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交响曲》——春秋夏梦

第一章：奇怪的访客！

福市的六月，平均气温已经达到三十六度以上，特别是下午艳阳高照，温度一度上升到四十度左右。

街上除了来往的车辆，几乎看不到几个行人，即便从事体力劳动者，也很默契的避开这个时间段，傍晚才开工。

观澜写字楼！

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子安静坐在沙发上看着书，从年龄上看男子大概二十六七，一双眉毛英气凌然，眼神明亮睿智，五官棱角分明立体感很强。

他叫石敢当，心理学博士，毕业一年后在福市自己开了家心理咨询室。

大概四十几平的样子，观澜写字楼是采用钢结构玻璃幕墙，所以室内光线非常明亮，而他所选的29楼视野也很开拓。

整个房间装修风格，是以居家客厅去设计的，让来的病人舒缓情绪，消除陌生的恐惧，大部分心理有问题的人，对身边的环境更敏感，为了能达到理想效果，他请专业的设计师设计，光设计费花了好几千。

今天他在等一位奇怪的访客，一个出手特别大方，又神神叨叨喜欢讲一些荒诞离奇的客人。

说是奇怪的客人，是因为每次这个客人来他这里，并没有跟他咨询心理问题，而是丢出一捆钞票，跟他聊聊天，大部分时候，他都是扮演一个倾听者。

今天奇怪的客人没有跟他提前预约，他似乎有些着急，通过电话就匆匆赶过来了。

“哒拉，哒拉，哒拉，哒哒哒，哒拉拉拉...”

桌子上手机响起《我在那一角患过伤风》的铃声，石敢当合上书，接起来电。

“石先生，我到楼下了。”声音那头有些疲倦。

“余老，稍等，我去楼下接您。”

“不用了，来过这么多次了。好了，电梯来了，我上来了。”

挂断电话，石敢当从茶具桌拿起烧水壶，注入四分之三山泉水，放在电磁炉上烧着，又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绿茶，取出一袋拆开，等着水烧开。

三分钟后，一个白发鹤颜的老人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余老，您这是从外地刚回福市的？”

石敢当打量了几眼风尘仆仆的余老说道，往日这个老人对自己形象可是极其重视的。可今天，身上的紫花绸衣不少地方出现了褶皱，刚进来的时候，他还注意到余老脚下的黑色布鞋边缘，也沾染了污渍。

“王先生，我今天过来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余老坐下说。

“呜~！”

沸腾的开水烧开后，烧水壶口发出一阵气鸣，随后把手开关吧嗒一声断开电源，石敢当提起开水壶，洗茶沏茶。将滚烫的茶水推到余老面前，做出个倾听的姿态。

余老端起瓷杯，轻轻嘬了口：“你对神有什么看法？”

石敢当略作沉吟，在之前几次接触，他综合对余老的观察，评价是患有严重的妄想症。矛盾的是他观察过，余老虽然到了花甲之年，从聊天中他敏锐的察觉，抛开那些荒诞离奇的故事，对方的思维逻辑很正常。

这就令他匪夷所思了，从对方的描述中，不存在被害妄想，情爱妄想，疑病妄想这些很常见的病症。但对方明显产生了幻视，可能还出现触觉性和嗅觉性幻觉。

既符合幻想症一些特征，又从语言逻辑表达能力上看，完全是个正常人。

余老很少向他提问，石敢当有些迟疑不定，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但作为心理医生的他，回答病人的时候，必须慎之又慎，因为他的病人都是特殊的。

“对不起，我是无神论者。”

第二章：车祸

“哎~！”

余老叹息一声，双手捧着茶杯，怔怔的看着窗外。

“我失败了，任务结束前，我看到了他，虽然只是惊鸿一瞥。”

“他指的是神吗？”石敢当奇怪的问。

余老沉默了会：“是...吧？应该是的。”

“二十年了，我孜孜不倦追寻真相，就差一点，一点点就成功了。”

“你知道吗？二十年前我尝试过自杀。”

“自杀？”石敢当眉头微皱。

“是的，一场意外我妻子孩子去世了，我也一度遭受打击，每日郁郁寡欢。后来，我得了抑郁症，产生了轻生的念头，被人救下过一次。”

“那您现在...？”石敢当小心翼翼问。

余老回过神，看了石敢当一眼笑道：“如今我无比渴望活着！”

“是什么样的事，或人让您改变看法的。”石敢当来了兴趣，不解问道。

余老摇摇头：“一场噩梦，或者梦魇，用一个个血淋淋的教训，让我学会尊重自己的生命。”

“记得当我第二尝试自杀的时候，有人告诉我，有些人努力的活着，对明天充满了希望，却死了。而有些人明明身体健体，四肢健全，却因种种事情愚蠢的结束自己生命。”

“他问我，既然你连死都不怕，不如换个死法，什么时候死，怎么死不重要，反正都是要死！”

“当时，我不怕死，一心求死，答应了他。现在，我后悔了，很后悔......没机会了。我，可能活不过今天了。”

“怎么会，您这身体硬朗着呢，刚才进门的时候，我看您走路步履如飞的。”

石敢当接过余老的瓷杯，又沏满淡黄色的茶水出言安慰。

“你听，多优雅的交响曲啊。”

余老眯着眼睛突然说道，他半靠在沙发上，粗大的指节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滴滴哒滴，哒哒，哒哒...”

咨询室门关上后隔绝了外面嘈杂的声音，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余老敲击桌面的声音，石敢当一脸僵硬的笑，一声声敲打的声音似乎直叩他心灵。

“可问题是他根本没听到，哪来的见鬼交响曲？？？”

“石先生，谢谢你的招待，茶水很好喝。我往你卡里转了十万元，算是这次的费用吧。”

“没事，喜欢喝常过来坐坐，这是我老家父母自己种的茶，下次多带些给你尝尝。还有余老，您这十万给的太多了，我这按小时收费，一小时也就八百，这不合适吧。”

虽然余老这种把钱不当钱的作风令人很舒服，但这十万元还是让他感到烫手，他虽然爱财，但都是凭着本事赚的。

“钱对我没用，不必推辞。我还想去妻子孩子墓前看看，后会有期。”余老意味深长看了石敢当一眼起身离去。

余老离开后，石敢当清理着茶具，一个印着花纹的银色手镯镶嵌着一颗殷红的石头，映入眼前，从外观上看起来价值不菲。

“这是余老遗落的吧。”

石敢当一把抓起来，飞快的冲向电梯，人刚离开两分钟，应该走不远。

从大厅走出的石敢当环顾四周，余老刚好过了一条街的马路。追上了，他有些兴奋，准备喊住余老。

“嗖！”

一条呼啸而过的大货车从他面前驶去，顿时石敢当瞳孔骤缩，大货车似乎失控了，明明是红灯的情况下速度不减冲向人群。在人群惊恐的尖叫声中散开，余老似乎魔怔了，站在原地没反应。

“咚！”

看着余老口吐着鲜血，如草人一般抛飞，石敢当脑子一片空白。

“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