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二零二二》： 灾厄

第一章 灾厄

“塔台塔台，这里是台航108号航班，我们本应从桃园机场飞向谢列梅捷沃机场，由于机上一名重症病人突发重病，现在需要批准紧急迫降。”

“塔台明白，请于白云机场3号跑道降落，注意信号。”

“108明白，即将进入广粤省，请地面医务做好准备。完毕。”

……

“塔台塔台！出现紧急情况！”

“塔台收到请讲。”

“客舱中突发狂犬病，机组人员正在全力控制局面。我们已经距离白云机场不足80公里处，请求……”

“108108，什么情况？”

“108108，收到请回答。”

塔台工作人员再次发出询问，108航班的无线电却是一片寂静，只有通讯器中传来的沙沙声。这时，控制中心的工作人员在雷达上看见了台航108号航班的飞行轨迹笔直的飞向机场，可是在高度上却在急剧的下降。

正前方——羊城。

……

01:45am 首都。

主席的卧室灭灯还未超过10分钟，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从楼下传来。

“我们有紧急情况，需要汇报。”说话的是一个少校参谋，在他身后的几个军官肩膀上却扛着一颗星星。

“主席刚刚睡下，有什么事能不能先交给别人处理，主席忙了一天了。”开门的管家很是诧异，“唉，你们不能进去，这违反规定！”

少校没有理会管家的话，手一挥，几个卫兵冲上来控制住管家，然后带着身后的两位将军快速的上了楼。扣了几下门后，门内传来了和蔼的声音：“什么事毛毛躁躁的，进来说话。”

少校把门打开，待两位将军进去后，从外面把门关上。

“老张老王，什么紧急的事情？”

两个将军的脸色都不是很好，最后叫姓王的将军说话了：“主席，一架来自台航的飞机紧急迫降在了羊城近郊的珠江大道上。”

主席眉头一皱：“有没有携带者？”

“有，在飞机迫降之前，飞机上已经出现了疫情。”

主席的面色阴沉，思索了一阵后：“电令南方战区，迅速进入战备状态。至于他们该怎么做，我相信他们自己心里有数。老张，你去通知下，召开紧急会议。”

“是。”

羊城睡梦中的人们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架紧急迫降的航班上携带着什么，甚至在不少凌晨时分仍在大街上压马路的人在看到一架飞机紧急迫降后选择了围观，可是舱门打开后的，一个制服空姐低着头就从几米高的客舱门处掉了下来，接下来着，后面黑压压的乘客一个接着一个。

人群里终于有人意识到了什么，紧拽着相识的朋友，迅速的逃离这架迫降在近郊宽阔大道的航班。人群里的好事者上前想要查看下这些怪异的乘客，可是刚刚接近的好事者就被突然从地上爬起的“人”扑倒在了地上。

“喂，美女，你干什么？”

就当众好事者以为将要发生一场香艳的画面时，被压倒地上的男子却发出了一声惨叫。这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叫醒了沉浸在各种美好幻想中的人们，同时也翻开了一场血腥屠杀的序幕。

01:57am 羊城，黄浦区。

一个别墅区的门卫室，一个保卫坐在办公桌前昏昏欲睡，丝毫没有注意到监控画面内一幅幅血腥的画面。突然，保卫室的钢化玻璃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响声，一个半边脸被啃掉的男子隔着厚厚的钢化窗死死的盯着趴在桌子前的保卫。不急睡眼朦胧的门卫看清楚状况，又是一声沉闷的响声，钢化的玻璃上又出现了一张面目狰狞的面孔。

“卧槽！”门卫这才看清楚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慌忙的打开了门卫室的门，“哎，咋回事啊？要不要紧？”

门卫握着手机，按下了拨通键，可是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一阵忙音。

“不应该啊。”门卫纳闷着，再次低下头去看，可这次迎接他的却是一张面目更加狰狞的脸。

“啊啊啊啊啊~！”

门卫踹开了这个感染者，捂着脖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还没等喘口气，被踹飞的感染者迅速的向他扑了过来。

“噗嗤。”

就像是一匹饿狼，再次品尝的鲜血的味道后变得更加的疯狂，感染者迅速的扑来，一下咬断了门卫的喉管，门卫四肢拼命的在挣扎，双手拼命地捂着自己的喉咙，却因为喉管的破裂窒息而死，很快的，两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发狂的感染者再一口咬了下去，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迅速的染红了门卫室旁边的水泥地。

