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使——黑暗已至》：引

引

A.D.2149 11月29日斯拉夫共和国莫斯科Герцогзамок酒吧Герцогзамок酒吧的老板大概四十岁出头，但已却是皱纹遍布，现在，他的皱纹曲折地爬在他的脸上，显得他愁容满面。的确，莫斯科已经很久都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大雪已经持续了三天。但据隔壁那个开时装店的鳏夫斯塔尼说，这大雪还能下三天。他倒不是说担心没客人，莫斯科有的是没事干的酒鬼，他们可以在大雪中凭着两条腿走到酒吧，就为一口伏特加。他真正担心的是库存的货不够了，这么大的雪，可没人愿意来开车送货。

“管他那么多干什么？大不了关门赶客就是了！”老板气哼哼的转过身去，给自己倒了一杯Absolut Vodka，加了几块冰。其实他有时还会加上一点点柠檬汁。就为了那带有如新鲜谷物一般的口感。

“老板，有没有‘沙皇’了？有就来一杯！”坐在墙角的一个壮汉大声喊道。

“哈哈！‘沙皇’！哈！”坐在他对面的一个男的放肆地大笑其来，周边的几个人也一同笑了起来，只不过比起那个男的来说，克制了许多。“对……对不起啊，瓦西里，你不会是要用酒来壮胆吧，啊？哈哈......”

“我看该壮胆的是你才对。”那个被称作是瓦西里的壮汉又喊了一遍，“到底有没有‘沙皇’了，老板”

老板愤然的把刚喝了一半的Absolut Vodka放在吧台上，拿出两瓶酒摆在吧台上:“没有‘沙皇’了，倒是有Russian Standard和‘贝加尔湖’，还有一些红酒和中国白酒，不知到你想不想要。”他没说还有Absolut Vodka，因为他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喜欢外国牌子的伏特加。

“把红酒和白酒拿出来，让我看看。”瓦西里对面的男的说。

老板迟疑了一下，又从吧台下面的柜子里那出了两瓶酒，一瓶巴朗圣卢克，一瓶茅台飞天。

“老板你蛮有路子的嘛！”那个男人穿过吵吵嚷嚷的人群，欣喜的拿起茅台来欣赏，“啧啧，40年的飞天呀。可得好好尝尝。”

老板拿过茅台，打开瓶盖，给那个男的到了一小杯，说：“免费的，送你啦。这年头，没路子活不下去的。”

那个男的一仰脖，一杯茅台下了肚：“啊——够劲呐。”这时老板才看清这个被厚重的衣物给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是个东亚区人，面目说不上清秀，但给人一种饱经沧桑的风霜之感，像一个中年男子，可眉眼中却总是还会流露出一丝年少顽劣的目光。

“真的？”那男的狐疑的看着老板“我以后会不会来这儿可取决你这句话了！”

“真的！告诉我，你怎么看的出我有路子的？”老板问。

“这......其实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现在斯拉夫和联邦（联邦、特指地球联邦、即EFT或Earth Federation）的关系可不比以前了，尤其是图鲁汉斯克冲突以后，那更是回到了斯拉夫独立那会儿，几乎就是战时了。联邦可是禁止一切商品向斯拉夫出口——包括酒”说道这里，那男人顿了顿，又说，“若无自己的路子，怎么能搞到联邦法兰西区和东亚区的好酒呢？莫不是从哈萨克人那儿买来的？”

“难道就不会是我以前买的？”老板挑挑眉毛，挑衅似的看向那男的

“嗯——确实有这个可能啊。但你这‘城堡’可是2146年才开的，况且......”他迅速的夺过老板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大口，“你从来都不喝红酒，更不会喝白酒。你只喝伏特加，而且你只喝Absolut Vodka这么一个牌子的伏特加。哇——这口感，这是斯德哥尔摩原厂的。老板，厉害了！”

“哼，知道的挺多”老板冷哼一声，“我以前在CHC（Славянскийнародследственное斯拉夫人民安全调查局）干过。”

“喂——既然知道我知道的多啦又何必继续演下去呢？CHC的人怎么会喜欢上一款瑞典区的伏特加呢？斯拉夫可是一贯都不进口伏特加的呀！是不是，格尔杰伊，不，是—埃尔曼德主教，斯德哥尔摩教区乃至整个北欧教区的最高主教——托马斯·埃尔曼德！”

