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灵曲》——良药当苦

楔子

苍茫台上，万众瞩目。

两个少年各执一柄三尺左右的长剑打的不可开交，一白一青两个身影泾渭分明，剑光闪过之后，接着便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犀利的招式，金属碰撞的声音响不绝耳。

这番缠斗已经接近一刻钟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两个人可谓是交手了无数次，如果刚开始那段时间两人还各有隐藏，留有些少许底牌，可是刚才几番交手都已经用的七七八八了，现在的二人是真正的互相留着一口气，打算以命相博。

台下数万人此刻都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想要极力看清楚台上的二人，毕竟像这样激烈的争斗不是说没有，但是像他们这样年轻的却是实属罕见。

在场的人，大多都是一些世家子弟，或者是一些宗派之人，或是一些对武道有几分执着的人，对于武道的理解自然是非常人能比，打斗到现在就是普通人都能看得出两个人都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毕竟任你再怎么厉害，体内的灵气却是用一点少一点，到了现在两人的灵气基本上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全凭一口气撑着。

至于那些纯粹来看热闹的人，此刻也和其余人一样，屏住了呼吸，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目光紧盯着台上，生怕错过一些精彩细节。

“铛！”

两人身影随后而至，两柄寒刃碰撞在一起，剑刃先是微微颤动，下一刻两柄不知名的剑便在众人的目光中一齐折断，灵气波及之下，两人个推后推后十余丈的距离。

“好强！”

苍茫台下一个角落里，一名白衣锦袍的少年望着这一幕，眼眶睁大，神色动容。

这名少年也并非是籍籍无名之辈，乃是本届沧灵榜二号人物，林家天骄林义，要说感受最深的估计就是他了。

那台上的白衣少年正是蝉联榜首三年之久的那人不假，但是那名一袭青衫的少年又是何人？能够和那人打的难舍难分，他竟然都没有听说过，当见到两人剑刃同时折断的刹那，他便已经知道，原本自己心中的那份高傲，在此刻也随之而荡然无存。

“真的是人外有人啊！”

他呢喃着，嘴角露出苦涩，他知道台上的那人是多么难以超越，不然也不会成为他们这些人的这么多年的噩梦了。

在他旁边站着的老者从头到尾则是一言不发，此刻望着自家少爷流露出来的模样则是微微一笑，估计从今天开始要成长了。

说起来这场决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很多人都是奔着那人的名头去的，只当是一场戏剧而已，毕竟胜负在他们心中已经很明朗了。可是谁知道，就是这么一场意料之中的决斗，此刻却超乎他们的想象。

“这人到底是谁，怎么从未听说过？”

“不知道啊，可能是哪个世家未出世的弟子吧。”

人群中议论纷纷，但是大多都是猜测，谁也说不准此人到底是来自何方。

方才交手两人已经是伤痕累累，此刻看起来颇为狼狈，每个人的身上都被划了十几道口子，殷红的鲜血自将衣衫浸透。

“哐当！”

青衫少年将手中的断剑扔在地上，微微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还算稚嫩的面孔，他星眸闪烁，漆黑的眸子一脸战意。

白衣少年自然是不甘示弱，将手中的剑扔掉，一袭白衣飘飘，他立在那里，用那双剑眉一挑，目光如炬地开口说道:“真是小看你了，不过，只有这点实力要赢过我还有些困难！”

“大话就不要说了，来战吧！”

青衫少年嘴角一裂，露出微笑。

“还要再战吗！”

台下众人虽然听不见他们说的话，但是能够亲眼目睹两个人的战意却绵绵不绝，他们被人称为天才，有着骨子里的傲气，自然谁也不愿服输，此刻更是如此。

不知为何，林义隐隐约约有些期待，期待那人被打败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但是同时也有些失落，因为打败他的应该是自己才是！

就在他思绪万千的时候，台上的两人已经冲着对方而去，两个人的修为都是半步后天境界，可是此刻两人的速度竟然比一般的先天境界都要快上不少。

“这是！”

