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剑同行》::此间少年
第一章:此间少年
清平城在赵国边境,是一个人口仅有俩万余人的小城。但却十分繁荣,街道上拥满了人群,他们有的是路边摆摊的商贩,有的则是周边几个城镇的旅客、游侠。
这小城虽然在赵国的版图上小的出奇,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酒楼、镖局、典当行等一应俱全,这也带动了许多当地百姓的经济。
在这嘈杂的街道上叫喊的,除了那些叫卖的人还有着十余位孩童。他们估摸着只有八九岁,有的手里抱着几个物件,也有的俩手空空只是扯着嗓子在个个地方嘶喊着:“大张速运,有没有要寄走的物件?价格低廉,运送快捷!”
这时有的商贩亦或是宅院,若是有东西要寄送的话就会差人出来,拿出物件来让他们寄送,而劳力费则是一周一结。
大张速运是这个小城唯一替人送货的组织,它的头领是一名官差衙役名叫张顺来,他有着官差的职位大家对他倒也放心。
那些孩子们得了物件便咧开笑颜,浑身上下精神抖擞。因为他们知道今天又能多得几文钱,虽然这钱大部分都要上缴给张顺来,但自己也能余下几文劳力钱买些平常路边商贩摊位上勾着他们馋虫的美食。
但其中有位孩童显然和他的小伙伴们不一样,他虽然每日出的力最多拿的钱也最多,但他却不喜那些寻常孩子都稀罕的美食,却独爱去茶馆听评书。
那个孩子身高约莫着有一米三,身上穿着满是补丁的麻衣,脚上的草鞋也开了口露出了脏兮兮的脚趾,头发肆意的披在脑后,汗水随着发梢一滴一滴的坠到地上,虽然他面容稚嫩但却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眸,清澈、无瑕。
他此刻正在给路边上一个卖着糖葫芦的大叔送几串糖葫芦去一个大户人家,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帮这个大叔送了,基本上隔个三五日就要送上一次,这还是因为那户人家的孩子吃一次就要换一种吃食,不然他估计天天都要去送。
但他却乐此不疲,因为能得到苦力钱而活计也轻松,多接些活计也就代表着今天又能去茶馆听个评书。
这么长时间了,那个大叔对这个小孩也很是了解。知道他经常去听评书,有时生意好还会送他一串糖葫芦吃。
大叔用他那粗糙、褐黄的手掌抚摸着那孩子的脑袋,也不在意他的头上满是汗水,柔声道:“甘来啊,等下陈先生就要开始说故事了,你可不要错过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粗布制成的袋子,从里面捏出几文钱给了甘来“今天生意不错多给你俩文钱去茶馆的时候点个茶水喝,别每次都在那待上半响连口水都不舍得喝。”
“谢谢阿叔。”
甘来很是感动,伸出双手从大叔手中接过钱来。他朝着大叔深深的鞠了一躬,他一贫如洗,兜里比脸还干净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谢意。
大叔因为一只手拄着挂糖葫芦的杆子,所以只能用另一只手把甘来扶起来。然后安慰道:“孩子,快去吧。迟了可就赶不上了。”
甘来把这份恩情深深的记在心里,随后又道了谢才转身小跑着离开。
他清楚的记得每一个人对他的好,他只盼着自己早点长大,早点出人头地好来报答这些帮助过他的人。
看着奔跑在夕阳余晖下的少年,大叔满是感慨。
多好的孩子啊,却是个孤儿。希望他真的能像他的名字那样苦尽甘来。
甘来在人群中快速穿梭,这么些年他早已对清平城一清二楚。他甚至闭着眼都能走到茶馆并说出沿路个个房屋是商铺还是住宅,商铺和住宅的主人是谁,家中有那些人。
不过片刻他便来到了茶馆门前,茶馆名叫朋来。取自:五湖四海皆朋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这个名字是陈先生起的,里面的小厮一说起这个脸上便充斥着骄傲之色,让甘来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此刻朋来茶馆门口客人络绎不绝,他们都是谈论着今天陈先生要说些什么。有的还抱怨陈先生上次的故事还没说完却不在提起,让人好生扫兴。茶馆的小厮则立在店口报以笑容,每进去一位客人他便伸手为客人引路,嘴上还殷勤道:“爷来啦!这边请,上好的茶水、瓜果都给您备好了,咱们这次还是老地方?”见到客人点头他便笑的更勤了,并示意身旁的女婢将客人引进去。
甘来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了,虽然钱财拘谨但茶馆里的人并不会因为这个而看不起他,这也是他喜欢来这里的原因之一。
他翻了翻衣领整理了一下着装,并用衣袖使劲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他觉得这样会显得他体面一些,起码不会和其他客人相差太大。但他每次进茶馆都只坐最边角的位置,因为他一天下来身上的汗水就没干过,坐进去会散发汗馊味。他不想打扰别人听评书的兴致,尤其是陈先生说的评书。
