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一有道》: 东海男婴
第一章 东海男婴
楔子
自盘古开天辟地之后,万物生长,混沌一分为二,女蜗用七彩土造人,投放于混沌之中,清者上升为天,浊而重者下降为地,分东西南北方位四极,对应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灵,每个方位有一神柱,乃神灵所化,用以固守天地。
天有神界生圣灵之气,地有人、鬼二界,人界生五行灵气,鬼界有暗灵之气,三界之中神界圣灵之气极为饱满精纯,直至溢流而出,下落至人界,与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结合,形成人界独有的五行灵气,飘荡于天地之间,因此相对神界而言,人界五行灵气相当稀薄,而鬼界的暗灵之气是人死后其神魂所带五行灵气,下地府而生,相对人界而言,暗灵之气又极其稀薄。
三界的灵气程度不对等,又有三界时间流转区别,神界一天,人界十年,人界一天,鬼界十年。
盘古本意,神界的诞生是为了守护天下万物,鬼界的存在是掌管生死轮回,天地一切自有圭臬。
而后经万物生长,人心变幻,四时更替,阴阳六合,人界之中,有人生智,从咿呀学语到看破天机,吸纳五行灵气,炼修道之法,至无上之境,修为超群,可与神族并肩。然万物有灵,在人界五行灵气中,除了人族之外,其余植物、动物在五行灵气蕴养之下,灵智悄开,而经发展形成兽、妖二界,自此,人族、兽族、妖族在天地之间共存,同修五行灵气,鬼族于鬼界修暗灵之气。
而因争夺人界之中五行灵气的人、妖、兽三族常有斗争,每逢三千年一次大战,每逢战祸必定尸横片野,哀声怨气,也正是斗争之中滋生了各种仇恨、情感、羁绊......而鬼界鬼族从不干预三族纷争。
除了神界之外,人鬼两界四族,一切生灵无不以跻身神界而修道。
传闻,只要四族中有大能者,能跨过神界大门,归天门,即可在神界有一席之地,炼圣灵之气,修为实力大幅提升,若可得一神位,可以长生不死,可以道法无边,可以恩泽子嗣......
因此,二界四族之中但凡可以筑基修道的,最终目的就是跨过神界归天门。
一旦进入神界,必将抛弃世事,不问苍生,唯天命不可违。
但是,神界归天门究竟在哪里,无人知晓,那些修为至巅峰的人族帝祖、妖族妖皇、兽族兽王、鬼族鬼帝无一不是得道之后,升天而去,不再复返,其后代子嗣唯有立神位,世世代代以香火供养。
如此种种导致神界一直是神秘的存在,掌控着天地运转,日月更替,四时变化。而人族与妖、兽两族三千年一次的大战实属太过涂炭生灵。
在最近的一次大战中,以守护神下生灵而生的神界神族中,一位老祖亲临,在神州之上,以手划地,断江裂山,将神州大地连同五行之气一分为三,而且将神界溢出的圣灵之气也分为三道,均分给人、兽、妖三族,神州大地也因此分为三份,三族各占据一方领土。
自此,三族战争得以平息,但是渴望强大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三族大陆的边界处,战争永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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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东海海域。
夜,漆黑如墨的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挂,偶有稀疏乌云遮月飘过。
月光洒在海面上泛起淡淡银光,万籁俱静,零星渔火在海面飘摇。船上渔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着今天的收成,说到高兴处大伙儿哼起曲儿,唱起歌,跳起了舞,好不热闹,湿润的海风中弥漫着欢声笑语。
站在船头的一只小狗,此时它两眼直望着前方远处漆黑的夜空,不时歪头思考,疑思些什么,突然两耳警惕竖起,片刻之后,身体开始低趴,口中低吼,仿佛前方有什么危险正在靠近。下一刻,它全身毛发炸起,开始不断地狂吠,叫声中还带着一丝丝颤栗。
渔民浑然不觉有异,继续载歌载舞。
“我说老弟,今天旺财怎么了,很少这样叫啊?”
“这是寂寞了吧,都说了让你给它配条母狗,隔壁老王的如花,觉得怎么样,考虑下啊,跟你们家旺财多配啊!哈哈哈...”
慢慢地,旺财转为低声呜咽,片刻之后,嗖地一声,溜回船舱,再也没出来。
众人一愣,纷纷取笑。
“你看,旺财害羞了,哈哈哈...”
“咦?”
渐渐地渔民们停止了对旺财的取笑,纷纷面露疑色,因为他们听到了由远及近的破空之声,平静的海面开始波涛翻涌,渔船左右摇晃,越来越剧烈,同时天空中乌云汹涌翻滚,闪电忽闪忽现,伴有阵阵的雷鸣之音,渔民纷纷抓紧离得最近的牢固之物。
“前面发生了什么?!”