忽然台下爆发出一阵骚动，林义望着台上的眼皮跳了跳，神色先是一惊，接着是一脸骇然。

“苍雷劲！”

白衣少年心中默念一声，于此同时大量的灵力被他用出，只见他周围紫色的光色闪动，很快这片空间都已经被这一幕笼罩，白衣少年站在其中，右手之上雷光跳动，宛如君王。

青衫少年则是双手一抬，两只手指灵活掐动，只是眨眼间便已经变幻了十几种手势，而随着他脚下是一阵光幕升起。

这一幕则是映入在场所有人的眼帘，随后所有人脸色都大变起来。

“灵术师？”

“怎么可能啊！”

，看到青衫少年使出来的招式，是一名灵术师无疑了，而能够在一瞬间使出灵术的自然是一名强大的灵术师，不是他们这些人太容易惊讶，只是今天这场决斗给了他们太多的震撼。

一名武者剑术能够与沧灵榜的榜首不相上下，灵术也已经修炼到了一定水平，这就更让人惊讶了。

“青儿姐姐，这还是人吗！”

苍茫台下一处地方，站着一名姿色过人的青衣少女，黑发垂肩，唇红齿白，神色清冷。

在她身旁是一名穿红衣的女孩，至于年龄要比少女小上几岁，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是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脸蛋白里透红，是一个美人胚子。

从刚开始时她就在青衫少女身旁喋喋不休，大致就是台上的青衫少年是自取其辱，自不量力之类的话，毕竟他可是那人的超级崇拜者。

当然青衫少女只是偶尔随口说上一两句，也无关紧要。任由小丫头在旁边说话。

谁知道这剧情真的是一波三折，此刻她望着苍茫台上两人，尤其是那名青衫少年，惊愕地张开了小嘴。

青衫少年使用的灵术很多人都听说过，见过的也不少，但是此刻被他使出来总有一种很玄妙的感觉。

“风雷汇可是一个名头不小的灵术，准确的说应该是一种准禁术，先天之下不可学！”

但是少年才半步后天，虽然这风雷汇的威力比真正威力要小上几分，但也不是武技能够比拟的。

“住手！”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名同样年轻貌美如花的少女直接腾空而起越上苍茫台，可她还是晚了一步。

“嘭！”

随着一声剧烈爆空声，灵气扩散开来，宛如水波一样滔滔不绝。

两个人的身影如落叶一般向身后飞出，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

白衣少年头发散乱地倒在地上，然后支起身子更是狂吐血不止，至于青衫少年也是好不到哪里去，身上衣衫褴褛，嘴角殷红，地上已经有了一大滩血渍。

“去死！”

“不要！”

女子和白衣少年同时脱口而出。

苍茫台上，女子气愤不已，玉手一扬，直接一道红绫打在他的胸口之上，白衣少年虽然想要去阻止，可是身体已经是动弹不得。

青衫少年瞳孔睁大，只感觉胸口宛如被巨锤打过一样，刚要站起的身子直接被击飞，然后狠狠地砸在地上。

“咳！”

他一口鲜血吐出，本来便已经萎靡的神态，此刻却更加苍凉。

苍茫台上也是有人看守防止事故发生的，只是刚才这一切来的太快了，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胡闹！”

此刻一声爆喝声响起，对着台上的侍卫说道:“把她给我拿下！”

“这～”

有几人听完后有些迟疑，那少女大家都认识，没想到会这么鲁莽冲动。只是将她擒下却又有些不妥，毕竟她的身份在那。

两波伤害，本来已经油尽灯枯的少年此刻更是身无半点力气。他躺在地上歇了半天，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拒绝了侍卫的搀扶，他用那双漆黑的眸子望着台上的二人，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是没有说话，转身一瘸一拐地向外面速度缓慢地走去，留给人们一道无比凄凉的背影

“为什么！”

