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归》: 引子
第一章 引子
寒风吹着落叶,落叶附和着秋风,一起飞上满是夕阳的天空,像恋人般的难舍难分,又觉凄转,迷茫。
一阵马蹄声传过耳畔,只见一位黑衣黑发,戎装的男子骑着快马踏风而行,动作不失凌厉,而又有风范,显然受过独特的训练。经过长途跋涉,又换了几匹快马,才进入繁华的闹市,只见他飞身下马,用的是正宗的八步赶蝉,身轻如燕,不紧不慢的进入一家珠宝店。店内的主人没有起身去招呼,好像已是见怪不怪了。进入了后院,已然有人在院中等候,身着灰衣,竟是一名中年文士。黑衣男子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信封上并没有任何的署名,却在背后有朵鲜美精致的花,这标志状若兰花,可又不像兰花,令人匪夷所思,但如果你贴进去闻它,竟有一股幽香散发出来。男子道:“公孙先生,您的信”,唤作公孙先生的那个文士向黑衣男子挥了挥手,男子会意,退了下去。
黑夜,深宫,吕后正斥责着跪在地上的奴婢,发着不知名的怒火。滚,全部都滚出去,吕后面色铁青,一想起在朝堂之上三位辅佐大臣竟公然联合在一起对自已不敬,要求请代王出任皇帝,而让本宫退居幕后,垂帘听政,这楚国究竟是谁在做主?实在是太放肆了。一想到这里吕后便不由得怒意更甚,拳头握得更紧了些。
这人间的事,大多是自寻烦恼,名与利都是毒药,不宜贪求以免招来灾祸。仔细研究起来,不管任何一种名如果太高了,不符合实际,对于此人的人生与幸福,就会发生非常大的障碍,如“誉满天下,谤亦随之”,就是这个道理。
在大街上,一眼望过去,便可看到一幢豪宅,这宅子修建的碧丽堂皇,豪贵之气溢之可观。这里有最亮的灯火,有最美的歌舞,有名贵的字画,有红木的桌椅,尽显奢华之意。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门口那两个用顽石所雕做成的大石狮子以及门口所站的两排卫士,他们身披执锐,好不威风。抬眼望去,这门匾上,所提的字正是“吕府”二字。
夜深了,只见一人还在房中深思,此人身长七尺,两鬓如霜,发须白亮,有遗老之风,无论谁看了他都会赞叹,真乃世外高人也。只见他拿出一个带有花色的的信封,没错,是前面的那个信封,不知为何已到此人的手里。打开,取出,只见有张纸条,上写着八个字“代王欲归,何不将倾?”,将纸条连带信封烧完之后,老人长吸一口气,摸着自己的白胡子,尽是得意之色,好像在说这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第二天,天刚刚亮,只见一位少年跪在锦盘上,相貌普通,静静的跪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有双目不时的放出光来,一位衣着朴素的妇人坐庭上,桌上摆着瓜果,供奉的是道教祖师“老子”,屋内摆放整齐,干净入微,架上摆着刚开的花,显得温馨又自然。过了一会儿,妇人说道:“王儿啊,此一去,怕是惊险万分啊”。少年埋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心事。妇人又接着说“你父皇早逝,兄长又早早夭拆了,几个在外兄弟不知是何缘故也离开了,母后是真舍不得你”。话音刚落,这妇人便不觉流出眼泪,少年见到如此,心也急起来,“母后,这些年您受苦了,这封地也太苦了些,孩儿无能,无能啊……”,突然听到一声惊雷,“中尉张武请见王后”,薄妃忙擦干泪水,少年则咬了咬牙,“若是让爱我之人伤心,实在是我的罪过啊”。只见一虎背熊腰的壮汉上前来,捧手拜了拜,以示尊敬,不经意间双手的老茧呈现了出来。“早就听说这人的铁砂掌,练得颇有火候,看来盛名之下难有虚言啊”少年这般想。
“张武见过薄妃娘娘,见过代王殿下”
“不必多礼,将军辛苦了,待我儿回朝必有重谢”
