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亡》——帛与戈

第1章 拜鬼为师

月下弥漫着黑雾，空旷的原野一望无际，无数种族的尸体铺满了整个原野。

兵戈林立，残旗飞扬。血气冲天月绯红，血气与黑雾交织在战场上。

方启艰难地睁开了双眼，从地上挣扎起来。

“这是哪？”

放眼周围，满地的尸体堆积如山，给方启以一种触目惊心。哭号之声萦绕天空，此景此声，让方启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悲伤。

“铛铛铛”，一阵打铁声忽然传来，方启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间草屋。方启向草屋走去，满地的尸体亦突兀地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方启内心充满了惊奇，此地处处透着诡异，要小心为上。草屋内，灯火通明，一个穿着血色斗篷的人正在一个火炉旁打铁，发出铛铛铛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整整三百年了。”

斗篷人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拿着一把血色小剑，转过身来。血色斗篷使他笼罩在黑暗下，方启看不清他的脸。

“三百年，又一个三百年，不知这世间还有多少个三百年。”斗篷人度着脚步，仰天长叹，似乎并没有发觉方启的到来一般。

方启看着这个怪人，有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这个人阴气森森的。

“小子方启，敢问前辈，此地是何处？”方启觉得有必要出声，不然，鬼知道这个怪人要自言自语到什么时候。

“砰”的一声，方启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向他涌来，接着“噗”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他整个人挂在了墙上，动弹不得。

“放开我！”方启艰难喊道。

斗篷人并没有理会方启的动作，自顾地来到方启的身边，作出嗅气的动作。

“很好啊！小娃娃，不妨告诉你，这儿，是我的墓穴。”接着斗篷人双目泛着幽光，咧嘴露出了獠牙，用一把血色小剑抵在方启新嫩的小胳膊上。

方启看到这架势吓得要死，这是要被千年老鬼吃掉的节奏啊。

“前前前辈，我我不好吃的，我十五年没洗过澡，很很臭的。”方启吓得要死，小脸发白，像粉涮似的，说话都不利索了，豆大的汗不停地流。

“也罢，你那么臭，就不吃你了，不过……”

方启听到这话如获大释，不过听到这斗篷老鬼说自己臭，不禁诽谤，你才臭，你全家都臭。

“不过，你要拜我为师”斗篷人接着说道。

什么，拜鬼为师。方启内心一百个不愿意。

“这这……”

方启一脸的纠结，俩只小手不断地纠缠。好似看出了方启的为难。斗篷人大手一挥，道：“放心，虽然你蠢了点，人臭了点，但你要相信，洗洗就不臭了。”斗篷人双手搭在方启双肩上，语气十分地真挚。

望着一脸无语的方启，斗篷人继续道：“唉，不学也行，不过你中了我的血手印，不拜我为师我就不会传你心决，你学不到心决，就会死。不信看看你的心口，是不是有一个血手印。现在，只有我能救你。”

听着斗篷人无耻又嚣张的言语，方启焦急地拉开了胸口的衣服，低头一看，果然有一个血手印。方启咬牙切齿，心思飞转：这老鬼恐怕从我进来那一刻，便打算收我为徒，而且，我来到此地，恐怕也是那老鬼的手段。如此卑鄙手段，我只能……

“师傅，传我心决，我不想死啊。”方启抱着斗篷人的大腿，涕零齐下。斗篷人愣了一下，看方启先前的表情，原以为要费一翻周折。

“哈哈哈，徒儿在为师的光辉下受到感召，吾师甚慰，吾师甚慰啊。”看得出来，斗篷人很开心。但方启不开心了，在他看来这老鬼不仅臭不要脸，还自恋。

……

“听好了，为师传你心诀《造化诀》，阴阳相生，万物造化……”

“轰”，破庙外电闪雷鸣，大鱼倾盆而下，发出哗哗的声音。方启在破庙内迷迷糊糊地醒来，望着手上的一把血色小剑，方启一阵出神。

“这么说来，这不是梦了。”方启拉开胸口的衣服，那有一个淡淡的手印。“啊，是真的！我拜了一个鬼作为师傅”方启抓着头发纠结了一会儿，便镇静了下来。在他看来，无论鬼或妖，或人，只要教得好就是好师傅，更何况，那货是人是鬼，到现在还是未知。

“算了，练一下《造化诀》，听那家伙说，《造化诀》很厉害。”方启可记得在梦境中，那个斗篷师傅唾沫横飞地讲述这《造化诀》的厉害，说什么天上地下，古往今来第一诀。方启觉得，那老鬼虽不靠谱，但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对师傅应有相应的尊重，所以他决定叫那老鬼为斗篷师傅。嗯，很贴切。

《造化诀》共九重，总的来说是夺天地万物之造化，来成就自身之强大。“阴阳相生，万物造化……夺此造化，成就己身。”

随着方启在心中默念着《造化诀》，他周围异象迭生，青莲于混沌中扎根，暗黑玄龙遨游身边，混沌神钟笼罩其身。天空中的雷电吸聚而来，点点渗入方启体内，方启身围电弧缭绕，于黑暗中发出雷光，好似少年雷神。

