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寐》：一

一

“教育不是灌输，而是点燃火焰。”这是我最近在学校定制的图书里发现的，这是我初一数学老师徐炼的一句话。

回想刚上初一时，我在和同学聊天时得知：他去年教了一次小学六年级，算是小升初数学的研究吧。

我却误打误撞地在分班考试中考了班级第二，莫名其妙的就当上了数学课代表。一开始，宝宝其实是拒绝的，但在后来，我才发现了，这个职务还是很轻松的，根本不像语文和英语一样有那么多的作业要搬，早上还要领读课文。平时也就是搬个课课练什么的，最多也就在加上一沓试卷，再说有孙清涵这个小助手，那点分量根本就不算什么。

徐炼是个好老师，因为他很老实。虽然有点绕口，但这是对他最好的诠释。即使考试砸了，顶多就说你几句，大不了再吃几个毛栗子。说到他的金刚毛栗子，绝对是敲黑板敲出来的。“看黑板，手别放下面！”说着，狠狠地捶着黑板，发出“dongdong”的声响，这是他每节课必说的话，必干的事，而我们早就习以为常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眼睛齐刷刷地望向黑板，等他重新转过身去，我们又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里。

“谢锦鑫，你头钻到裤裆里去了啊！”那个同学一脸懵逼：“老师，我系鞋带。”

“又不是体育课，弄什么鞋带啊！难不成它自己还松掉啦！”

“哈哈哈～”大嗓门王星发出了猥琐的笑声。

徐炼一支粉笔准确无误地砸到了他脑门儿上：“笑什么笑，看黑板！”他刚转过身，我们又在下面蠢蠢欲动了。他……这次没说话，给了我们一个眼神杀，自己体会，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冷了n次场，疙疙瘩瘩地上了一节课。

我们的班主任和徐炼差的十万八千里了，反正那么多老师中，我就唯独不服她。说白了就是她就是个ZZ。大名卢凯燕，简称两颗牙，这名字就那么挫，人就更好不到哪去了。那中分发型，真的丑出了一番新天地，简直就是个秃子。

俗话说的好“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她那样浪费时间。每次的语文课都死气沉沉的，提个问题没人回答，找个好同学，也都是挤牙膏的吞吞吐吐，这不是浪费时间是什么。所以我上语文课看看课外书什么的都是常事。

还有一次，课上我不就是写个作业么。就给我叫家长，我好一阵子都没好日子过。最让我恼的是，坐在后面的男生偷偷写别的作业，她就像瞎了眼一样。怎么就偏偏叫我家长呢，大写的不服！

父亲揍了我一顿，那分明就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我更不服了。

一个星期二，上完数学课出操，徐炼叫我留下，我就知道麻烦又来了……“妙，你数学课时还有课课练给我看看。”

我翻箱倒柜找了好半天，才递上了作业本。我昨天的家作一塌糊涂，肯定要吃毛栗子了。

“先提公因式，再运用公式。”这是他的第一句话，“神奇的人，做神奇的作业。”

接着用红笔圈出了一个“–”，我心领神会：“变符号。”然后再在我的本子上写了一个字，我盯了半天，也没认出来。他又写了一边，我才认出“都”。

题目讲完了，他徐炼变了一个口气：“今天叫你留下来……”

“知道，知道。”他话还没说完，我就小公鸡啄米似的猛点头。这么明显的东西，我怎么会不知道。

“那你说说你知道了什么？”

“就是，语文课上写数学……”我没底气地说着。徐炼点点头，继续看着我，好像还想让我说点什么。

“呃……还写英语。”

“今天我不是来骂你的，就是想和你聊聊学语文是为了什么。”他用慈祥的目光看着我。

“第一，像我们现在说话就是语文。”他用简单易懂的语言解释着，“第二，中考要考语文的吧，不仅仅数学英语吧。你这次月考语文多少？”

“74。”

“你觉得高不高？”

我摇摇头。其实，我的内心截然不同，这次我还是我们班语文第一呢。

“第三，等以后你踏上了社会，要去找工作吧，我们第一件干的事是什么？”

其实我是知道的，但脑子一短路什么都忘了。招聘？聘请？我脑子里居然跳出了“赶集网”三个字。

“面试，你要展示展示你的口才吧。有时候老板还要叫你去谈事情，让你写个工作总结。”