“甘来啊,快来。陈先生马上就要开始了,赶紧的。”
小厮发现了甘来于是连忙向他招手,甘来闻言立马跑了过去。
“高平哥,今天怎么比往常要早一刻钟啊。”甘来跑至小厮的面前,很是疑惑。
按道理陈先生不该这么早就来茶馆说评书,根据他和诸多同为陈先生的书迷们交谈得知。陈先生寻常这时应该在他的宅子里,喝着用朝露泡制的明前茶,看着那本名叫《山海奇异录》的古籍。
陈先生不爱饮酒这是清平城众所周知的,所以那些达官显贵、富贾豪绅经常想尽办法赠些珍贵茶叶、字画古玩于他,但他却只将茶叶收下,而那些古玩字画则原封不动的归还。
有些人说他是孤高钓誉之辈,也有的说他是一名正真的评书人。但在甘来看来,陈先生就像是他自己评书中的那些惩恶扬善、守节仗义的大侠。
听甘来这么说高平翻着白眼俩手一摊,很是无奈。
“没办法呀,街坊邻居们都等不及要听昨天陈先生说的那天下十大名剑的故事,这才只能早早的把陈先生请过来安抚他们的情绪,不然我这小茶馆可禁不起他们几番糟蹋。”
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甘来有些忍俊不禁。强忍着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就是陈先生的魅力,他让你们这茶馆如此火爆,可以说是座无虚席,你们心里都在偷着乐吧。”
高平顿时笑出声来,一副你很懂我的表情。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不愧是甘来。”
甘来笑着从麻布上衣内侧最深处掏出了俩文钱,随后在高平的手中一一排开。
“今天还是老地方,不用上茶水了我就听陈先生讲就行了。”
卖糖葫芦的大叔给的三文钱他可舍不得当茶水钱,有这三文钱他就可以多听陈先生说一次评书,可不能浪费在茶水上。
接过甘来给的俩文给陈先生的口水钱,高平向后撤了一步,右手指路弓着腰大声喊道:“爷您这边请!”
甘来与高平相视一笑,缓步踏进了朋来茶馆。
刚刚踏进朋来茶馆就是一股子热浪袭来,里面早已满座人们三三俩俩的围坐在一起磕着瓜子、鲜果在那攀谈着。
每个桌子之间仅有一尺多些的距离,甘来只好慢慢摸索着前进,每当穿过一个桌子他便低声道谢,好长一会他才来到了他的位置。
桌子四四方方很是简单,坐的是四腿板凳腰也没地方靠,但甘来已经很满足了。他瞅着四周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有城里做布匹买卖的老板,有路边做些散碎生意的小商贩,也有在镖局做事的镖师。
虽然这里什么样子的人都有,但他们心里都自诩自己是江湖中人。既然是江湖中人就要知晓些江湖之事,而陈先生是他们心目中认为最清楚江湖事的人,基本上一有空闲就会来听个几场评书,然后那些故事就成为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坐在甘来左侧一桌的三人是镇上诚运镖局的镖师,甘来并不认识,但每次来这里都能见到他们,心里也生出几分熟悉。
他们三人皆是身着橘黄色镖服,左侧挂着斩马大刀,这一身行头只有入了镖局户籍的人才会配备,而想要入籍则必须是习武三五年的“手艺人”才行。
三人中一位略显年轻的男子有些焦急,时不时大口吞下一碗茶水,眼前直直的盯着案台处。
“你们说这陈先生怎么还不出来啊,我都急死了。上次刚刚说到这十大绝世名剑就停住了,感觉就像是和那些姑娘共渡巫山时翻了船一样。”
他说着还止不住的捶胸顿足、摇头叹气。
“三儿,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总是叹气,咱们习武之人就是要吊着一口气,不松劲。你可倒好,气是泄了又泄,怎么还能再更进一步?”
一个身材最是壮硕,头顶雪亮的大汉呵斥着那个青年,脑袋在阳光的照射下锃光瓦亮。
被壮汉训斥了一顿,青年也不恼火,只得点头称是,随后趁着壮汉一个不注意又是叹了一口气。
“这年头做人难,做男人更难呀。”
可能是早就习惯了这一幕,另一个镖师暗自偷笑,也不言语只是自己默默的吃些瓜果。
甘来被那个青年逗得不行,在那痴痴的笑,壮汉闻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立马严肃起来,鼻正眼直的看着案台。
这时,高平端了一碗茶水放在案台上,台下听客注意到这一幕皆是放下手头上的伙计、止了口聚精会神的看了过来,他们知道陈先生要来了。
不过片刻,一名老人身着深灰色大褂一步一步来到了案前。
他虽然看起来有六十来岁,但步伐轻健、精神抖擞,头发打理的十分整洁,眼神深邃的看着台下,拿起案上的醒木狠狠的敲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声音响彻朋来茶馆,也响至每个人的心里。
只听他缓缓说道:“上回书说到那十柄绝世名剑……..”
