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界的神秘法师》免费试读_见离
No.01吾之源
“我来自虚空那里,没有固定的形体,但我不是那些混沌的怪物,我在不知名的星空中游荡,最终选择了这颗生机勃勃的星球,因为我能感到,牠是活的。”
“在原初的时候,我对那些颜色各异的石巨人有些畏惧,祂们看着我投下的那颗石头就像是在庭院栽培花草的园丁抓住了拗断粗枝的顽皮幼童,我中断了和它的联系,直到那些大家伙离去。”
“很久以后,我一头窜进这打火石的尾部,静待着四周的变化,园丁们下了籽,偷渡客只需待它生根发芽。”
“即便睡着我的精神仍是醒着,我看到了牠的演化,蔚蓝的星球,激荡了我泯灭很久的浅层感性意识,我想起了家乡,那里的印象已经是那么模糊,只能隐约记得,那儿的世界无垠,四方上下存在着十二个次元,正中央的顶上那片不存在的空间是至高神域。”
——《枯寂的史前亿万万年》无聊的斯泰格·荣金独家专有
**…
风并不剧烈,却带有空中水汽的清冷,荣金缩了缩脖子,把毡帽扣得更紧实。
没办法,犬牙交错的岸边,祂一个人钓鱼,呼啸的风里一定存在着调皮的精灵,就环绕在这一片,铁了心要赶走这位陌生的客人。
很久以前这些奇型怪状的元素生物就被泰坦放逐到异界,漏网之鱼在一些偏僻的地方还是随处可见。
荣金垂钓了不知多久,斑彩鱼、灯笼虾钓了又放,偶尔还能看到进入海岸浅流跃上浅滩的脊背鳍。这种大家伙生着海蓝色的脊背,白色的肉质感的肚皮,一双上勾眼却不怀好意地盯着岸边的食物,也许这种浅流恶霸们看上的一切都是食物,无论静立的或是不动的,它们只爱有呼吸的。
荣金勉强有呼吸,祂的呼吸是为了甄别空气中的元素,但这在鼻尖突出的脊背鳍面前,灯塔作用明显。它浮出水面,长达十英尺8000磅的蓝白身躯慢慢凑了上去,丝毫不畏惧浅滩的可怕。
于是,它最终成为了美食。
荣金认为进食可有可无,但对于没见过的生物有着极大的好奇,虚妄的形体上头部衍生出可怕的口腔,一百八十度张开的上下颚冠绝多数蛇类生物,布袍之下皮肤是流淌着暗金符文黑灰色,脊背鳍被翻了个个儿,露出油腻腻的腹部,非人的巨口撕扯着。
那包裹脂肪的表皮,如同拉干晾晒的千张似的,执着地在撕扯下维持表面的完整。而剥开的胸腔处,滑下一颗颗饱满的黑桃状晶石,它们在荣金的手里,散发着暗金的色泽。
鱼油?脂肪结晶?汗液?骨骼?也许都不是,荣金托着下巴像人形生物一样沉思。智慧同样被用来思考。
晒干的脊背鳍被一个简易的支架撑着,晾在那里,魔法极大程度地保证了它的新鲜,看起来它活灵活现地,表情维持在死去的那一瞬间遗留下来的惊恐。
所以今天荣金又在垂钓了,在这个生灵稀缺的世界里,除了从空气中汲取能量,寻找隐藏的巨人秘宝,剩下的时间就该给自己找点乐子。
一无所获。衪的钓竿上没有钩,直坠着一颗墨绿的珠子,一个巨龙的阴影笼罩着表面,珠子外围被一只陆行蜥蜴紧紧地卫护着,在水中散发着鲜绿色,它令鱼群趋之若鹜,因为它的主人为它施加了一层欺诈法术,每一个靠近这片海滩的鱼都会觉得,吞食了它,就能褪去旧鳞,飞上天空,与那巨龙争锋。
可今天荣金一无所获,鱼群在这个凹进去的浅滩口就中止了旅途,总有那么一片海风,卷起浪潮,把它们远远带离这里。
风中,那个得意的精灵快乐地哼起了歌,不知名的语言在寒冷的极北空气中飘荡。
“一个不友好的生命。”灰色的罩袍里一只形似手的物件伸出来,对着高空中轻轻一握。
风中传来一声低低的轻呼。
就在那团旋转的空气快要落地的时候,产生了一个旋转,像是行星小弟摆脱遥远恒星的引力一样,风中的声音恢复了从容。
“嘿!你抓不住我~”
声线是那样的活剥与轻柔,偏偏伴随着她开口对流到低空的又是北方的寒气,那声音的主人无疑刚刚游了一圈极北,可以想象,那是一个可以在空无一人的雪地里堆着雪人搓着通红的小手一边蹦蹦跳跳的女孩。
荣金的智慧中涌现出无数这种生物的情感,唯独没有相关的应对,在纯粹理性或者超出理性归于无感的情况下,对这种无故取闹的生灵采取不搭理的方法。
冷雨刷下,却没有如预想中直扑人面,而是在对方身周就播散开去。
荣金不再忍耐,玄奥的纹路在身前浮现。
火、风、水、来自于某些大家伙的奥能,还有神秘的自然能量,五个点相互赘连成线。
咒缚:五芒星。
这其中蕴含的魔力原理和支点不是这块大陆的创造者所应有的学问,而使用者只是识趣地替换了其中之二。
这是这块大陆被重新塑造以来奥法与其他元素被应用的首例,而这种来自天外的图样,或许会伴随着使用它的主人一起,在未来的时间领域里消湮无踪。
风的精灵声音不再欢快,在这无可抗拒的束缚中,喧嚣的寒风第一次失却了自由。
“哦~难忘的感受,风在奔驰,而我~在晕眩!”
