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与出》——天涯梦断

风起（一）

无数万丈闪电从九天而下将大地上一座万仞巨山劈为烟尘，不知怎的没有雨滴落下来，只看到整个世界都充满了腾腾而起的雾气。电的光，雷的音笼罩四方。衣衫褴褛的少年拿着一根木棍四处惊避，不知该走向何方。这时高天之上传下一道将雷音都压下去的声音：“世人已不是世人，世界已不是世界，便毁去了吧！”语罢，雷声不知是恢复为原声还是加剧了，电光则愈加强烈，耀的人连眼睛都睁不开。四周传来震天动地的声音“只要有我们在，你休想将天地毁灭！你醒醒吧！”“醒醒吧，孩子……醒醒吧，孩子……”云尘艰难地睁开了双目，望向四周，几张苍老的脸出现在眼前。“李爷爷、张爷爷、傅爷爷，我……怎么了?”

其中一人道：“你在和小腾打闹时突然晕倒过去，而且一倒就是好几天，气的你李婶抄起鸡毛掸子就追着小腾打，到现在小腾还躲在树上不敢下来呢，哈哈。”

另外一人道：“小尘你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适的地方?你张爷爷没脑子你醒来就和你聊八卦，不像李爷爷我妙手天成又对你关怀备至，是吧，小尘?”

云尘看着张爷和李爷这两个“冤家”。对李爷爷回答道：“李爷爷肯定在我晕倒时就进行了许多次的检查，连李爷爷都没查出来，那肯定是没事咯”

李爷爷顿时笑开了花，对云尘说道：“嗯，小尘会说话。来，李爷爷赏你一个吻”。云尘立马从床上翻起对李爷爷边罢手边说道：“李爷爷您可别折磨我了，我可刚醒呢”语罢人已经跳到一直不发一言的傅爷爷身上以寻求庇护。

顿时三位老爷爷都笑了起来。傅爷爷道：“小尘你已昏睡三日，先去找点东西吃吧，我与你张爷爷、李爷爷还有事要谈。”云尘虽然没搞懂为什么刚醒来就让自己离开，但还是滑稽的回道：

“好的，爷爷们，我先去喂饱我的肚子再来和你们聊世间大事。”又转而摇摇头道：“不行，中途还得去树下拨撩拨撩在树上的小腾腾，哇咔咔。”

三位老爷爷又被他这个活宝给逗乐了。看着他屁颠屁颠的走出去并关上门后，傅爷爷挥手把真气将整座房屋笼罩，沉声道：“我们真得谈谈世间大事了”

张李二人也一改往日的老不正经，变得神色凝重。傅爷爷正色道：“归根结底就是入还是出，你们怎么选?”

“我们这个部族本就奉承着‘盛世而出，乱世而入'的原则，理应与天下苍生共同征战！”张李二人同时答道，显然二人早已有所商量。

“不，应该是共同御敌才对！”傅爷爷面无表情表情的说道。

“你不同意?”张爷爷急问道，李爷爷也紧张的看着。

傅爷爷衣袖无风自动“人本就会死，或早或晚罢了，我这条老命不算什么。为了苍生，不可不战！我们一同前往无尘之地签战帖！”

“今儿真是阳光明媚，睡了三天我神情气爽，听闻小腾腾他挂树梢，一挂就是一上午，美滋滋啊美滋滋……”云尘边吃边走边唱，一直从村东唱到村西的大枫树下。之后就是不可名状的“激烈厮杀”……“别抢我鸡腿，就这一个了，哇咔咔咔咔”

“唔嗯，谁让你嘲讽我的。这是对你应有的惩罚”两个六岁的孩子就这样开始了他们的峥嵘岁月。

翌日。李腾边“喝喝”地进行练武功课边对云尘说：“今天不知道傅睒教头抽的什么风，都两个半时辰了还不让我们休息，往常我们都已经光着身子在河里游泳了”。“我起的晚了点，屁股都疼了，你嚷嚷啥啊。”云尘不满地回道。

“云尘，李腾！再说话就别吃中饭，改吃空气好了。”远处传来他们的教头傅爷爷长子傅睒的威严声音。云尘二人赶忙收嘴收心开始练拳，其中滋味只有他们自知。

远方传来更加雄浑的哼哈之音，真气运转所带动的风将周围大山中无数树木吹得“沙沙”作响。那是他们父辈在演练招式。虽然他们有意控制真气的威力，但也抵不过一群人不同真气的相互交融碰撞。每次小娃娃们嬉戏完都会来这里吹风将汗水与炎热赶走。