03:20am 天河区。

这座天桥是一群拾荒者的夜宿点。

就在这天晚上，一个拾荒者起夜，却意外的看到了身边的朋友身上趴着一个满身血污的年轻人。还不等他说什么，这个年轻人就顺着身边人的颈动脉咬了下去。

惨叫声瞬间惊醒了桥下的拾荒者们。

“老张！”

“鬼叫什么啊让不让人睡觉了？”一个拾荒者站了起来吼道，突然他看见趴在老张身上的年轻人站了起来，嘴角的鲜血还在成丝的往下流，“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年轻人”并不答话，只是一个劲的发出“嗬嗬”的声音，一步步的向发出声音的拾荒者逼来。

拾荒者抄起身边的钢管就轮了上去。可令他震惊的是，被抡倒得“年轻人”和没事人一样又迅速的爬了起来，迅速的向他扑来，电光火石之间他被最初发现老张被咬的拾荒者向左一拉，避过了这个“年轻人”的扑击。

“谢了老六。”惊吓过度的拾荒者离开了“年轻人”的攻击范围后不禁的大口喘着气，刚才的对峙让他全身都惊出了汗。

“老王，也许我们得跑路了。”被老王叫作小六的拾荒者看着远方的街道上一大片人影，“出大事了。”

3:25am 天河区红霞路派出所

“小刘，什么情况，怎么突然接到了这么多报警电话？”所长匆忙的赶回了派出所。

“所长，不清楚啊，总局的指示，听我那个同学说今天晚上我们片区东边的几个片区电话都被打爆了，说是什么狂犬病什么的，所长等会出门注意点。”

“狂犬病？好的我知道了，你等会让赶过来的同志等会出警都注意一点别被咬了，注意防护。对了，刚才在来的路上我好像看见了几个人在一个小巷子里打架，你把王军叫来，让他和我过去看看。”

“好的。”

数分钟后。

“所长你确定是这里吗？”王军的手电筒指着一片血渍道，“这得打成什么样子流这么多血，真惨。”

“不清楚，你打个电话给附近的医院，问问他们有没有挂外科急诊的。”

“喂！我是红霞路派出所的，你们那里有没有收治一个外伤很重的人？有吗？什么？十几个？好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反应。”

“怎么了？”所长点了一根烟提了提神。

王军的语气有些怪：“所长，我们辖区的医院收治了近十个被严重咬伤的病人，还有几个生命体征已经消失了，我们是不是需要和上级请示援助？”

所长夹烟的手还算平，没有让烟掉下，猛吸了一口烟，道：“我知道了，我们先回去。今夜注定不平静啊！”

第二章 乱起

2022.05.21 4:00am 首都总指挥部

王启轩坐在他的座位上，不断地拨打着电话，他的兄弟正在羊城出差。第一次没接，第二次被挂了，第三次电话被接通后，王启轩不等兄弟开口便抢先吼道：“收拾你的东西快离开羊城！不要问为什么，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做！”

放下手机，王启轩揉了揉太阳穴，长舒了一口气。他的这个兄弟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了，他不想他在出什么事。

他是最早知道感染者出现原因的人之一，去年年末，情报人员通过某种手段从以色列国防部拿到了一份绝密文件，上面详细记录着近几年来世界各地出现的新型狂犬病的病例以及相关的研究，在通过了各种医疗手段治疗无果后这些国外研究者将这类病例称之为非典型性狂犬病，但是后来事态的发展却又推翻了之前所有的推论。

阿根廷南部城市的大规模暴乱以及印度的骚乱似乎出现了这种新型狂犬病的影子，但是却找不到狂犬病毒的踪迹，以色列的一个学者称之为吉尔伽美什，翻译过来就是丧尸的意思。

可是谁也不会相信从以色列方面截获的这份电报居然是真的。直到岛上出现的疫情颠覆了传统医学对狂犬病的定义后，这份报告才被重新拿上了桌面。

王启轩点起了一根烟，但很快的，他又掐灭了。他忘记了不准吸烟这条规定。摇了摇头，王启轩拉开了窗户，任凭窗外的风卷起屋内的纸屑。办公桌上，一张报告被风吹起一角，赫然出现了几个大字：24师已于今日凌晨5点进驻羊城。