“好像有东西在靠近,莫非是...是最近流传的西海阴蛟?”
“听说西边山头的陶家村两艘渔船刚出海没多久就沉了,船身已裂成好几块,船上的人啊,下半身子都断了,血染了几海里,村里老人都说是出海时惹怒的海魔神,那是索命来了!”
“那当真是魔蛟的话,我们岂不是注定要命丧于此?”
“我...我的家人还在等我回去,我不想死啊!”
有些胆小的渔民开始哭腔说道,随之一声怒喝冲散了渔民对前方未知的恐惧。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我们东海男儿哪有贪生怕死之人!就算要死,就当祭奠东海海神,将来子孙后代必当享福!何惧之有!”
说话之人正是此船船长,一个虬髯大汉,傲然站在船头,目视前方,巍然如山,让渔民稍稍安心。
前方破空声越来越大,伴随着雷鸣之声炸开了这寂静的夜。渔民们惊恐,紧盯着前方黑色的海面,只见一个青色小点渐渐放大,待看清楚时,竟是两人贴着海面飞行,一男一女,两人被一层稀疏的青色光芒包裹着,细看之下那青光表面有着金色符纹流动,绚烂无比。渔民们看见后惊叹道:“是修道之人!不知是哪路神仙?!竟可凝气飞行。”
在这大千世界,可以踏上修道之路的百中无一人,需有天赐机缘,所以在凡人眼中,对可以聚灵修道之人敬畏无比,因为修道者,可以延年益寿,更可斩妖除魔,造福苍生。
“应该是了,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受伤了啊!”
此话一出,渔民纷纷凝神细看。
只见那黑色雷电不断劈在青芒之上,每碰撞一次青光就颤抖一次。光影恍惚中,只见男子身着黑金长袍,眉宇间英气凌然,威风咧咧,但衣服多处破烂,嘴角还流有血迹,他不时紧张地看向后方,似是被什么东西追赶。男子左手捏诀,浑身青光大盛,速度暴涨,跃出数百丈,其右手抱着一少妇,只见少妇面色惨白,但毫不掩盖眉间英气。少妇怀中有一婴儿,正酣睡。
二人急速飞行,但因男子受伤,飞得左摇右晃,眼看随时会掉落,青色光芒也愈发稀薄。男子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婴儿,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对少妇说:
“晴儿,与其我们一家被这魔头迫害致死,不如我用尽最后灵力,将星儿送进异空,生死有命,若苍天怜悯,待星儿长大,必为我们报仇。”
少妇听了,双眼微睁,气若游丝,摇头道:
“五哥,不要....报仇了,我只希望星儿能....无忧无虑,健康快乐就好。远离这些纷争。只可惜....只可惜我们都看不到了,以后苦了星儿啊!”
说着轻轻地在把脸颊靠近婴儿。溺爱地揉着,两泪纵横,男子叹了口气,道:
“也罢,那就让他彻底远离这个位面吧,远离我们的家族,远离我们的宿命!”
说完,男子伸出双指凌空画符,口中念念有词,顿时虚空的符文亮起银色光芒,片刻间男子前方空间一阵扭曲,二尺宽的裂缝慢慢扩大,只见裂缝里星河璀璨,梵音吟唱不断。男子对少妇说:
“快,晴儿,将星儿送进去,我所剩灵力撑不过五息。”
刚说完,男子周身青色光芒都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暗淡下去。
少妇不舍地深深看了一眼怀中婴儿,然后决然地把他推进空间裂缝,就在进去的一瞬间,裂缝合上,再无梵音星河,男子再也支撑不住,青芒溃散,两人径直跌入海中。
渔民们目睹了整个过程,无不惊讶连连。
“看这男子定是大能之人,船长,我们赶紧去救他们吧!”
“好!合舱下潜,全速向他们落水处前进!”虬髯大汉回道。
正当渔民收舱之际,夜空中传来一声如同闷雷般的冷哼,一股冰寒之气由男子飞来的方向席卷而来,海面上竟结起一层薄冰。夜空中渐渐浮现一个百丈高的红色骷髅头,头骨上紫红血光若隐若现,骷髅头上站着两个全身被的黑袍之人,其中一人有着一身水蛇腰,在红光映射下,贴身黑袍勾勒处前凸后翘的迷人曲线,显然这是一个名妖娆女子。只见她转过身子挨着身边之人,眼中魅波流转,用极其阴柔慵懒的声音说:
“恭喜幽冥王的湮灭幽雷已至大成,神功盖世,无人能敌,这刘五狗终于撑不住啦,待我将两人项上人头取来献予大王!”随即准备动手,但黑袍男子伸手将女子拦下,说道,
“不可!将此二人带回给阎邪使者吧,圣尊需要他们。生死由吾神决定,我们不得干预。”
听到圣尊之名,女子一身哆嗦,眼神闪过一丝惊恐。便不再动作。
只见幽冥王说完便双手合十,指间翻飞结印,数息后十指向前方虚空一按,掌心处浮现一张约莫一丈宽的圆形符纹,伴随着隐隐红光。
“召!”
