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圣道》： 异类

第一章 异类

大秦帝国，河东郡，黑木县，云山镇。

云山镇乃姜姓小镇，其间的九成人口都是姜氏子弟。

清晨，平整而宽敞的演武广场上，拳风呼啸，有五十多名年纪约为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女，舒展躯体，跟着武学教头踢腿挥掌，小脸上布满了认真和兴奋。

格格不入的是，与少年少女相隔十米的空地上，姜子云正小脸执着的盯着教头的动作，孑然一身，有板有眼的学着拳法。

半柱香过，教头停下了拳法的施展，回身望向喘着粗气的众少年少女，“这一个月来，我一直都在为你们演练七散手的精髓，时至今日，也到了该测试的时候了。”

“姜海，姜帘，你俩上来比划比划。”

听到武学教头的指示，两名俊俏少年立马从队列中走出，相互抱拳后就开始了比斗。两人用的都是“七散手”的招式，有来有往，引得不少同龄人拍掌叫好。

“炮拳！”

“轰掌！”

“甩劈！”

“寸击！”

“重锤！”

“回首探月！”

“羚羊挂角！”

孤单一人的姜子云，默默的念出了两人使出的具体招式。

“恩，你俩不错，已掌握了七散手的几分真意，身为领军人物的你们，我希望接下来你们要再接再厉！”

教头称赞了几句，又吼着大嗓门，叫来了下一组对战人员。

不一会，所有人都比划完毕，教头满意的点点头，欣慰道：“很好，你们不愧是我姜氏家族的后生精英，没有辜负长辈对你们的希望。”

“今日的晨练，到此结……”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了一道稚嫩的打断声。

“教头，请等等，我还没有演练。”

只见姜子云小跑过来，站在教头的身前，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直直的看着教头，毫不退让。

可是，教头理都不理会，一张含有笑意的脸庞瞬间黑了下去，瞥都没瞥姜子云一眼就结束了晨练。

注视着教头的冷漠离去，姜子云紧咬牙关，双手情不自禁的攥在一起，一股钻心的刺痛，油然而生。

“姜子云，别不识好歹，能让你观看我们的晨练就已经不错了，怎么？你还想让教头屈尊指点你一番吗？”

姜帘径直的走到了身后，目光无情，祭出修士蛮力，顶了一下姜子云的后肩，将毫无修为的他，狠狠的撞倒于地。

“我只知道，我也姓姜，我也有权利接受族内长辈的指导！”

迎面摔倒的姜子云头皮被擦破，他翻了一个身，双手撑地，不服输的瞪着姜帘。

“还在嘴犟！”姜帘目光微寒，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姜子云，随即一脚踩在了他的左手上，痛得姜子云直冒冷汗，“你虽是姓姜，但我们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姜家人。”

疼痛阵阵涌来，但姜子云依旧没有出声求饶，十几年来的同族欺凌，已经使他明白，无谓的呻吟只会助长侮辱者的兴致。

“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是个异类，是个杂种！”

左右磨合了十几下，姜帘这才松开了腿脚。而失去了遮挡物的姜子云的左手，彻底的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一只白皙的手背上，被摩擦出了层层血皮，碧青色的血液正一点点的渗出，血肉模糊间，隐隐反射出一种绿芒光泽。

“看，这就是证据！”

姜帘小嘴寒笑，一脸厌恶的用鞋子摩擦地面，似想把鞋底粘上的“异类妖血”给抹去。

“绿色的血，真难看，也真邪恶！姜子云绝对是出身不干净，体内流淌着不三不四的血！”有少女恶言相向，像是赶苍蝇般的煽动着双手。

“我人族的血液一向是鲜红无比，而只有那可恨的妖族才是多彩的邪血，依我看，姜子云他就是个半妖杂种！”

“我也真想不明白，为何族内长辈会留着这个祸害，当初为什么不一刀劈死这个伤风败俗的孽障？”

“我娘就是死在了妖族手下，我最恨妖族！！”

有愤恨的姜氏少年冲了上来，重重的再踩了几脚，边踩边咒骂，甚至还吐了一口唾沫。

整个过程，姜子云没有反抗，默默的抹去了头发上的唾沫，因伤口的剧烈牵扯而变得小脸扭曲、苍白，可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一声未吭。

“哼！孬种！”

见到姜子云的不求饶，那人也渐渐的失去兴趣，停止了对姜子云的折磨。

“没错，是个孬种！连反抗都不敢的废物！”

有人附和，跃跃欲试的想再踩几下。

“好了，都散了吧。”

姜氏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之一的姜海，此时却挥了挥手，压下了众人的蹂躏心思。

“姜子云，你好自为之。有些权利，不是你能享受到的，你要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姜海淡淡的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姜子云，语气中没有一丝波动。于他而言，姜子云可有可无，今日的开口相救不过是随意而为罢了。

