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漫夜》免费试读_松靡

第一章 贝缇亚的风

夕阳下的煊皇城，余晖似火，浸染一方天地。桃树满眼皆是，风儿徐来，花瓣随之散落，如粉红的轻纱缓缓拂过行人的脸庞，令人陶醉。

宋崇光倚靠在城墙一角，鲜血染红了他龙凤齐飞的皇袍，眼眸里的繁星逐渐黯淡。时间似乎停滞，他就这样躺在那里，无人问津，一股寂静死亡的气息弥漫。

“崇光，你还好吗？”眼神涣散的宋崇光看不清远处立在桃树下那光影模糊的女子，却还识得她的声音，音线温柔如娟娟流水，流进了他的心中。

是她，没错，日思夜想却不得的她。宋崇光无力地拍打着垂下的脑袋，想要再一睹这位与自己互生情愫的佳人，可终究是于事无补。宋崇光惨然一笑，也不再动，似乎接受了命运的裁决。

最终，一阵刺心的疼痛击溃了宋崇光最后一道防线，一声轻呼，黯然睡去，再无气息。

......

宋崇光忽地从卧榻醒来，惊坐而起，满身是汗，眼神惶恐。哦不，应该说是光明，宋崇光此时已将姓名改成了光明。光明望着这泥土堆砌的房屋，木桌上寒芒若隐若现的长剑，方知又做了那往时的梦，无法忘怀的梦。噩梦方醒，全无睡意，光明索性披上了大衣走了出去。只是这大衣不再是那富贵的皇袍，而是件缝补无数的麻布大衣。

走出房间，月光倾泻而下。光明的房门外站着两名士兵，他们身负铠甲，全副武装。光明对他们笑了笑，也未言语，径直向崖边走去。那两名士兵见光明离去，立刻打起精神，跟在他背后。他们的手紧紧握住腰悬的长剑，神色紧张，似乎在提防着什么。

“你们不用紧张，我只是想看看这天地。”光明背对着两名士兵，淡淡地说道。

“光明，别怪我，大人让我时刻盯着你。要知道明天就是冠军之战，容不得半点闪失。”其中一名男子说道。

“赢了便自由了么？”光明笑了笑。

“当然，明日你若赢了，大人可就赚得盆满钵满。况且，你有他的承诺。”那男子继续说道。

“承诺？承诺是这世界最不值钱的东西。”光明有些不屑，而那两名男子对视一眼也未再说。

这是一座凌驾于云层之上的宫殿，居于高山之巅，赤裸裸地感受着寒冷与月光。这座宫殿名叫帝国的鹰眼，多么奇怪的一个名字。不过细想也不奇怪，这浮云山巅上的贝缇亚城邦虽然不大，可在晴朗时能远眺八千里，望尽蒂普罗森帝国的天下江山。若是有敌军来犯，有烽烟再起，这贝缇亚的大人便可立即飞鸽传信给帝国的主人，天下的主宰者，戈洛丁。简单来说，贝缇亚就是蒂普罗森帝国的望远镜。

今夜的贝缇亚注定难免，因为明日便是万人瞩目的竞技场王者之战。竞技场是这个帝国娱乐的灵魂所在，一切的鲜血淋漓都是在取悦这个帝国臣民。他们嗜血？不，他们只是崇尚王者，崇尚最强的人，而他们的帝国就是这个世间最强的帝国。在帝国臣民的眼中，外乡人便是低贱的化身，是该作为服侍帝国上下万民的奴隶。此次王者之战交手的双方，一个是来自东方蛮荒之地的“奴隶”光明，一个是打遍蒂普罗森帝国的竞技场之王魔鬼奎罗斯。一个将为自由而战，一个则是为不败的至高荣耀而战。光明这个外来的“低贱”人种，并不受贝缇亚城邦的百姓喜爱，他们唾弃这个与自己长相迥异的男人。所谓的王者之战，不如说是王者奎罗斯屠杀奴隶的荣耀一战。

贝缇亚料峭的寒风吹得刺骨，光明披着单薄的大衣，背影有些落寞。此刻，他的目光仿佛贯穿了大地，远眺了千里，来到了大煊。光明知道，这一战他输不得，哪怕是被万人唾骂。因为如果此战身陨，他将死不瞑目。

......

