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之嗣》： 狭路相逢

第一章 狭路相逢

凶猛的海浪对两只剑拔弩张的舰队视若无睹，愤怒的拍打着他们的甲板。船舱内，海军上尉泰勒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人，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我，安度因•乌瑞恩，暴风城的王储，若我的将士与兽人战斗，我绝不能龟缩在船舱里！”被泰勒盯得有些发慌，年轻的王子大声的表达自己迫不及待的要加入战斗的愿望。

事与愿违，一个传令兵从甲板上下来，附在泰勒上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泰勒上将面色一紧，回头对船舱内待命的士兵大声喊道：“兄弟们！你们曾在诺森德挫败过堕落的泰坦哨兵，又在瓦斯琪尔重创过投靠上古之神的纳迦，你们每一个人都是联盟的骄傲，这些绿皮渣滓把毒气弹对准了南海镇，又用卑鄙的手段屠杀塞拉摩的妇孺，现在，他们竟敢来挑衅我们，你们说怎么办？”

“杀光他们！”士兵们爆发出激烈的呼喊。

“很好，”泰勒上尉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头对安度因说道，“他们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而你，殿下，你的任务就是呆在这里，等待先锋号抵达暴风城。”

不待安度因有任何反应，泰勒上尉关上了安度因船舱的门并反锁了上来，“马洛伊留下来保护王子，其他人人马上回到各自的船，这些绿皮仗着人多想要打败我们，简直是痴心妄想！”

回应泰勒的是部落舰队的火炮，海浪夹杂着地精制造的炸弹，在浓雾的掩护下对联盟的船只发起了进攻，船上的法师第一时间冻结了这些炮弹，避免了船只被击沉。泰勒已经没有时间做更多部署，他心里明白，这场与部落的遭遇战使他们同北线的多伦上尉失去了联系，负责支援海上和地面部队的飞船寻天者号也不知所踪，孤军奋战的他们是绝不可能凭几句口号赢下这场对决的。

“开炮！开炮！别让那些兽人跳上我们的甲板！”泰勒一剑砍在了一双紧扒在船舷上的大手上，这个兽人试图爬上联盟的船进行攻击，鲜红的血液从他断掉的手臂中抛洒出来，血流的末端是已经掉进海里的兽人，几只鲨鱼游了过来，兽人的哀嚎在一瞬间盖过了炮火声。

血液激发了兽人的凶性，他们迎着人类的炮火，怒吼着跃向敌人的船，许多兽人或者中弹或者被同伴推挤落入海中，成了鲨鱼的美餐，但更多的兽人爬上了人类的甲板。

“该死，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泰勒大吼道，“握紧你们的武器，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

话音刚落，一对泛着冷光的匕首在浓雾中一闪而逝，仿佛在搜寻猎物的恶狼的眼睛。

“有盗贼！这些卑劣的绿皮杂种！”泰勒大声提醒，话音未落便被一个年轻的士兵撞开了他，匕首贯穿了这名士兵的腹部，他拼尽全力把隐藏在迷雾中的兽人盗贼拽了出来，“为了...塞拉摩...为了...”士兵想要张嘴呐喊，双眼却失去了神采。

“为了联盟！”不待泰勒发令，士兵们愤怒的将这个兽人剁成了碎肉，又转身向跳上甲板的兽人挥出武器，一时间壮硕的兽人竟难以招架。后方的兽人依然前赴后继的跃向人类的船只，他们壮硕的身体挤满了甲板。人类灵巧的躲开兽人致命的攻击并予以反击，艰难的守住了留给他们的狭小空间。后方的投弹手找准时机，把炮弹一轮接一轮的打向兽人舰队，渐渐的扭转了兵力不足的颓势，兽人的船不断的后退，似乎他们也意识到己方弹药不足，只能抛弃了仍在与人类作战的战友暂避锋芒。

眼看兽人被打退，人类的士兵却没有胜利之后的喜悦。无数的触手从海底伸出，向联盟的舰队缓缓逼进，自从瓦斯琪尔一役，这些章鱼般的海怪已经销声匿迹很久了，突然现身的海怪对人类形势非常不利。