“我叫格尔杰伊·伊萨阿克韦奇。CHC情报局的一名情报员，你可以去查，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你们都找到这里来了。”格尔杰伊或是埃尔曼德依旧在辩解。

“不不不，埃尔曼德。”东亚男人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我刚才说了，斯拉夫和我们闹得很僵，不可能帮我们的，我们只有请你走了。当然，怎么请，这得看你的啦！”东亚男人打了一记响指，酒吧里立马安静了下来，原来这里只有四个角落的桌子有“客“。其余的则是不知什么时候就布置在天花板上的全息投影仪制造的全息投影。就连今天看似卖出的酒，也不是真正卖出了，而是一种致幻剂产生的幻觉。之所以这个东亚男人及其同伴没事，多半是因为他们提前服了解药。

“对于我这么一个被从神旁边给赶走的侍从来说，你们就算是逮到了我，又有什么意义呢？“看来他是叫埃尔曼德啦！他背靠着玻璃酒橱，一点一点地往下滑。

“被赶走？哈！“一个紫发女孩跳到吧台上，蹲下来，蓝色的眸子注视着埃尔曼德，右手还握着一把激光枪，左手伸出，“交出来!”语气中丝毫不留下任何商量的余地。

“什么东西？”埃尔曼德反问那个女孩。

“普利海德在你走之前让你保管的东西！”女孩收回左手，伸出右手，枪口对准了埃尔曼德的脑门。

“好好好！我拿我拿！”埃尔曼德猫腰从吧台的一个保险柜里拿出一个药剂瓶，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是真的？”东亚男子问

“肯定是真的！”埃尔曼德连连点头。

“信你了！跟我们走吧！老头！”那女孩有跳下吧台转身跟东亚男子一同离去，一旁的另外几名同伴则前来控制住埃尔曼德。

30分钟后红场附近

当飞车刚刚擦过红场的边儿时，爆炸声就传来了。

紧接着，就是一声威力比爆炸声还要强的怒吼声。

“埃尔曼德！”女孩怒喝一声，“你干了什么？！”

“没干什么，尽一个奴仆该尽的本分。”埃尔曼德笑了笑，“我把’源头’炸了！定时炸弹早就放在保险箱里了，就是为了防止这一天的出现！”

“真是个疯子！那我们手中的这个呢？”东亚男人好一会才开口问到，“假的？”

“啪”女孩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埃尔曼德的脸上，“你竟然拿假的来糊弄我们？”

“美丽的女士，你怎么知道这是假的呢？这也是真的！”埃尔曼德微微颔首，说，“不过，你们是拿不走啦！神已经派了他强大的仆人来收回‘源头’了”

“你们‘重启教’就没一个好东西。”东亚男人掏出战场通讯装置，命令道，“所有人注意，立即停车，通讯单位立即向总部请求即时卫星图像和敌方战力情报，特别是敌方的类型。其余人，绞杀所有敌人！”

车在空中划出一个锋利的弧度，然后急速下落。风雪仍未停，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毁灭病毒已爆发，已有三个区完全沦陷。”仅一会儿，情报单位就有了报告，“敌方共有十三只毁灭者，高阶四只，中阶六只、低阶三只、目前数量仍在增加中。”

“莫斯科全城避难已开始”

“斯拉夫国防军事委员会通知近地轨道防御舰队对敌方进行轨道轰炸。”

“又有一个区沦陷。”

“队长，已有三名队友阵亡。”

“总部仍未回复是否增援！”

“为了斯拉夫，真没必要做到这一步！如果需要，他们会求助联邦的。”

“又有两名队友阵亡。”

“又有一个区沦陷。”

“队长！”

附

莫斯科事件★★★★★★六星绝密

①源头【绝密】：未解密

②参与部队： EM

斯拉夫近地轨道舰队

注：EM北亚分部斯拉夫特别行动队第5中队第2小队18名成员全部阵亡。

其余部分未解密

斯拉夫第一新闻网

【莫斯科11月30日电】据了解，“莫斯科事件”是由于莫斯科市内的一座聚变电站失控导致的特大爆炸事故——省略——总统同意联邦的23.79%的土星BLRT23区的能源开采权，联邦与斯拉夫成功达成和解——省略——

