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江山》——网文颜值担当
第一章 史上第一悲催
春风和煦,晴空万里。
永宁湖畔春意盎然,杨柳依依,黄鹂脆鸣。湖面就像一面大镜子,阳光照在上面甚是好看,金光闪闪,耀眼动人。
湖中心飘荡着几艘画舫,船身雕刻精致,栩栩如生,灯笼高挂,古色古香。一幅幅犹如字画般的轻罗悬挂船舱,舱内美景无法窥得。
也不知是哪家千金小姐出来游玩,从这一派头就能看出是京都少有的富贵。真是巧,今天也是翰林书院出游踏青的好日子,一艘艘毫不逊色的龙船向着湖心慢慢靠近,声势颇为浩大,尽皆官宦世家子嗣。
三月的风还透着微凉,那些自认满腹骚气的才子们踏上甲板,拨开折扇轻轻摇摆,一个个眉清目秀的模子,倒颇有几分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之貌。
怎么大风越狠,我心越荡。
引吭高歌吐真情,吟诗赋词添笔墨,还有指点江山执朱笔的一些人,纵观文人墨客大抵也不过如此。
然而,个别人有个中例外。
湖畔芦苇丛中躺着一名少年,衣着打扮与才子们一般无二。曲肱枕之,随心所欲地晃动着翘起的二郎腿,嘴中插着芦苇根,再华丽的服饰也遮掩不住吊儿郎当的痞样。
少年仰头望天,神情恍惚,看似时刻关注着云朵变幻的瑰丽,又像是苦苦思索而不得解。
……
……
世上最苦命的人莫过于张德帅,这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吹牛逼。
话说那天张德帅去老舅家参加表哥的婚礼,谁能料到喜事丧事一块儿办了。
两兄弟打小起情深似海,形影不离,穿同一条裤裆都不嫌对方的味儿馊。这不,见了面就嘘寒问个不停,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于是,在这喜庆的日子里,作为对这双新人美好的祝福,张德帅频频敬酒并且来者不拒,任由他人将自己灌得烂醉如泥。
到了半夜,饮酒过度的小伙子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荡气回肠,菊花有一种被炸过的感觉,肠中的污秽物已阻挡不住,想要找个地儿好好放松放松。
在农村,有些人家还在用茅房,就是在大缸上放块木板,人坐在木板之上就可以行使舒爽之事。还有些更为偏僻的地区至今还留存着公共使用的板坑,年代之悠久估计可以追溯到夜壶盛行的时期了。
然而,何谓板坑?
板坑,起始于古时农家住户建于田间小路边的如厕建筑。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整天的劳动都在田边进行,途中万一遇到儿个大解害羞之事,因道德风气的桎梏,断断不会有人胆敢在田地间露着个大腚沟子。
就这样,板坑诞生了。这是一项巨作,是一项具有历史性意义的巨作,它代表着人类更进一步迈向了文明的阶梯。
当然,万物都有它存在的道理。
在偏远的山村里,耕耘农作犹如家常便饭,板坑就成为了一个无法替代的设施,而每家每户偶尔可见几口以备不时之需的痰盂放置角落,蒙上灰尘不复当初鲜艳的光泽,城里人日常所用的抽水马桶在这贫困偏远的村庄里,有些人一辈子都不曾见过。
被屎逼急了的张德帅四处寻觅,模糊的记忆里隐约记载着一处板坑,那是在他小时候,外公外婆和邻里的阿公阿婆们在劳作之时所用。如今,好久不在农村过活的张德帅也只记得那么个板坑,在忽明忽暗的月光下搜索着。
寻寻觅觅,觅觅寻寻,农家板坑也有情。
果真是一处气派的板坑!坑形由四面大理石板竖立围成,一个紧挨一个,暗淡的月光照射下居然望不到头。
时间的积累,岁月的沉淀,坑内早已堆积如山。
张德帅也不管哪个是哪个坑了,腹部的绞痛已经不容许他再思来忖去。终于,“嘟~”的一声,空气中敲击出一段美妙的音符。
天上的月儿仿佛受到这美妙的音符影响,徐徐地躲进云层,原本依稀微弱的光芒也失去了踪影。
天空黑漆漆,像幕布被上帝染了墨。
在离小村不远的田边能看到一名造粪者,坐在坑沿上,朦胧的睡眼颓然地耷拉着,头垂向地面,四肢无力地轻颤,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嗝……”张德帅艰难地提起裤子,酒精的效力还在持续,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微醺的脸颊能看出之前喝的并不少。此时还是深更半夜,阵阵微风带来丝丝凉意。
系好裤腰带,张德帅提起早已麻痹无力的大腿准备打道回府。
伸开腿向前探,大腿哆嗦着,骨头里仿佛有成千上百只虫蚁在撕咬。这一幕像是年代久远的老式放映机,看似不缓不慢,只是力有未逮。
可是,谁又能料到,这是一步代表着人生转变的一迈呢?