“又是这些畸形的怪物！这些绿皮疯了？他们怎么敢勾结上古之神！”人类士兵惊疑不定。

“手下败将，不足为惧！”泰勒的冷哼让人群安静了下来，“在诺森德、在瓦斯琪尔，我们不止一次击败过它们同样畸形的主子，区区杂兵也敢来挑衅？联盟必胜！”

“联盟必胜！”士气再一次高涨了起来，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战斗。

泰勒趁士兵们忙着给火炮填充弹药悄悄回到了船舱，“马洛伊阁下，我有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安度因殿下不该与我们一同冒险，你必须先行一步，把王子先带回暴风城，向国王汇报这里的情况，我已经向瓦里安国王传递过这里的消息，他会愿意见你的。”

“但是我还不是船长，我不能...”马洛伊显得有些迟疑。

“现在，你是利刃号的船长了，”泰勒打断了马洛伊的话，递给马洛伊一个印章，“这是我的徽记，带上这个，他们会听你的命令，我会再安排几艘船护送你们。”

“那我该怎样把安度因殿下带回去，他可不会听我的话。”马洛伊依然犹豫。

泰勒打开了关着安度因的船舱，没等安度因反应过来便举起一个木桨打晕了他，“相信我，船桨和锁可以让我们的王子殿下更加安全的回到暴风城。”

外面，海怪在兽人萨满的驱使下迅速向人类靠近，这些畸形的怪物以吞噬他人的血肉为乐。

泰勒目视着马洛伊扛着安度因乘着一艘小木舟登上了利刃号，仅凭本能攻击的海怪只知道猎食眼前的“肥肉”，利刃号带着几艘穿逃了出去，任凭兽人如何诅咒它们都视而不见，兽人气急败坏的派船追了上去，但泰勒已无暇顾及——海怪已经靠近，再向它们开炮可能会误伤己方船只。

海怪没有了火炮的威胁，肆无忌惮的附着在了人类船只底部，它们的触手从海面伸出来，似是要将人类的船拖入海底。士兵们纷纷抽出刀剑砍向海怪的触手，吃痛的海怪发出“嗡嗡”的怪叫，用它的触手卷起一个人类拽进了海底。为了活命的士兵更加卖力的攻击触手。凡人与海怪之间的战斗进入了胶着状态，数只附在船底的海怪的触手被尽数斩断，沉入海底。海怪们因同伴的死亡而陷入狂乱，已经不再顾忌兽人萨满的命令，它们疯狂的扭动着触手对人类发起了更加猛烈的进攻，数条粗壮的触手从海底伸出，卷起泰勒的船，把它重重的甩在远处岛屿上的山壁上......海面上，无数人类的船要么被拖入海底，要么被抛向各个方向，这支几刻钟之前还锋芒毕露的人类舰队在顷刻间覆灭。

失去了目标的海怪将矛头转向了兽人，疯狂的海怪挣脱了兽人萨满的束缚法术，惊恐的兽人萨满大声呼喝舰队向附近的海岸撤退，趾高气昂的部落舰队仓皇的登上海岸，眼睁睁的看着落在后面的船被海怪摧残，他们不敢对海怪施加报复，只能对操纵海怪的萨满怒目而视。

“够了！“一个身形佝偻的兽人举起了自己的法杖重重杵在地上，“胜利总是需要代价的，他们死得其所！“

“他们是被海怪当食物吃了下去...”

“这毫无荣誉！”兽人士兵窃窃私语。

“谁再多嘴，就到海里为死去的战士复仇！”当先发言的兽人抬起法杖，法杖上的骷髅散发的邪异光芒让士兵们为之一颤，纷纷噤声。

“这是你的胜利，但它不属于我们，加图尔，我代表希尔瓦纳斯女士提出抗议，”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兽人纷纷避让，一个右半边脸已经腐烂的没有了肉的女性亡灵带着几个亡灵士兵总人群后面走出来，看得出来她生前也是个样貌可怖的人类，“我们被遗忘者响应大酋长的号召前来参战，是为了部落的荣耀，而不是到这儿来喂鱼，你们兽人不想活了我管不着，可是我们从墓地被唤醒不是为了再死一次！”