银色的身影渐渐浮现,而肇事者只静默地看,保持着勾勒的姿势,不发一语。
中间两分的长发,轻柔地飘在双肩的上方,露出光洁地、不明颜色地额头,精巧地、带着荆棘和鸟饰的头环将它们轻轻别起,肩上挂着象征着风环的别扣将肩带挽起,下身浮荡在聚集的寒风冷雨里,缥氱的长裙湮没了踪迹,在五芒星的束缚下,可以隐约地看到晶莹的趾甲。
四目相对,或许只是风姑娘的一厢情愿,先不论对方这个类人生命是否通常地用第一感来确定选中的观察对象,她也看不到对方的面容,只能从对方端坐姿势中看出,此刻这个‘人’也许正透过斗篷的缝隙,冷冷地观察她。
……“或许你需要一点帮助?”
“元素生物!回答我,你们有多少越过了界限。”暗哑的声音自灰色的兜帽里传出,免疫着对方的试探。应有的仇恨。
泰坦们划分了地界,在创世中,他们一部分被毁灭,可族群很好地保留了元气,邪恶的巨人也许离他们不远,眼前的这位……
风之精灵的面孔闪过惊恐,这种语气让她想起了父辈叮嘱过的敌人。“尊敬的造物者,我是来玩的,不……是中途不小心被卷过来的,在那边,遥远的地方,有一个缺口。”她战战兢兢地回答。
她甚至没有流露出对敌人应有的仇恨,最起码荣金只从那双难辨颜色的眸子里看到几分惊恐和天真。
“不,你来这里,应该已经很久,在这期间,银火树至少吐出四轮新芽,土拨鼠诞下几窝幼崽。你身上的寒气来自北面的极地,可元素生物出没的地方却在我们的东方。”兜帽下的阴影用一成不变的语气回答。
“可是我的确是第一次来这里。”银色的人影有些强词夺理,天真的语气却显得无辜。
“不知道怎么来这里的么?是不是误入,很快就能弄清楚,还有…我要知道的一切。”荣金不多的耐心在一点点冷却,也可能是纯粹不愿在这个问题上耗费水磨功夫。
对方被禁锢着,缓缓来到身前,银色的身影颤抖着,仿佛不愿面对接下来的命运,可眼睛还是张开着的,那双会说话的瞳孔死死地盯着兜帽露出的黑暗缝隙,眼角并不会因此干涩,因为泪水又轻轻滋润着它们。
而她身下的魔法阵,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紫色,氤氲的紫光发散着弥漫过她的身体。
没有疼痛,没有晕眩,和在空中被日光拂过的感觉类似,只是没那么温暖,还有她极其讨厌的,强烈的窥伺感。
和在族群中一样,那些战士们,在她长大之后,每当她漫步过庭院的时候,就有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而现在感觉更糟。那些战士的议论透露出明显的仰慕,她匆匆走过时可以视而不见,也可以自动过滤一些不太礼貌的词汇,而现在就像是…那些有些讨厌的污言秽语,直直地钻进了心里。同样地她还能感觉到,自己的秘密,被对方发现了。
于是,自由的风发出愤怒的啸吟“放开我!自由的悖逆者,对抗自然的疯子,藏在阴影里的卑劣者!”