望着众人远去的追逐、嬉戏身影，姜子云死死的捏住了拳头，同为姜家人，他为何就会倍受欺凌，又为何得不到应有的公平待遇？

“难道就因为我的血液是青色的，所以你们就瞧不起我，所以你们就把我当成奴隶对待！”

“凭什么？凭什么？又不是我想这样的！生而青血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你们说我是半妖异类，又有什么证据？为何你们不说出我父母的身份？”

冷清的演武广场上，响起了少年的惊天质问，但可惜的是，没有人会回答他的问题，也没人能解开他的愤懑。

“……为何不让我弄个明白？”

身材瘦削的姜子云，无力的趟在地面上，之前的一番宣泄与同族折磨，令其心神困乏、精神不振，他很想就此一睡不起。

……

这是什么？好温暖！

陷入昏睡之中的姜子云，突然感觉到一股温暖，就仿佛是冰雪寒窟里亮起了一把烈火，使得他周身暖洋洋一片。

睁开双眼，原来他正泡在一坛粗药大缸中，漂浮于水面的草药枝叶散发着冲鼻的味道，令姜子云恍惚的心神一下子变得清醒过来。

“南伯…”

沿着脚步声的发源地，姜子云回头探去。一名穿着朴素、裤子上印着几块补丁的花白老者，出现在了视野中。

少爷，你醒了。

南伯的老脸上堆满关切，不断的用手语比划着，混浊的眼珠子绽放出欣喜的光芒。

“南伯，是你把我抬了回来吗？在这个小镇中，也只有你对我最好！”

姜子云忍不住的眼泪盈眶，近前的这老者是个哑巴，也是他的养父，如果没有老者的精心照料，在这受辱的十几年间，他恐怕早就夭折了。

少爷，你还痛吗？

南伯紧张兮兮，手指比划，看着姜子云左手背上的伤痕，眉宇间尽是心疼之色。

“不痛了，不痛了。”

姜子云连忙摇头，药浴是最粗劣的药浴，没有太大的功效，但哪怕手背仍有刺痛感，他也努力的装出一副痊愈的模样，平稳的摆动左手。

“不过，南伯，你为何要给我泡药浴啊？”

姜子云笑容满面，忍住手背的刺痛，好奇的询问道。

少爷，我不懂修道，也不会医术，看见少爷倒在演武广场，我生怕你有什么大问题，所以就用了药浴。

南伯快速比划手语，也多亏两人朝夕相处，不然的话，姜子云还不一定能看明白南伯的意思。

“劳南伯费心了，我现在没事了。”

姜子云心头感动，顿时觉得冲鼻的草药味也没那么的呛鼻。

那就好，那就好！

南伯嘴角扬起高兴的弧度，手指欢快的比划着。而在他的粗布衣饰上，粘着一些泥土干块，以及几片草药的碎叶。

第二章 碧血丹心

姜氏小镇背靠大山，山间多云雾缭绕，故得名为云山镇。

太阳划破地平线，冉冉升起。曦光的照耀下，一行队伍从云山镇出发，背着药篓子，驶进了大山深处。

这是属于姜氏的采药小队，队里的采药者多为地位低下的人，而在这队伍的尾部，出现了姜子云的身影。

他身披单薄麻衣，足履草鞋，昨夜暴雨倾盆，进山的小道上布满了泥泞，浑黄的泥水东一团、西一坨，踩踏在稀软的路面上，冰冷的雨水透进草鞋，冻伤了姜子云的一双脚丫子。

时值冬春交替之际，寒气尚未消去，再加上雨水的冷意，此时有不少的采药者，浑身打着寒战，哆哆嗦嗦的前进着。

“给我走快点，要是误了时辰，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队伍的前后，分别有一对姜氏本族的监管者，他们个个趾高气昂，穿皮戴貂，精美的衣饰上绣有飞鸟展翅的图案，栩栩如生。

“是，是！”

众人唯唯诺诺，不敢有丝毫反抗，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知道就好，不然的话，后果就是这样！”

一名监管者冷笑，挥动手中的长鞭，于半空中留下一道残影，而那一鞭子落下，直接抽得一颗人头大的石子四分五裂。

呜！

不少采药者吞了一口唾沫，满脸害怕的望着那监管者，这要是抽到他们的肉体凡胎上，结局可想而知，肯定是一命呜呼。

“这就是修士的力量！”

