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茗错》——梦里白天
楔子
东边的月亮和西边的酒留下了那个北方来的汉子,他在这座身处中原的城市,或许要等一个江南来的姑娘。
当太阳正好照在这座城市的时候,他在酒馆的窗边喝酒,他朦胧之间像是看到了他要等的姑娘。虽然素未谋面,但他若是不曾喝醉,便会知道自己等的就是她。
她离家去往京城探亲已然大半个月,一路风餐露宿,今日管家说在这城里休息几日。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还是高兴的。不禁的往这城里多扫了几眼,可一眼便是看到了那个她从未见过的粗鄙汉子。
身处中原的城池,难少众多游侠儿:志比天高,命比纸薄。
身处小城的游侠儿哪里见过如水般的江南女子,自那日她忍不住上街走走便是被人惦记上了。
酒馆从来就是三教九流,游侠儿之间从来就是直来直往,交谈当中却无巧不巧的让他听到了。
如同说书人口中的故事,游侠儿意欲所为被他破坏,自己也遍体鳞伤。
她又哪里知道这背后为她排除艰难的人是连话都没说过的一句的。
第二日离去的时候,她没有看到酒楼上他看的目不转睛,却终究没有追下去。
问了她住的客栈老板来处,便又去酒馆靠着窗边喝酒去了,只是目光却是跟着远去的地方。
这个北方汉子自此之后便无人见过,他只身打马过江南,而她却是嫁入京中,探亲探亲,探成亲事。
天南地北双飞客,岂是人人可得之。
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陈安自幼长在江南,可身上却没有水乡柔和的气质,反而带着一股淡淡的北方豪爽气,可自小读书虽谈不上文人墨客的风雅。却也是有着江南学子身上的书生气概。让人看着儒雅有之却不柔弱。
陈安家中并非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士,他爷爷自几十年前也不知是从何地来到江南,就在此生根落户一家便慢慢发展。加上一股子拼劲,便成了城中大户之一。等到这些年陈安爷爷陈冲年纪大了,父亲陈礼便接过担子掌管家中生意。
陈安从小与当地孩子一般在学堂学着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回到家中跟着爷爷陈冲锻炼身体学着些许武艺。
十几年下来身体自是不错,平日在学堂中偶有矛盾也是未曾手上有过败绩。便是做苦力的汉子一两个也不一定打得过他。
只是自小陈安虽说对诗词兴趣还算喜好,可对做学文写文章确实丝毫提不起兴趣,纵使是有所喜好的诗词也未曾写出什么好句。家中也知道入仕途无望,便想着让他慢慢学着经商好接手家中生意,谁知陈安对此虽然学的很快,但也是没有想接手生意的想法,反而是对茶楼中说的江湖故事兴趣盎然,总想着什么时候也能行走江湖快意恩仇,可一直也就只在心里能想想而已。
日渐西斜,陈安回到家中,便是往后院走去,看见身形高大的爷爷坐在亭子里面喝茶陈安也不问好便走到旁边的练武场拿起长枪舞了起来。
“安儿,你觉得枪好用吗?”正当陈安正兴致勃勃的舞着长枪时听到了坐在他旁边凉亭的陈冲问他,便不假思索回道“挺好用的,不过我还是喜欢剑,那江湖上的大侠都是用剑的,再说这用剑可是潇洒至极啊!”“江湖,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也没什么人看得上江湖中人的。”“爷爷怎会这么想,那茶馆中说书人说起江湖上的侠客,听书的人人都是很敬仰的。怎会有人看不上。”陈冲听到却是一笑“你这小子,那大侠确实有人敬仰,可又岂是人人都是大侠,再说大侠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人家看来的一个笑话,你小子还是少听书吧,好好跟你爹学学怎么做生意,以后啊好接手爷爷和你父亲这些年赚下的家财。”陈安听此犹有不服想要争辩,刚欲开口却发现爷爷陈冲已经回房中。便又拿起长枪舞了起来,比之此前更为用力了。
他却不知房中的陈冲喃喃自语:“我当年若是一名震江湖的侠客,今天会成什么样呢?大侠,大侠,好一个大侠。我到要看看我们陈家能不能出个大侠。”
夜中,陈安坐在亭中看着天上高悬的月亮,想象着自己在江湖中快意恩仇。又想到自己怕是一生无望行走江湖时怅然若失。想着想着回房休息了。
今年已然花甲的陈冲坐在窗边喝着自己三十多年前埋的酒看着月亮喃喃自语:“四十年了,不是说好探亲回来厮守一生吗?我在你家旁边住了三十多年了,你在哪儿呢?大侠?大侠?大侠!好一个大侠,我到要看看大侠又会是什么样子,我是老了,安儿还小呢,等着,都给我等着。只是苦了安儿啊!”