“我是督军，你们都得听我的！”愤怒的兽人举起法杖似是要惩罚这个傲慢的亡灵。

一只大手捏住了兽人首领举起的法杖，“联盟的大部队还在这座岛屿的北面与我们的主力交锋，战争还未结束，我们应该团结。”

“团结？”亡灵意味深长地怪笑，“他对我刀兵相向，你竟然要我跟他团结？我们被遗忘着会另寻营地，争取尽早回到东部王国，我会派出使者向大酋长和希尔瓦纳斯女士如实阐述此事。”女性亡灵带着她的士兵头也不回的向岛屿深处走去。

兽人士兵面面相觑。

瘦弱的兽人挣脱了捏住他法杖的大手：“看看，这就是你要的团结，达尔甘！”他挥舞者法杖气急败坏的大吼，“大酋长早就说过亡灵并不可信，你这蠢货怎么就是记不住！”

“加尔鲁什说的也不一定都对！这些旧洛丹伦的遗民曾追随萨鲁法尔大王击溃了横扫卡利姆多大陆的其拉虫人军队，讨伐过奴役德拉诺诸族的伊利丹，他们曾在诺森德重创他们的宿敌——天灾军团，他们拥有荣誉，而在此之前，你只是个躲藏在暗影裂口摆弄你的可笑魔法的术士，”达尔甘反驳道，“你无权命令我们！”

“克鲁格那个蠢货被人类的火炮轰的连渣都不剩，我接任督军无可厚非，你现在是我的下属，服从命令！”加图尔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你就在这儿做好你的督军，我去把贝兰德拉•邪风找回来。”达尔甘说完径直循着亡灵们的方向追去。

“来吧苦力们！给我用最快的时间建起一座港口，我要用它接应我们的援军，让我们为大酋长占领这座岛屿！”加图尔把火气洒向了无辜的士兵后便拿着望远镜看向远处的海域，但除了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的夕阳什么也没有发现。

第二章 客自远来

在海浪和弥漫的大雾后面，利刃号借着恶劣天气的掩护在几个小时后终于甩开了兽人的追击，却也在夜幕中迷失了方向，新上任的船长马洛伊只能让舵手一面凭着感觉继续将船往暴风城所在的方向开，一面祈祷不要再发生意外。

似乎是大雾蒙蔽了圣光的视听，马洛伊的祈求并没有得到回应，麻烦不期而至，一名士兵向他汇报了安度因王子从船上偷走了一只小木筏并顺利溜走的消息。更糟糕的是，人类与兽人的战争刚刚告一段落，大海与大雾的战争就趁着夜色打响——汹涌的浪花像是要撕裂笼罩在它头顶上的雾气一般不停地咆哮，似是大海感觉到它身上累赘一般的船正在拖累自己，海浪像是拍打苍蝇一般将人类的船甩向远处岛屿突兀的礁石上。

大海对凡人冒犯自己的惩罚并没有简单的结束，马洛伊的船被极其稳固的卡在了礁石上，搁浅是所有水手的噩梦。祸不单行，一艘兽人的军舰也被恶劣的天气逼到了临近的岛屿休整，他们似乎发现了人类的窘境，准备赶尽杀绝。

“兄弟们！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杀光这些兽人，我们就可以抢来他们的船只，带着荣耀回到暴风城，”危急时刻，马洛伊反而镇定了下来，“如果我们失败了，除了在暴风城日夜思念我们的家人，联盟不会记得我们！”

投弹手用轰鸣的火药回应马洛伊，身陷绝境的联盟士兵仗着火力压制，竟然暂时拖住了兽人的攻势。凡人间的战斗渐渐的僵持住了，但海与雾的战斗越发激烈，翻滚的雾气呛的人睁不开眼，散漫无纪的兽人士兵不顾船长的指挥，径自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息，人类士兵则趁着兽人攻势渐缓纷纷倚在炮膛旁休息。大海却并不想给这些凡人喘息的机会，海浪再一次翻滚，兽人和人类的船被远远的扔了出去，船上的人像倒豆子一样被从船里甩了出来，跌落在海里、沙滩甚至礁石上，一座由竹子搭建而成的房屋组成的村落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这荒岛怎么会有村庄？”这是马洛伊在昏过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晚霞洒在海面上，把海水映成了红色，沸腾的海浪向愤怒的天空嘶吼，像极了熊熊燃烧的烈火，战火在海上蔓延。