望着这一幕，红衣小女孩捂着嘴，眼眶微红，眸色间莹光如玉流转，此刻就连他都有些为少年抱不平。

“为什么不说话，骂上几句也好啊！”

“方才两人打斗都各有内伤，本来就已经接近极限，方才一击，他丹田尽毁，全身经脉寸断，此生都与武道无缘了。”

许久没有出声的青衣少女轻声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是她身旁的红衣小女孩则是眼眸睁大，目露不可思议，随后是泪光闪闪，听完她的一番说辞，望着那道逐渐消失不见的摇晃身影，泪如雨下。

走出苍茫台，身后是如浪潮般的声响，不过这些在少年耳中却异常刺耳，他深吸了一口气，只感觉胸口血气翻滚，一口鲜血再次吐出，他原本已经苍白如纸的脸庞则是更加苍白几分，已经毫无半点血色可言。

待背影消失不见，很多人一直有个疑问，从始至终都无人能够说出他的名字，而就是这样一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天才，便这样草草谢了幕。

第一章 袭杀

太初元年三月，江州北域青林城，黑云压城，风雨欲来。

傍晚时分，天色渐浓，远处的天际混浊一片，城内微风渐起，随着时间的推移下，化为一阵阵寒风，在城内纵横肆虐，风声所过之处树梢摇摇欲坠，枯枝败叶落了一地。

城池之上的天空乌云密布，浓厚如墨染的乌云在天空中不断翻滚重叠，里面紫色的电光如银蛇飞舞，肆意乱窜，大地上不断传来阵阵的闷雷声，宛如野兽在低声嘶吼，清晰入耳。

“驾！”

青林城外的官道上杂草丛生，一架马车正快马加鞭地向城内驶来，速度风驰电掣，坐在马车前面的车夫却狠狠地将鞭子抽打在马儿身上，随着烈马一声嘶吼，速度又快了几分。

在城门即将关闭的时刻，马车进了城，速度不减。

在这种鬼天气下，青林城内的大街上原本人就不多，此刻更显得寥寥无几，街道两排平日行人络绎不绝的商铺，此刻也早已挂上了打烊的牌子，放眼望去一片昏黑，仅有几盏昏黄的灯光在亮着，里面守店小二坐在前台上打盹。

居住在城北一个狭窄小巷子的少年，站在那小院子内，微仰起脖颈，抬头仰望着如墨般的天空，漆黑的眸子停留了片刻，稚嫩的脸庞上流露出异样的神色，他眯着眼睛，皱起了眉，轻叹了一声，缓缓将视线收回。

少年身着简单的青衫长袍，年纪并不是很大，仅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身材消瘦，相貌平平，并不是多么俊逸，只是略显清秀耐看。

他整了整身上还算整齐的青衫，抬起脚向前迈了半步，刚要向院子外面走去，却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只见他将那只已经踏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转身朝后面的那间屋子里走去。

不多时，他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不过手中却多了一把油纸伞，这才放心地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容，向着外面的方向走去。

马车速度飞快，眨眼间后面的城门就只剩下个模糊的黑影，不过坐在马车前面的那位岁数年迈，身影佝偻的老者却没有一丝松懈的意思，枯皱的脸庞上却渐渐增添了几分凝重，混浊的双目凝望着远处的空无一人的街道，眼睛已经眯了起来。

“轰隆隆！”

一道巨大的闪电划过暗幕，紧接着一道霹雳在这片天空下绽开，下一刻随着冷风席卷，伴随着这道雷声，早已酝酿已久的大雨倾盆而下！

“不好！”

马车上的老者双目睁大，沉声大喝一声，反应神速，瘦小的身躯已骤然跳起，接连两掌拍在马车的木架上，已经因为打雷而失去理智的马匹已经狂暴不安继续向前奔跑。

“嘶！”

一声凄厉的声音在雨幕中响起，那匹马刚跑出几丈的距离，瞬间化为了一团耀眼的火光，随着一大片水汽升起，仅仅片刻间便化为了一团飞灰，在大雨的冲刷下连痕迹都不曾留下。

“灭灵域！”