第二章:少年与剑
“上回书说到那十柄绝世名剑,如今皆在当世豪杰或是穷凶极恶之人手中。十柄剑,得一柄者称人雄,得俩柄者为人圣。”
听到这,那年轻的镖师有些蠢蠢欲动了。
“那要是十把剑全部得到了呢?”
有人打断了评书,陈先生也不恼火,依然和声细语。
“要是十把剑全部得到那就要成为人阄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们镖师还不清楚吗?”
台下哄然大笑,这个人竟然问这么低浅的问题,这个问题连小孩子都想的明白。
那些自诩江湖之人的商贩、农夫们个个大笑起来,他们有的刚才在心里也冒出过这个想法,但此刻也只能随波逐流的用嘲弄的笑声掩饰自己。
年轻镖师闹了个大红脸,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低着头小口喝着茶水缓解尴尬。
陈先生用漆红色的醒目敲了敲案台使他们安静了下来。
“这十柄剑如今已知的,儒家有一把,道家有一把,秦王有一把。分别为:太阿、雪霁、天问,其余诸剑则不知去向。”
这时有位富甲商人欲言又止,生怕自己和方才那位年轻镖师一样惹人嘲笑,憋了好半天才问道:“那有没有一个人拥有好几把名剑的。”
听到这个问题,台下众人也提起兴趣,目不转睛的看着陈先生。
陈先生有些恍惚,面容有一瞬间显得有些狰狞,虽然只有短短片刻,但还是被一直仔细听讲的甘来给发现了。
过了好一会陈先生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有,而且他曾经拥有四把名剑。”
呼…..
听客们震惊的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甘来更是夸张,瞪着双目,整个人都挺了起来。
陈先生先前说的他记得一清二楚,得一柄称人雄,得俩柄为人圣,那得了四柄还不得成了仙,当场飞升上天啊。
先前提问那人回过神来,又激动的问:“那是什么人啊,现在又在做些什么?我们怎么不曾听说过此人!”
陈先生右手紧紧握着醒木条条青筋爆胀出来,这一刻他异于往常显得有些落寞。
“普通人,一个失去心爱之人的普通人,与你们无异,甚至比你们还惨些。”
听客听完顿时哄闹起来,个个大喊着不信,怎么可能那等人物会比他们还要惨一些,定是陈先生胡编乱造的。“
陈先生眼神凌冽的看着他们也不言语,只是心里不屑。
和你们说故事,你们当真的听,和你们说真的,你们却当故事听。
但是甘来觉得陈先生说的是真的,他生来直觉就十分敏锐,可以分辨一个人说的是谎话还是真话,这应该是上天夺走了他的双亲补偿给他的一种天赋吧。
一时间,茶馆的气氛变得有些剑拔弩张,这些个听客都是好面子之人,自然是说什么便是什么不容反驳,但此刻却被陈先生驳了面子心中很是不悦。
案台旁的高平看着暗自心急,陈先生可是他们茶馆的招财树,要是给他气着了文人脾气一上来再也不来了,他们可就没地方哭去了,但也不好得罪那些听客,只好硬着头皮出来圆场。
他先是对着陈先生抱拳行礼,然后对着台下听客恭敬道:“陈先生只管说,大家也只管听。不辨真假,不语对错,权当消遣、打磨时间。”
这时甘来身旁的那名身材壮硕的镖师站了起来,支持道:“高平说的不错,咱们听得不就是个乐子吗?较什么真,还叫陈先生难看。”随后摸了摸光滑的脑袋又打趣道“不过我发现高平这几个月在陈先生旁边偷学了不少呀,一番话说的是头头是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位文人、骚客呢,我们这些大老粗可有些听不懂啊。”
被大汉和高平这么一搅和,茶馆的气氛又逐渐欢愉起来。经过这次不愉快,听客们也不再提问了,就是听着陈先生说着,不时还和身旁的家眷,朋友讨论着,渐渐地陈先生也就说完了。
看到听客们各自离去,高平的心才从嗓子眼回到了肚子里,暗叹现在的生意不好做呀,个个是大爷,都得供着。
见到陈先生要走,甘来连忙踱着小步来到了陈先生的面前。一副稚嫩的面孔此刻满是认真,他看着陈先生那瘦削的身体,认真道:“陈先生,我相信你。”
原本转身正准备离去的陈先生,止住了步伐看着眼前这个小孩子,看到孩子身上的粗制麻衣和开了口子的草鞋本不准备理睬,但当他看见了孩子那双剔透、无瑕的眼眸心中起了兴趣,心中赞叹“好一个剑道坯子。”
他蹲下身来盯着甘来的眼睛,问道:“为什么你会相信我一个靠编故事的人说的话,你就不怕我是在骗你吗?”