太阳如时升起，贝缇亚笼罩的云雾渐渐散去。光明已然在整理自己的衣甲，一位婢女在身旁服侍着他。

“把重装铠甲穿上吧，不然那奎罗斯一斧便可以将你劈成两半。”一位立在屋子里大腹便便的男子说道。这位男子金色的卷发，身披着红色的薄衫，右手捏着胡须，仔细审视着光明。红色是蒂普罗森帝国官员专属的颜色，想来这个男子便是这鹰眼殿的主人，大家口中的大人，门略。

“不用了，就穿这护着膝肘关节的护具吧，对奎罗斯，我自有方法。”光明拒绝了他。

“你可要好好准备，若是输了，我可要损失万块罗森币。”那男子不忘叮嘱。罗森币是帝国通用的货币，由纯金打造，价值极高。

待光明穿好衣甲，那男子说道：“走，趁时间还早，跟我去集市一趟。”

......

门略在佣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光明和一行士兵并肩架马走着。此时贝缇亚的风不再寒冷，晴空万里，暖风沁人。光明沐浴在阳光下，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来到贝缇亚城邦唯一的集市，这里早已是人声鼎沸，叫卖喧天。集市的尽头，有一座横挡着道路的木质舞台，是用来买卖珍宝的。当然，珍宝中也有奴隶，一个好的奴隶价值远超千块罗森币，而光明就是典型。他对这里很熟悉，因为他当时便是被一行帝国的奸商从煊王朝的土地，用囚车押运，一路穿越了几个国家，被卖到了这里。而此刻，门略的马车径直地向舞台驶去，或许又会有几个奴隶将落入门略的手中。

“帝国的鹰眼，贝缇亚的守护神，门略大人到。”光明身旁的士兵跨马赶在马车前到了人群边，大声宣读着门略的到来。而人群也是应声哗然，让出一条路来。门略在众多士兵的护送下，眼里含笑地走到了舞台前。

只见舞台上果然正在买卖奴隶。那主导买卖的主持人，一只手斜摸着胸口鞠了一躬，说道：“感谢贝缇亚的主宰者、政治官、护民官，人民的领袖，门略将军前来参加竞拍，小的不甚感激。”这主持人面生，多半是初来咋到的新奴隶商人。

门略微笑着点头示意，侧身问着身后的光明：“我最伟大的战士，上面可有你想要的？你若赢了，恢复了自由身，一个奴隶是必不可少的。”

光明望着上方被铁链捆绑的奴隶，有浓眉大眼、胡须极长的西荒之人，也有五官尚未长开的东方面孔。这些奴隶跪在舞台上，低垂着头颅，隐隐有啜泣之声。光明皱起了眉，他讨厌眼前的这一切，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任这无耻的行径光明正大地继续发生。

门略看光明迟迟不做声，也会意了。他笑着大声说道：“主持人，给我来一个价值最高、姿色最好的且来自帝国的朋友，大煊王朝的女人。你有吗？”

主持人听着门略讲话，眼珠四转。“有，有，有，我的大人。”那主持人说道。随即，他低声吩咐旁边站着的仆人，仿佛要去将什么至宝取来。

不一会儿，只见一位被垂落的黑色长发遮住脸庞的女子被两名男子带上了舞台。那主持人走了过去，用铁棍将女子的长发向耳后拉起，引来围观群众一阵惊呼。

这女子脸上虽然布满风尘，却掩盖不了她湛蓝深邃的大眼眸。她一副东方面孔，柳眉细长，眉尾鼻尖缀着黑痣，瑶鼻挺秀，唇齿轻薄，面若刀削般纤痩，典型的东方美。主持人站在女子的身旁，对着门略说道：“我亲爱的大人，此女便是来自大煊王朝的极品。她是我们从煊王朝最圣洁之地北海买来，她就像北海之心般神秘。此女本是要送到帝国主城罗森城，献给我们伟大主人，戈洛丁皇帝。”

门略虽然是个镇守此处的将军兼护民官，却也是个聪慧到极点的商人，可以说他的仕途便是用为商的财富换来的。门略早已心知肚明，这主持人把女子带到台上来便说明并非非卖，而这番言语无非便是为了给她涨个价。