就在那只停在半空,抬起时酥痒的感觉传遍全身的脚准备落地时,悲剧发生了。
不知是谁,居然将屎拉在了外边,好大的一坨,全无征兆地出现。而这又是一只悲剧的脚,他娘的居然踏上屎了!
这屎不小心被拉在了外面的事也是时有发生,但人倒霉起来就是那么衰。是的,踩着屎的那只脚滑了,它打滑了!
那只拥有着跨越性使命的脚打滑了,张德帅一个不稳身子向后栽倒,软弱无力的躯体怎么刹都刹不住,只听见“咚”的一声,这世界安静了。
“哇,哇……”张德帅在粪坑里死命扑腾,黄褐色的污水被击打出了花儿,点点洒向空中好似天女散花。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并且周边是空旷的田野,即使张德帅喊破喉咙,那也只能惊飞起几只呆头呆脑的笨鸟吧。
“咕咕咕……”粪池里的金汁好比桥头的大浪汹涌地灌进张德帅的口中,巨大的板坑犹如沼泽一般吞吸着,越陷越深。
渐渐的,坑里的张德帅停止了挣扎,恢复了一丝清明。
“我这是要死了么?他妈的,我居然要死了!”回光返照,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遗言。可是,这终将不会有人听到。
“表哥,你要幸福啊,永别了……”张德帅感觉到了生命在流逝,心里有万分不甘,最气的是连嫂子长什么样儿都没看清,光顾着喝酒,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表哥那傻小子的眼光到底如何。
百年沉淀的粪池异常粘稠,良好的密封性隔绝了外界的交流。
张德帅进入一种空灵状态,耳边掺杂着的风声也停止了,这个世界仿佛变得不真实起来。
突然,眉眼间痒痒的,像是受到了外界的刺激。
难道还没死我就开始腐烂了吗?张德帅黯然地想着,自己的人生未曾留下可歌可泣的回忆,说结束就结束了。
“叮叮叮……”一阵清脆欢快的声音蓦然响起。
这是什么声音?不对,粪坑里怎么会有声音呢?
张德帅一阵诧异,贫瘠的脑回路无法给出合适的解释,于是,那对紧闭的双眼艰难地睁开了。
“啊……”张德帅吓得一声惊呼,不免发出了声,但传出的居然是“哇,哇……”的婴啼声。不因为什么,他知道了声音的源头,是那串迎风摇摆的风铃。
趴在摇篮旁打瞌睡的小丫鬟被惊醒,揉眼的暇余瞅到摇篮中哭闹的胖小子欣喜万分,飞快地跑出屋子,发出往常不曾有过的大喊,“老爷……小少爷,他醒了!”