…………

这一大段的对话中扯到了同学的扯，到了老师，真的也是够了。“抽空找卢老师道歉。”最后徐炼送了我一句话：“跟你将讲那么多，简直就是扯蛋。”

不过说实话，他的话真的让我受益匪浅，没办法，我就是那种不吃硬的吃软的人。

每周二下午的数学提优班是徐炼教的，下课了他擦着黑板，庞大的身躯却挡到了我的路，我决定绕道而行，却被他一把拉住了。

“干嘛。”我明知故问。

“你答应我的事……”

“不干。”

我刚想溜走，却被他扯住了帽子：“你答应过我的。”

“嗯嗯嗯，我尽量。”啥都别说了。

跑！

赶！

紧！

跑！

下周，就轮到我们班国旗班德纲值日了，我们一群人在找相应班的包管区。来到国旗台下，史浩然仗着腿长：“你能一脚跨上去吗？”我使出浑身解数也没做到，我当然不服。使出了我的绝技：双腿前伸平行于地面，两臂支撑，大名鼎鼎的L支撑。“哈哈你行吗？”

“你还是女的吗？”这句话我听得耳朵都快长老茧了。

“你们干什么啊！”我一回头，看到徐炼直直地看着我。“我去！”我一下子站起来，跳了台，看到他手里的戒尺没！跑啊！

说到这，最近我又跟班主任闹翻了，我不就是说了几句吗，又给我叫家长。那天后，回家耳根子就没静过，说句“闭嘴！”叫我不要说脏话，这个都叫脏话，那以后我不说话了，当个哑巴算了。反正我这句话就撂在这儿了：只要你敢动手，我就敢还手。

这几天班主任不在，happy，happy！副班主任徐炼担此重任，他老人家每天都为国旗班操心，甚至语文早读是他代上，最起码必班主任顺眼多了。

代课老师，就是隔壁班主任。她很瘦，但前臂的肌肉线条柔和而又结实，她是学过舞的。一架黑框眼镜，青丝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很少见过她扎起来。

以往见到她都是在走廊或者办公室，现在搬作业的任务又被李霞，孙清涵包掉，她们可是趁机出去玩的，老师也不说她。所以，我很少去办公室，也很少看见她了。

“你们安分点啊，不然我把气都撒八班的人身上了！”她看到后排的“金三角”和了一声。

“不要，不要，要撒就撒，随便撒。”我坐在窗边嘀咕着。没想到她还是听到了，微微一笑很倾城啊。一时间，我沉浸在那个微笑中，是那么温柔，真的是虐狗啊……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淡定，淡定。

也许就是这里，我生命的转折点，我记住了生命中的你。

二

“可以可以，这很软软。”上完14天的课，暑假里真的很无聊，感觉快炸了，也不想看书写作业。在电脑上浏览了一下微博，软软其实不太硬，这个博主挺搞笑的。

“pang！”这是后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妙！”那种撕心裂肺的喊声我第一次听到，我还以为我干了什么错事呢，我本能地应了一声：“哎！”然后慌忙地找拖鞋，要知道我在家里可是赤脚的。然后马不停蹄地往楼下赶，心里有点忐忑，“ching shua hua la”玻璃碎裂的声音，我看的一个男人把楼下的八仙桌上的东西都掀了，刚下完雨天很暗，是个人都不由胆寒，我抬头看了一眼是缪谨汀。我立马回想起三四年级的时候那件事，有空再写给你们看吧。他的养母的儿子好像出车祸去世了，所以就领了一个。这时候，爷爷拍着前门喊着：“阿妙，下来！”缪谨汀恶狠狠地看着我，我一时间有点蒙，我只是在玩电脑，这是搞事情啊，虽然有点怕，但往大了想，有本事他杀了我啊，他自己也会吃不了兜着走，这样我暑假作业都可以不用写了。我拖着拖鞋行动不便的走到门前，但他拦住了我，他背上全是泥，就像个疯子，有什么事来别人家干嘛，怎么就不敢在自己家里撒气。爷爷在门外叫我：“开门”缪谨汀锁上了门，没大没小地骂人。“别激动。”我当时真的想不出来说什么了，他还比我小一届的，但个子比我高，小时候就狠，现在更狠，长大后那还得了？我装出委屈，懵逼，无辜的表情，看他。“开门！”爷爷绕到了后门去。真的恨死这双拖鞋了，来双运动鞋，我一脚踹死他，绝对把他打成狗，满地找牙。但我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个世代动手还真可能发生什么大事，大丈夫能屈能伸。不称脚的鞋子，我又一次措施了开门的机会，门又被他锁上了。我听到了他妈的声音：“gusai（臭小子的意思）！”我看到他妈在前门，管不了那么多了，从后门一个箭步冲到了前门，拧开门锁，打开门，一言不合就是跑，我是不是很机智。