海的另一边，德拉维主教在码头工人的窃窃私语中愈发焦急——从卡利姆多驶向东部王国的船应该早就到了，兽人自塞拉摩被部落残暴的领袖用卑鄙的手段炸毁之后在海上越来越嚣张，在这个多事之秋，任何意外都足以让人心惊胆颤。

“快看！天上...那是什么？”一个码头工人指着天上飘过来的巨型气球有些语无伦次，“那不会是兽人的又一个奥术炸弹吧！”

人群一阵哄笑，显然人们都知道聚焦之虹已经被吉安娜女士带往达拉然保管的消息，“你该不会是被那群肮脏的野兽吓傻了吧，下一颗聚焦之虹一定会丢在加尔鲁什的头顶上！”

“大人，”一个侍从来到德拉维身边低声道，“德罗娜•莱因哈特上将那边传来消息，她的寻天者号在异国坠毁，但是却给我们结交了一个意外的盟友，似乎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她们已经乘着当地特有的交通工具抵达暴风城。”

“不用理会，”德拉维示意侍从稍安勿躁，指着远处礁石后面露出来的桅杆，“她有她的大人物，我们也有自己的大人物要等......看，我们的大人物来了。”

另一个侍从迅速的为德拉维修整了因为来回踱步而皱褶的衣角，人群纷纷避让开一条路，德莱尼人章鱼触须一般的胡须在来来往往的乘客中格外显眼，德拉维快步上前，“能在这样黑暗的日子里再次见到您真好，塔卢恩大使，欢迎回到暴风城。”

“圣光使我们无所畏惧，德拉维主教。”德莱尼人迈开蹄子后退一步，向人类主教优雅的鞠躬，“我有要事需面见吾王。”

“陛下现在的心情可不太好，”德拉维顿了顿，低声提醒道。“不久前泰勒上尉通过侏儒传讯器发回来一条不好的消息......”

“在此之前先知维纶已经告知于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塔卢恩打断了德拉维的话，“我此次出使暴风城正是为了确保安度因王子安然归来。”

“愿圣光保佑他。”德拉维低声祈祷，随即为埃索达的使者带路。

塔卢恩跟在德拉维身后，抬眼望去，这座城市已经与他上一次所见大不相同。在经历了兽人、豺狼人、迪菲亚盗匪和死亡之翼的连番洗劫之后，这座人类的城市依然散发着勃勃生机，强大的敌人可以摧毁这座城市，但这些顽强或顽固的人类总能一砖一瓦的重新筑起一道更加坚固的城墙。

“人类总是盲目的相信冰冷的石砖能给他们带来保护，”塔卢恩心想，“连兽人都开始用熔炼的钢铁铸造城墙了。”

篝火并不能如愿将钢铁铸成的城堡照的通亮，加尔鲁什•地狱咆哮从他宽大的王座上站了起来，他的影子弥漫在整座大厅，阴影中他棕色皮肤上的纹身显得格外的狰狞，审视着台下看起来又蠢又胖的熊猫人，“这么说，你们这些‘熊怪’想要投靠部落？”

“我叫季•火掌，来自迷踪岛的熊猫人！”季•火掌反驳道，“而且我不认识什么熊怪！”

“但我听说你们还有使者跟着联盟的渣滓去了暴风城？”加尔鲁什从酋长的台阶上走下来，他弯下腰来，肩上由马诺洛斯之牙做成的装饰几乎抵到熊猫人毛绒绒的脸上。

“是的，我想她们已经到了。”季用他肥大的手掌托着腮认真思考了一会，“我们...有一些意见不合，艾莎认为...”