蹲下身子的陈先生与甘来一般高,但甘来还是感觉陈先生很高,他此刻就像是清平城外端砚山下的一株青草,而陈先生就是那座百丈高的端砚山。
甘来看着陈先生棱角分明的面庞,心中有些激动,他还从没这么近的和陈先生近距离接触过,他双拳紧握认真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就是相信陈先生。”
少年虽然衣着素朴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看起来还有些自卑说话都要握紧拳头给自己鼓劲,可他却有着自己的骄傲。
陈先生心神有些恍惚,他好像看见了曾经的自己。那时的他执剑天涯,看见不正之事皆是一剑斩去,何等的快意潇洒!
“唉。”
陈先生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也不管这样是否会坠了体内的那一股气。他摸了摸甘来的头,甘来眯着双眼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甘来,苦尽甘来的甘来。”
陈先生面带笑意捏着甘来的小脸,只觉得对他更感兴趣了。
他随后又道:“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甘来毫不犹豫,这个想法在他的心里早已幻想了无数遍,这时只是将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
“我要快点长大,这样才能成为你说的那种侠客报答那些帮助过我的人。”
经历了太多的勾心斗角,突然看到一个心思如此纯净的孩子,陈先生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怪不得这个孩子会有一颗慧心”陈先生心中想着,但神色不变依然是那副慈爱的模样。
慧心是先天开了七窍的玲珑心,这个天赋可遇而不可求,一旦拥有这个天赋就意味着无论是武学还是术法修习速度都会比别人快上一等,这种天赋在整个赵国都是屈指可数的。
看着眼前的少年陈先生有些可惜,可惜他已经没有精力再收一个弟子了,秦国的鹰爪早已经伸到了这里,不能再把这个无辜的孩子给牵扯进来。但他又实在惜才,思虑再三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蜡黄色的小册子。
小册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通体蜡黄的卷在一起被一条红绳捆了起来。
“识字吗?”
甘来点了点头,虽然没有钱上私塾,但这么些年也识得一些常见的字,虽然不多但勉强够用。
陈先生把那卷小册子递给了甘来。
“以后多看看这《山海奇异录》。
看着眼前的小册子,甘来犹豫着。
虽然这个小册子很不起眼,但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之物,他不是一个喜欢贪小便宜的人,即使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本册子对他很重要,但他的手却一直没有伸出来。
见到甘来这么犹豫高平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刚刚送完客就看见了陈先生赠书这一幕,心中很是羡慕,而甘来却看来有些不想要,高平恨不得和甘来位置对调一下将那个册子收下。
高平一把将《山海奇异录》从陈先生手中拿了过来,动作十分敏捷,几乎一瞬间就易手了。这让甘来很是惊诧,心想高平以前是不是做过扒手的勾当,动作是如此的轻车熟路。
见陈先生与甘来投来诧异的眼神,饶是高平这铁板般的脸皮也是有些红润,当下连忙解释着。
“我是帮甘来收下的,他脸皮薄不好意思。”
说着就像册子很烫手似得连忙把册子塞进甘来的怀里,露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四处张望着。
“嗯,既然收下了就好生琢磨,老夫走了。”
陈先生也不在意高平的失礼,立起身子拍了拍腿边的灰尘,掏出袖中的百鸟朝凤扇,“唰”的一下扇面应声而开,好不潇洒。
高平急忙撵上陈先生将他送到门外,寒暄了一番,好一会儿才回到甘来面前。
“呼,这陈先生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有点犟,认准的事情就是一国之君来也不好使。”
高平长舒一口气,有些抱怨,但说完又是一脸憧憬。
“但这样才是真潇洒,是真的江湖,不是吗?”
没等甘来回答,他探出手叫来了一众小厮收拾着。
甘来看着忙前忙后的高平没有多想,拿起放置边角的扫帚、簸箕便帮起忙来,这也是他力所能及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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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傍晚,但清平城依旧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可内地里却不如表面上这般平静。
清平城一处酒馆,食客们比之往常更显喧闹,谈论的大多都是今日朋来茶馆那十柄绝世名剑的事,一个个袒胸露乳讨论的激烈。
一旁的姑娘多是覆手掩面不敢看过来,只有一些妇人时不时的望向这边,看着那些精壮的身子露出饥渴的眼神。
这一天对他们来说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但对于陈先生来说却是不寻常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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