老板,你这电视怎么卖啊?”
“五十八套台的二十,一百套台的三十五。”
纸电视还分多少套台?
我道:“您倒是给我转个频道看看。”
“不好意思,***就是在下了。转台的话,我只有烧给你了,是你需要吗?”
我暗道碰到对手了,小心翼翼地说道:“遇到点事儿,您能给处理一下吗?”
老板:“到我这儿来的,一般都有事儿,但没有像你这么皮的。”
我:“……”
“说吧,什么事。”老板停下手里的活儿,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卧槽!”
我一脸懵逼。
老板一皱眉头,说道:“有的事是解不开的,你还是免开尊口。”
我:喵喵喵?
什么叫有的事是解不开的!
我顿时觉得钱包里的三百块钱可能不保了:“您说的有的事是指?”
老板摇摇头:“人之三喜、人之三丧。”
一个大大的问号杵在了我的头顶。
老板看出来我还是不懂,接着说道:“简单来说,就是命。”
“哦……这样啊。”我恍然大——半知半解稀里糊涂。
“你懂啦?”老板眼睛一亮。
我回道:“似懂非懂。”
“滚,别来我这儿打哑迷。”
我想说是你先的。但话到嘴边想了想还是正经道:“我家的房子可能成精了,您有法儿没法儿?”
老板顿时一乐:“头一回儿听说,你详细说说。”
“就是……”
话还没起头,老板打断我说:“得儿,你还真有事啊,那先等等,我去喊个人。”
什么毛病?
又等了一会儿,打后院跟着老板走进来一个道士,方脸短胡须人已中年。
那道士一脸新奇,一口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方言,问老板:“人在哪块呢?”
老板一指我,道士脱口而出两个标准的普通话:卧槽!
我:喵喵喵?
什么鬼道士,一见面就骂人的嘛?不犯戒的嘛?
道祖爷爷听见了可是要打屁股的哟。
道士一见到我神情立马不一样了,扭头朝院儿里招呼:“快来快来,是真的。”
打院儿里传出一阵急促的声音:“哪儿呢哪儿呢?”
声音由远及近,是一个小道士,大概十三四的样子,到了近前问道:“哪儿呢?”
中年道士一指我,小道士眼看要脱口而出,我一激动,跟着他异口同声的道:卧槽!
有意思没意思?这一个个的,看见大熊猫了嘛?
中年道士尴尬的笑了笑,道:“小兄弟见笑了。我呢姓方,方舟子的方,道名呢自在,这是我的小徒弟小豆子。”
姓方就姓方呗,什么叫方舟子的方,您一个学道的玄学家指着生物学家涨名声?
而且这位生物学家名声还不好。
我道:“不笑不笑。”
有什么好笑的?别人说“卧槽”,我站人前头傻笑?
中年道士方自在伸手招呼我坐,道:“听老陈说小兄弟呢眼前遭到点事儿?”
原来老板真的姓陈,来不及细想,我便平铺直叙,三言两语讲完了话。
方自在听完琢磨了一会儿才道:“按道理呢,小兄弟家里有可能呢是钻进了精怪,也有可能呢是新起了鬼魂。最没有可能呢是房子成精,无根之木难以起灵啊。”
我:“您说了,有可能。那要不您跟我走一趟吧,到我家里看看,不然我继续住瘆得慌,晚上做点事也不方便。”
方自在点点头:“是呢,我陪小兄弟走一趟。”
“等等。”我一拍脑袋,想起一事儿来,道:“不知请方道爷出山,得花费多少啊?要不要再准备点纸钱蜡烛什么的?”
方自在起身,大手一挥道:“要什么纸钱?两碗素面条就去。”
“咳咳!”一旁的陈老板一阵咳嗽。
方自在老脸一红,又坐到板凳上眼睛一闭道:“我看呢,还是准备一些功德香最好。”
陈老板在一边连道:“对的对的,这功德香最好了,一来敬献黄天厚土、二来改善家中的起居之气。最好再来几张符纸,便于方道爷启法做事嘛。”
“说的有理有据,啪啪啪。”我拍了拍手,站起身道:“一共多少钱?”