“很好，我们终有一天会碾碎所有意见不合的敌人！”加尔鲁什满意的吼道，“但在此之前，你得到荣誉谷的竞技场向你们的大酋长证明自己，在我的部落，连血精灵都能挥剑战斗，奥格瑞玛不欢迎酒囊饭袋！”

“呃...不是...”季摊开手掌，还想再解释点什么，但加尔鲁什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一只绿色的大手拦住了季。

“我是纳兹格林，来吧，我们去荣誉谷，lok‘tar ogar!”绿皮兽人挡在季的眼前，张嘴漏出獠牙僵硬的笑了一下，示意熊猫人跟着自己去参加所谓的“试炼”。

“这些形态各异的外族人看起来并不都是那么友善，但愿艾莎那边的情况会好一些。”季在心底嘟囔一句，跟上纳兹格林的步伐，踩着兽皮缝制的艾泽拉斯地图，向昏暗的格罗玛什要塞外走去。

塔卢恩的蹄子隔着地毯踏在石砖铺成的地面上铿锵有力，他用手隔开了试图阻止他进入国王私人花园的德拉维主教，并向其示意无妨，朗声道，“很抱歉打断了陛下与贵客的会晤，事关安度因殿下，刻不容缓。”

“安度因...”战争让这位刚毅果断的国王失去了自己的父亲和妻子，以致瓦里安•乌瑞恩在听到塔卢恩的话之后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颤音，他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我的儿子，我只有他了...”

“圣光会指引安度因，陛下，”塔卢恩劝慰道，“人民固然需要王子坐镇暴风城，但人民更需要一个像陛下一样可堪大任的储君，安度因此去有他自己的路要走，而在这个黑暗的年代，您的人民比以往更需要您的领导。”

“我明白，塔卢恩，米希卡已经与军情七处的其他人一同跟随空军上将罗杰斯乘天火号飞往那座岛，相信...”

“陛下，”塔卢恩再次打断了瓦里安的话，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独自踱步到偏殿门口观摩石雕的艾莎•云歌，“那并不是一座我们从未踏足的荒岛，而是一整片大陆，一片在过去只存在于暗夜精灵古老传说中的大陆......”

艾莎并没有感受到来自德莱尼人的目光，此刻她正沉浸在对人类雕刻艺术的惊叹之中，眼前的石像一手高举弯刀向前挥砍，一手紧握一张卷起来的地图，胸前的怀表似乎在随着人物晃动，脚下浪花翻涌，俨然是一位指挥舰队前进的船长。在迷踪岛，这样的雕刻并不常见，熊猫人石匠更喜欢雕刻他们的神怪故事。在熊猫人的故事里，他们的祖先曾经在末代皇帝少昊的统治下，居住在一片广袤富饶的土地，忽然有一天，劫难来临，天崩地裂，少昊将他的法杖插入脚下的土地，肉身化作一团迷雾遮蔽了天空，阻止了翻滚的海浪吞噬大地，熊猫人安然的度过了灾难，却也从此与世隔绝，直到一名叫刘浪的熊猫人乘着他的海龟神真子冲出迷雾，踏上从未涉足的海域。年复一年，无数熊猫人追随刘浪的脚步，踏上神真子化身的迷踪岛，去探索迷雾之外的世界，生活在迷踪岛上的熊猫人都是天生的航海家。航海家的天性让艾莎对这位船长产生兴趣，她低头看了一眼雕像底部的铭牌“戴林•普罗德摩尔，联盟海军上将”。

“嘿！艾莎...艾莎......”乔乔•铁眉把他一直抱着当宝贝的玉虎石柱杵在地上，’悄悄‘地提醒艾莎，”大家都在看着你呢。“

艾莎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出使异国，多年与世隔绝的生活导致她现在不知所措。熊猫人很重视礼节，但人类的礼节与熊猫人大不相同，例如人类会称自己的最高统治者为国王，而在熊猫人的历史中，他们的最高统治者——皇帝甚至分封过七十二位国王来协助自己管理他的疆域。显然用熊猫人的礼节为自己的失礼向人类国王致歉并不合适，她不熟悉这些新生种族的礼节。

”很不凑巧艾莎女士，戴林上将唯一的女儿吉安娜女士不久前刚刚离开此地，前往魔法王国达拉然出任肯瑞托议会领袖，她刚经历了一些变故，但我想不久之后您会与她有一次愉快的会面。“空军上将德罗娜及时出面缓解了尴尬的气氛，”相信您已经了解，暴风城唯一的王储安度因殿下目前与我们失去了联系，或许您能帮我们。“

