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一世》::身世浮沉

时间:2019-03-24 14:05:12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梦泊湾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一章:身世浮沉

夕阳西下,天边泛着片片红云,落日拉长了房屋树木的影子似乎到了天际,阵阵青白色的炊烟从小石村方向缓缓悠扬的飘向天空。小石村坐落在陇州西北的边陲之上,在这个朝代更替、战火纷飞、百姓流离的年代,小石村正因为地理位置的偏僻从而远离战火硝烟,安静祥和的一天又要在忙碌声中结束了。小石村外蜿蜒小径上,两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孩子正蹦蹦跳跳,嬉戏打闹着往小石村的方向走来。

初夏时节的天气还算凉爽,没有盛夏时节的燥热,石崇信和好伙伴刘义勇光着脚板子,身上穿着粗布灰白的短褂,裤腿还扁得高高的,分明又是去小河边玩耍捉鱼,眼看天色暗了下来,且肚皮干瘪咕嘟作响这才收了贪玩的性子回家。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村子外面蜿蜒小路上,小路北边是金灿灿的一望无际的麦海,南边是葱葱郁郁,枝叶繁天的大树。两人望着不远处一颗足有两丈高,三人合抱的粗壮大柳树,相互看了一眼,跑到了柳树旁边。

“刘义勇我这次一定要赢你。”石崇信粉嘟嘟有点黝黑的小脸上面,一双乌黑发亮的小眼睛盯着一旁的小伙伴说道。

“拉倒吧,你赢过我吗?”一旁比自己壮粗眉大眼的刘义勇不屑地看着石崇信说道。

“哼。”石崇信冷哼一声,二话不说脱了裤子对着大柳树撒尿,脸上鼓足了劲,小脸憋的通红。

一旁的刘义勇看着石崇信也脱下了裤子对着同一个方向撒年,只是他比石崇信尿得更远,他一脸得意的看着一旁的石崇信。

石崇信气的小脸通红,提起裤子就往回走。

“怎么样,小石头叫我一声大哥,我就让让你。”刘义勇嘲笑着说道。

石崇信只是不说话甩了刘义勇半截远,刘义勇摇了摇头,追了上来,一只手搭在了石崇信的肩头,二人就这么向着小石村的方向而去。

晚饭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天空中依稀可见星星闪烁不已,石崇信双手托着脑袋蹲坐在院子中的小石凳子上,蓬头短发下面是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仰望着天空发呆,嘀咕道月亮怎么还没有出来呀。母亲出来摸了摸小崇信的脑瓜子嗔怪道:“夜晚天气冷,也不多穿件衣服,你这娃越来越难管教了,”说罢随手给小崇信披上一件外套便进屋去了。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月亮还是没有出来,小家伙有点疑惑与烦躁,起身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进屋去了,屋内一阵人影跳动后房间灭了灯,院子也陷入了黑暗与寂静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母亲大声喊醒熟睡中的石崇信,声音急切中满是恐惧。浓浓夜色中只见村子西北方向火光照亮了半边天际,哭声,嘶喊声,喊杀声,哀嚎声夹杂在一起。石崇信嘟嘟嘴,揉了揉惺忪睡眼,这才清醒了过来,母亲二话不说拉着石崇信就往外跑,力气之大,小崇信的胳膊被拉的生疼,奔跑中朝着一旁喊道:“娃他爹快往小石山那边跑土匪快来了。”声音刚落,夜色中窜出一个高大魁梧身影,一刀便刺透了崇信母亲的胸膛,温热粘稠的献血喷在了石崇信的脸上,母亲在一声呻吟之后倒地不起,石崇信愣住了,此刻他脑子一片空白,他呆呆地往着倒在地上的母亲,连本能的哭喊也没有,壮汉抬起了大刀,朝着石崇信的脑袋劈了下去。他依旧傻傻着站在那里没有恐惧,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是梦,他使劲掐了下自己。手起刀落间,一只大手将他推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傻儿子快,”话还没说完他爹痛苦倒地手捂着脖子没有了生气。“啊,”石崇信大吼了一声,此刻他反应了过来,急忙翻起身来撒腿就跑,泪水糊模了他的眼睛,他飞奔向着熟悉的小石河而去,他如受到惊吓的兔子一般,几下便没入了浓浓夜色中没了踪影。大汉也是追累了,略带不甘心的自言语:“小杂碎算你跑得快,不然爷爷把你剁成肉酱喂马,”大汉提着大刀信步往村子方向去了。那一夜火光滔天整整一夜,不知道有几人幸免于难。