渐渐地，方启身上的雷电渐强，变成了黑色，与周围融成一体，最终方启……睡了过去。

天渐渐明了，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第一抹阳光透过破庙的窗户照射在方启脸上，方启伸了一个懒腰，走向外面。

“大清早的，多美好的时光，先洗个澡再说。”

方启麻利地将自己脱了个精光，从百里外一跃跳下了瀑布，“扑通”一声，巨大的浪花溅起，方启在水中很是欢乐。

“嗯，等等，我怎么感觉我体内充满了力量，啊”方启心神守一，大叫着释放体内力量，顿时电弧满天，以方启为中心，能量激荡四周。“轰”，周围飞沙走石，出现了一个几十里的大坑。方启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看着双手，“这就是修士的力量。”

一陈风吹来，方启感觉凉嗖嗖，才发觉自己什么都没穿。方启小脸一红，捂着小弟弟东张西望，周围空无一人，飞奔地离开了现场。

第2章 天阙宫

方启骑着一头毛驴，走在林间小道上，看着手头上的一本经书，书名歪歪斜斜地写着三个大字，《符文录》，这是方启早上在洗澡的地方发现的。

符文一道，涉及阵法、禁制、炼器等修行的方方面面，修行者可将所释放的能量符文化，由符文组成的能量体威力是普通能量体的几倍。

“符文一道，贵在精深，而不在泛博……”方启看着书里面的符描述，很是吃惊，符文可化天地万物，组成的能量形态越高级，其所具有的威力便越大，如草态符文比树态符文威力弱，当然，凡事总有例外，不同形态的符文威力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看来这次捡大发。”方启笑得很开心，面部快要抽搐了。大清早洗个澡都能捡部经书，也没谁了。

……

飞涯瀑布，原先的一泻千里早已没了踪影，瀑布断流，只有一个大坑残留。

“到底是谁？”一个青衣人仰天长啸，乱发飞舞，他身上爆发出恐怖气息，肆虐四方，地上的坑又变大了。

“长老，息怒啊！当务之急是找出真凶，追回经书”一个第子模样的高个青年说到。

“可恨啊，我教损失六个宗师境的高手，才从大明寺中夺此经书，想不到今日徒做他人嫁衣。”青衣人大恨道。

“传令下去，务必缉拿真凶，我回教请罪。”

“谨遵长老之令。”周围一众第子立马化作黑雾消失在了原地。

“徒儿，你随我会教中吧。”青衣人有些颓废，对着暗无心说道。

“师傅，一本经书有那么重要吗？”暗无心很是不解，虽说有关符文的经书很少，但也不应让师傅如此失态啊。

“唉，你不懂，里面有关神藏秘境的记载。”听到此话，暗无心倒吸了一口冷气，神藏秘境，这是有关神之遗迹，在如今难成神的时代，这无疑对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这里面，说不定有成就神明之位的秘密。

“走吧。”说着师徒二人化作一缕青烟，就此消失了。

……

方启收起了经书，悠哉悠哉地来到了天阙城下。磅礴的天阙城坐落在方启眼前，古老的城墙，通体黝黑，高且厚，遮天蔽日，在地上投落一大片阴影，墙上的符文不时浮现，一种磅礴且肃杀的氛围扑面而来，给方启一种错觉，这城墙，好似一只潜伏的凶兽。

这便是天阙城了，天阙帝国的帝都，容纳着数以亿计的庞大人口。作为龙腾大陆上的三大帝国之一，天阙帝国的帝都城墙当然不寒碜。

城门外，方启被拦了下来，原因居然是驴车不得入内。方启顿时不服，这不是种族歧视吗？

“你们凭什么不让驴车入内，驴招你惹你了？”方启看着旁边牛进马出的，还有一个人奇着猪进城呢。

守门士兵冷冷一笑，道：“驴既没招我也没惹我，不过，他招惹我们大队长了”

“它怎么招惹你大队长了”方启还是很不服气。

“哼，它在我们大队长撒尿时，失心疯地往我们大队长脑壳上来了一蹄子。”收门士兵痛心疾首地说道。

“你知道吗？”知道个屁，方启一脸无语。

守门士兵涕泗横流，继续道：“自那以后，我们神武的，堂堂武者七重的大队长，大队长……再也硬不起来。”

守门士兵抓着方启的肩膀，指着停在方启身边的毛驴，激动道：“你说，这些驴是不是惹了我们大队长，惹了大队长就是惹了我们！”

方启很是无语，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并且方启很是好奇，撒尿时被吓了，真硬不起来了吗？还武者七重，哼，方启很是不屑。

摆脱了精神病士兵，方启来到了城内，只见车如流水马如龙，各种吆喝声回响在街道，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很是热闹。

一间客栈内，方启正在餐桌上风卷残云。

“掌柜的。”

“唉，不知客官有何吩咐？”

“那下边那么多人聚在那干嘛？”

“客官有所不知，今日是那天阙宫招收学员的日子，那些人正在看着天阙宫宫榜呢。”听到这话，方启双眼一亮，从座位上一溜烟地消失了。

“唉，客官，还没给钱呢！”掌柜的看到方启钱都没给就跑了，不禁急道。

放榜处，方启看着榜上信息，这信息极其简单，只有一条，招十八岁以下武者第七重以上的修行者，落款是天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