老者凝望着这一幕神色骇然，瞳孔中有些不可思议稍瞬即逝，他眉头微皱之下，已经把目光定格在空中的东北角落，目光一凝，神色凛冽。

“哈哈，林老真是好眼力！”

一道人影在雨幕中逐渐变的清晰，他一身白色衣袍，身材消瘦，面冠如玉，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不凡气质，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的读书人。很难想象之前的动静是他弄出来的。

他手持一把黑色雨伞缓步向这里走来，白皙的脸颊是带着些许笑容，走到距老者十丈外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老者身上，神色平静，说完那句话后便紧抿着嘴唇，此刻更是一言不发。

“言书生！”

老者望着眼前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轻声念叨一声，目光随意一瞥周围袭来的百十余名黑衣人，然后语气突然变得一沉，目光骤然一凝，不怒反笑道:“一群自不量力的家伙，真以为凭借这些喽啰就可以阻挡老夫的去路？”

被称作言书生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然后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意味深长地说道:“仅凭这些人当然不可能，即便是我出手在您手下也不过是一合之敌，但是……”

他顿了顿，轻声说道:“林老不会真以为您的对手是我们吧？”说着他嘴角勾起，露出一丝笑容，其中意义不言而喻。

他话音刚落，林老波澜不惊的脸庞上终于微微动容，接着脸色骤变，猛然间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一道剑气自天空劈下！

林老脸色阴沉，很快做出了反应，袖袍一甩之下一掌拍出，看似简单随意的一掌，可是掀起的灵气风暴却有着排山倒海之势。

两者相撞，宛如晴天霹雳，陡然炸裂开来，灵气四处扩散开来，只感觉这片地方雾气腾腾。

水汽消散，半空中是一个一身黑袍的老者，两鬓斑白，在他那宛如枯树树皮的脸庞，一道醒目的疤痕几乎占据着整个脸庞，看起来有些狰狞恐怖，他右手放在背后，对着下面的林老轻声说道:“老朋友，好久不见了！”

看到黑袍老者，林老混浊的双目也开始变得清明，他没有搭话，反而对着远方马车的地方略微一抱拳，声音苍老沙哑道:“小姐，今日大敌当前，在下会竭力为小姐开辟出一条道路，至于以后的路，就要靠小姐自己去走了。”

说完这句话，林姓老者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好几岁，他脚步一踩，大地微微颤动。

“起！”

老者大喝一声，他双手轻轻一抬，随着这片空间内灵光闪烁不停，车厢都。动了动，接着直接离地而起，被他送出了灵阵之外！

办完这些事情，他把目光放在半空中，望着黑袍老者，冷笑一声道:“真有点后悔当初没宰了你，二十年前你尚且不是老夫的对手，二十年后你依然没有这个资格！”

“哦？是吗！”

黑袍老者刚才未曾出手，现在被戳到痛处更是不怒反笑。

“放在半个月前我却实不是你的对手，可是现在的你有伤在身，一身灵气恐怕也只能发挥出三层的实力，现在你拿什么和我斗？”

“放心，今天我不会这么快就让你死去的，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所要保护的人，是怎么在你眼前死去！”老者狞笑一声，接着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下方的百余名黑衣人速度快了几分，利刃在夜幕中散发着寒芒，这些人的实力普遍都在凝气五六层的样子，个个身手自然不凡，这股力量不要说是在这偏僻的青林城了，就是放眼江州都是一股不俗的势力。

临近车厢十余丈的时候，四名黑衣人手臂一挥，四根闪着寒光的铁爪紧紧抓着马车车厢的四个方向，随着一用力，车厢四分五裂，碎裂的木板散落一地。

大雨滂沱而下，一道白色身影宛如莲花盛开在雨中缓缓飘落，最后脚尖轻轻触地立在那里，身姿妙曼，亭亭玉立。在她身子外三寸的地方，是一层薄如蝉翼般透明的护罩，将雨水从他身上隔绝开来。