6:00am 羊城

两个小时后，当羊城东区的百姓们按照往常一样出门时，却被眼前的地狱般的景象惊呆了。

血渍，随处可见的血渍，翻到的垃圾桶，横在路上冒着黑烟的车，以及游荡在街头，一些表情狰狞的“人们”。

发现新的猎物后，这些游荡在街头的感染者迅速的扑向了猎物们，人群开始奔逃。由于正值早高峰，奔逃的人群迅速引起了骚乱，昨夜得到消息奉命前来维护治安的交巡警似乎并没有及时得到通知，试图制服这些被感染的人。抓伤的人被送往了医院，被当街咬死的更是不可胜数。

红霞路派出所的所长昨天夜里在医院里遭到了袭击，所幸所内并没有人被抓伤或者咬伤，但是出任务的王军的手腕却被一个感染者咬了一个大口子，目前正在天河第二医院接受治疗。

“所长，我没事的，疫苗已经打过了，我再在医院待一会确定没事了就回去了，所里事情多你就先回去吧。”王军靠在急诊室边的墙上，说完话咳嗽了几声。

所长注意到了王军的眼睛周围的血管异常的突起，问道：“你确定没事吗？我看你的眼睛。”

“没事，昨晚出了这么多事没有睡好啊。”王军笑了笑，“医院里还捆着这么多狂犬病人，总得留一个人在这边看住不是吗，正好我就在这了。”

所长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同意了。

就在所长走到医院大门的时候，赫然出现了一辆辆军车，军车是坐满了全副武装的军人。车子还没有停稳，一辆车上就跳下来一个战士，吼着让全体士兵下车进入医院。

所长当过兵，自然看得清楚这些士兵手里面的家伙是真枪实弹，于是找到那位军官问道：“同志，狂犬病不至于出动部队吧？”

“对不起，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在此地布防，防止感染者冲击医院。”

“感染者？”所长有些纳闷，“不就是新型的狂犬病吗？我听新闻里说了。”

“同志切记，如果有攻击你的感染者，一定不要让他们抓伤或者咬伤你，可以使用任何措施制服他们。”军官说完，对着身边的一个士兵说道，“你带着一队人确保医院没有一个疑似感染者的存在。”

“同志，什么是疑似感染者？”所长心里一紧，“难道被那些发了疯的人弄伤了就会被感染吗？”

“是的，为了我们的安全，上级命令，全部清理。”军官说完，就听见了医院里传来一阵阵枪声，以及医院里传来的惊恐的尖叫。所长腿一软，差点就没站住，他迅速的跑上楼，可惜王军早已被全副武装的士兵捆在了凳子上。

“所长，这些当兵的不把咋们当自己人，你看看这！还打人！”

“同志，帮个忙……”

所长看向这队士兵的班长，可班长打断了他的话。

“上级命令，小沈，开枪。”

“等等！你们不能这样！”所长拼命撞开士兵的枪口，很快就被另外几个士兵架了起来，“他是英雄！使我们羊城的英雄！去年刚刚破获了一起特大的刑事案件的英雄啊！”

“砰！”

突兀的枪声响了起来，很快的，又响起了一声。前面的枪声传来的方向是一楼。军官一听，暗叫一声不好，迅速带着他的士兵下楼。而所长转过头，看着椅子上的王军。

此刻的王军早已面色发白，血管凸起，和昨夜的那些疯了的人如出一辙。

“王军你……”

7:00am 羊城市中心

突兀的防空警报被拉响，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惶恐的人们发现街头上出现了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士兵。这些士兵和特警迅速的各处交通要道设好了关卡，盘查过往的每一辆车，而且，只需出，不许进。不少车主愤怒的堵在了关卡后试图强行冲关，都被荷枪实弹的军警纠下车，死死地摁在了地上。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各位市民，由于出现新型狂犬病，目前已造成严重的人员伤亡，现参照国务院与卫生局联合命令，请所有市民及时回到家中，如果不能回到家中，请尽量结伴而行，如果遇到神志不清试图攻击你的人，请立即远离。同时对天河区、黄浦区实行军事管理，军事管理区的民众请注意，不要出门，不要出门，如果遭遇攻击，请保护好自己，不要被抓到或者咬到，等待救援。重复一遍，重复一遍，各位市民……”

上级似乎要刻意隐瞒实情啊。

刘焱这样想到。他带的连队是负责羊城广场的防务的，附近都是住宅区，一旦出现感染者，这个连一百多号人将面对的却是数百上千的感染者。而羊城这么大，保守估计拥有人口两千万以上。如此庞大的数目，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难道认为我们这一个师可以控制疫情吗？

笑话。

起风了。看着远处逐渐变黑的天，刘焱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