同事,她有些不敢相信,温柔和善的自己,此刻像是一头被激怒的母豹子,咧牙朝敌人嘶吼。
“呵!”出乎意料地,对方随即放开了她,身边的元素能量被剥离地差不多,她一个踉跄落在地上,勉强站稳了。
“卑劣的生物,你打听到了什么?”她扶着额头,风元素环绕在他们周围,却像是被人为驱赶离开,因此她无法乘风飞起。
“该知道的都已知道,四大元素各有所属,不出人意料的结局,还有衍生品,异空间,很好,完美。”像是得到什么了不起的发现,对方说着自己鼓起掌来,还以单腿为支点环绕了一圈,尽管看不到脸,但对方的意态,似乎还要来一支独舞。
天分的表演艺术者?
“舞蹈应当用恰如其分的姿态展示自己的优雅!”她的目光转移到了别处,像是不忍看到对方蹩脚的即兴演出。“我叫艾希尔,如果你真的钟爱艺术,那么该接受我的指导,我擅长艺术和舞蹈。”
No.02风之灵
对方的舞步停顿,像是猛兽嗅着捕食到的猎物探出鼻翼,在兜帽缝隙里冷静地观察。
赤着的双足踩在绵软的沙子里,只有小巧的趾头微露,而这双脚的主人不安地按捺地面,打开的双臂提着裙角,让人误以为要去跳交际舞。
“不用掩饰了!聪明的女孩,关于元素生物的一切,该了解的我都了解了。”
“包括我们?”艾希尔朝他眨眨眼,带着困惑。
“就在方才,感谢你带来的消息,风精灵。”
对方面部泛红,像是极为愤怒,却像一阵时令雨,在靛青色的天空下褪去,“直觉告诉我,你不是元素生物,也不像那可怕的敌人。那么幸运的先生,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幸运?艾希尔?”对方斟酌着这个名字,语气里罕见地有些笑意,“有了个美妙的名字,能让对方从口唇中吐出悦耳的音符,也许你确实能给同伴带来幸运。”
“至于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名字:斯泰格·荣金。”
“斯泰格·荣金。”对方低低地重复了句,好似在回味名字的发音和涵义,终究一无所获。
“你不是那些大巨人?”艾希尔试探着走近了两步,“你身上没有味道,没有单一元素的气息,和它们都不像,”她像是接待客人一样和对方交谈着,完全忘记之前的不快。“那么外来的客人,请告诉我,你是谁?”
这显然不是在重复地问他的名字,而是来历。
“我从锻造中衍生,又在喧闹中醒来,不去理会川流悸动的喧闹,也不避讳亘星碰撞的扰攘,而现在,你见到我之前,有六个落日,我在这一片海滩钓鱼。”
荣金巧妙地利用对方的心思,将水和风的战斗,和天外泰坦的对抗描绘成了绵绵细雨,仿佛在他眼中,这些事物和自然现象一样,令他好奇,却不值深究。
艾希尔保持着友好礼貌的笑容,但荣金能看出,对方少了些许担忧,作为风元素族群重要分子,她关心集体远超过本身。
一个内心热忱的集体生物!荣金几乎可以猜中她的打算。
果然。“先生,您的抱学和理智引起了我好奇,不介意我们谈谈么?您是一位卓越的元素操控者,刚刚的一切都是处于规避心里的意外,不是么?”
睿智的姑娘摸出来一根短笛,横在唇上,却不急着吹出声,而是站立着,把眼望着对方,露出猫咪一样的眼神。
猫咪?
荣格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望天,吸着气,像是有些缅怀。
作为回想起以前的代价,祂放出了一只猫。
这明显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或者说现在的进化史还不足以达到为家宠留下只鳞片爪的地步。
出来的猫咪生着厚重的绒毛,梯形的阔眼扮出祈食、求抱抱等种种味道,头上带着安全帽,尾上有像是行星带的黑色环纹。
大概萌物们是不分国界的,看着爪子上的肉垫轻轻地搭在沙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的时候,艾希尔将它轻轻抱起来,指尖的风轻轻打掉脚蹼上的沙渍。猫儿很安静,没有撒娇似地轻唤,没有奇异的眼棱没有猫科动物面对陌生状况的警惕和好奇,它很安静,安静地被抱着,安静地睡在新主人的怀里。
艾希尔看着他的眼神更好奇了,“你究竟来自哪儿?”