在另一侧的卧榻上躺着一名清丽婉约的女子,两眼轻合,眉头紧缩,苍白的面色能看出承受着不小的痛楚,当隐约间听到屋外那丫头清脆悦耳如银铃般的叫喊,睫毛微微轻颤,眼皮抖动奋力睁开。病容女子脸色毫无生气,吃力的将目光投向了摇篮,细细凝视哭啼中的婴儿每一寸洁白又嫩滑的肌肤,直至目光驻留在那段莲藕般的臂膀上,眼神变得柔软,滚落一滴晶莹水珠,流出一丝心安,又能看到有那么一丝丝不舍,还有愧疚。
风来过,送来了一份静谧。
……
……
夕阳西下,天边留过一抹红霞。
遥遥望去是一片红彤彤的天空,少年知道时间不早了,站起身子扬起衣摆,卸下别于腰际的折扇,轻轻拨开摆动起来。
站在湖边极目远眺,湖中心的龙船与画舫挨得很近,才子佳人你侬我侬,卿卿我我,好不热闹。
对于才子们的这般行径李季打心眼儿里瞧不起,认为这不过是泡妞把妹的末等路数,一点儿也上不了台面。
李季,噢,就是前世吞粪惨死的张德帅,一个悲催的孩子。
李季对他老子给他起的这个名字有很大的意见,酸腐的书卷气过重,听起来一点都不大气,哪里比得上李大海,李元霸这一类牛气的名字。这也是没办法,年轻人好说歹说,那老小子就是不买账。
“呸!”
一口浓痰落地,收起打开的折扇重新别于腰际,李季形同入魔一般疯狂地掷着石子打着水漂,多年来只要脑海里稍一恍惚就会模拟出附骨之疽的情节,至于原因,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
脑海里描绘出的还是那副令人作呕的画面,一头蓬乱的发丝泛着油腻粘在额上,一脸病态的面容有种说不出的憔悴。突然,周遭莫名出现了粪便,身子不停地挣扎,但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无名的缠绕。
“呼!”
李季惊出一身冷汗,掷石子的手变得愈发凶狠霸道,内心中残留着一丝丝后怕。这般状况时有发生,许多年如一日像那梦魇蚀梦一般侵蚀着他的心灵,怎么抹都抹不开。
湖面推开阵阵波纹,小石子儿在水面漂了几下慢慢沉入湖底。
“这是谁在打扰本宫……本姑娘雅兴啊?”
莫名的声音突兀响起,疑似黄莺出谷清鸣耳畔。
闻声寻觅,不远处的几束芦苇秆微微倾倒,露出一颗小脑袋来。
第二章 女人是老虎
金乌啼落,余晖洒洒,血染的天空如同火烧一般,随风飘动的云朵也毫不例外。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永宁湖畔的芦苇丛长势茂密,丛丛交错,密不透风。
此际,李季顺着声源的方向望去,几束一人高的芦苇秆微微倾倒,一颗之前被遮住的小脑袋探了出来。
“你是何人?竟敢扰乱本姑娘的清静!”一声厉喝沉闷,听得人心头一突。
燕声入耳,却好生刁蛮,颇有颐指气使的样子让人不禁遐想。李季听得暗自不爽,上前细细打量。
信步上前,上下端详一番,李季不由心中一动。
柳眉倒竖,眼波流转,俏皮的小嘴儿之上是羊脂般嫩滑的鼻尖。一袭戎装紧身,外着的坎肩霸气如斯,倒是垂下的马尾显得格外洒脱。
这般打扮理当虎门之女,将门之后!
若是常人见到如此着装打扮必定心生敬畏,此等豪门闺秀得罪不起,一个不留心就会惹来杀生之祸。
待到近处,出于礼节,李季拱手作揖道:“姑娘好生面熟,却不知何处目睹芳容。小生斗胆,敢问姑娘芳名。”说罢,还不忘摆出一副堪比张国荣的忧郁神色,努力地装出深思的模样。
那姑娘一听却不买账,脸上掠过一丝愠怒,拔出藏于腰后的长鞭举头一扬,怒斥道:“好一个登徒子,怎敢轻薄于我!”
只见那小妞轻轻一哼,柳眉微蹙,光滑无暇的脸蛋上因怒气现过一抹潮红,手中奋力扬起的鞭子毫不客气地甩向李季,瞧这模样,竟是想将这登徒子活活打死。
长鞭长驱直入宛若天边一条游走的巨龙,鞭身的暗纹辉映着渐消的晚霞,缭乱舞动的样子让人看花了眼。
鞭子是如何的厉害霸道,李季也只从家中下人赶驴拉磨中见过几回。可是,眼前的赶驴鞭不由分说的劈头盖脸地砸下,这让行事素来放荡轻浮的李家小子看傻了眼。
妈呀,这娘们儿是要杀人吗?