石崇信箭步一般头也不回,他满眼泪水,心中充满了恐惧,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无数的疑问充斥在自己的大脑中,他只是向着小石河的方向跑了过去,一头扎在了小石河冰冷的河水中,憋着气,一动不动,此刻阵阵青蛙此起彼伏的叫声划破了黑夜的寂静,石崇信就这么呆呆地在小石河中泡着,他一动不动,恐惧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清晨,薄雾还未曾散去,天地间寂静一片,只有轻微的脚步踢在杂草上的“沙拉”声,小崇信手里紧紧攥着约莫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灌木棒子,眼睛紧紧盯着前方,斗大的汗珠在额头滴落,弯着腰缓慢向着村子的方向而去。到了村子他惊住了,手里的灌木棒子不由自主跌落在地上,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焚烧完的灰烬,丝丝白烟还在升腾而上,整个村落空无一人,他哀嚎着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旷野之上回荡,却没有人应答。他家的院落早已被捣毁成了一片废墟了,几间茅屋只剩下灰白色的灰烬在微风中飘动,地上依稀可见几摊早已凝固了的鲜血,早已没了父母的踪影。他跪倒在院落中,嚎啕大哭,喊着爹娘,只可惜无人应声,一片死气沉沉的景象。他哭到了中午时分,晕厥在了正午的烈日下,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到了晚上了,这个时刻本应该是安静祥和吃晚的时间,只可惜这一刻只剩下凄凉的家破人亡,他多么希望这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一切都回到了最初,他又可以愉快的捕鱼,无忧无虑的生活。

他起身檫干了眼泪,面无表情,眼睛瞳孔放大,两眼无神,没有了往日的生气,他漫无目的地朝着残月升起的方向蹒跚着步伐走去,夜晚是那么冰冷,漆黑的夜晚他没有了往日的恐惧了。他想起了父母疼爱他的景象,母亲喜欢摸他的小脑袋嗔怪他,虽然自己很厌烦母亲以至于对于这个动作都不屑一顾,可是这一刻他是多么希望母亲可以摸着他的脑袋给予他温暖地嗔怪啊。他想起了父亲总是乐呵呵抱着他去村边的树林里玩,总是喜欢抱着他用扎人的下巴紧紧挨着他的脑袋,他多么希望此刻父亲仍可以紧紧搂着他让他不再孤单迷茫。他想起了刘义勇,想起了他们一起捉鱼,一起对着大树比谁尿得更远,虽然他老是输……种种的温馨回忆已经不复存在了,此刻他只是不停地走着,他不想停下来,因为胸口塞得慌,他难受。

在村子的东北角无数的尸体堆积在一起,早已凝固了的鲜血汇聚在低洼处,阵阵血腥恶臭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无数的苍蝇铺天盖地绕着尸体乱飞,景象惨不忍睹。

第二章:大行山上

月升月落,两番轮回,终于在第一缕朝阳洒下万道霞光之际,石崇信昏死在了大行山幽静小道上。大行山位于通州西北边陲上,隔着绵河与西戎帝国边界相望,天庆二年魏武帝元肃与西戎国耶律呼澜结绵水之盟,双方罢兵西北,才使得常年颜色深红的绵河恢复了本来的浅黄色。

不知过了多久,石崇信耳边传来了声声稚嫩的声音呼唤着他,他缓缓睁开眼睛,在他声旁蹲坐着一个面庞新秀小女孩,头扎着两个很滑稽的小辫子,满脸污垢,稚气未脱却是和石崇信一般大小,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小女孩看着他高兴的呼喊道:“啊,醒来了,醒来了,还好没死,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你家在哪里?是不是生病了……”

小姑娘的问题让石崇信很是烦躁,他此刻脑袋一片空白,昔日家园被屠戮的凄惨画面时刻在自己的脑海中浮现。他面色苍白,嘴唇上面浮起了一层层的灰白色的死皮,他使出浑身的力气蹲坐在地上,抬头望着小姑娘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我饿了,你有吃的吗?”

小姑娘一听,咯咯一笑,一溜烟不见了踪迹,片刻间她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在衣服上面裹着各种野果,丢在了石崇信的面前,石崇信立刻伸手抓着一个金黄色的野李子就是狼吞虎咽,他已经好几天沉浸在痛苦中,滴水不沾了,完了又抓起一个深红色的野苹果大口咀嚼,吃相很是狼狈。小姑娘在一旁呆呆着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更脏,吃相丑陋的小子嘴角微扬露出了甜甜的笑意,还不忘关心道:“你别急啊慢慢吃,不够我再给你去摘一些。”小伙子哪里顾得上回答,只是自顾自的一顿乱吃,一堆野果吃完了,估摸也差不多吃饱了吧,便躺在地上,一只手抚摸着有些鼓起的肚皮,沐浴在午后阳光下,脑袋歪斜看着身边的小姑娘说道:“谢谢你的野果子,我吃饱了,我叫石崇信。”

“我叫东篱,你怎么了怎么昏死在这里?我还以为你死了啦。”

“我爹娘都死了,村子乡亲们也都没了,就剩我一个人了,呜呜……”伤心处,石崇信不禁哭出了声音。

面对这个和自己一般大的男孩,躺在地上哭鼻子,东篱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安慰石崇信。