“安儿,爷爷问你一件事,你对我教你学武是怎么看待的?”陈安早上突然被陈冲叫来后便是问到如何看待练武“爷爷不是说过吗?让孙儿强身健体而已。”“你父亲当年练了三年,有天他和爷爷说练武无用,不想练武了,我从此没再逼他练武,而你这十几年虽然喊过哭喊过累,你娘也曾和你说过让你别练武,可你这十几年从没和我说过不练武这件事。”“孙儿只是觉得练武能强身健体不受他人侮辱”“你若是想不受人侮辱那现在也够了,只要每日练上一会儿便也就够了可你如今每日练武却是越加勤奋了”“孙儿,孙儿是想着好好练武说不定哪天能成为江湖上的大侠”“哈哈,大侠,好一个大侠,安儿我问你一件事,若是让你一个人去一趟京城,帮我送一封信你愿意吗?你不是向往江湖吗?我让你去看看江湖是个什么样子。”“爷爷所说可是真的?”陈安听到此处却是难以置信爷爷会想着让他一个人去一趟京城。那一路可是两千多里,穿过半个江南和中原,一路上三教九流众多城池。陈安犹在幻想着这一路上的种种时,被陈冲拉回当前“安儿?你可愿意去?”“愿意,愿意,爷爷,安儿愿意。”“那今日我就教你一路剑法,等你学成之后我会和你父母说让你去京城的事,不过你可得半个月内学有所成,不然这差事我只能让别人去干了”“爷爷放心,孩儿定然不让爷爷失望”“那你去学堂吧,今日黄昏我便教你第一式”陈安听完兴致冲冲的跑去学院。
陈冲见他走时高兴的背影,眼中闪烁,最终还是变得坚毅,转过头去正堂叫了陈礼和陈安母亲王昕瑶。
“我想让安儿独自出门闯荡一番,不知你们二人意下如何?”“父亲,这怕是不妥,安儿顽劣,让他出门怕是不大安全”王昕瑶摇头说到“安儿还未曾独自出过远门。”陈礼听到亦是说到:“父亲想要安儿有所历练确实是好事,不过我看有些操之过急了,不若让他随商队一同去行商,也好熟悉家中生意,来日也好帮忙打理。”“你们二人真是对他宠溺过头,男儿生当闯荡,一生只知方寸之地岂是大丈夫所为,再者跟随商队行商又岂是历练,不过是让他出去放个风罢了,依我看来,让他一个人去一趟京城,待他回来自是知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到时不论是让他从商或是再读诗书也是容易许多。”陈礼听此颇为意动自己儿子一向无所事事,十六的少年却无一技可傍身,文章不足以考中功名,从商又了无兴趣,一向不上心,整日就去茶楼听人说书。着实让他整日为之着急。“父亲既然已经想好,孩儿自然是放心的,不若就让他试试,这国中一向法度严明,料想也是不会出些什么事的。”王昕瑶仍然不大放心“这安儿一个读书学子,纵是比之常人身体强壮,可这行走江湖去京城怕是不行”陈冲摆摆手“这我已想好,今日起我就教授安儿些许武功,好不被人欺侮。”听此王昕瑶方才些许放心,没有再说什么,可脸上仍然满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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