门略佯装皱眉，悻悻地说道：“本来今天准备买个极品的，这女子倒也是不错，只是这戈洛丁皇帝的眼中物，我自然是不敢拿。算了，今天不买了。”门略一挥衣袖，扭头就要走。

那主持人见门略要走，暗知不妙，大声说道：“大人，这女子并非皇帝池中物。你来，价格好商量。”

“大胆，我们蒂普罗森帝国的鹰眼大人岂是你这般呼来唤去的？你究竟还想不想做生意？”门略旁边一位瘦小的白袍男子大声呵斥道，身旁的士兵随即将佩剑抽出半尺。

光明面无表情地望着蒙德斯，也就是这位白袍男子。这蒙德斯是门略的左右手，若罗托副将是护门略安卫的右手，那他便是专为门略做奸诈坏事的左手。

那主持人初来咋到，想不到竟受此地主宰竟如此恐吓于他，自然吓坏了。他们这些奴隶商人并不敢跟这些主宰争论，要知道这些主宰人缘极广，一纸通牒便能让他们在帝国寸步难行。那主持人只好说道：“我亲爱的大人，这样吧，你直接开个价。”

“一千罗森币。”走了几步的门略转过身来，斩钉截铁地说道，声音威严不容质疑。

主持人心想这门略果然还是有些情面，不至于叫个自己无法接受的价格，索性也就答应了。于是，这男子鼓起了掌，台上其余几位男子也跟着鼓起了掌。“恭喜我们贝缇亚的守护者，门略将军拍得此女。”主持人高声宣布。

那女子被商人送到了门略手中，门略对光明淡淡地说道：“你赢了，她就是你的奴隶。”话完，门略也不顾这女子，径直上了马车。光明看了眼其余上马的士兵，似乎并没有人管这女子，也没有多余的马供这女子骑。他可不敢放这女子离去，要知道奴隶逃跑是这个帝国最大的忌讳，一旦被抓，一定会痛不欲生，惨死游街。不得已之下，光明只好让这女子与自己同骑一马。他搀扶着这位女子上马，他能感受到这位女子瘦弱无力的臂膀，想必已经受了不少的苦日子。

这女子坐在前面，光明坐在他的身后握着缰绳。微风徐徐，吹起了女子的三千黑丝，随风飘扬，打在光明饱经沧桑的脸上，恍惚间光明觉得充满了尴尬与诡异感觉。

第二章 王者之战

门略的马车没有再多做停留，直奔着竞技场的方向而去。这一路上的行人摩肩接踵，车水马龙，竟都是朝着竞技场方向而去。由此可见，这场冠军之争是多么引人瞩目。

“外乡佬，你会死得很惨。”

“可怜的小杂种，你今天会接受蒂普罗森的审判。”

一路上刺耳的咒骂声传进光明的耳朵，光明骑在马上并未理睬，只是一步步镇定的走着。路上的行人见光明并不理他们，骂的更是难听至极，仿佛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撕成几块。

“先生，为何他们都在骂你？”坐在光明身前的女子忽然说道。

“因为在他们眼中，我们都是来自东方荒原的低贱之人。”光明使劲夹了下马腹，加快步子。

“先生，看你面相，你也是煊王朝的人吗？”那女子侧过身来，望着光明说道。似乎光明这与她相似的长相，让女子些许放下了戒心。

“没错。”

“那你为何来到了这里？”

“跟你一样。”

“今天我被卖给了你的主人，我的日子会好过吗？”

“哼，在这个帝国，我们是没有好日子过的。你要保护好你自己，否则就会变成他们手中的玩物。”光明不屑地笑了笑，叮嘱道。

“先生，我不是您的奴隶吗？”那女子喋喋不休的问着，却也充分地反映了她来到此地的茫然无措。

“我赢了，才是我的。”光明瘪了瘪嘴，眼神一挑，示意她看看前方。

此时，他们已经能够望见竞技场。女子望见竞技场，张大了嘴，也未再发问。这竞技场靠山而建，整个形状呈高大的椭圆形。三面是由整块巨石吊起而成的看台，一面是坡度平缓的山坡，整个竞技场由数十个颇有纹路的巨型立柱撑起。竞技场前的广场上有十五座栩栩如生的冠军人像，今天也许就会多一座。这竞技场是整个帝国繁荣的象征，越是发达的城市这竞技场修得越壮观。这令帝国熠熠生辉的竞技场，此刻正呼唤着光明的到来。