“对不起啊,不过我也是一个人啊,孤零零的,以后咋们就在一起吧,不分开!”东篱清纯的眸子望着石崇信,如此的真挚,不掺杂一丝的尘俗气息。

石崇信望着身边的东篱,突然倍感清切了许多,哭声也戛然而止,刚才的伤心往事不觉也淡了几分,他咬咬牙,一字一字的说道:“嗯,我们永远不分开。”少年不知道永远是多远,但是他坚定的眼神历沧海桑田也不会变。

就这样,他俩便在这大行山上住了下来,因为小东篱一个人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好几个月了。娘亲去世后她便一个人开始了飘零,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活着,孤独寂寞却是比任何的危险更让人害怕。现在有了石崇信在她的身边,这个比他大,却比她笨的男孩子让她晚上在山洞中睡觉也是安稳了许多,自此之后她的脸上时常挂满了甜甜的笑意。

一直以来母亲和东篱相依为命,从小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她也只是叫东篱没有姓氏,正因为如此她从小到大也没有一个朋友,一个人在孤独寂寞中长大。唯有母亲在自己孤单的时候坐在自己的身边,将自己揽入怀中,给予自己温暖。无数次她质问母亲关于父亲的消息,母亲总是沉默不言,面色凝重,不去理会东篱,或是陷入久久的沉思中去了。三个月前一直体弱多病的母亲不幸也去世了,母亲临死前将一枚玉佩挂在了小东篱的脖颈上,喘着粗气,面色如土告诉东篱:“篱儿娘亲对不起你,不能继续陪着你活下去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这枚玉佩你要牢牢戴在身上,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也不要轻易让别人看到玉佩,保不准会有杀身之祸的,你一定要牢牢记住,没准哪天你会遇见那个男人,咳咳!希望你不要怪他啊,你要好好活下去,你是……”话未尽便撒手人寰,留东篱一人在迷茫中痛苦不已,前路漫漫,对于五岁的东篱而言,何处才是归宿处。

清晨他俩便沐浴在晨露中去采摘经过夜晚洗礼,吮吸了露水果实饱满的野果子,野李子,梅子,桑葚等等。中午时分便去小河中去捕鱼,这河比不上小石村边的小石河,河水湍急,即便盛夏时节,也异常冰冷,在这里石崇信很少能够逮到鱼,他俩在水里往往倒腾好几个小时,衣服裤腿总是湿漉漉的,却总是惺惺而归,还不忘彼此安慰安慰。

“信哥哥,这鱼怎么这么难抓到啊。”一旁的东篱有些无奈地说道,她看着此刻专心致志的石崇信,眼睛滴溜一转,鬼点子早已跃在了眼中。

只见石崇信仍然眼睛瞪着大大的,手里拿着一根一头削的尖尖的杨木棍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湍急的溪水。突然间只听见扑通一声,石崇信吓了一跳,急忙向后退了一大步,这才缓了过来,原来是东篱往溪水中扔了一个大石头逗逗石崇信,还向着石崇信作了个鬼脸,石崇信呆呆的望着东篱,无奈地摇着头。

他们也试着捕鸟,抓兔子可是没有成功过,但是爬树端鸟窝倒是石崇信的强项,每每都能满载而归,每次小东篱总是紧紧攥着拳头呆呆着望着身形矫健的石崇信在树上来回蹦跶,望着出神,偶尔石崇信还不忘丢个树枝**东篱,并作个鬼脸。东篱粉红的小脸看着石崇信嘟囔着嘴,一脸委屈,每次都让石崇信很狼狈,以为自己将东篱惹生气了。

小石村的惨事在少年心中留下的伤痕也正在慢慢淡去。

日复一日,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俩也在懵懂无知中成长,在这个危机四伏,人迹罕有的大行山上快乐生活着,晚上彼此依偎在一起,坐在寻找了很久可以安身的洞口的平地上,抬头仰望着天空,看漫天繁星闪耀,月亮在天际曼舞,璀璨的天际似乎总是看不够,每天都是一番新的景象,每天无与伦比,尤其月亮的盈满与消亡之间的种种变化反反复复,也说不上所以然来,在他们看来就是好看罢了。林间山风偶然吹来,树叶索索作响,时不时密林中传出一两声鸟鸣声,早已习惯了也没有半点害怕,夜深了,两人也是困意十足,便进了洞去酣睡了。

话说三个月前小石村的的惨案也算激起了不大不小的涟漪,也算一番折腾,小石村五十六口共计一百八十三人只有两人活了下来,无人知其下落,也无人知其长相,在这个偏远小村谁人注意这些。地方官吏也没有彻查行凶团伙,草草将尸体掩埋之后便没有了下文,在这边远的陇州律法公道早已慢慢淹没在了边关的连年烽火中,为求一方安定,或者只为官为财,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谁又会舍命去替天行道。另一个在惨事中幸存者又是谁啦,又将会有怎样的命运去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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