在当时,李季只记得脑袋中闪过这一丝念头后就变得空白,三魂七魄都吓得丢了四分。
好家伙,长鞭是那么不要脸的想亲吻李季,而李季却任其扑向自己,头一点儿也不偏,让人感觉是那样的淡定。
幸亏周遭也无他人驻足观看,不然还真以为这小子是个武艺超绝的行家或者是胆气逼人的勇士。
霸道无比的鞭子狠狠地抽向李季的面庞,似乎想将他那厚如城墙的脸皮扒下来,如无奇迹发生,这鞭子铁定是落实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人死也不过鸟朝天!
这年轻人也是够倒霉的,这个年代,这个国度,户外撩妹?怕是失了智哦。这位昔日的街头达人站如劲松,纹丝不动,骨碌转动的眼睛此时不知怎的也变得乖巧,只是静静地看着即将到来的长鞭。鞭子将至,在落到实处的一刹那,目标突然消失了。
凉风荡起,芦苇丛中满是春意,鞭子掠过之处清风带过。
鞭子带过的劲风太过暴戾,李季吓得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一张俊美清秀的脸蛋儿布满了细汗,细细品味让人不禁联想到了雷雨磅礴过后的荷叶,惫懒的水珠儿静静地趴着,看上去并不急着滚落。
那张惨白的面庞轻轻地惊颤着,险些挨了鞭子的少年郎确认对面不会再次突袭之后慢慢舒展开全身紧绷的肌肉,面颊渐渐恢复些许红润,揉过鼻尖微微一抽,像是想要注入新鲜的空气平复心中那抹杂乱,摁住小心肝不要到处乱窜。
“哪来的泼妇,怎的忒不讲理?!”李季腹中烈火熊熊,胸口起伏不息,似乎吸入的大量氧气并不能达到预想的效果。
这也太过横行霸道了吧?两人之间也未曾过多言语,这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被人家拿着鞭子抽,若是李季再上去揩个油,那……
一鞭之威已牢牢震慑住了举止孟浪的宵小之徒,令他不敢轻举妄动。可是,人总有底线的,更何况堂堂七尺男儿,又如何丢得起这脸?
“登徒子就是登徒子,这嘴巴也不干净。”对面的小娘皮是个火爆脾气,不容细说,刚放下的鞭子又有再次扬起的迹象。
“啊!”
李季吓得瞳孔一缩,“噔”的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也顾不得掸掉屁股上的灰,撒丫子便跑。显然,什么操守底线都是建立在对等的实力之上,他可不会傻乎乎的去挨上两鞭子。
“杀人啦!杀人啦!女疯子杀人啦!……”一溜烟,脚下滚起淡淡的黄尘,受了惊的少年郎怀着扑通乱跳的心肝,拼了命的向湖心跑去。
尽管如此,背后还是传来阵阵阴寒,怕不是鞭子散发开来的杀气吧。
虽说李季之前这一身手看起来是相当的利索,但那女疯子手中的鞭子更为迅捷,从手起到刀落也只是电光石火那一瞬,动作一气呵成。
李季不敢回头,背后的那个女人实在是太凶了,不,是太野蛮了,简直是在诠释着暴力美学啊!
提着胆儿,两脚交错起来有点别扭,李季一摇一摆地跑着,踉踉跄跄的样子跟唐老鸭相比也不遑多让。眼看着鞭子就要落在背上,很可能下一秒就是皮开肉绽血腥的模样。
“哎呦……”
只听得一声“扑通”,倒霉蛋儿摔了个狗吃屎,唐老鸭这种大咖能不能模仿心里就没点逼数吗?
地上趴着的人儿真是狼狈,灰头土脸的不算,那把故作风雅的桃木折扇落在了一边,雕刻精致的扇骨由中折断。
如此机会怎能放过?