“下马吧，你帮我把马牵去拴住，你跟着他们就是。”光明指了指前方的士兵，对女子说道。

“先生，您要去哪？”女子有些不解。

“杀人。”光明把缰绳递给女子，转身向着竞技场一道小门而去，背影坚毅，脚步沉重。

“先生，您叫什么？”那女子愣了一下，大声问道。

“光明。”话音未落，已没了光明的身影。

女子立即拉着马跟上了那些士兵，深怕走丢了。拴好马以后，他跟着门略浩浩荡荡一行人来到了看台。他们身处椭圆看台最窄的地方，这里有石板遮阳，旁边还有一张长长的桌椅，上面摆着干面包、烧鸡以及红葡萄酒。

门略瞅见女子满脸灰尘，嫌弃地拿出一张白布，说道：“快把脸上的灰尘擦掉，莫丢了我的脸，这可是贵宾室。”

女子接过帕子，擦起了脸。门略望着她问道：“你有名字吗？”

“有，大人，我叫李落云。”女子小声说道。

“什么鬼名字，我就叫你云好了。云，跟我去看台。”门略有些讨厌东方名字，拗口得很。

李落云跟着门略来到了看台。宽松的看台上，皮质的椅子上已经坐了好几个金银环身的男人，他们背后都站着仆人，想必也是达官显贵。

“大人，您来了。”一位黄色爆炸头的瘦弱男子起身迎接门略，“您押了多少？”

“我押了光明两万块罗森币，你呢？柯昂。”门略坐下说道。

“我自然是押了奎罗斯，这几位都押了他，加起来可有好几万块罗森币。”柯昂笑着说道，言语中极其自信。柯昂家是这贝缇亚的名门望族，经营着城邦大部分的粮食与铁器，手中的财富也是多得数之不尽。

门略没有言语，对着远处高台上的主持人吹了声口哨。那远处的主持人望见贵宾台上已然满座，周遭看客也悉数到场，座无虚席。随即，他示意手下敲了三声巨鼓，鼓声震天，全场安静了下来。

“各位来宾，欢迎莅临蒂普罗森帝国第十六次王者之战。请允许我为大家介绍此次的来宾，他们是贝缇亚的主宰门略大人、柯昂贵族、亨德森贵族......”主持人高声宣读，“接下来，有请今天的两位勇士！”

鼓声再次响起，竞技场中间开阔的平地上，两边两扇铁门应声拉起，他们出来了。奎罗斯身着重型巨甲，手持大斧，每走一步仿佛大地都在颤抖。光明则是一身轻装，赤裸上身，背上一道道愈合的刀痕暴露在阳光下，只是戴着护着关节的护具，手持长剑。

两人对立而视，也未言语，直接开战。光明恶狠狠地望着眼前这个近九尺的巨人，清秀立体的五官充满了坚毅，向两鬓高挑的剑眉皱成了一团，极为专注。而奎罗斯全身裹甲，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大眼，眼中映出的全是光明的身影。

光明率先出击，大力蹬地，长剑直刺奎罗斯面门，地上的灰尘开始翻滚。奎罗斯用斧柄挡住剑锋，斧柄夹住剑身往上而行。光明也不硬抵，松开长剑，蹲下身来，用脚划出一道弧线，向奎罗斯的脚踝扫去。可看似沉重的一击，奎罗斯却岿然不动，未持斧的左手提起光明重重的向地上甩去，光明就像玩偶一样被扔来甩去。

光明重重地摔在地上，看台上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光明瞟过周围，向着地上的剑翻滚而去。奎罗斯抓紧斧头跟上，大声一喝，斧头向着光明的身子砍去。光明大惊失色，拿起长剑，用手托住剑身来抵挡劈下的霸道一斧。这一斧力量集中，剑身已然弯曲，光明的手臂也似受了重创，超出了可以承受的范围，惨遭断骨似的疼痛。