一、阳朔灾变

A.D.2202年 EFT首都圈，阳朔市

江声浩荡，际天而来。

军备之声，震撼激射。

毁灭者游荡城市周围，静谧的如同幽灵一般。偶尔有几只毁灭者进入城市中，带去一阵阵尖叫与哭喊。小孩的哭声，男男女女的尖叫声，求救声，混杂在一起。有些毁灭者好像就是被这些嘈杂的声音给激怒了一样，攻击那些人群集聚的建筑，楼盘的地基直接被摧毁，垮下的大楼掩盖了一切声音。毁灭者满足了一样，又退回到城郊。

第一艘运兵舰抵达阳朔市，停泊在市中心的广场上。二十几架只有三米多高的小型IISCS（ Integrated Individual Soldier Combat System 一体化单兵作战系统即机甲）从运兵舰中鱼贯而出，立马就吸引来了五只毁灭者和无数的灭灵。这一小队IISCS就如同一小块丢入水中的钠，仅激起一点浪花，便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很快，更多的运兵舰和运输舰从周边的各个驻扎地赶来，这次来的不仅有中型，重型的IISCS，还有大型的粒子束武器。在这些重型火力的打击下毁灭者只得缓慢退却，开始一只一只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与它们来时一样神秘。

城西的一家超市内，一群武警将所剩无几的幸存民众围在身后，将幸存者于灭灵分隔开来。灭灵忌惮武警手中的枪，始终不敢全面攻击。终于，一名武警终于支撑不住心理上的恐惧感，率先开火。紫色的激光命中一只灭灵的腹部，那只灭灵像一个慢镜头下被大功率激光击中的玻璃杯一样，从命中点开始，向全身开始细细地龟裂，最终化为一地如钻石般的碎片。

“妈......妈的.......”一名武警在空扣两次扳机后才终于发现能量槽已经被打空了，于是又从弹带里拿出了一个，但往槽位里塞时却发现怎么也塞不进去，这才发现里面的那个空的能量匣还没退出来。但当退出空能量匣时，刚拿出的新能量匣又滑落了，在地面上滚出好远。于是他便伸手去捡能量匣，此时已有一只灭灵注意到了他。灭灵空灵而又清脆的吼声如同风铃一般动人，但吟出的确实听者的悼文。那名武警被吓得一屁股做到了地上，不断地向后挪。很快，他就绝望了，他已深陷灭灵的包围之中。

“兄弟，路上保重！”另一名武警的一道激光飞至，被包围的武警重重倒下。灭灵放弃了已成尸体的这名武警，转身继续攻击幸存者。那具尸体被无数灭灵所践踏，被踹到墙角，以一种奇怪的姿势靠着墙。、

由于少了一个人，队伍中出现了一个缺口。灭灵压上这个缺口的速度远比武警补上这个缺口的速度要快。缺口立马被扩大，本就处于劣势的武警们这下便被分割包围，更是完全压制，并开始有武警临阵脱逃。

“逃吧！”不知是谁大喊一声，众人这才如梦方醒，纷纷四散逃窜。

妈妈拉着秦洛瑛，径直奔向二楼。二楼已经注意到了一楼的溃败，但迫于人手不足，不能下楼支援，只能在楼梯间做简单的阻击。秦洛瑛算幸运的，身后没有跟有灭灵。绝大多数逃往二楼的人身后都会跟有极多的灭灵，在刚上楼梯没多久，就会被灭灵抓到，被活活咬死。

“你们安全啦！”实际上，不说看看当前局势，只是听一听不断响起的枪声，秦洛瑛心里就如坠深渊，但她们目前也只能依靠他们了。

妈妈总觉得哪里都不安全，索性拉着秦洛瑛钻进了一间狭**仄的试衣间。外面的枪声越来越密集。这时二楼的人群中也爆发了灭灵化。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接着便作鸟雀兽散，各自逃命。灭灵手中提着两半撕碎了的人的血肉，这人是被它给撕碎的。灭灵的身躯看着并不恐怖，反而很漂亮。它们的身体仿佛是用水晶做成的，散发着柔和神圣的白光，像是圣洁高贵的天使。因此，也有人称灭灵化为——“神圣化”。当然，只有重启教的人才会这么称呼。