随着幽冥王的一声喝道,一股血腥之气顿时充斥在这夜空中。
夫妇二人跌落的海面上有着旋涡回旋,“吼!...”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兽鸣,漩涡中心处有一血盆大口破浪而出,口中赫然是夫妇二人,皆已昏迷。
渔民看到这一幕已被吓得抱在一团,他们认得这血盘大口是何物。
“西海阴蛟!天啊,这种怪物当真出现在我们东海,快,快回去禀告城主大人!”
随即调转船头,往东行驶,就在即将掉头逃离之际,幽冥王厌恶地一抖长袍,说:
“哪里来的一群苍蝇,聒噪!”
西海阴蛟长啸一声,似是回应主人命令,随即数十丈粗的蛟尾高高抬起,同时掀起百丈高的海浪,刹那间蛟尾便重重地甩在渔船上,轰!水花四溅,渔船顿时炸开成无数块碎片。
幽冥王眼看抓到夫妇二人后不再停留,驾驭着骷髅头朝西边飘然掠去,身边女子媚眼向渔船一转,神情间露出一股厌恶之意,身影也渐渐消失在这夜空中。
西海阴蛟口含夫妇二人,转入海底。
这夜空又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是黑暗中再也没有渔火在海面摇曳,有的只是无数块渔船碎片和一群渔民尸首。如果仔细看,你会发现碎片中掺杂着一只叫旺财的土狗,它正咬着一木盒,向东边城寨奋力游着...
第二章 楠城小巷
十年后
东方大陆,泽水国,楠城。
初冬已至,晨曦还没来得及轻抚这座边城,黑暗未消,城中房屋轮廓还若隐若现。城西有一条小巷,名曰拾穗巷。巷子的拐角处,因常年照不到太阳,有些阴冷,但也比其他地方要暗得多,若是在乌云遮蔽的午夜,天完全黑的时候,伸手不见五指。
初冬的清晨给这个黑暗揉进了一些清冷的蓝色,更显阴冷。
这个拐角处是有一个房子的,有些旧,斑驳的木门,破损的窗杦,但因为经常擦拭,窗明几净,没有过多的灰尘。
透过窗望进去,屋内依然漆黑一片,忽而有些衣服摩擦的窸窣声响,接着,屋子油灯亮了起来,烛光摇曳,墙上倒映着一个高大黑影,随着烛光晃动。
油灯前,一个瘦小的身子。
他晃了晃手中的火折子,直到明火熄灭。借着油灯昏黄色的光,可以看到这个屋子的轮廓,可以用很小来形容。一个大通铺,刚好能容下三个人,一个小桌,没有木凳,几步远的地方是灶台,旁边堆着干柴,再往边上,是个木桶做的简易夜壶。
油灯前,可以看到这瘦小的身影是个小孩的模样,十岁上下的光景,睡眼惺忪,面部有些营养不良的饥瘦。他缓步走到屋内的一个木盆前,开始洗脸,放了一夜的冷水刺寒无比,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动作也开始麻利了许多。
他是一个弃婴,刘星,是捡到他的奶奶给取的名字。
刘星移步灶台前,倒水、淘米、生火、热菜,动作很娴熟,他已经记不得什么时候开始,每天的清晨就是这般动作,当灶火升起来后,刘星立马就吹息了油灯,既然有两处火光,就不要浪费了,能省则省。
等粥好了,菜热了,就可叫妹妹和奶奶起来吃早饭了。趁着空隙,刘星小心翼翼地走到自己的床铺前,在枕头底下抽出昨晚看了一半的书,靠在灶台边上,借着火光就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窗外寒风啸,屋内柴火暖。刘星很喜欢这种静谧时光。
这是他今年管街口私塾的教书先生借的第十本书了。刘星喜欢看医书,为了要医好奶奶的顽疾。两年前,奶奶得了肺部顽疾,拖了大半年没有医治,一天早上,起来后就倒下。再也不能下地。大夫说是病入膏肓,伤了脊椎。后半生只能靠吃药度过。刘星难过了一阵,不相信这个事实,直到楠城能请得起的大夫都请了一遍,最后才接受这个噩耗。
家里也因此花光了所有积蓄,奶奶在床上用烟杆子抽了刘星一天,直到屁股开花。这是她积了很多年的银两。刘星趴在床上,思绪在纷飞,摸摸疼痛无比的屁股,他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
自己看书,自学医术,一定要让奶奶痊愈。
刘星觉得,自己只要比大夫厉害,就一定可以让奶奶康复。
小小年纪同时为了撑起这个家,他要打工。白天在码头做散工,晚上在酒楼当伙计,都是苦力活,一天能挣十文钱。
但是每天的医药开销,需要八文。剩下的仅够温饱。
后来,他灵机一动,拿着大夫开的药方,对照着书上的草药图,想要去十里地外的天湖山自己采药,这样就可以节省了大笔费用。于是从辨认草药开始,刘星每天清晨拿着借来的医书,等给妹妹和奶奶煮好早饭后,就到山上对照书本采药,然后晒干,煎服。如此也是能节省一点的医药费用,大夫知道后还不吝赐教,刘星不懂的地方一一指点。
他望向窗外,东方肚白,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叫起妹妹刘玥,每次刘玥起来都是神游状态,直到哥哥拿着沾了冷水的毛巾敷上她的脸,开始炸毛。
“我刚准备吃那个大鸡腿,干嘛摇醒我?!”