“两万四千八。”
“不买了,我死家里得了。”
抢钱也不带这么有零有整的,破香破纸……
陈老板笑意盎然道:“嫌贵可以商量嘛。这么的,小兄弟说个价,只要心意足,菩萨就多多保佑啊。”
我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头。
陈老板眼神炙热的冒出火来:“一万块,小兄弟的心意,菩萨收到了,的嘞。”
“nonono,我是说一百。”
“成不成,不成反正回去也是死,我死您这儿得了。”说着话我就要往地上趟。
“成啊,没说不成啊,这不正要给您装呢嘛。”老板气的一脚踢飞了一个金元宝,嘴里还振振有词:“菩萨哎,您回去吧,这里就剩稀米粥咯,您家善男赔本赚您名声咯。”
一百块还是看在方自在方道爷的面子上呢,您快别败坏菩萨名声了。
第二章 我就没见过这么巧的事
我带着方道爷和他的小徒弟,本打算坐公交车的,想了想人家给我平事,而且只要两碗素面条,我怎么着也得做出一些极度诚意的事儿不是?我心一横咬咬牙,招手拦停了辆出租……
不料我的决心下的挺痛快,方道爷反而不乐意了,他的意思是出家人走南闯北全靠一双肉脚,修行就是有修有行,一出道观就打车这叫修行吗?
最后我好说歹说,生拉硬拽的劝了有一分钟才上车,司机都等不耐烦了,黑着脸问去哪儿。
我估计司机见酒肉和尚见惯了,以为方道爷也是拿工资上班的,刚才是故意跟我装着墨迹呢。
最后转弯抹角的,总算是回到了家。
一下车,一股子妖风呼啦一下就吹过去了,我转头看我的小二楼,第一次感觉阴森森的,可能是心理作用吧,毕竟谁也没遇到过半夜睡的好好的,自己家的墙在哪儿打呼噜吧,还特响,最关键的还TM有人声,拿腔拿调的跟你说:别吵……
“这就是你家吧?”方道爷一下车,视线就朝着小二楼方向看过去,他倒是没太在意那阵妖风。
我付了钱,转过身问:“您看看,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很大。”说完话。一老一少没管我,先一步往我家屋后走。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喊道:“门在这儿,你爷俩走错了。”
小豆子冲我嘿嘿一笑:“你别管,我们先给你瞧瞧风水。”
有道是术业有专攻,这爷俩一到我家,一个比一个看着机敏,我啥也不懂,只好跟着他们这儿转悠一下那儿也瞧瞧。
其实也没啥瞧的,我家屋后是一条小道,几棵树一两个垃圾桶,除了满地树叶片子就是喝完了的矿泉水瓶。这条道儿往东连着汽车站,往西紧走几步是孤儿院大门,要真说在风水上有啥问题,估计就在孤儿院上面。
可是我TM就打那儿出来的,别人怕它,我可不认生。
屋前屋后都转完,方道爷掐指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好了,进屋吧。”
我拿钥匙转开门,请两位进屋:“两位道爷看出点什么了吗?”
小豆子一进屋便找了个凳子放在方道爷屁股底下,接着对我说:“风水是有点问题,但看得出来曾经有懂行的给改过布局。”
“怎么说?”
小豆子眯着眼道:“你这儿以前是个死人坑,而且很大,以你房子为中心,方圆一里内全都是。”
我冷汗一下子全冒出来了。合着我在一个巨大的死人坑中间住了这么长的时间,还TM每天乐乐呵呵没心没肺的。
“不碍事。”方道爷见我脸色煞白,宽慰道:“你这房子东边是汽车站,每天人来人往有阳气压着,西边则是孤儿院,自有一股子怨气吊着。这一股阳气和一股怨气以你房子为界限,不断交融不断碰撞,谁也奈何谁不得,就像是两条太极鱼,最后只能平衡,形成太极图。”
我听懂了个大概,但也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问题,便问道:“你说的这股阳气和怨气和我脚底下的死人坑没关系啊?”
方道爷笑了笑,摊开手冲我比划道:“我再讲的白一点,太极呢就像是大海中的漩涡,或者说是西北最暴虐的龙卷风。”
“一切东西。”他把手比作碗状说:“只要进了这里面,只能被左右相互交融、压制,你想想你拿着高压水枪往漩涡和龙卷风里喷,会发生什么情况?”
我发现老道士懂得挺多,是谁说道士不通时事呀,我看他比我懂得多。他这么一解释,确实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这么说,咱脚底下的死人坑不会祸害这方圆一公里的居民咯。”
方道爷摆摆手:“太极一出震四方,你多看看道家的典籍就明白太极意味着什么了。”
这么说来,我这房子风水方面是没有问题了,可是…….