渐渐地，一种让人很舒服的白光充盈了黑暗的试衣间。秦洛瑛睁大眼仔细观察那白光，像是磷光。很舒服，但又很瘆人。细细看，那光，晶石从她妈妈身上发出的！

“妈！”她惊恐地大喊。她妈妈早已发现这一奇怪的现象，除此这点，她还感觉到了嗜血的欲望。她几乎抑制不住的想要撕碎怀中的小女孩，最好吃了她。“不行！那是我女儿呀！”她在心里呐喊，尽管已经尽力压制，但手已经克制不住的用力攥紧秦洛瑛，“秦玥华！你怎么还不回来？”她几乎要哭出来，她感觉身边空荡荡的，无可依靠，但濒临绝望的她连自己都支撑不住，又谈何保护女儿呢？她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拼力想抓住身边的一切，胡乱的奋力扑腾，想浮上水面透气，但又不可阻当地下沉，几近窒息。这就是绝望。

“走——”妈妈哭喊出来，但秦洛瑛并未听懂。此时她妈妈的右臂已经完全灭灵化，无论是骨骼还是血肉，都如同水晶一般透明，坚硬。“走哇——”妈妈完全是在哭了，她推走秦洛瑛，秦洛瑛摔在地上。就在瞬间，随着光芒的亮度猛地一升，妈妈的灭灵化，完成了。

秦洛瑛吓坏了，看着痛苦的妈妈，不，也许是，灭灵?秦洛瑛的完全想不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镜头本是她十五岁生日。妈妈带她出门玩，但半路上就听见轰隆隆的巨响，接着，炮声枪声都来了，甚至还有战机呼啸。然后就说要避难，一队士兵把她们带到了这里，交给了一群武警。这是怎么了？战争么？如果是战争，这里可是阳朔市！位于联邦首都圈以内，这里都有敌人了，那里首都新京都被占领，联邦亡国也不远了！而且这些古怪玩意儿又是什么？生物武器？

灭灵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紧接着就猛然扑向秦洛瑛。秦洛瑛本能的挥手阻挡。可是灭灵却好像被手打到了，向左倒去。待到它再度站起时，被赶来的一名穿小型IISCS的士兵有单兵手炮击碎了。其实秦洛瑛由于过度的恐惧，是闭着眼挥手的。她并没有看见，她挥手的那一刹那，有一条细小的电流随着她挥出的右手一起划过，击中了灭灵的右脸。

“妈——”秦洛瑛怔怔地看着满地碎片，难以相信，几个小时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妈妈，顷刻间，就化作一地晶莹的碎片。像是，一地结冰的眼泪。

“妈——”眼泪，如同冲破一切险阻的勇士，从眼中流了下来。秦洛瑛跪在地上，拾起一块块碎片，想要拼在一起，好像拼好后，妈妈就能再回来一样。

“小女——孩”那个穿IISCS的士兵犹豫好久，才喊出口。

“妈——妈——”秦洛瑛在地上爬着，收集这碎块。

“太过啦！”士兵走到秦洛瑛前面，秦洛瑛愣愣地看着他，目光无神，有些涣散。“你这么做有什么用！哭！哭！只会哭！你妈已经不是人啦！它变成了那个样子！就是魔鬼！”

“她是我妈。”秦洛瑛愣愣地说，如同一台自动朗读的电脑，毫无感情。

“是你妈又怎么样？它刚才还想吃你！”士兵苦口婆心的劝道，“跟我走吧！我带你安全的地方。”

“不去！”秦洛瑛果断拒绝。

“逝者已逝！生者仍生！”士兵说，秦洛瑛的手垂下了，收集的碎块撒了一地。

“走吧。”士兵转身，喊道。

“好！”秦洛瑛抬起头，眼睛有了一点神采。

一楼是超市的生鲜区，现在自然是战场，随处可见灭灵碎片和残肢断骸。秦洛瑛扶着她跟着的士兵的IISCS吐了好久，但当看见这惨不忍睹的画面时还是会干呕。一旁一块溅上了血的全息广告牌尽管已投射不出任何影像，但广告声依旧在响：“谢燕营养胶囊，多重营养......”

一阵苍茫的吼声从天边传来，毁灭者，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