雨水落在护罩上渐起一层朦胧的烟气，雨中的妙龄少女就像一位尚未出尘的仙子，一尘不染，宛若谪仙。

她一身雪白纱裙，在出现的那一刹那留给人们的是一个惊艳的身影，脸庞只是遮盖着一层白纱，自然是看不清面貌，不过她那一头乌黑柔顺的青丝却很自然地垂在两个香肩，最后落在了蛮腰之上，只留给众人一副高傲清冷的模样。

街道深处的一个角落，少年撑着油纸伞已经有些时刻了，原本还有些无聊的他昏昏欲睡，对于这些人的恩恩怨怨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他更是无意掺和这些琐碎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不可抗拒之力，性格一向松散的他更不会在大雨天出门。

这都源于一个让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的死老头。

直到刚才少女出现的那一幕让他眼前一亮，先不说那白衣少女如谪仙般的身影，在之后在面对黑衣人的包围妙龄少女更是一个平静啊。

至于那名老者已经被黑袍老者给拖住，恐怕一时半刻还脱不了身，所以面前的这些麻烦都需要她自己去解决。

面对着如恶狼一般扑来的黑衣刺客，少女只是脚步向前轻踏了半步，双手掐诀变幻莫测，十指白皙如玉，纤细修长，时而缠绕交错，只是在眨眼间就已经变幻了数种手势。

一个个手印在她灵活的指尖上更是行云流水，甚至是在远方看着都有些赏心悦目。隐约间可以见到少女指尖光华流转，她置身的那片雨幕则是被笼罩了一层淡淡如皎月般的光芒。

十几丈的距离转瞬即逝，少女却不慌不忙地轻轻抬起一只手掌，接着单手对着面前下落的雨滴轻轻一点，刚抬起弯刃准备劈下的一名黑衣人瞳孔却骤然收缩，一副见鬼的模样，满脸的不可思议。

眼前密密麻麻落下的雨珠瞬间停了住，在少女胸前迅速凝结成为了一颗颗晶莹的冰棱，在她轻轻一拍之下如同千万把飞剑一齐飞出，再接下来便是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刺耳。

血水混着雨水开始流淌。

站在前面的十几名刺客自然是最为悲惨的，一身黑衣被如同利刃的冰棱划过，数不尽的伤口鲜血涌出，甚至有几人连惨叫声都没有机会发出，脖颈间已经被洞穿了数道冰凌，血迹喷出，身躯直接直接栽倒在雨地上，一命呜呼。

更有几人，顷刻间身体被冰凌割成碎片，死无全尸。

血水流了一地，大雨冲刷不去。

这视觉冲击还是挺让人震撼的。

躲在角落里看热闹的少年瞳孔微微睁大，脊背已经满是凉意。这少女虽然直到现在一句话没说，不过这抬手间血流成河的手段却是毫不含糊。

“灵术师吗！”

少年眯着的眼睛此刻也微微睁大，口中喃喃自语。

再次看向少女的眼神却多了几分忌惮，他口中的灵术师并不可怕，可怕是那种灵术大成者，杀人于无形，依他目测，少女年龄不超过十七，并且灵术还这么精湛，这就是一件恐怖的事了。

看热闹的人不止他一个，被称作言书生那名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也在一旁看着，脸上还带着些笑意，见到十几名手下就这么被杀了，他不仅没有丝毫的动静，脸上的笑意却是更大了。

就像林姓老者之前说的一样，一群蝼蚁死了也就死了，并不是什么值得心疼的事情，对于他而言便是如此。

大雨依旧滂沱，刚才的那一幕虽然震撼，但是面对着一群死士，作用可就要小上几分了。不但没有阻挡这些刺客的杀心，反而激发了他们的血性。这些刺客身影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立刻又恢复了之前的那般阴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