“微臣不敢居功,微臣征召到二十几个好手随殿下一同进京,以护殿下周全”
“不妥,不妥,虽朝廷传来消息,但不知那边情形如何,不可妄动”
“您说的是,还请您示下”
“把郎中令宋昌找来,听听他的意见。再派李程前去京城打探”
“是”张武退了下去。
这屋里只剩下母子二人,薄妃问道“皇儿,你可知我此中的用意?”少年摇了摇头,“还请母后明示”。
“老子”中常讲,无为之道,用而不用,母后派一位使者前往观察形势,收集消息,再加以定夺。你空闲时多看看“老子”,看多些书,总是有益的。孩儿明白了,孩儿一定尽力去做。
主编“四库全书”的著名学者纪晓岚曾经说过,“世间的道理与事情,都在古人的书中说尽,现在如再著述仍超不过古人的范围,又何必再多著述”。这的确是一则名言,试看今日世界各国学者关于思想学术方面的著作,无不时古人之牙慧,甚至,强调来说,无不是中国古人已经说过的话,所以纪晓岗一生之中,从不著书,只是编书即整理前人的典籍。他倚这一态度而学自然读书非常多,了解的也较他人深刻而正确,他对道家的学术就下了八个字的评语“综罗百代,广博精微”意思是说道家的文化思想,包括了中国上下五千年的整个文化。
“娘娘,宋昌来了”张武与之并排行走,张武刚才已见过,另一人便是宋昌了,只见一个鹰眼老头走来,双目炯炯有神,脚下生风,精悍瘦削的他太阳穴高高突起,又是一名内外兼修的高手。恐不是个好应付的。
“宋昌,这件事你怎么看”薄妃问道。
宋昌恭敬的答道:“先帝在时,朝中大臣便有些许不安分,现如今,吕后当权,提拔她的嫡系门人,排挤我朝保皇之辈,人心难测,恐难实行”。薄妃点了点头,又看向张武。
张武上前道:臣有话要说,“暴秦肆虐,天下大乱,各地英雄纷起抗暴,而最后统一天下的,是先帝,先帝是您的父亲,况且老百姓都认为当今天下是陈家的天下,天下人心仍然归楚,今有三公大力支持殿下,又有殿下忠义许国,何愁大事不成?”外面看去一个屠夫,却粗中有细,可以一用,少年这般想。
文弱少年也有强国之志,小小蜗生也言大大梦想。不服,就干。
第二章 小鬼
明月是什么?
明月是一场梦,是一场没有终结的幻梦。
明月在哪里?
明月在这里,明月在我的心里。
天涯远不远?
不远,
人就在天涯,天涯怎么会远?
“喂喂,你们听说了吗?司徒大人被吕后贬了去,而且流放三千里。”“原来你也听说了,这可真是一件大事,想那司徒雷聪明一世,门人弟子遍布全楚,文士一个,怎的犯如此大错?”“那司徒雷不知怎样触怒了吕后,本是小事,奈何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并上书参了他一本,说他不循礼法,欺下犯上。
那人又接道说道:“吕后听完,便派卫尉去搜查,果真搜到了些金银玛瑙,书画宝石,司徒无话可说,这才定了罪。”刚才对话的人又道:“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与司徒大人抗争?不要命了。”只听另一人插嘴道:“这人虽只是一小小的长史,但……”又有一人插嘴道:“他敢和御史大夫相抗,不想活了吧。谁给他的那么大的胆子?”来人用手指了指那蓝色的忧郁的天空,突然又叹了口气,庸人自扰,还是你担心门前的一亩三分地吧。
司徒雷,年龄六十有余,古人云:“人生七十古来稀”,孔子也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人老了老了,就会有退隐之心,司徒雷也不例外,他已有一甲子的年纪了,所谓人之将老,戒之在得。他现在身体还算硬朗,只想
平平安安的去,平平安安的归来,只要不出意外,这辈子也就这样过下去,富贵照样享,除此之外,别无他求。嘿,偏偏还不能如意。
