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孤城》——涸流

序言

当你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你最渴望的，或许不是光明，而是死亡……那种永无休止的恐惧，最终会让你麻木。麻木到，忘记整个世界……不要试着用冷酷去挑战残忍。当你睁开双眼却望不到一切的时候。那种绝望会激起你心底的愤怒，而这种愤怒，会带领所有走向灭亡……

一、新月

午夜的机场，冰冷的让人害怕。螺旋桨的声音不停的在离洛耳边作响，像一个巨大的绞肉机：粉碎、粉碎……

离洛拖着行李走出航站楼，这里同其他城市一样，让离洛丝毫没有新鲜感。灯光，车辆，所有的一切，按部就班……

“月江街62巷……打表，我要发票。”

“这么晚了，就别打表了。”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看一袭黑衣的离洛，面无表情。

“月江街，62巷，打表……”离洛重复一遍。

离洛擦了擦衣服上的血迹，向暗处走去。身后的水潭里反射出一道冷光，那是汽车的后视镜……

一段不和谐的震动感打破的夜的寒寂，

“日下君，你是喜欢刀光剑影的冷冽？还是喜欢血花绚烂的多彩？”

“木子怎样？”

“她很好，很听话。”

“我要祥和。”

“48小时，你就可以跟木子共赏中秋圆月。”

“哪里？”

“北海道。”

“大阪。”

“可以……”

电话挂断的声音，刺耳却安静。离洛看了看手表，午夜，月已蓝……

第一目标，锁定，松下大佐。

离洛熟练的将匕首别在腰间。这里是闹市区，叽叽喳喳的环境，让离洛心烦意乱，

“够了！”

“日下君？”

“松下？”

“你来这里……是我？”

“我不想这样……”

“这是命令，你必须这样！”

“那你呢？”

“不配合。”

“意料之中。”

“这里是中国。”

“没人认得我们……”

“可我认得。你，日下君。”

“一定要这样吗？”

“一定，你是武士。”

“你说过不配合。”

“我曾经是武士。”

“抱歉……”

“多久？”

“不可奉告。”

“好的，我会给你机会。”

松下走远，不留影子。离洛轻叹一口气。

次日夜，电力大厦顶楼，目的，松下。

“日下君。”

“松下君？”

“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

“如何？”

“24小时了。一点头绪没有？”

“我已经站在这里了……”

“意义？”

“不会让你看到日出……”

“哦？我等着。”

离洛一惊，

“你？”

“孤魂，你会成为真正的孤魂，我的弟弟。”

“我不会。”

“不，你会，被利用，最终被遗弃。孤魂，真正的孤魂。”

“我不想……”

“第一天我就说过的，你不适合……你，不配做武士。”

“我是天皇的武士！”

“你是懦夫！”

“我！你！”

“放弃吧我的弟弟，这里是中国。”

“没有人认得我……”

“不，我认得你，日下君……”

“松下……你……”

“走吧，我们去喝一杯……”

离洛踩不到松下的影子，他像游魂，没有影子。离洛……离洛……

“离洛……离洛……”

“谁？谁在喊我？”

“离洛……离洛……”

“木子？木子！”

“离洛……离洛……”

离洛猛然醒来。现在是黎明，可是窗外，红月。

“还有12个小时，你可以决定，我的弟弟。”

“松下……”

“听到？木子？”

“嗯……”

“好姑娘，是个好姑娘，可惜……”

“可惜？”

“可惜你现在见不到她……她在哪？”

“北海道……”

“应该在大阪才对。”

“还有12个小时……”

“所以你要尽快，还有不到12个小时了，我的弟弟。”

“这里没有人认得我们……”

“可我认得你……”

“那些年……”

“不要考虑那些，没有意义。”

留给离洛的时间不多了。他把匕首抵在松下的脖子上。只需稍稍一用力，今年的中秋，他就可以跟木子一起赏月了。可是……离洛……离洛……

“你终究是个懦夫，不配做天皇得武士。”

“我是懦夫……”

“你会付出代价。”

“木子？”

“不，不一定是木子……”

“难道？”

“你可愿信我？”

“松下君？我自然信得。”

“好，那么，这里是中国，除了我，没有人认得你。”

“我懂了……”

“下一个目标？”

“山本君……”

“哪里？”

“北路。”

“中国？”

“嗯……”

“48小时？”

“嗯，净时……”

“信我吗？”

“信……”

“跟上我，我会帮助你。”

飞机降落，绞肉机的声音，沉闷的让人恶心。松下整理好衣物，冰冷的看着离洛。

“这里了？”

“嗯。”

“山本？确定？”

“确定。”

“信我吗？”

“信……松下君。”

松下冷冷一笑，丢给离洛一把枪。

“拿上，我不养狗。”

“松下君？”

“你这个懦夫！”

离洛看了看手中的枪，

“为什么？”

“因为他和我一样，曾经是个武士。”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再忠于天皇。”

“你们不配做武士。”

“不，是你不配。这里是中国，没有人认得我们。你……我认得你……”

离洛绝望的闭上眼，

“一定……一定吗？”

“我为了摆脱，你为了木子，所以……一定，我的弟弟，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刀光剑影……血花飞溅……绚烂……多彩……木子……”

“还有……47个小时。”

“我不想，从一开始就不想……”

“你没有机会后悔，你生为天皇的人，死为天皇的鬼。”

“我要祥和……”

“那并不存在，我的傻弟弟。”

“他曾存在过，很真实。”

“都过去了……你，相信我吗？”

“信，松下君……”

“跟上我，我会帮你的。”

“我……好的……”

“接下来，他们会怎样？”

“家人……北海道……”

“有些过分了……”

“是的，我……所以不想……”

“来不及了……”

离洛跟上松下，这里是中国北路，现在是午夜，街上星灯如鬼火般摇曳。离洛只觉得那光刺眼。松下转过来，

“别怕，只有我认得你……”

“我不想……”

“在放掉我之后？别傻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别忘了北海道。”

“结束了山本，就可以回大阪了。”

“我天真的弟弟啊……我说过，你是孤魂，真正的孤魂，被利用，被遗弃……最后等待你的，是消亡……”

离洛抬头看了看天，午夜，第二目标，山本。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