那小娘皮拖着皮鞭款款走来,犹如一尊寒冬里的杀神,连湖畔的黄鹂都骇得停止了歌唱。
你这贼小子不是很能么?你丫的倒是再跑呀,看本宫今天为民除害,还这青天白日一个安宁。女疯子得意地咧开嘴,面容姣好,甜美的气息令人心动,殊不知在这动人的面皮之下会有怎样的举动。
十步、九步……三步、两步,待到近前,疯女人居高临下地俯视李季,愠怒的眼神对上了一双无辜的眼睛。
李季知道今儿个是在所难逃了,干脆一屁股坐下大剌剌的一伸腿,瞪大了眼睛数着步子看着疯婆娘提鞭走来。刚才跑的时候脚崴了一下,疼得嘴里直吸凉气,一双水汪汪的小眼睛眨巴眨的,委屈到了极点。
“呱,呱,呱……”不知哪里飞过的害鸟,凄凉的哀号声加重了气氛的渲染,而这一幕很像凛冬季节时候的寒号鸟可怜地躲进悬崖峭壁之中,在天地间的威严下瑟瑟发抖。
“登徒子,你倒是再跑啊。”全然不顾李季可怜兮兮的模样,那娘们儿的脸上是一丝戏谑般的笑容,这狼追羊的游戏确实能令人兴致大开啊。
夕阳已从天边渐渐沉去,两人身前的影子被拉得越来越长,越来越淡。
黄昏间的风儿更凉了,空气中掺杂着咸湿的味道,李季不由得再次抽了抽鼻子,恢复平静的他眼里开始燃烧起怒火,指着对面那张充满玩味儿的脸奋力咆哮,即便那是一张漂亮的脸蛋儿,“在下到底哪里冒犯了姑娘,以至于不死不休?!”
李季想不明白,他感觉自己与这个世界变得愈发陌生了,难不成这是一个疯子的世界?那自己的父亲,还有那惹人厌的大哥该如何解释?
“你竟不知何处冒犯?”那女子冷声一哼,欠着身子弯下腰来,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她有些厌恶地瞪着李季,思忖这浪人有何脸面活在这青天白日之下。笙国人家风严谨,管教极严,哪有素不相识的异性开口就询问对方年龄,讨要姓名,这与当众调戏有何异?更何况她平素里的身份是何等的显贵,见过的名门望族子弟双手都数不过来,岂会因这浪荡子的长相稍稍出众了些就迷了心窍?
李季当然不会知道她内心中的想法,他只是感到无限的委屈,莫名其妙地挨了打不算,还被人指着鼻子骂登徒子。上天有好生之德,怜悯天下苍生万物,同情世间众生芸芸。然而,他并没有看到上苍那张仁慈的脸。
退无可退,无需再退,迎向对面照射来的目光李季很想男人一把,毕竟前世死的那么窝囊,今生怎么说也不能丢了骨气。
也罢,也罢,今天就和这贼娘子拼一个你死我活。想要我的命,那也要看看我手里的扇子答不答应!李季放在心里很认真地想着,还不忘将手摸向那把两断的扇柄,准备舞动一段惊艳的绝杀。
垂死的战争一触即发,即将打响。
“景画?噫,真的是你啊,景画……”
是谁?
空旷的田野间回荡的声音经久不息,李季充满着疑惑,而对面那女疯子却是一顿,始终摆着怨恨的一张臭脸咧开了嘴,欣喜地抬头,兴奋得挥手跺脚。
“呀!圆圆姐……是我是我。唉,姐姐,你怎么也在这呀?”前一刻还霸气十足的疯丫头见到来人之后变得小黄莺一般,叽叽喳喳,情景转换得太快想说又说不出来,已全然收敛了之前的霸道野蛮。
声音委婉动听不绝于耳,听起来偏偏还有些熟悉感,李季猛地一回头。
那是一张柔和温润的脸,五官并不如何惊艳,只瞧得那光滑洁白的颈肤最引人夺目。纤手凌空微提,掌中捏着一块干净的碎花手巾,淡若粉状的桃花星星点缀,柔弱的身子在晚风中有些单薄,让人不由产生丝丝怜意。
好一个优雅端庄的俏佳人,出水芙蓉莫动人!
“这……啊……”
不仅那位景画姑娘失了态,李季也期期艾艾的,不因为别的,只因眼眶里倒映出的佳人。
呼,呼,呼……
芦苇荡里的风刮得有些急,似乎想把满荡里的春意汇集在一起,装点出不一样的风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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