姜子云握紧双拳，默默的埋下了头。曾几何时，他也梦寐以求过自己能够步入修炼大道，一览长生玄机。

但可惜的是，那一切只是痴心妄想。他虽是姓姜，却并没有得到姜氏本族的应有待遇。

天生青血的他，被家族视为不详和异类，几乎所有的族人都对他冷眼相待，同辈的欺凌，长辈的漠视，让得他在云山镇内倍受煎熬。

原本属于人人都拥有的挑选功法的权利，他没有；原本属于人人都拥有的解惑授道的权利，他也没有…

“继续前进。”

在四名姜氏修士的吆喝下，姜子云等一行采药者，快速的越过山路，来到了一块人为开辟的空地上。

空地上，早就候着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当清点完采药的人数后，他就一一分发采药地图，上面标记着此次所需摘采的品种与地点。

“姜子云，这是你的地图。”

走到少年的跟前，中年大汉大手一扬，顺势把羊皮纸，重重的盖到了少年的脸上，举动间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族长辈胸怀。

姜子云负于后背的双手，十指紧紧的缠绕住。过了一个呼吸，他才稳住怒火，将覆盖于脸庞的羊皮纸取了下来。

旁观的众采药者，暗中叹息。姜子云的“优待”已不是一天两天了，每逢入山摘药时，姜家人都会刻意的刁难这个单薄的清秀少年。少年忍，则得过且过；少年不忍，则皮开肉绽。

“日落时分，回到这里集合，如果有人敢超出一分一秒，刑法伺候。当然，没有完成任务的人，同样也要接受惩罚！”

中年大汉阴森的扫过每一名采药者，尤其是在姜子云的身上，他那充满恶意的视线，足足停留了三秒之久。

瞥着姜子云的沉默离去，四名随同而来的监管者行到了中年大汉的身旁，低声问道：“执事，有把握吗？”

“我有十成的把握让他完成不了采药任务。”中年大汉脸颊爬上阴险的表情，狞笑的点着头，“姜子云那小子也够可怜，但谁叫他这一次得罪了姜帘少爷。”

“哼！本就是个孽种，还敢顶撞我姜氏的未来之星，简直是不知死活！”

渐行渐远的姜子云并不知晓那几人的阴谋。沿着地图上描绘的路线，扒开层层半米高的藤草，甚至途中还踩空了一脚，落了个浑身滚泥的下场，最终，他找到了第一株珍贵草药。

小心翼翼的动用挖药器具，姜子云松开了新鲜的泥土，一点点的拔出了草药的根部。

“呼，紫芷到手。”

姜子云取下药篓子，将紫芷放了进去。他坐在一块不是很湿的石头上，捧着羊皮纸地图，皱起眉头。

这一回的图纸太过异常，勾勒的路线有二十多条，又偏又深，采摘的药品也多达三十株，远远超过了以往的任何一次。

“看来，又有人在故意算计我。”

姜子云眸子冰冷，以他普通人的脚力，根本不可能在一天之内跑完地图上画出的所有路线，这摆明了是要他无法完成任务，从而遭到家族的严苛责罚。

“混蛋！”

短暂发泄一番，姜子云背起了药篓子，朝着地图上的另一条路线赶去，没办法，思来想去，他也只能尽力而为。

凭家族对他的态度，一旦查出姜子云消磨怠工，其后果会非常严重！

太阳慢慢西移，离规定的时间越来越近，满打满算，也不过一个时辰左右。

一处潮湿的灌木丛，姜子云披头散发的爬了出来，小脸粘有几块泥巴，在他的药篓子里，总共才装有十六株珍贵的草药。

仰望天穹，姜子云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路上他竭尽全力，超常发挥，肉体疲惫不堪，在采摘乌龙草的时候，还不慎划破了左手，牵动旧伤变成新伤。

“大概，还能摘个一两株吧。”

气息缓和下来的姜子云，拖着沉重的步伐，靠着崖边小路行走，好像是劳累过度的缘故，恍惚之间，他竟脚滑了一下，整个人坠下了山崖。

失重的瞬间，姜子云一下子回过了神，小脸上先是浮出惊恐，后徐徐变为了解脱。

“这样也好，省得回去接受他们的侮辱打骂。”

“只是，没办法向南伯报恩了。”

飞速下坠的半途中，姜子云安心的闭上了双眼。而在他合眼的下一刻，山崖的某处，骤然绽放出一股乳白色的光芒。

那股光芒如云海翻腾，像是一头蛟龙出渊，划过长空，卷走了姜子云的身影。

……

“这就是地狱吗？感觉好漂亮、好温暖。”

虚卧高空的姜子云，迷蒙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乳白云雾，伸手触摸，只觉温润腻滑，如同摸到了世间最柔软之物。

“孩子。”

乳白云海自动分成两半，在姜子云惊讶的目光下，一名白衣胜雪的儒雅男子迈了出来。

“你就是阎罗吗？长得还眉清目秀的。”