傅爷爷他们一早就离开了，小娃娃们不知从他们记事起就未离开过的老爷爷们为何直接传送离开。中青年们知晓原因决定将每日八个时辰的修练劳作提高到十个时辰，休息时间压为两个时辰。傅睒作为孩子们的教头既要进行沉心自己的修练，又要分出一丝心神监督孩子们的招式演练，心中愈加不定。体外开始出现丝丝闪电在身上游移。

“收心，拢神”一道声音直击灵魂。傅睒赶忙抛去内心的忧虑，运转法诀使自己归于宁静。坐在摇椅上白发苍苍形如枯犒的老人闭着眼睛以精神密切关注傅睒。待其状态稳定后，对其传音道：“睒儿，未来终究是属于你们的，我这个老骨头虽然看不到你们大杀四方、君临天下，但还可以陪伴你们走一路程。人生在世不称意有的是时候，我们在苦痛中挣扎，在苦海中行舟。与命运相抗争，为求超脱而努力，便是我们这一生的意义。无论是什么事都毋须急躁，持守本心来面对世间汪洋。本是为了锻炼你的心神才让你边修炼边执教，结果却让你心神失常。你仍需进行一番历练才可开始修炼心神，明日动身去世间提升自己吧”

“是，傅睒遵命。云老先生您也要保重身体，我们必会为您找到燃灯草的。至于云尘他……”

“我们自有安排，你做好你自己就好了。”老人打断道。傅睒望了望云尘随后向老人欠身告退，回居所收拾行囊去了。老人精神锁定云尘，将他打量了一会，长叹一口气后收回了神念。对云尘说道：“小尘，来，扶我回房间。”

“好的，爷爷。”远方传来应答声……

风起（二）

云尘搀扶着云爷爷进入房间，直至扶其坐在椅子上后，才笔直站好，作听长辈教诲状。

云爷爷开口道：“小尘，遵循古法本应让你在十岁之后才正式修行，可惜世道已变，人不由己，我们云家心法你拿去要好好修练。”话语突然一转，“你梦中之景既是过往也是将来，要铭记于心。”

云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为何突然爷爷就讲了这样一番话。但还是乖巧的应道：“尘儿谨记，尘儿定当努力修练，不负爷爷重望。”云尘感觉爷爷似乎知道些什么但又不可明说，聪明的没有提梦的话题。

云爷爷欣慰的看着他，说道：“你除了性子顽皮以外，其它点都让爷爷满意。多努力努力，希望你以后能帮到你睒叔他们”。“大信息大信息啊！”云尘心道。面色不变的回道：“尘儿自知天资愚笨，只要自己有能力自然会竭力相帮。”

“哈哈，你这孩子啊”。云爷爷笑了起来，从身后书架中拿出一本暗红色的书籍递给云尘，挥手表示云尘可以离去。云尘双手捧书后，抱书躬身告退。云爷爷望着他点了点头，目光深邃。

从云爷爷房中出来，云尘拿书径直走向自己的屋子。云尘将书翻开第一页，只见一个非常写意的云字占据大部分空间，其余部分则是暗红色花纹的点缀。写意的云字给人以飘逸的感受，仿佛天空中飘动的云在人世间游戏，好似大海上的一叶轻舟随浪而浮。书籍没有名字，只有云字表示属于云家。云尘看启蒙书籍时也曾看到开卷的云字，但形态并不相同。云尘继续往下翻看到了云氏心法四字，云尘记事时就知道这本书是云家各个族人修炼的总纲，但从未观看过，今日忽得一观，自然全身心地投入学习之中。

云尘三日未出门，饭食随意应付了事。他一边感叹书中道理之玄妙，一边谨记心法之要领。慢慢的运转起心法的真气游走路线，真气愈聚愈多，直至充满整个心法路线，真气才不再增多。云尘知道自己已经正式的进入修炼者的行列，于是停下心法的运转，打开窗向远方眺望。世界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样，变得更加清晰，只是在隐约之间感觉到真气的流动。