寒风凛冽,冻人刺骨。却见一少年在庭院中练字,笔走龙蛇,龙飞凤舞,好容易才写完,又不觉满意,撕了开来。双手白白净净,指节分明,面容白净,剑眉星目,好一个美少年。少年又练了一会,才放下笔来,走到一边,砍起柴来,力气不大,却砍得非常认真,不知不觉中,已经出了少许汗,少年继续砍柴并不觉得累。这时走来一位女子,不加以粉黛,确实有几分姿色。娇嗔道:“柴砍完了没有,没砍完不许吃饭,听明白了吗?”少年好像没有听见,低头砍他的柴。这女子作势便要去打他,只见少年突然转过身来,双目看向那女子,女子不由得后退几步,少年露出齿来,皮笑肉不笑的对她说:“后娘,稍等”。
这少年便是宋昌的儿子宋玉,不过这儿子可不是亲生儿子,是个收养来的,宋昌已过不惑之年,却膝下无子,为之奈何,妻子也已在三年前离他而去,近一年新收了一房小妾,便是这少年眼前的女子了,好巧不巧,这女子一来,便为他生下了一个大胖儿子,真真高兴,却似乎忘了他还有一个十五六岁大的儿子。这孩子于十年前收养,孤苦无依,甚是可怜,宋昌的妻子不忍心,便将他带了回去。这女子嘟囔了几句,便转身离去,就在那女子离开的一刹那,少年突然又笑了,很是诡异。也接着砍柴,一时之间,周围静悄悄的,竟也听不到这少年的喘息声,似乎也练了什么内家功夫。
另一边,这女子也回到了她的寝室,坐在床上,突然听到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不知是何物。看床上,竟有些凹凸不平,掀开被褥,突然间……,冒出一只猫头鹰来,猫头鹰没有停留,立马飞了出去,这可吓坏了她,发出刺耳的尖叫,又突然用手捂住了嘴巴。有丫鬟前来过问,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灵机一动,便说看见老鼠,吓了一跳,丫鬟又退了下去。又见一小厮前来,“夫人,门外有个道士,说是要求见老爷”,“你去跟他说,老爷不在,请他回吧”小厮便出去回话,过了一会儿,小厮回报:“那人不肯走,说是要面见夫人,有事相商”。“那便请他进来吧,看看他有什么话要说”,“小的这就去”。
只见一道士上前来,身持浮尘,头戴方正帽,慈眉善目,却不时的张望,好像在寻什么人。道士说道:“贫道玉阳子见过夫人,我观夫人眉宇之间似有煞气,可是遇到不平之事”,那女子犹豫再三,似是不忍,但还是将刚才之事说了出来,“还请大师解惑”,这道士退后几步,看了看屋舍,又看了看女子,古人有望气之说。道:“这猫头鹰本是不祥之物,无缘无故定不会跑至家中,近几日可干缺理之事?”道士这一讲,女子便想到了她对那宋玉干的好事,不由得一惊。
道士见状,便说道:“此乃人之祸哉,所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大师可有法子?”道士接着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你只要不再做那缺理之事,自是无碍。”女子这才缓了口气,越发恭敬起来,这才想起还没有端茶送水,怠慢了客人。便急叫丫环送茶来,又叫小厮去取些银两来,道士道:“今日一见,本是有缘,贫道乃方外之人,云游四海,不受这世俗之约”,“这倒是我唐突了”,女子更加尊敬了。
话说有人身处红尘之中,不受名利所约,有人纵情山水,有人放歌自然,有人隐归于林,有人大隐隐于市,陶渊明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林徽因也说:“真正的宁静,不是远离车马喧嚣,而是在自己的内心修林种菊”,不言而喻,这也是一种快乐。但这道士却有几分古怪。
在,街角的深巷处,有一少年和道士,正是前文中讲到的两人,可道士却没了浮尘,也没了刚才的仙风道骨,他们好像在说着什么悄悄话。只见,那少年,从腰间掏出一个钱袋,扔给了那道士,道士颠了颠,再三谢过,便从巷口出来,不见踪影。少年笑了,还是那般诡异,那般迷茫。
司徒大人前程如何呢,他又是否能如愿以偿?谁又能知道,等待他的或许是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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