姜子云小声嘟嚷，心头祥和无比，居然没有一丝的忐忑不安。

听见姜子云的嘀咕，儒雅男子轻轻的笑了笑：“孩子，你没有死，我也不是阎罗王。”

谈吐间，儒雅男子手指一点，弹出一道微光，射进了姜子云的体内。

这是……

姜子云眨巴眼睛，他清晰的感受到那道微光的存在，流经四肢百骸，温养着受伤的体魄。

“现在你相信了吧，你并没有死去。”儒雅男子和善的笑道。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姜子云翻身行礼，余光视见下方时，他才震惊的发觉自己竟身处高空。

“不必如此，倒不如说，是我要谢谢你啊。”

儒雅男子摇头，一双深邃的眼眸映照出天地万物，显得浩瀚而雄壮。而此时的他，正一脸的感慨、唏嘘。

“我不明白先生的意思？”

姜子云挠了挠头发，不知为何，在儒雅男子的面前，他总能心境平和，就仿佛和南伯待在一起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

儒雅男子避而不答，似在转移话题。

“姜子云。”

“那你可曾读过四书五经、八史十二册？”

“先生，我只会识字，从来没有读过一本经书典故。”

姜子云小脸微红，有些羞愧。他的识字都还是南伯手把手交的，除此之外，他没阅读过一本经典传记。

“原来如此…”

儒雅男子神情波动，如炬的目光照到姜子云的身体上，宛若洞悉了少年的悲苦遭遇。

“那你想看吗？”

儒雅男子收起复杂的脸色，笑眯眯的盯着姜子云。

“嗯嗯！”姜子云连连点头。

“这便是我说的四书五经八史十二册。”

儒雅男子白袍一挥，有无穷霞光闪烁，在姜子云的身旁，一本本晶莹的神书凭空而现，像飞鹭起舞，徜徉灵动。

迫不及待的少年舔了舔嘴唇，探出右手，抓住一本印有《春秋》字体的神书，双腿盘坐于空，津津有味的研读着书中内容。

凝视着心神空灵的少年，儒雅男子的眸底，露出了点点泪光，喃喃低语：“碧血丹心啊，没想到我能亲眼目睹到这种镇世仙体！”

“我儒道当兴啊！我人族当盛啊！”

儒雅男子眼神温柔，像是看稀世宝玉般的看着遁入书海的姜子云，在他的法眼下，姜子云的躯体内环境，悉数的展现开来。

碧空如洗的血液，赤红泛彩的心脏，以及隐藏于二者之内的那种恐怖的潜力！越是探知，儒雅男子就越是惊赞，到最后他竟忘乎所以，行到了姜子云的近前，来回打量少年的体质。

“难怪碧血丹心会被誉为我儒道的第一宝体。”

儒雅男子不断的颔首，在他的缜密探知中，姜子云就是一头蛰伏的真龙，只要一遇风云际会，就可破开水渊，扶摇直上九重天！

沉浸儒学经典海洋的姜子云，放下了手捧的最后一册书籍，他此刻的眼睛里有慧芒涌动，肌体溢生出了一丝丝温润如玉的味道。

“子云，看完了吗？”

儒雅男子又回到了原来站立的地方，投来关切的目光。

“先生，我看完了。”姜子云感激的再拜了一下。

“如此甚好。”儒雅男子双手负背的走了几步，沉吟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段段蕴含哲理的字眼从儒雅男子嘴中吐出，每一字都带着神秘的韵味，听得姜子云如痴如醉，心魂不由自主的沉进儒学的人生真意中。

就在这时，儒雅男子神色一凝，双手结印，并指成笔，横撇竖捺，宛若挥毫书画，条条神秘的光亮匹练出现，渗入了姜子云的皮骨肉。

恰好，最后一笔落下，儒雅男子传授的道理也刚刚言尽，看着陷入昏迷的少年，他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孩子，人族不太平，我只能这么做。”

他之前的举动大有深意，锁住姜子云记忆的同时，也封藏了姜子云的稀世体质，毕竟对于一个尚无保命能力的少年来说，碧血丹心的过早暴露绝不是一件好事。

咻！

儒雅男子意念散发，乳白云海翻滚，天地间有龙鸣呼啸，肉眼可见，一条纯白的百丈螭龙，含住姜子云瘦小的身形，腾云驾雾，飞出了这个神秘的地段。

“不知如今的大秦是何种格局？”

儒雅男子的出尘身姿暗淡了许多，他眸光直视某地，像是无视了空间隔阂，横渡过千山万水，俯瞰了大秦帝国的整个版图。

“异族之乱是否解决？”

“儒道是否未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