云尘自语道：“虽然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但还是要先提升自己，以面对不可测的未来。”

云尘也做了一些猜测，从爷爷口中可得知未来定是有磨难降临，才说希望自己未来能帮到睒叔他们。云尘也总感觉梦中的景象似乎在昭示着什么，但一时之间又琢磨不透。

自己晕倒三天并没有引起什么大关注，除了李腾被李婶追打。李婶本是张家妹子后嫁于李家，随夫姓李，改名为李张氏。爷爷们对自己晕倒的态度也让人捉摸不透。

算了算了，该知道的总会知道，不愿透露的就随他去吧，先做好当下。

世界各地也同时发生着个别孩子晕倒，醒来家长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并给予家传功法，要孩子好好努力的事。

京城一座富丽堂皇的建筑中，一位书生模样估摸二十岁的清秀青年提笔在白纸上写下：“我心无尘，只为苍生。”

边荒之地，老人负手而立，双目望向远方的大山面有愁色，长叹道：“本决定不问世事，怎奈它万般无常，逼着我这个老残废重回浮世。”

雷州城，雷府，一位不怒自威的中年人下达命令：“举家迁徙，远离人世，待世间清平后再回来！”

“家主，我们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怎可一朝而弃，雷州都是我们的领地，我们何惧外敌”家族老人说道。

中年人看了看他，将视线转向远方说道：“要变天了，我们在乱世中主宰不了自己。为了延续家族香火，做一个带家族迁离祖地的罪人也罢。”语气中透着老人从未见过的无奈……

边荒之地，一座巨山下的族群。该族族长：“全族进山！进山后落下封山大阵！”……

似乎整个世界都在面临着一个未知的大敌，并为此大敌做了许多准备。

边荒之地，云尘所属村落。云尘与李腾等人被破规矩的允许进入功法室挑选功法，指导挑选者由原本的傅睒换为云爷爷。

每一个人都得到云爷爷的亲身教导，选功法上孩子们也不似平时的胡闹，认真的听取云爷爷的建议，籍此挑选合适的功法。

从功法室出来，每一个孩子都回到自己的家中，进行自我学习，如有疑问，可前往功法室向云爷爷请教。

云尘选的是一系列的功法，皆叫“游云”，功法中的飘逸身法、诗意的格斗技巧与云家心法十分契合。云爷爷也认为选这系列功法算是绝佳。

云尘将各个功法要诀记牢，前往村西大枫树下的空地。只有李腾在空地上练拳，其他人还未前来。

“小腾腾，今个你尘哥高兴，耍一把式”语气像一个地痞流氓。

李腾停下练拳对云尘说道：“谁允许你当哥了，我们谁赢谁当哥！”

云尘运转心法，游云步蹬踏而出，“好，我就不客气了。”

云尘借前冲之势猛然挥拳，李腾迅如猛虎俯身而下，左手撑地，右腿扫堂。云尘左脚轻点，如游云般飘然而起，在空中右脚朝李腾头颅踢去。

李腾赶忙左脚朝前蹬踏，借此滑向后方，待避过云尘凌厉一脚后，猛然变式，双脚同时发力，虎跃而起，右手如擒龙之爪，抓向轻飘于半空的云尘。

云尘于半空中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避过利爪，右拳击向李腾腹部。

李腾左手出掌迎向云尘右拳，在空中对了一招后，两人交错，降落于地。李腾落地后，转身率先发动攻击，双手仿佛可以击裂一座巨山一般左拳击腹右拳向颅。

云尘身法十分玄妙，轻点几步便闪避开来。李腾变拳为掌朝云尘面门击来。云尘又是轻点几步，闪向一旁

“小腾腾你打不到我的，我的身法让我如云一般在你身旁飘动，而你就是击不中我，哈哈。”云尘调侃道。

李腾不听云尘言语，继续挥拳，大开大合。云尘不再出手迎战，只以步法躲避。李腾之拳掌气势惊人，好似可以毁灭天地，重开混沌。但无奈的是，云尘身法万般玄妙，任世间狂风暴雨，我自飘然独立，如遗世独立的仙人一般。

从远处看，只见两个稚嫩幼童一攻一避，招式娴熟，不似初学，如两个出道已久的侠客在过招，大有冠绝一代之势。

“好好好……”突然传来响亮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