接下来就是大混战喽，爷爷又来到前门，“kuaimesi（摔东西）！”，他一向是用土话讲的。此情景太乱，我就简单直说了。大概是这样的，爷爷在前面院子里撒白菜种子，门没关，回来看到一个人把家里的镜子摔碎了，一言不合就追着他跑，好像追了很久吧，爷爷把他按在地上，好像还扇了他几个耳光，然后路人看到了，就告诉了缪谨汀的老母，（不是我不文明，是遇到这种臭不要脸的实在受不了）然后缪谨汀又回到了我家，把桌子上的东西掀了，又把门给锁上。这时，围上了几个本地人在看热闹，我装柔弱地哭了起来，我可是影帝，我想这样胜算会高点，邻居上前来安慰我。

下雨了。我爷爷把几年前的事告诉了围观的人，他老母呢，表面在骂缪谨汀，实际上呢，反倒来怪我爷爷了，说：“那个时候孩子还小。”“还小，现在不小了吧！”爷爷很激动，我看到他的手控制不住地在颤抖，最近他还在感冒。“他为什么来摔东西，总有个理由的吧！”老母看向我。卧槽，我一天到晚宅在家里，我能干嘛，真是不讲道理，我默默地握紧了拳头。缪谨汀还在一旁添油加醋，说那些下三滥的脏话：“biozi（婊子），qiesigea（吃屎的啊）！”有很多脏话都忘了，只记得这几个经典的。“我那个杯子都一百多呢！”爷爷拿出手机，想打110，但隔壁的好邻居已经帮忙打了。

在等警察来，老母拿出手机打给老头，缪谨汀在一旁想夺下它，但失败了。这里就是冷战了，他们重复着同样的话，我站在那里也是闲着蛋疼。我突然感到我很幸运，幸好当时我在家里，如果我不在，那又会怎样？mjd可能会上楼，把楼上弄得一片狼藉，我的电脑也会炸了。爷爷又是想什么办法进去呢？砸玻璃，翻窗户？简直不敢想啊。以后出门在外一定要把门窗关好了。

爷爷打电话给父亲，不久，警察就来了，一男一女。得知大概实况后，男的就和缪谨汀谈话，女的就跟爷爷沟通，真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大乱斗啊，唇枪舌剑，招招见血。老头来了，在警察面前装乖巧，完了就在爷爷面前指手画脚的。我在一旁无奈地看着，那个女警察一开始就注意到我，走到我身边，我把我所发生的告诉了她，她也很善解人意耐心地听。“突突突”是那个熟悉的声音，父亲回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真的哭起来了，我一真哭就会喘个不停，他在远处看着我，我也看着他，真是大眼瞪小眼。那个男警察跟我说：“上去吧，玩玩电脑什么的！”呀，原来是同道中人，幸会幸会。于是我就上了楼，阳台开着，所以我清晰地听见父亲的话：“要是自己的小孩早就打死了！”这句话真的有理，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我突然有点莫名的感动，虽然我也不少吃父亲的铁砂掌，但有一个这么好的父亲，我真的很幸福。“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再变老了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一言不合就尬歌。

那天晚上，母亲回来第一句就是：“傻子来的啊！”“qingsagei（摁死他）！”父亲也是看不惯：“150快便宜他了，那杯子里的人参都是什么价格！”奶奶上中班回来，我被吵醒了，我裹着被子迷迷糊糊听到“玻璃怎么碎了？”“这长大岂不是要杀人！”

那天是20170813，我发誓今后一定要努力变强，守护我想守护的，改变我想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