说完就嘟着嘴,加上头顶上的冲天辫。可爱至极。小刘玥五岁了,明眸贝齿,柳叶弯眉,活活一个小美人胚子。
“好好好,不就是鸡腿嘛,哥哥我晚上在酒楼给你带回来一个!”
“你啥时候带一个孙媳妇儿回来,我立马可以下床”睡在一旁的奶奶也醒了,翻了个身,慢慢挪出被窝,妹妹连忙过去扶着。
“我才十岁,娶啥媳妇”刘星脸部抽了抽。
“我不就怕我看不到了嘛”奶奶悠然说道。
刘星听了急眼了,“奶奶!你说啥呢?”
“欧,说错话咧,啊呸,哈哈哈,今天出门多穿点,天冷了”奶奶看着刘星,白发苍苍,慈眉善目,脸上有明显的病态。
“知道啦,玥玥等会你煮点热水,给奶奶擦擦身子。灶台上有热好的菜,我出门啦!”拿着两个馒头踹兜里,刘星边穿草鞋边说。
“好~~”稚嫩的童声回应。
嘎吱一声,屋门打开,冷风倒灌,刘星快步走出屋外,在门口跺了跺脚,拐进拾穗巷,刚迈起右脚,左眼皮跳了跳。
左跳财,右跳灾。
走出拾穗巷时天还没完全亮,主街两侧零星房屋还有些油灯亮着。一阵北风吹来,刘星缩了缩脖子,紧了紧身上的粗布衣服,脚步加紧快走以驱寒气,会有什么财运吗,刘星心里想着。
街边开始有些卖包子的开始张罗起来,炊烟袅袅,蒸汽腾腾。几个同龄的孩子起了个大早,往常很少看见这么早就有小孩出来。
“可能是明儿赶集,小孩们都比较兴奋?每月的赶集日,城里人山人海,最高兴的还是小孩们。”刘星心里默想,眼睛再次聚焦在追逐的孩子身上,“有小伙伴儿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呢?”
走在冷清的街上,茕茕独影。细细回想,身边还真没有个很好的朋友。除了门口卖猪肉的徐大的儿子徐天大,酒楼伙计赵立,交心的还真没有。
这些年,忙活家里的事情,担起同龄人中不必要的责任,周边的朋友很少很少,码头上都是上了年纪的大叔,酒楼里的伙计除了同龄的赵立,其他的都是大叔,长他好几岁,基本没有共同的话题,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独来独往,在自家屋里,是最自在的。
刘星迎着晨曦,继续往城门走去,他要进山,想起明天是赶集日的话,今天在山上定能看到更多的“飞人”。
走出城门的那一刻,他的右眼皮跳了跳。
唔?出鬼了?两个都跳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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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星屋内,奶奶摸着小刘玥的头说道:
“玥玥乖,帮奶奶把烟杠子拿过来”
“玥玥不敢,哥哥知道会打玥玥哒!”刘玥眨着水灵水灵的大眼睛说道。
“不怕不怕,要是你哥揍你,奶奶帮你打他”奶奶一脸慈祥。
“那好吧,奶奶给~”刘玥从柴堆的里面抽出烟杆子。
掐丝,点火,呼出一口烟,奶奶望向天际,口中喃语:“这个冬天好像格外冷,也不知道我这身子骨能不能撑得过去,唉,早点走也好,不要连累了这两个孙子,可我又放心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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