一斧刚至，奎罗斯还未罢休，扬起斧头欲要再来一次。光明电光火石间，翻滚向后，连连后退。愤怒的奎罗斯向光明奔来，光明就像是从奎罗斯口里逃走的肉，令他恼怒。光明也不应战，与奎罗斯兜起了圈子。看台上的嘘声四起，面包、水果甚至是蔬菜如雨般向着光明砸来。

“你个废物。”

“你个贱人。”

“起来受死吧。”

光明虽然平静，但还是多少被看台上的骂声影响。他不断地后退，与奎罗斯保持着安全间距，一边在思考该如何击溃这个巨人。这奎罗斯力大无穷，不可硬攻。光明决定再近身试探一番，找出其弱点。

光明手持长剑，手势不断翻转，剑身如游蛇向奎罗斯袭来。奎罗斯望见这眼花缭乱的剑法，也是连连后退，索性扬起巨斧劈去，以不变应万变。奎罗斯人高马大，手臂奇长，光明自然得收手挡住这一斧。巨斧劈在剑身，力量巨大，光明失去了对剑的控制，剑应声落地，光明的手不断发麻颤抖。奎罗斯如猛虎般扑来，光明不及躲闪，又被抓起，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奎罗斯拾起地上的巨剑，怒吼一声，用左手竟将剑远远地甩了出去。剑飞出竞技场，消失不见。看台上呼声震天，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似乎胜利已近。门略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不断扭转着自己手中的白玉戒指。而站在他身后的李落云，也是忍不住用手遮住口，眼神悲伤。

此刻，奎罗斯高举双手，迎接着看台上人们的欢呼。随后，他望向地上吐血的光明，阳光被奎罗斯的头挡住，奎罗斯此时就像死神一般注视着光明。奎罗斯一步步走向光明，他扔掉了手中的斧头，想要用手打死光明。

就在他走到光明身前准备提起光明时，光明死死抱住了他的腿。奎罗斯加大力气，如抜树般把光明连根拔起。光明也是趁此机会，半跪在地，双脚蹬地，使出全身力气。奎罗斯突然用力过度，掌握不了平衡，踉跄地退了几步，便被光明抬起了脚，压在了地上。

光明愤怒地大叫，坐在奎罗斯的肚子上，乱拳狂挥，拳拳到脸。奎罗斯的盔甲已经被光明打得凹陷，部分甲边已经嵌入了奎罗斯的肉里，光明的手也已经鲜血淋漓，光明还在呼啸着出拳。突然，奎罗斯的一只手抓住了光明不算长的头发，用力一拉，光明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奎罗斯撑起自己，重重地把光明压在地上，一只手按住他的胸膛，另一只手使劲向光明砸去。一拳、两拳、三拳，仅仅三拳，光明已经失去了意识，鼻梁已经被打断，眉骨也已经凹陷，鲜血洒满了整张脸，可怖至极。奎罗斯站起身来，拿起斧子，竟想把光明剁成几段。

“够了。”看台上，门略大声一呼，随即眼神示意士兵下去制止。他已经看不下去这个奎罗斯如此蹂躏光明，光明为他身战百场，带来金银无数，多少还是有些感情。

奎罗斯望了眼门略，再看了看这个倒在血泊的男人，脸上的疼痛已经让他不管那么多了，继续向光明砍去。一只细箭飞来，击中奎罗斯的右手拇指，这一斧砍在了地上。奎罗斯依然很愤怒，一只绳结套在了他的头上，他不断地咆哮，如一只疯了的猛兽。

此时，主持人为了缓解尴尬，大声宣布：“我宣布，帝国的猛兽，竞技场之王，魔鬼奎罗斯赢得此次冠军之战。他的名字将永载青史，为后事所传言。”

奎罗斯徒手扳开凹陷的盔甲，露出强壮的肌肉。只是他的脸上已经被头盔的棱角割得血肉模糊，鼻梁骨、眉骨等都能看见，十分渗人。奎罗斯嚎叫着，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膛，迎接着万民的欢呼。在这个竞技场，他就是主宰生死的王。

门略看不下去了，或许是损失两万块罗森币让他十分难受，吩咐下人去为光明收尸，自己则是沉默地望了一眼李落云，落魄地走了。贵宾台上，其余几位贵族则是其乐融融，欢声笑语。

这一仗，终究是光明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