”乐意之极，“艾莎对德罗娜•莱因哈特致以感激的目光，又转头看向国王，“我们愿意尽全力协助陛下早日找到王子殿下，但我并不擅长占卜之道，我族传说中有一种鱼头人身的锦鱼人擅长通过水流占察世间万物，但我们已经有数百年没有见过尚在人世的锦鱼人了。”

“抱歉女士，请容我为您解释一下”，章鱼脸山羊蹄的德莱尼人塔卢恩向女熊猫人施礼道，“我们可能发现了消失已久的潘达利亚大陆，王子殿下正是在此地与我们失去联系的，此时此地没有谁能比您的族人更了解这片传说中的大陆了。”

“什么！这......”艾莎尚未来得及有所表示，乔乔就打断了塔卢恩的话，年轻的熊猫人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激动地浑身的绒毛都在抖动，“你知道吗？潘达利亚终年隐藏在迷雾之后，除了神真子没人知道怎么回去！我从出生就没见过潘达利亚！“

”在过去或许是这样，但是目前根据前线斥候对战场的描述，我们与部落交火的几处地点，地貌特征基本与古代暗夜精灵学者记载中描述的潘达利亚大陆吻合。“塔卢恩继续解释道。”在此之前我们一度以为潘达利亚只是古代暗夜精灵的迷信故事，直到我们的士兵误闯进这片海域。“

艾莎与乔乔对视一眼，上前对瓦里安微微躬身道：”我族虽常年与世隔绝，但一向与人为善，如若安度因王子误入熊猫人的领地，陛下大可暂且宽心，我们愿意代表联盟与潘达利亚的熊猫人取得联系，抢在部落之前找回王子殿下。“

”联盟感谢您的帮助，在下一艘飞船开往潘达利亚之前，莱因哈特上将会协助你们挑选合适的地方安家立业，“瓦里安点头还礼，”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我想我应该去见一下奎尔萨拉斯摄政王洛瑟玛•塞隆的使者了，血精灵对于这场战争有他们自己的见解。”

一行人在莱因哈特与德拉维的带领下退出了国王的庭院，在城堡外面早已聚集了无数闻讯赶来的市民，码头上回来的人把”天外来客“的消息带回了城内，人人都想见识下联盟的新盟友。艾莎一向喜欢清净，早早的告别了热情迎接的市民，回到她们的临时营地休息，但乔乔怀里揣着小贩和孩子们送的各种礼物，已经腾不出手来抱他的”武器“了，正急的抓耳挠腮。

同样着急的还有远在奥格瑞玛的伊崔格，这位年迈的兽人花白的头发几乎都要掉光了，精力也大不如前任酋长萨尔在位时，加尔鲁什准许他不用每天都来格罗玛什要塞报道，但作为两任酋长最忠诚的顾问，他选择恪尽职守。他无法指责加尔鲁什要求新盟友参加竞技场争斗的危险行为多么愚蠢，只能一边祈祷使节别出意外，一边尽自己所能解决潜在的问题。

”你！过来！“伊崔格随手招来一个牛头人士兵，递给他一串桃木制的珠链，”去多拉斯那里，让他给你挑一头最快的双头飞龙，到棘齿城的酿酒师德罗恩那里，把这个交给他，就说老伊崔格要见他的师父。”

年轻的牛头人对酋长顾问的召见有些受宠若惊，竟一时愣在原地。伊崔格生气的踢了他一脚，”快点！除非你想部落在与联盟开战的时候多一群敌人！“

牛头人或许并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但见伊崔格很生气的样子，只得匆忙行礼，转身迈开蹄子向力量谷最近的通往山顶的升降梯跑去，兽人多拉斯的双足飞龙栖木就在力量谷的山顶。

伊崔格望着远去的牛头人焦急的来回踱步，只希望先祖保佑纳兹格林这个不知变通的蠢货在路上出点意外，耽误了季•火掌参加竞技场比赛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