“可是我家的房子成精了。”
“这不是巧了嘛。”方道爷道:“你先给我们爷俩煮面去,来之前还没吃饭呢,咱们边吃边聊。”
吃饭?这倒是眼下最令人着急的问题,我这两天被房子闹的没有出去买过菜,刚才回来的时候一直想着房子的事儿来着,买菜的事早就忘的一干二净。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1点了,我的肚皮也瘪了下去。
我想了想说:“要不咱们出去吃?或者……煮方便面。”
方道爷道:“就方便面吧,出去有外人在,有些话就不好说了。”
这两位爷倒是好伺候。
没过多久,方便面煮好了,我给他们两个都没放油料包和菜料包(里面有鸡蛋),两碗面简直白的提人精神,想来这应该是世上最难吃的饭了吧,本来方便面就不是啥美味。
出人意料的是:爷俩吃的挺开心。要不咋说人家出家人能把一切都看淡呢,我反正打心底里佩服。这个世道,人心不古,物质条件随着快速发展渐渐丰富充实了起来,可是大家的素养却进度缓慢,这就形成了一个物质和精神间的鸿沟,久而久之,以前人们朴实无华的生活方式变得愈加珍贵。
佩服是真心佩服,可我还是做不到,况且那些话也不是我说出来的,是有一天路过小学门口,听看门大爷唠叨的。当时听完没觉得有啥,但我知道,在某些场合说出来能装逼。
能装就够了。
吃着面,我想起上午的事来,便顺嘴问道:“我说方道爷呀,你们上午见我为啥那么惊讶,一口一个‘卧槽’,我也没得罪你们呀,再说出家人不是不能骂脏话的嘛。”
小豆子扒拉了一口面条,含糊不清的说:“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活的阴人呢。”
阴人?这小子不是在骂我吧,不像,再说阴人、太监都是前清的事儿了,现在用来骂人还不如人妖二字来的霸气威武。
我瞅着方道爷,摆出黑人问号的表情。
方道爷喝口汤,嘴里往外直喷热气“我也没见过。”
……
我特想找块板砖放在饭桌上,真的,没有这东西,我看这爷俩是不会好好说话了。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我拿筷子一搅汤底,端起来一口喝完,借着气劲儿把碗墩在桌上。
这回方自在不自在了,他摸了摸后脑勺,看了小豆子一眼,两下里对了个眼神,还是不知事出何因。
我看不下去了,直言道:“你们干嘛说我是阴人啊。”
难道我不man吗?
我摆了个特男人的pose证明自己。(其实我非常想拉着他们去厕所看看擎天柱)
方道爷翻个白眼,终于明白过来:“不是你理解的阴人。我们所说的阴人是指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地出生的人,而你正就是阴人。”
小豆子喝完最后一口汤补充道:“这种人一般只出现在书里,珍贵程度甚至高于大熊猫。”
我:“那……我跟街道办主任报告一下,看能不能把我的生活标准往大熊猫的标准上靠一靠?”
小豆子笑道:“我觉得吧,把你涂成熊猫再跟他报告,兴许他能答应。”
“那我这阴人也没啥用。对了,你们咋知道我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地出生的,我又没告诉你们我的生辰八字。”
小豆子道:“看你肩上的灯啊。”
灯?什么灯?
我下意识地往两肩扫了一眼,和平常一样,没有灯啊?
这时方道爷说道:“识别阴人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根据生辰八字,而另一种就是看你肩膀上的两盏灯。这两盏灯是每个人都有的,平常人看不见,只有我们修道人才能瞧见。要是这两盏灭了一盏,那这人多半不是疯了就是傻了,要是两盏全灭了,这人就可以到地府买火车票了。”
“所以你们是看了我肩膀上的灯,才料定我是阴人的?”
方道爷点点头:“是的。平常人的两盏灯在我们看来是放绿光的,而你的放黑光。不信你说说你的生辰八字,我一点一点给你讲清楚。”
我没多想,张口就把生辰八字报了一遍。(我到孤儿院的时候,襁褓里塞着名字和八字)
方道爷掐着指头开始算起来,刚开始他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可是随着他指头的加快,表情也越来越沉重,直到变得狰狞。
我:“这……”
方道爷一边算,一边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的额头冒出了一排细汗,眼睛也闭了起来。一旁的小豆子显得不知所惜,显然他也不清楚方道爷怎么了。
我们没敢打扰,过了一会儿,方道爷睁开眼睛道:“你给我的生辰八字不会是假的吧?”
我连忙摇头:“不瞒你说,我打小是个孤儿,被送到孤儿院的时候,屁股底下压着我现在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我也说不上来,那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哦,对了,那张纸条我还保留着,我拿给你们看。”
我起身打开抽屉,翻出一只钢笔,然后转开从里面取出一张小纸条:“喏,就是这个。”
方道爷看了看纸条,发现上面确实是我刚才所报的数字,一个数字都没差。
“不可能。”方道爷不死心,一把拉过我的左手,压住我的食指端详了起来。
小豆子问道:“师傅,到底怎么了,是他的八字有问题吗?”
方道爷叹了口气,放开我的手,无力道:“他的八字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
- 5星
- 4星
- 3星
- 2星
- 1星
- 暂无评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