“呵,”荣金料定了她好奇点,摊手做了个无辜的姿势,“海的对岸,山的那一边,一个大点的岛屿。”
艾希尔遗憾地摇摇头,或许是不明白,或许是无法探过去,她坐下来,膝上趴着睡着的猫,刻着飞翔之翼的笛子放出了悠扬的声音,那音乐以一片晴朗的天空作为伊始,一个走出家门的女孩在清晨迎着暖风,去拥抱天上的太阳,童趣,好奇,游戏,此时对面坐着的艾希尔,眉间也抹着天真的颜色。
本来不明其意的荣金,也停下闲散的脚步,打着节拍。
不会跟上节奏的,笛声打了一个呼哨,微微上扬,像是对方的挑衅,摆脱了序曲,进入了正幕的阶段。
没有人能了解风元素女孩的心思了,那曲调欢快得好像脱缰的野马,上一刻还在低空打着偏转,照拂着水塘的鸬鹚,下一刻就上了万里高空,为了躲避雷雨或是寻求刺激垂直下落,云层都忙不迭地躲避。调皮、狡黠、自由、欢乐,融入进去的人可以轻易读出少女的青春。
入夏了,阵阵雷雨,尾声处欲语还休,多了些顾忌,多了谦和与稳重,多了处事的谨慎,闭上眼,可以想象一个贵族仕女,在女仆的陪伴下提着裙据,漫步走过长廊的情形。
雨声骤歇,艾希尔放下短笛,抚过猫儿摆动的尾部。
“就这些?我认为还会有后续。”荣金望着她。
“暂时就这些,都是我生活,也许会有后续,不过那在不久的以后。”艾希尔望着海天相接的地方,眼里亮出一丝烛火。
“那么,谢谢你的欣赏,我该走了。”她坐起身,像是迎送宾客似的作了一个欠身,缓缓后退到风元素不受影响的区域。
猫儿似乎被惊动,在她起身的那一刻自己跳了下来,轻巧地落地,像是疑惑不解,歪头看着她。
“不必那么谨慎,”荣金转身缓缓踱步,“一开始只是个意外,元素与泰坦的战争与我无关,我只懊恼你打扰我钓鱼的兴致。”
“那么我深感抱歉。”艾希尔鞠躬。
蒙起头脸的荣金下意识让人感觉神秘、危险,哪怕祂现在显得健谈,艾希尔一开始有些虚与委蛇,后来有些好奇,到现在好奇也该差不多了。
是得离开了,在一个不知底细的家伙身边没有安全感。何况这次出来的时间有些长,她也不是那个一心跑出去玩的女孩。
风元素鼓荡起来,眼见她双脚快要离地,猫儿走过去,拉住她的裙角。
“快下去,小家伙,你的主人在那边。”艾希尔轻轻拍着它戴着那搞笑黄色圆帽的头顶。
“这种生物产于我的故乡,它的近亲充当主人的宠物,而这一只可以搜寻救援它闻过气味的生物,它的主人并不是我,既然你获得它的认可,那就不妨收养它。”荣金对着猫的背叛熟视无睹。
艾希尔犹豫了下,两种不同的生命似乎很难共融,这个星球上还没有这种先例,泰坦斩杀了为首的古神,封印了其他,他们为了族群的生存与这些巨人战斗,不同元素生物间彼此也是死敌。
现在的大地,还没有‘和解’‘共存’这种含义。
也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允许,族人们又会怎么看,带回个“怪物”。
“那么,是自由束缚了你的想象么?”荣金站立在礁石前,轻易地看透了她的心思。
自由?曾经标榜着最自由的我?艾希尔笑笑,也不知道是否接受了对方的好意,她弯下腰,逗弄着小家伙,猫儿一动不动,前肢抬起攥着她的裙边,睁大眼睛望着她。
“也许你不该跟在我身边的,小家伙,柔弱者也可能很残忍,就像当初玩伴驭风兽长大以后会被主人斩杀一样。”
艾希尔拨弄着小猫的耳朵,试图把它们从直立弄得趴下,感受到她的情绪,猫儿的眼睛微微眯起了些,看去有些哀伤。
艾希尔勉强笑了笑,摸着它的脑袋,缓缓退后,挥手告别。
猫儿不解,迈上两步追上她,艾希尔的双脚已经离地。
风中,传来海水的湿润气息,猫儿看着她,伸出了一只爪子。像是乞食的孩子,带着被遗弃的哀怨。它飞身扑上去,溶在环绕的海风里。
银色的风不声不响地离去,天边,云彩依旧。
荣金看了半晌,离开了依靠的礁石,静眺着远处的曦日,默默地继续钓鱼的工作。
没法不叹息,除了在体内构通一个又一个魔力的节点,他又得在这里一个人呆上不少时日,直到让他厌烦,再离开这里寻找另一块感兴趣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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